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花卷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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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花卷西楼-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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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呵呵,再多的苦我也愿意吃。”
  “包括挨板子吗!”
  丫头一听西子翼如此说,皱皱鼻子:“话不投机半句多。”
  梅非雪还是挂着那谪仙似的笑容,望着入画,凤眼里泛起一丝温柔。
  西子翼看了他一眼,忽然抓住她手臂道:“再不回府连我也保不住你。梅兄,我等先行一步,告辞。”梅非雪点点头,回了一礼。
  入画用手抓紧身上的袍子,还不忘回过头叮嘱梅非雪:“梅公子,你说要带我们去逛京城大街,别忘记了哦”不等她说完,西子翼带着她施展轻功很快便消失在梅非雪视野中。
  本以为要一路横挂在某人的手臂晕头脑涨的回西府,但出了小路不久便见到一匹神骏的枣红马在等候着。入画双手紧紧揪着马鬃,靠在身后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这种感觉舒服多了。
  这条路平稳寂静,西子翼并没有快骑得很快,一路小跑着。入画忍不住回首问他:“二公子,回府后你不会真的要罚我吧?”
  “你害怕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出府之前我就想过了,不过能看到这么多想看的人,再怕我也要出府。但不过我们只是出府而已,又不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罚我们呢?”
  “在梅姨娘身边那么长时间,女儿家不能随便出府,不能随便见陌生人的女训难道你都不晓得?!”西子翼假装很奇怪:“要是传出去西府三小姐与使女在外边抛头露面参加男人们的宴会便会有辱家风。”
  “我们只不过跟你们一样,去相同的地方见相同的人,为什么你们去就光耀门庭,我们去就有辱家风,这大大的不公平”俏丫头有些忿忿然。
  “为什么,因为你们是女儿家呀。”觉察到她的怒意,西子翼存心要跟她抬杠。
  “女儿家又怎么了,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今有刘胡兰不畏强权,为了革命牺牲自己的性命,此举不知折服多少男儿,只有你们才满脑袋的男尊女卑。”恼意一上来,入画不由得信口开河。
  “刘胡兰?革命?”西二公子一愣。
  “呃,我的意思是说比男子汉优秀的女儿家多得是,为什么你们就是要看轻女人呢。而且,千年之后,这个世上会提倡男女平等,因为女的跟男的对这个社会的发展发挥着同样重要的作用。”俏丫头款款而谈。
  “千年以后?社会?”西子翼皱着眉,曲起手指在她脑壳上一弹:“我不在的这些年你都学了些甚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摸着后脑勺,入画暗叹了口气,跟这些上古脑瓜说现代的事就好像说童话一样,没办法,上千年的代沟是怎么填也填不了的。就换了个话题:“算了,你要罚的话就偷偷地罚好了,千万别告诉老爷,板子我可不要挨,像当年拜你娘所赐挨了十大板,差点要了我的小命。对了,就罚我做些好吃的点心给你吃好了,嘿嘿!”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着,我也好久没有吃过“炸薯条”了。
  西子翼心一紧,不由得说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吃了好多苦吧!”入画摆摆手道:“没有,后来去了四夫人处,小日子过的还不错。”
  因为骑着马,俏丫头有些凌乱的发丝在自己脸庞轻划,而自己的下巴时不时蹭在她的头顶,柔软的身体轻靠在自己胸膛,一种梅花的幽香环绕着自己,心跳的感觉微微加速,不由暗道:这丫头终究长大了。
  自己离开她有六年的时间,而这六年里却是无时不刻在想念着她,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因为早听千鸣说过,这丫头在自己离开后去了书屋后来便在梅姨娘处,便一心想着回到西府便把她要回来。只是这六年的时间,脑子里都是她双辫垂耳,活泼可人的幼女印象,却不曾想再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却变成清丽委婉的少女了。
