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周围被斯莱特林安排了眼线。
不同于如坐针毡的普林斯家，霍格沃茨里欢腾的闹了起来。
霍格沃茨开学以来的第一场雪终于自阴沉昏暗的天空中落了下来。
草坪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城堡顶上落着积雪，远看像是毛茸茸的纯白一团，给色调有点儿阴暗的霍格沃茨镀上一层可亲的色彩。
禁林边上的长青木在寒风中抖擞着精神，它们身上的积雪已经被贪玩的小巫师们摇落了下来，拢成雪球藏在树后等着有人路过的时候进行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第一场雪时间并不长，也不算大。
但已经足够小巫师门兴奋了——往年的冬天，他们只觉得严冬的雪白的残酷，吞噬了无数孱弱的生命，他们需要打起精神严防死守，才能安然的度过充斥着冰冷和饥饿的寒冬，而近几年的战乱让他们的生活雪上加霜。
他们眼里，冬天从未有过这么可爱的时候。
斯莱特林靠在格兰芬多的阁楼窗边，室内燃烧着壁炉，温暖且干燥。
他看着在白色的雪地中欢快奔跑尖叫着的小巫师们，黑漆漆的眼睛有点儿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格兰芬多在一边翻看着学生的作业，苦恼的看着那些让他阅读有点儿困难的稚嫩字体。
进入冬季之后，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迟缓安静了下来。
没有了社交邀请和大量事务需要处理的斯莱特林难得的得到了空闲，而闲下来的结果似乎就只剩下了吃饭睡觉发呆和逗蛇怪。
哦，漏了一个跟格兰芬多啪啪啪。
斯莱特林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有点儿空虚。
“萨拉查！”格兰芬多关上窗，从一只身上羽毛湿淋淋的猫头鹰脚上取下一封信笺，打开阅读了之后脸色顿时变得糟糕起来。
思维因为发呆变得有些迟缓的斯莱特林扭过头来，“怎么了？”
“黑巫师”格兰芬多抿着唇，眉头皱的死紧，“外面已经开始传言你是黑巫师了。”
斯莱特林觉得自己难得的空闲大概又要被剥夺了。
☆、54
事实上；他们在收到这份信件的时候；外界的消息并没有传播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但绝大部分的贵族却都已经受到了消息。
贵族们的交际圈子并不怎么大；消息流通尤为迅速；这件事情为人所知并不在斯莱特林的意料之外。
他甚至能够猜到，这个消息的源头十有八。九是来自于普林斯家或者他们家下属的势力。
斯莱特林从把翻倒巷拿下之后就在准备这一刻将要面临的局面了，自始至终；他连眉头都没皱上一下，丝毫不惊讶。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只是来自普林斯家的一个小小的报复；就算不愁继承人；他们也不能吃了亏咬牙和血吞了。”对于大贵族们来说，被人杀了继承人还忍气吞声，这简直就跟打脸没两样，即使不愁继承人的人选也一样。
斯莱特林蹲下。身摸了摸沉睡的蛇怪额头上那一小片绒绒的羽毛，她说，“我们不能为难一个失去了孩子的老父亲，而且他说的是事实。”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萨拉查？”
“很简单，你当校长，我离开霍格沃茨。”斯莱特林看了一眼格兰芬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后点了点头，“你挺合适的，比我合适多了。”
“离开霍格沃茨？”格兰芬多愣了愣，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你去哪儿？”
“除了霍格沃茨，哪儿都行。”斯莱特林喊醒了在温暖的室内也依旧浑浑噩噩即将陷入睡眠的狄芬德，站起来看着格兰芬多，“这消息距离被普及的时候不远了，你知道，我在霍格沃茨呆不下去。”
“我们相信你就”
“我杀了翻倒巷近半数的巫师。”虽然不是亲手，斯莱特林补了一句，“不管是麻种还是贵族，都不会愿意让一个黑巫师来教导他们的。”
普林斯家能放出话来指正他是黑巫师，就证明他们有足够的证据和底气。
