放下花,他利落的把瓶口都剪掉,重复着开水龙头、插进数枝海芋的动作,然后交给她,直到瓶子没了,“有没有水桶?”
最后一把插进水桶里,他把桶子提到客厅的角落边桌旁放,利用视觉的角度落差,只看的见花,看不见桶。
“行了!”陪她蹲在花的前面看,他话说的很轻,像是怕打断了现在的满足,“喜欢海芋吗?”
“海玉?”四儿好惊讶, “不是玫瑰吗?”她以为漂亮的花,都叫玫瑰。
“手给我。”她当真把掌心摊在他手上?这个没有危机意识的女人, “记得,是这个海,这个芋。”他一笔一划写的仔细,然后,吻了她就在嘴前的唇。
四儿没何拒绝,这一亲,亲的她又想起,她喜欢他的亲亲……
“来!我带了世界第一好吃的放山鸡,还有……”
失去控制前,他拉起她,用食物分散他的欲望。
他极力保有眼前的一切,什么都欺她,就这一点,他不准许自己下流的再次用下半身欺她。
因为她,他要做爱,不要性交。
“糟糕,冷了。”冷的鸡肉跟青菜,这么热的天,吃冷的才好吃,但山药乌骨鸡汤跟手工小馒头……
“我会用微波炉喔!”四儿很骄傲的说。
“我也会用!”他学她的一脸骄傲,眼底的笑意,把欲望化成欲忘。
“骗人!”她一脸深受打击。
“当然是……骗你的。”他从来没有睁眼说瞎话,说的这么愉快过,“微波炉大师,那就麻烦你把汤跟小馒头热一下。”
“好……你在笑我吗?”拿着汤,四儿不确定的问。
“没有,”放朝歌硬是掰住嘴角,不准往上去,但控制了嘴角,却控制不住声音, “四儿,你误会我了,我是在笑桌上的鸡,躺的太难看。”
看了看放朝歌,看了看被笑躺的难看的鸡,四儿放下汤,拿起拆了封套的免洗筷,给他。
“做什么?”
“你帮它躺的好看点。”重新拿起汤,四儿转身进厨房。
放下筷子,放朝歌弯身拿过沙发上的抱枕,在脸上压的紧紧,直到他的胸膛震动停止。
“汤好了!”
把抱枕抛回原位,他赶紧坐好。
“你怎么还没帮它躺好?”拿着小馒头,四儿问。
“我还在想,怎么躺比较漂亮,马上好了。”拿起筷子,他无声笑到手发抖的帮那只无端被嫌弃的鸡,躺的漂亮点。
四儿一令下,放朝歌就施过椅子,紧靠着她坐。
“吃吃看,人间美味。”习惯帮朝欢剔掉骨头,他很快的把鸡腿的腿骨抽掉,往她碗里放。
四儿眼睛看着盘子,嘴咬了一小口鸡腿,“好吃。”
为什么他听不出好吃的样子?顺着她的眼光去,他瞧见了……鸡脖子?
“四儿,你看着鸡屁股做什么?”
“哪有?我看的是鸡脖子才不是鸡……”她愈说愈小声。
把她碗里的鸡腿夹到自己的碗里放,他把鸡脖子一块块部挑出来,夹进她碗里。
“四儿,吃鸡脖子用嘴,不是用眼睛。”他好笑的在她眼前挥挥手。
“你说,我们是朋友,对不对?”四儿突然迸出这么一句。
“很亲密的朋友。”他咬了一口她咬过的鸡腿,细细咀嚼。
“那……如果我用……用手……筷子……筷子夹不住……”她红着脸,说不清楚自己不太会使用筷子。
把她的窘困看进心底,他放下筷子,很锉的用两指捏起他碗里的鸡腿咬。
“我也跟你说个秘密,我筷子用的很好,但千万别给我刀叉,每次用刀叉,我都分不清五分熟的牛排,那红红的是不是我的血?”