  那日远远一瞥就知道是她,与自己心中所想的却是差别甚大,一时间不由得心中七上八下,不晓得要如何跟她说话,江湖中再凶险的处境我都遇过,也没有那个时刻让我如此不知所措,为了掩饰这种窘状,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我只有装作没看到她。但是没想到的是她也好似不在意我一般,只是行了个礼便过去了。在我离府的那一刻,明明听到她不舍的轻泣声,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成。
  当日初见错过了相认的机会,于是自己特地去梅园寻她,却看见梅树下,巧笑倩嫣的她把玩着梅非雪的玉箫,梅非雪一向不喜人碰他的玉箫,如今却让一位婢女握在手中。看着他们的笑容,我只觉得心中狠狠地痛了一下,这本是我的丫环,如今却在跟别人谈笑甚欢。于是我终究忍不住去跟梅姨娘要回我的贴身丫环,但是梅姨娘却以“画儿跟我日子已久,已离不开她”为由,婉转的拒绝了。正当我心冷出门时,却碰翻她的汤盘。拉着她的手腕,终于认认真真地看到长大后的小丫头,记忆中可爱小脸变成眼前清秀面容,眼神没变,只是我已不能像以前那样,拉拉她的小辫子,捏捏她的脸蛋,相互拉扯打闹了。西子翼默默地想着。
  寂静的夜晚,两个人都在想着心事,马并没在奔跑,而是缓慢而均匀的行走着。此时,除了马蹄声,便是一两声夜鸟的啼叫。入画仔细想了今晚发生的事,便已经知道西子翼还是跟以前一样,每次自己遭到危险总是奋不顾身的前来相救,但是为什么刚回府的时候他却对我如此冷漠呢。
  心里想着,嘴上也说出来了:“二公子,那个,刚回府的时候你有没有在雅菊园外边的林子里见到过我?”
  “见到了。”西子翼轻声道。
  “那为什么不理我呢?”
  西子翼一怔:“没有,我只是你不是也没理我么!”
  “我见到你,本来想叫你的,但是你都不看我一眼。”丫头的语气有些委屈,“难为我还老是想起跟二公子一起玩的时光呢。”
  “你当真经常想起我。”西二公子语气透着喜悦,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想是画儿身份低微,二公子不放在心上也是正常的!”俏丫头含讥诮的口气。
  “画儿,你忘了我离府的时候叫你不能忘了我么,我自然是没有忘记你的。”西子翼沉吟了片刻才说到。
  入画开心不已,这个家伙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恶。
  西子翼低首看着眼前发丝如墨的人儿,柔声问道:“画儿,你还愿意跟在我身边吗?”
  入画一愣,含着歉意,咬了咬嘴唇说道:“对不起二公子,其他园子没有梅园给我温暖的感觉,四夫人对我恩重山,我并不想离开她。”
  西子翼带着一丝伤感:“我晓得,上次西楼夜宴的时候看见我娘她们如此对你,便知再要你回沁碧园已是无望,而梅姨娘却是真正疼你的人,她不让我带你离开,这是她要护着你的原因。”这时没由来想起梅非雪,不由得心中泛起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见西子翼如是说,入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消除了隔阂,此时心中喜悦的感觉很快又充盈心房。虽然此刻冷风刺骨,却是感觉不到一丝寒意,不知道是身后的人给予的温暖太炽热还是自己的耐寒能力提高了。
  西子翼实在舍不得破坏此时的气氛,但是大乱当前还是早些把丫头送回府为好,便说:“你刚才说要罚自己做点心给我吃别忘了,不然本公子有你好看的。我们现在要赶紧回府,你坐稳了。”说完扬起马鞭一抽,骏马疾驰而去。
  这次入画和西子瑶出府之行竟然瞒过了西老爷,不知道是不是此次行刺事件让他忙得焦头烂额,还是西家两公子惊人默契的刻意隐瞒,总之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给他发现。其后果就是西子瑶连做了三天有关刺客的噩梦,而入画则因为着凉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连给西子翼做点心的事都给忘记了。
  因为以前百子宴从未遇到过有刺客光临的场面,此次皇子们遇刺便惊动整个殷鸿国。从朝中到街头巷尾,加上有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某些人的描述,这件事情便给添油加醋的增加了好多版本。有说是因为皇帝老矣,皇子们欲夺皇位而暗中安排刺客刺杀与己有一争的皇子;有说是因为皇帝以前错杀的官员后代为了报仇而刺杀皇子;更有的说这些刺客是近年来时与殷鸿国有战争的烈风国派来的刺客;更荒谬的甚至连一些神鬼派来的使者欲换殷鸿江山之说也有。殷鸿国中一时人心惶惶。当今天子龙颜大怒,亲自下令,如果再有谈论此次宴会遇袭事件动摇人心者格杀勿论,这才解除了不利言论过多带来的危机。
  此时,在西府的一间密室,西玉山正捻着胡子在麒麟镂空铜炉前沉思,半响才对身边的人道:“还好此次遇袭事件除了六皇子手臂受了轻伤,不然更难收拾。只是,刺客身上都带有暗渊阁腰牌,还好我从未向外人透露你真正的门派,不然此次对我们大大不利。你对此事看法如何,会是你们的人所为吗?”