斯莱特林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普林斯家多做纠缠，他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被划到黑巫师的范畴里，更不介意与黑巫师们为伍。
相反的，他离开了霍格沃茨之后，能让霍格沃茨更加安全也说不定。
做一点儿小小的牺牲来换取更大的利益，只要不牵涉到斯莱特林家族的荣耀和尊严，他完全是抱着又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思来的。
不管格兰芬多是什么心情，斯莱特林已经决定要离开霍格沃茨，卸下校长职位的心思已经定了下来。
“你不用这样，萨拉查。”
“别想太多了，我比你们更加了解霍格沃茨。”他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通过密道进入霍格沃茨，他还在校长室里新捣腾了一个双向传送阵，而拉文克劳对于飞路网的研究似乎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
这一切都在往良好的方向发展，斯莱特林揉了揉眼睛，十分从容。
“你为霍格沃茨付出了那么多”格兰芬多无措的看着斯莱特林，难过的同时却又升起了奇怪的怨怼来，“为什么要去做黑巫师呢？”
“”斯莱特林沉默的看着他，眉头皱了皱。
他不可能告诉格兰芬多，他对霍格沃茨的付出远远不及他们三个，除了对于霍格沃茨城堡本身的眷恋执着之外，他对这所充斥着麻种和陌生气息的学校实在称不上热情和友好。
他除了付出金加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三个同伴在打理，前期准备和大量需求的材料，都是系统给他的。
仔细算算，他真正为这所学校做的，除了坚定不移地忽悠他的三个同伴一定要做到成功举办和保护好这所学校之外，好像就只给它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这点认知让斯莱特林整个人都不好了。
“黑巫师很强大，戈德里克。”斯莱特林偏头看着在雪地上撒欢的小巫师们，表情说不上柔和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排斥和厌恶，“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压垮黑巫师们膨胀的野心和自大，对整个巫师界都十分不利。”
“你并不用将整个巫师界视作是自己的责任。”
被天朝洗过脑的集体和种族荣誉感尤其浓重的斯莱特林，抿了抿唇，表示了对格兰芬多的不赞同，“每个人都是你这样想的，那么人数本来就处于弱势的巫师界早就被麻瓜们吞噬了。”
格兰芬多愣了愣，他倒是知道在面对麻瓜的时候巫师是一致对外的，但是平时巫师们内部还是该斗的斗该杀的杀。
“我们就算是内斗，也不能把巫师中攻击力最强的黑巫师彻底推到对立面，只要黑巫师能够获得跟我们和平相处的桥梁，没有人会乐意没事就喊打喊杀的。”
斯莱特林一脸悲天悯人，大喇喇的给格兰芬多开着空头支票，他知道这一切只是遥不可及的设想而已，黑巫师和普通巫师的不合由来已久，直到千年后还依旧对立着。
想要有一条和平相处的桥梁？
别开玩笑了，人家能直接拿起搭桥的板砖呼死你。
斯莱特林只是不想这么强的一支力量折在无意义的内斗里，虽然他自己为了立威动手把人清理了小半，但是收效是不错的。
至少在表明了愿意收留这群心思诡秘的黑巫师作为斯莱特林家的力量这样的意向之后，已经有不少黑巫师给他投了名帖，剩下的几个硬茬和已经有了自己势力，想要跟空降的斯莱特林抢地盘的人，资料已经被斯莱特林背的滚瓜烂熟，就等着找机会坑死他们。
他怎么也要把翻倒巷拿到手，至少他的牺牲和收获要成正比。
吃亏从来都不是斯莱特林想要得到的结果。
“黑巫师崇拜强者，追求力量和魔法的极致。”斯莱特林顿了顿，“但是他们不会承认白巫师的领导。”
格兰芬多还是觉得斯莱特林没必要亲自上阵。
事实上斯莱特林自己也不乐意亲自上阵，他也觉得没必要，可是也挡不住系统直接给他把技能点给洗了啊。
就算他白魔法施展得再娴熟，一用白魔法就调动不了魔力，怎么破？
最后还是只能乖乖的当个黑巫师了，既然已经是黑巫师，斯莱特林也就没打算太藏着掖着。