他……四儿脸红红的笑出声。
很快的,四只手捏来翻去,那只鸡被吃的无法好看,两个人却笑的开心。
“我喜欢跟你一起吃饭。”四儿撑的饱饱的说。
“比脆鸡比萨还喜欢?”他该感谢她对那很难叫人吞下去的脆鸡比萨莫名喜爱,若不是脆鸡比萨,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拐到她开门放他进来,但他很难强迫自己对个难吃的比萨有着感恩的心,不用强迫的是,他强烈嫉妒脆鸡比萨在她心目中的高地位。
没想到,当红偶像随随便便就叫一张比萨给打败!
叫他怎么不妒嫉!
“你又不是比萨,不一样的。”哪有人这样比的?
“当然不一样,我比你的脆鸡比萨优秀多了,说!
我跟脆鸡比萨,你要选哪一个,你说实话没关系的,人要是不如比萨,不过就是再也没脸活下去而已,大不了我去跳一下淡水河……四儿,你告诉我,选谁?“逼进她问,他一脸的准备就要去跳河。
“呃……”她不能没有脆鸡比萨吃的, “我选……我选……”好困惑,她说不出口她选的是脆鸡比萨。
“选我,对不对?”很卑鄙,利用跳淡水河提高他的层次、就算赢不了那该死的比萨,至少也要打成平手。
“呃……”
“我就知道,我这么优秀,你不选我选谁呢?”自己给了胜出的满意答案,他乐的笑呵。
看他高兴到笑的傻傻,她也跟着笑,虽然她还在困惑,她有说选的是他吗?
“对了!四儿,我房子租好了,你什么时候要搬过去?”他说的像是两人早就说好这件事似的。
他现在的身份,不能带着她在公共场合亮相,他不愿冒任何失去她的风险,在她这里约会是最安全的,但她有个室友,四儿不认识他是放朝歌,并不表示她的室友认不出他是当红偶像。
再说,他愈来愈不满足只有周末能见到她,最好的解决方法,是拐她搬进他新租的房子。
“搬家?”这她一定没说过,因为她要照顾朝欢,还有,脆鸡比萨在对面的阿炮店里才有卖,“你一定是记错了,我没说要搬家,我要照顾我的室友。”四儿说的很清楚、很明白。
“你是没说要搬家,”每次说到她的室友,就拐不动她,只好顺着她的话,换了说法,“是我以为,恋爱中的女人,不是都喜欢独占对方?我不介意你霸着我。”不拐她霸着他,他怕会失了男性尊严的巴着她。
“恋爱中的女人?谁啊?”
“你啊。”他悄悄的靠近她一点。
“我?我是恋爱中的女人?”她怎么不知道?“我跟谁在恋爱?”
“我。”
倾过身,他结结实实的吻住那困惑中的红唇。
“我们没有谈恋爱的话,你怎么会喜欢我的吻?”
她的双眼被他吻到雾漾漾的,好美!
偏就是脑子少了根粉红色的筋,害他才卑鄙过又得卑鄙。
“可是……可是……你不是说,我们是最亲密的朋友?”她是喜欢他的亲亲,这样就是谈恋爱?四儿说不出心底的困惑。
她只知道,她不怕他,一点都不怕他碰她。
“你不知道吗?最亲密的朋友是有气质的说法,实际一点的说法是爱人,浪漫一点的说法是恋人,龌龊一点的说法是……”他咬住表兄妹三个字,紧急煞住口跳过, “总之,两个彼此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恋爱。”这样讲,够乱到她进入恋爱的状况吧?
“不分男女?只要喜欢?”她还是没弄懂,那三个喜欢彼此的人在一起也算恋爱吗?
“当然……”想到她为了帮室友买便当,不接他电话;想到她为了帮她的室友打作业,迟迟才开门让他进门;想到她为了帮她的室友扫厕所,不理他有多心疼;想到她为了她这个懒到叫人唾弃的室友,不肯搬去他新租的房子, “当然分男女!”他昧着真理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这中间的规则细节有很多,一时半刻说不清楚,总而言之一句话,四儿,你只要知道,你跟我在热恋中,那就对了!”再来一吻,好证明是有多热恋。
“我跟你……在恋爱?”四儿问的迷迷糊糊。
“不对!是我跟你在‘热恋’才对。”他循循善诱。
“喔……我跟你在热恋。”
“一点都没错!”拐到她了。
如果再一吻,能拐到她抛弃她那叫人唾弃的室友吗?