  一旁的西子翼站着纹丝不动,听了西玉山如此说,嘴角微微往上提:“爹爹一定忘了,我们暗渊阁要刺杀的人,从来手下没活口。这不是一个人手臂受伤便能打发的了。”
  “我也如此想,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掩饰身份才装扮成殷鸿国第一暗杀门,又或者是这些人与你们有仇才会在百子宴上陷害你们?”西玉山又捻起了美髯。
  西子翼目光凌厉深邃,道:“不管他们是何种目的,已与暗渊阁结上不解之仇,翻遍五国也要把这些人揪出来不可。”
  西玉山眼里闪过一丝诡色看着西子翼道:“听说你们暗渊阁新阁主年轻有为,是近年来不可多得的领袖人物,不知翼儿是否见过?”
  西子翼面容不改:“新阁主至尊之人,岂是翼儿所能见的。”
  西玉山狐狸般的眼睛很快便恢复成慈爱的神色,道:“现在是多事之秋,朝廷也很不太平,特别是此事之后。你从小便离开家里闯荡江湖,按理说我没必要担心你,然由小到大为父甚少陪伴过你,但这关爱之心却是从未曾少的。”这时西玉山眼波流转,父爱之情却是实实在在流露出来的。
  西子翼无语。在自己前面有个西子清,长子自然更得宠爱。在自己后面有个西子瑶,西府独女也是不能让人忽视,现在又多了个小弟弟,西玉山便甚少把父爱放在自己身上,甚至二叔西玉岭给自己的父爱比西玉山所给予的会更多。虽然爹爹在物质上从来不会亏待过自己,但是心底跟他的感情终究淡了些。此刻,心中却也感动,便恭恭敬敬说道:“翼儿永远是爹爹的孩儿,爹爹对我的好,孩儿却是明白的。”
  西玉山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好,你先下去吧,我再好好想想如何解决这件事吧。”
  西子翼便辞别父亲,走了出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呢。

  佑城大街

  初冬的阳光暖暖的照在梅韵居一扇半开的窗户上,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坐在窗下心不在焉的绣着一方锦帕,身边一个清理脱俗的绿衣少女正在为她配绣线,铜炉里面散发着一丝丝幽香,显得屋内更温馨更静谧。
  入画抬眼望了西子瑶一眼道:“三小姐,你又绣出来了。”西子瑶“啊”的一声,看着绣坏的海棠花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入画摇了摇头,在她身边的圆凳坐下,秋水般的眸子眨了眨,道:“是不是思春了,把心事说来听听,到底看上哪位皇子了?”西子瑶脸色微红,啐了一口道:“你这丫头,老是说些不正经的话,就是惯你不得。”俏丫头把头一歪,笑着道:“喏,被我说中了不是!你害什么羞啊,画儿我可是很好的心理郎中,为人治理相思病啊,可是手到擒来。”西三小姐又羞又急,道:“你胡说什么,谁相思了。还有啊,什么心里郎中啊,别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来气我。”
  入画笑得一脸灿烂:“不是相思病,那为什么从百子宴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的,连笑也少见你笑了。是不是见到可能要嫁的人,心里反而无所适从了?”西子瑶俯首无语,她的心事都瞒不了这个冰雪聪明的丫头。
