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花卷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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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花卷西楼-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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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想不到的。
  东方莲看了下脸上带着毕恭毕敬表情的孔青玉,心中暗暗耻笑这等妇人的狭隘心胸。这丫头是她亲自来向自己要的,因为吃不准这丫头是不是条大鱼,又怕节外生枝,便顺水人情把丫头暂时交给了她。要知道自己将来当上护法,少不得拉帮结派的。而这孔青玉心计杰出、手段厉害,能收为己用那是再好不过。
  想到这里,他正色道:“这等荣耀说不准将来就是大家的,孔副堂主心中当有数。西子翼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我都知道,这个丫头与他有丁点关系我们都要把握好。我今日来此就是要提醒你一句,这人如果死了,对你我都无好处。”
  她心中一惊,忙道:“青玉知道轻重,东方堂主高瞻远瞩、深谋远虑,青玉定为堂主马首是瞻,追随左右。”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东方莲满意的站起来,他翘指轻拈了一缕发丝,至顺到发尾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留她在此。说来我与这小姑娘也有些缘分,你可要好生招待她哦。呵呵~”
  “青玉遵令,恭送东方堂主。”她欠身送走了东方莲。
  背影消失后,孔青玉唇边一抹讥诮的冷笑,西子翼对这贱人如何,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不是想救这贱人,而是自己满心的愤恨需要发泄,只有慢慢折磨她才能平息心中少许的恨意。
  “来人,把这贱人抬出去,看紧点,别让她出意外。”孔青玉吩咐到。
  “是!”很快有人出来把不省人事的入画抬走了。
  看着地上空落落的,孔青玉心底深处抽痛起来。“西子翼”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名字一直深深地戳在自己心里。
  当初自己满怀憧憬,心中想着与他成亲后,奉上自己最真挚的心,定会唤得他回心转意。哪知道竟然换来他的不顾一屑,更把以前相识的一点情分都硬生生磨掉了。而这一切都是那小贱人的错!
  自己出身高贵,明里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暗里还有一身过人的武艺。容貌自是不必说,更比一般的大户小姐聪明睿智,与西子翼可谓是佳偶天成,但是他为什么偏偏就心中无我呢?仅仅是因为自己伤害了那小贱人吗!那小贱人到底哪点能比得过自己?
  而他竟然在约定的时期过后,立刻毫不犹豫地赶自己出府,而且还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眼里一丝留恋都没有。要是他肯分一点看那贱人时的柔情给自己,心中也就无憾了!但是他就是那么绝情,那么冷漠,那种被漠视的痛苦噬人心肺,因此自己暗暗发誓定要叫他也尝到痛苦的滋味。
  想到这里孔青玉心如刀削,恨不得立刻弄醒入画,再狠狠的煽她几个耳光。
  其实孔青玉没有想过,在被赶离西府的时候,至少她是一如来时般完好无缺的出去的。那几个月西府被人捣乱得天翻地覆,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早被西府人察觉。要不是西子翼,她或许是横着出的府。要知道像西府那样的地方,不想留下的人,进门之后绝对不会让她活着出去,就算你能通天又如何!

  锥心真相

  拖着仍然伤痛的身体,入画朝孔青玉那边走去,刚刚是一位面容冷漠的婢女来传话的。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今天才能下地行走,孔青玉迫不及待的要见自己了。入画心中苦笑。
  对于孔青玉为什么会由西府少妇人身份变成血凤门的副堂主,她虽然感觉很诧异,但是这件事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所以她也聪明的选择没问。当再次从昏迷中清醒时,入画心中的恐惧反而淡了许多。在经历过磨难,面对过生死之后,不管是疯女人也好,孔青玉也罢,还有什么能再让她失色的呢!