不吻下去,怎么知道能还是不能?
“四儿,该你吻我。”他双眼放电,声音好诱惑。
“这样才公平,对不对?”她紧盯着他的唇形,根本不知道自己问了什么。
“没错。”他的眼底,闪着一抹贼光。
“喔……”她靠近他,亲上。
四儿亲明白了一件事,她喜欢他亲她,也喜欢她亲他,她喜欢他们……热恋。
放朝歌也吻确定了一件事,他会爱她爱到丧心病狂……
第五章
“哥,背我。”小女孩伸长手,要求。“我不是你哥,自己走。”男孩冷冷的对着小女孩再一次拒绝。
“我走不动了,你是哥哥,背我。”小女孩的手不肯收回。
“你是心脏有病,不是耳朵有病,要我说几次?我不是你哥哥!”
他的出生年月日,可笑的成了放家收养的原因,这个小女孩会死,然后他会被人掐着脖子咒骂……他不是她哥哥!
“明明跟我长得一样,你就是我哥哥,就是!不管,背我!”手举累了,小女孩踏前两步,扒住男孩的腰,再也不肯放。
“谁跟你长得一样?放手!”男孩动手拉扯黏在身上的小八爪鱼。
“本来就一样!我脸脸不是跟你一样有眼眼、鼻鼻、嘴嘴?你又想骗我?不给你骗!坏哥哥。”男孩拔的用力,小女孩缠的死命。
“我说了别叫我哥哥!”猛一推,小女孩往后跌去,男孩愤怒的瞪着摔在地上的小女孩喘息,“起来!”
“哥,痛……”小女孩声音好小。
“你再不起来,我就走!”有种她就爬起来回去哭诉,他什么都不怕!
“哥,痛痛……”
男孩僵硬着肩膀,向前,猛力拉起小女孩,恶劣的想,拉断她手最好!
但是,小女孩的手没断,只是瘫靠在男孩的身上,脸惨白的喘不过气……男孩的表情,瞬间石化。
她心脏病发了!
“哥……我要回家……不要丢下我……我好怕……”
小孩背起小女孩,直接跑进学校边的诊所,然后,很多人来来去去,然后,他在医院,看见他的养父养母……
她快死了,甚至可能已经死了,他们现在会怎么对付他?
用烟头烫他?
用玻璃碎片割他?
用脚践断他的肋骨?
还是抓他去擅那惨白的墙面?
他不会怕的,经过了那个女人,他什么都不会怕了……
“儿子,你别怕,爸爸来了!”
抱他?男孩震惊。
“他被朝欢吓到了吗?朝歌!朝歌!你还认得妈妈吗?朝欢已经吓坏妈妈了,你别又再吓妈妈,朝歌,你跟妈妈说说话啊!朝歌?”
亲他?男孩无法反应。
为什么他的脸,好湿?
男孩艰困的,终于吐出声音,“爸爸……妈妈……我没事。”
当时,男孩决定,只要小女孩能活过来,再也不会丢下她,再也不会。
因为,他是他妹妹!
物换星移、沧海桑田,人事已非……
在他清楚他会爱四儿爱到丧心病狂的情况下,娶自己妹妹的誓言,变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他能有今天,起因,是为了算命的说,朝欢需要一个八字比她硬的哥哥来挡灾去病。当朝欢醒了,他是那么高兴,高兴到忘了什么狗屁魔鬼,她是他妹妹,恶魔没有妹妹、没有爸妈,更没有一个温暖的家。
他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泪、有情有义的天蝎男人……不可能的任务,还是得完成。
“嗯嗯,朝歌,你接了偶像剧拍吗?”放朝欢趴在沙发上问。
天蝎男人,要做到没血没泪、无情无义,到底是不行,放朝歌无限歉欢自己的优秀。
“没有。偶像剧的片酬,不适合我这种大牌拍。”
以前怎么不觉得,娶自己的妹妹是这么的……变态!