  入画怜悯的看着她,古时女人的命运就是可怜,婚姻大事自己做不了主,就连皇帝的女儿也不例外吧。忽然又想到自己,在这个时空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不会是要待到结婚生子垂垂老矣吧!想着自己还是丫环的身份,说不定会落得比西子瑶还更不堪!想到这不由得浑身起了一层寒意,我将来要怎么办呢?愁意在眼中流露出来。
  西子瑶抬头看了她一眼,道:“画儿,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我你那晚见到几位皇子觉得如何?”入画恢复了平静想了想道:“皇子们固然各有各的长处,但一众皇子中我倒觉得三皇子最为气宇不凡。”西子瑶眼神蓦然亮了一下,又好似想到什么,又皱皱眉把头复低了下去,摆弄着手上的绣帕。
  入画曾经听西子瑶说过西老爷有意把她许配给三皇子为妃,所以百子宴上确认藏青锦服的人是三皇子后,便特意仔细观察了他,觉得他比其他的皇子看起来更有种威严的气质,这是不是所谓的帝王面相她不清楚,反正对他比较有好感就是了。
  “爹爹跟我说过,三皇子玄英胸怀沟壑,人品人才都是皇子中的佼佼者,那日看了我虽觉得此话不假,但是即便如此我本来看到爹爹的话不假应该高兴才是,但不知为何,我都高兴不起来。”西子瑶蹙着眉头眼光转向别处。作为深闺中的小姐,说这些感情的话未免有些臊人,但是在俏丫头面前还是不由自主地说出自己心底最想说的话,不晓得为什么自己就是信任她。
  为什么,你心里早就有人了呗,入画心中一目了然。不知道多少次西子瑶问她梅公子什么时候带我们去逛京城褚如此类的问题了。本来心底有些疑惑的,但是每次看到西子瑶见到梅非雪那付红晕绽现、娇羞动人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思春了。心中微叹了一下,想起梅非雪曾说过要带自己出去游玩天下,那是他看出我有这种念头想成全于我罢了。如果他知道三小姐对他有意,而且也是无意于深宫侯院的生活,他也会跟她这样说吗?如果二者只能选一,那你会带她走还是带我走呢?
  正当这两个人各怀心思,默然相对时,便听见宝燕过来传,梅公子到了。两个人欣喜地对望了一眼,连忙站起来往厅堂走去。
  当她们换好男装行走在京城繁华的大街时,心底那份满足和喜悦是没办法用文字来形容的。自从百子宴后失踪了多日的梅非雪终于履行了他的诺言,把她们带到了热闹的佑城大街。当三位美如冠玉、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行走在繁街商铺时,成了一道亮眼的风景。蓝衣公子温雅如玉、绿衣公子淡雅脱俗、绯衣公子明艳高贵,吸引了无数红男绿女又羡又妒的眼光。
  入画看着活生生的古代闹市,兴奋得不得了,一下拉着西子瑶看捏面人,一下拉着梅非雪看卖字人挥笔疾书进了古玩店又进首饰铺,忙得个不亦乐乎。
  当他们走进雅韵斋时,入画拿着一根紫竹箫笑着对梅非雪说:“梅大哥,这里的箫都比不上你的好,价钱还要那么贵,要是你的碧玉箫拿出来卖的话,价钱肯定能出得比这些贵上好多倍。”梅非雪轻轻一笑,心中暗道:“你这丫头,我这箫可是无价的。”
  不等他开口说话,入画又跑到古琴架上打量着,虽然不是很懂行,但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些琴比西老爷送给四夫人的要逊很多。随手在弦上一拨,流水似的声音发散开来,嗯,音色也差远了。这时正拿着一个小编钟的西子瑶对她一笑:“好久没听过尚贤弟弹琴了,你上次弹的《人约黄昏后》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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