  理了理身上朴素的婢女衣服,她迈进了孔青玉的屋子。
  不管在哪里孔青玉似乎都要把自己的房子布置得华丽舒适,入画入屋之后,看到孔青玉正斜躺在一张舒适的软椅上,丝织的衣衫半开,脸色潮红,手中拿着个白玉杯,似乎喝多了。
  入画站在一旁,平静的看着她。
  “呵呵,坐下呀,你是东方堂主请来的客人,我自是不会对你怎么样。”孔青玉转着手中的酒杯,娇笑着说。
  她这一笑色艳桃李、撩人心扉 ,入画阖下眼帘,在她面前的酒桌上寻了张凳子,斜斜坐下了。马上有人摆了付碗筷上来,但是入画并未动。屋里的婢女们都无声的退了下去。
  孔青玉一双杏上上下下看着她,半晌才挑眉道:“也不怎么样啊!不晓得那些人为何独对你青眼有加。”
  总算有些到点子上了,入画毫不退缩,抬眼看着她敬待下文。
  孔青玉轻笑一声,举起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酒,然后闭上眼睛,细细的品着这酒水味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出现在此处吧?”她慵懒的说道。
  入画想了想,便说:“说我不好奇,那是假的。”
  “呵呵呵”又是一串娇笑过去。入画觉得这笑并不带多少喜悦,却参揉了不少苦涩在里面。
  “看来不是你孤陋寡闻,便是你身边的人有意隐瞒,堂堂西府发生的事天下又有几人不知!”孔青玉眼里带着些鄙夷说道。
  入画心中莫名一疼,自己的确是很少听到有关西府的消息,而且似乎自己也有意无意的忽略西府的存在。
  “西府财势过人,位高权重,殷鸿女子有几个不想嫁入其中!而我,堂堂刑部尚书的千金,在嫁入西府三个月之后,因为在梦中屡次见到早逝的亡母而不得安定,只好抛弃西府少夫人的身份,到清风庵一心向佛以解亡母的孽障。”她说完这句话,又笑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入画听到这里不由得大吃一惊,却来孔青玉早就离开西府了,为什么他们好像都隐瞒着自己,特别是西子清,还说西子翼孩儿都有了,却原来他早已决然一身。仔细想了想,入画已明白了个中原因。
  想起刚见到她的时候,自己还出口问她孩儿的情况呢,怪不得她那样给了自己一巴掌!入画看了看满脸苦涩的孔青玉,不由得苦笑。 “我以为你很爱西二公子,却没想到这样你就离开了。”
  哼,孔青玉轻蔑的看着她说:“用这样的借口离开西府,既可以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也可以保全西府的名声,更不会令我爹与西府翻脸西府的人想得可真周到!而我就这样被放到清风庵中,再也没人过问。”接着是玉器碎裂的声音,孔青玉竟然把玉杯子给捏碎了。
  入画半晌无语,这样说来,孔青玉离府竟是西府的人安排的,为何他们容不下她?连西子翼也阻止不了吗?那时他舍弃自己而选择与孔青玉仓促结婚,难道是另有隐情,不会与自己有关系吧?他们大婚那晚,前来寻自己的西子翼似乎有些异样纷沓而来的想法令入画有些惶然起来。
  看着落在软椅下的碎玉,入画有些发愣,该有多大的怨恨才能让她如斯啊!定了定神,说道:“孔小姐,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让你离开,难道是因为”剩下的话她没说完,因为她想到了孔青玉现在的身份,难道是因为她是血凤门的人,西府才容不下她的吗?但是西子翼也是江湖中人,为何自己的妻子是江湖中的人他会容忍不了。
  看到她若有所思地神情,孔青玉嘿嘿一笑,道:“果然是冰雪聪明的人儿,倒是给你猜对了一半。”
  入画鼓起勇气又问道:“难道西二公子对于你的遭遇,一点也无动于衷?”
  孔青玉脸上的神情由阴晴不定的转了又转,忽然娇声说道:“要是我告诉你,他很舍不得我离开,为此甚至与他父兄大打出手,你会如何看呢?心中可会痛?”
  她这话说得不怀好意,入画尽力压住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那是你的夫君,如何做与我无甚关系。”
  “是吗?与你无关,哈哈哈~”孔青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入画皱着眉头望着她,忽然觉得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何必装出一幅与世无争的样子,我最讨厌你这副嘴脸,迷惑男人也就罢了,在我面前装甚么!”孔青玉忽然恨恨说道。
  眼见这位喜怒无常的人又一次变了脸入画暗自叹了声,她的遭遇虽然有些惨,但是看来并不值得人同情,试问一位行事狠辣,猜忌心重的人又能如何得人喜爱与尊重!想到这里,入画忽然想到一个人:“嫣儿可是跟你一起出来了?”嫣儿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她一直是孔青玉的贴身婢女,如今却没跟在她身边。
  孔青玉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眼中闪过一道异色,冷声道:“她那个贱蹄子,比我还想当西府的人,我让她永远留在那里了!”