是什么时候决定要娶她的呢?当模特儿走秀的时候?进演艺圈的时候?发第一张唱片的时候?都不对!
是他进演艺圈很久刚要红的那时候。
演艺圈真是复杂又混乱啊!搞的他变态了都还不知道,只知道红。
“嗯嗯,你这么老,确实是不适合偶像剧。”没拍偶像剧,干什么花力气皱眉头装忧郁男?
“懒懒,你……爱我吗?”放朝歌问的黯然神伤。
放朝欢不用浪费力气转过头,想也知道,蓝海洋正等着她的回答。
“爱。”放朝欢答的是有气无力。
“朝欢……”蓝海洋皱起眉头山。
“爱爱爱,爱死你了!”放朝欢精神抖擞的,打断蓝海洋正准备要开始的爱要怎样又怎样。
放朝歌郁暗了整张脸, “像我这么有魅力的男人,说英俊是英俊,说体格是体格,说人才是人才,说钱财是钱财,你怎么能不爱死我?”
为什么他是这么优秀的男人呢?
要是他能离偶像有那么一点的距离,朝欢会不会就不要爱死他?
“朝歌,我爱你。”放朝欢背书式的念完爱的宣言,累的趴平在沙发下,谈恋爱,累死!
“朝欢,我也爱你。”这么“单蠢”……别说他偶像到不行,就算他是王二麻子,她十成十也是懒到不肯换个人去爱到死。
世上还有比他更英俊、更体格、更人才、更钱财的优秀男人吗?
没有!
世界是公平的,在他什么都有的情况下,独独不能有他最爱的四儿。
他还能说什么呢?天妒英才啊!
“请问两位,爱完了吗?”蓝海洋问的非常客气。
“完了。”再不完,她就干脆昏过去,省的又要被逼着幻想爱上自己的哥哥,累的半死。
“完了。”在天妒英才的情况下,他能不完吗?能吗?
放朝歌郁郁寡欢的对着放朝欢是愁上加愁。
“既然完了,很好。”蓝海洋从椅背上俯看着正眯着眼的放朝欢,“起来,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我不可以住在这里?”黏紧躺的正舒服的沙发,放朝欢哀哀切切的悲问。
“朝欢……”放朝歌心里有鬼的好不忍心,他其实并不赞同让朝欢住在外面的。
“因为,只要是人,就要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起来!”蓝海洋面无表清。
放朝歌看了看蓝海洋,然后慢慢靠向躯的像个死尸的放朝欢。
“懒懒,快起来,海洋的脸变得跟打了肉毒杆菌似的,平干平……”这个蠢妹妹,他不娶谁会要?连看人脸色都不会!
“为什么我一定要念大学?”她就是不起来,叫为什么去挡一挡。
“懒懒……”
“因为大学你已经在念了。”
“海洋,你别这么凶,懒懒只是……”
“为什么我不可以明天再回去?”
“懒懒,你就别再为什么……”
“因为你明天一早有课,我跟朝歌明天有事,不能送你。”
“为什么……”
“因为……”
放朝歌跟着“为什么”把头转向放朝欢,然后再跟着“因为”把头又转向蓝海洋,转过来又转过去,叫他发现,天好像没妒他这个英才妒的那么凶……
为什么每次都是海洋在接送朝欢?
他这哥哥兼未婚夫,连她这个妹妹兼未婚妻住那儿都不知道。
为什么海洋会知道朝欢明天一早有课?
他这个哥哥兼未婚夫,连她这个妹妹兼未婚妻在念什么都不清楚。
为什么海洋那张假脸皮,对上朝欢就会变变变?
原来,朝欢也不是这么蠢的,至少她的为什么为什么,为出了他情义两全的一线曙光!
把蓝海洋从头到尾用放大镜检视——
长得……比他稍稍差那么一点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