之前是因为几个同伴都想要隐瞒着这个事实，现在都已经被人知道了，也没必要再去狡辩些什么。
外面有多少人等着看斯莱特林的笑话，他才会去当那群人眼中的小丑。
“我现在能够领导他们，戈德里克。”斯莱特林歪了歪头，把跑远了的话题扯回来，揉了揉格兰芬多皱起来的眉心，“没有黑巫师和麻瓜的骚扰，霍格沃茨会安全很多。”
格兰芬多木着脸，一向清澈的蔚蓝色眼底泛着阴晦的深沉，他抬臂紧紧搂住斯莱特林，埋头蹭了蹭他耳侧柔软的发丝，“一定要离开？”
“嗯。”斯莱特林拍了拍格兰芬多的背，“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不是经常不在霍格沃茨吗？”
“可是这儿是我们的家啊。”
斯莱特林怔住了，轻拍着格兰芬多背部的手抬起了不知道怎么放下。
他从来没想过霍格沃茨对格兰芬多会是这样的意义，难怪格兰芬多自从霍格沃茨创建完成之后就很少离开霍格沃茨，就算是需要他过目的家族事务也是由格兰芬多的管家送过来。
“我不想你总是一个人承担这些，萨拉查。”格兰芬多声音里带着委屈还有明显的不安，“我以为我们应该一起解决。”
斯莱特林张了张嘴，又闭上，眨眨眼睛，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法儿找到正确的态度和言词去应付一个人。
“萨拉查，你总是有自己的计划，自己的目的，从来用不着依靠我我们。”格兰芬多还在说，他靠近斯莱特林的耳朵，每一个发音都吐字清晰，像是要刻进斯莱特林内心一般，“我也想帮你，萨拉查，我们应该是并肩的，而不是你单方面的保护我，保护霍格沃茨。”
斯莱特林停止格兰芬多的话，眯了眯眼，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戳中了格兰芬多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事实上他早就猜到自己闷声不吭做事会引起身边同伴和爱人的不满，却没想到格兰芬多会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出来。
他倒希望格兰芬多跟他怒气冲冲的咆哮或者大闹一场，这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处理得多了。
来软的总比来硬的要让人无从下手些。
“戈德里克抱歉，我没想过你”
“我很不安，萨拉查。”格兰芬多抱着斯莱特林的力道松了松，他直视着斯莱特林的眼睛，那里黑沉沉的看不清掩藏着什么，“我们之间并不对等，我似乎总在搞砸事”
斯莱特林凑上去亲吻格兰芬多开合的唇，吮吸□着，带着安抚和微妙的挑逗。
被斯莱特林难得的主动堵得一愣，却并没有沉溺下去——他还有很多话压在心里，他的不安，他的不自信，他的难过都想找到一个窗口宣泄而出。
“你总在做危险的事情。”他说。
“总得有人做。”斯莱特林回答，“你们帮我足够多了，戈德里克。”
格兰芬多觉得他在敷衍。
“你们给了我信任，给了我那么多愉快轻松的回忆，还为我夺回了霍格沃茨。”斯莱特林轻轻抚摸着格兰芬多的脸颊，轮廓深刻，漂亮的蓝眼睛专注的看着斯莱特林，里面的深情令人沉醉，“还让我找到了一个优秀强大，我爱着并且深爱着我的情人。”
饶是格兰芬多厚脸皮，在斯莱特林直白的情话中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脸上泛红，额头碰上斯莱特林的，这让他们显得亲密且幸福。
恋爱中的小伙子总是喜欢疑神疑鬼，格兰芬多即便已经二十有余了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傻乎乎的。
格兰芬多用力抱紧了斯莱特林，让两人紧贴着彼此。
斯莱特林明显感受到某人下面的变化，本来难得的感动滋味儿顿时呼啦一下被祛得一干二净。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呜我管不住QAQ”
“”
“萨拉查QAQ”
斯莱特林拍了拍紧紧抱着他的格兰芬多的背，可耻的屈服了。
☆、55
格外激烈的□过后；斯莱特林就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了另外两位女士；并且跟拉文克劳仔仔细细探讨了不少关于霍格沃茨以后发展。
看起来对于霍格沃茨十分不舍。
另外三个人看在眼里，沉默的接受着斯莱特林像极了托付的言辞。
谁都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但在一次晚餐上；小巫师看到他们一向从容优雅的斯莱特林校长，听到格兰芬多教授凑到他耳边的低语之后，突然暴怒起来。
格兰芬多沉默的看着斯莱特林；始终挂着轻松开朗笑容的他此刻面无表情的，带着严肃和有些无奈的悲伤。
斯莱特林看起来气的不轻；他看着格兰芬多的样子；合了合眼之后再次睁开；冷冷的瞥了教授席上的三个创建者一眼，扔下餐具大步离开了餐厅。
餐厅里一片哗然，唯独斯莱特林学生坐席安静得不像话。
格兰芬多被斯莱特林的眼神吓了一跳，眨眨眼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演了下去。
他站起身来，满脸沉痛的宣布，斯莱特林是一个黑巫师。
整个餐厅都沸腾了起来，依旧只有斯莱特林的学生坐席安静的享用着晚餐。
格兰芬多看起来情绪状态有些糟糕，他在宣布了这个之后便不再说话。
直到晚餐结束，一向食欲旺盛的格兰芬多难得的剩下了不少食物，这让熟悉他习惯的教授和学生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以往斯莱特林对学生的不亲近可以理解为贵族的倨傲，对麻种的不喜同样可以从他的童年经历中提出一些来获得他人的认同。
但如果他是黑巫师，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黑巫师这个名词，在巫师界就相当于现在的杀人犯，而斯莱特林属于那种杀人不眨眼，警察还没法儿抓的类型。
作为普通民众，他们往往意味着危险和无妄之灾。
斯莱特林的正面形象被逐渐扭曲，他的行为举止被人指做是冷酷麻木，他的不友好被认为是黑巫师对麻瓜的仇视和不屑。
不少贵族给霍格沃茨发了匿名信，要求将斯莱特林从霍格沃茨校长的位置上革职，甚至将他驱逐出霍格沃茨。
舆论是十分可怕的，这一次连一贯跟斯莱特林站在一块儿的大贵族也不再出力为他澄清什么了。
大贵族们并不排斥黑巫师，但也没办法跟整个巫师界作对。
只是他们跟斯莱特林的私交依然如故，因为他们在斯莱特林是个黑巫师的消息传播开来之前，就已经从斯莱特林那儿尝到了来自翻倒巷地下交易的甜头。
斯莱特林很满意格兰芬多的表演。
他看起来就像是卸下了重担一般的轻松愉快，在格兰芬多向霍格沃茨的师生宣布他是黑巫师的时候，他收到了系统给的提示。
成为黑巫师这个主线任务的奖励相当丰厚，系统似乎也觉得自己之前节操掉得有点儿严重，于是决定好好儿补偿他。
斯莱特林看着背包里新增的珍惜药材和道具，觉得连日阴沉的天空都变得漂亮起来。
格兰芬多和两位女士很配合的在外人面前跟他发生口角，一天比一天激烈，斯莱特林第一次知道格兰芬多的演技也这么棒——不过作为大贵族，平日里的伪装和装逼必不可少，斯莱特林对于格兰芬多近乎完美的表现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讶异。
事实上斯莱特林最近的心情的确也有点儿暴躁。
格兰芬多跟吃了春。药似的，导致他每天晚上都睡不够，即使是安神药剂也不能拯救他日渐暴躁的脾气。
斯莱特林觉得，如果原版的斯莱特林也被格兰芬多这么做的话，离家出走甚至直接捅了格兰芬多的肾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有个精力旺盛而且内心始终有着不安的情人实在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
斯莱特林跟霍格沃茨另外三个创建者闹翻的消息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整个巫师界。
而表面上争执不休大有翻脸趋势的四个人，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此刻，正缩在校长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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