  入画打了个寒噤,她听出了孔青玉话里的意思。没想到当初离开西府前,自己有意说的那些话真的会被孔青玉听入耳中。嫣儿以没少给自己小鞋子穿,想起这个仗势欺人的泼辣女子,入画心中的感觉不知道是喜是悲。
  似乎不知道想起什么,孔青玉忽然起身把桌子一翻,入画躲避不及,身上被洒了不少酒菜。
  “在我想杀掉你之前,给我滚,别让我看到你!”孔青玉指着她大声咆哮道。
  入画深知她性格乖戾,一言不发立马转身走出她的房中,“哐当”一声,一个盘子随之飞了出来,摔在地上粉碎。
  自此,入画又成了血凤门凤目堂里一位卑微的婢女,每天要做一些低等的活,比如洗衣、提水、砍柴等等。辛苦还好说,但是凤目堂里却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话,除了指使她干活,都当她是哑巴聋子。入画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咬紧牙关忍受着,因为她知道,就算这样也很不错的了。
  不知为何,她隐隐约约觉得孔青玉还有很多东西隐瞒着自己,那天孔青玉突然发飚,余下的话题都打断了。就凭自己与西子翼曾经交往过的事,是不可能让孔青玉有恨得想杀了自己的眼神。
  入画此刻心中有种矛盾,即想了解清楚,又怕面对事实,只好每天埋头干活,也当自己是聋子哑巴。
  这天,好容易干完了活,清刷干净后拖着疲累的身体刚往床上倒,就有人来叫她了,“副堂主要你马上去一趟!”
  没问为什么,入画心中跳了一下,费力爬起来又往那边走去。
  刚进门,就有人给了她一些布帛,指引她往内堂走。绕过一道纱帘,一面巨大的屏风挡在外面,里面有水响的声音。入画愣了愣,就听见有人叫,“过来”。她只好走入屏风内。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圆形的大木桶,孔青玉在桶里面泡着,露出优美圆润的香肩,玉手正撩起漂在水里的花瓣,在玉臂处缓缓落下
  木桶旁边半跪着伺候的婢女见她来了,站了起来,示意她顶替那个位置。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半蹲了下来。
  孔青玉把批泻下来的青丝一拨,露出了粉红色光洁的玉背,对着她。入画定了定神,拿起柔软丝瓜瓤制成的软巾轻轻帮她擦起来。
  “我美么?”她忽然用慵懒的声调问道。
  入画一愣,便说:“很迷人。”
  “那你说我与西子翼成婚的那三个月,他每天对着我这样的身子会不会动心呢?”
  孔青玉美丽动人,而且身材也窈窕丰盈,一般的男子见了没几个不会动心的吧。入画咬了咬嘴唇,便说:“那是你们夫妻间的事,我说不好。”
  听了她这句话,孔青玉霍的转过身,看着她道:“你是不敢去想还是当真如此冷静,就算知道你的旧情人与我夫妻情深你也无动于衷?!”
  入画面无表情的说道:“已经过去的事,孔小姐何必再介怀。”
  孔青玉的声音有些硬邦邦,“那三个月,我们恩爱无比,夫唱妇随,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粘在一起。他早就忘记你了。”
  入画机械的拿起小勺子,在她身上均匀的洒着水,充耳不闻。
  “可他现在又抛弃我了!”孔青玉忽然欺身上前,脸对脸眼睛睛的望着入画说道。
  入画也不闪开,平静的说道:“那是他的选择。”
  “可他还爱着你!”孔青玉也不退开,一直盯着她看。
  入画手中的勺子握得死死的,紧闭着嘴唇,半晌才说:“那也是他的事情!”
  孔青玉忽然泼了一些水在入画的脸上,然后仰头笑道:“西二哥呀西二哥,看来你的满腔柔情付之流水了。”停下来后看着脸上滴水,面色苍白的丫头,又冷笑道:“哼,还死撑着嘴硬,我来告诉你一个故事吧!保证你听了很高兴。”她又转过身子,双手趴在桶沿上。
  入画又舀起一勺水,沿她青丝倒了下来,手微微发抖,她竭力稳定着情绪,暗想,孔青玉虐完了自己的身体,又想来虐自己的心,不管她说什么,可要坚持住才行。
  “这是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一位男子为了相救自己被下毒的恋人,娶了那个威胁他的人,好为他那可笑的白痴恋人换来解药。而那位可笑的白痴女子在吃了解药以后却不懂回报,投入了另外的男子怀中。入画妹妹,我这故事可好听!”孔青玉声音娇美,似乎在诉说着一件很美妙的事。
  入画的舀水的手停住了,勺子里的水不断的被抖出来。孔青玉缓缓回过头,看着她那失神的眼睛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继续说道:“没错,那个笨得要命的男子就是西子翼。那个白痴女子就是你!”
  孔青玉转过身子,靠在桶边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对她说,“本来你与我无冤无仇,我也懒得对付你,你的罪过就是不顾自己低贱的身份勾引少主与你相恋。为了达到目的,我只有给你吃本门圣药凤引珠,而后便与笨蛋西二哥达成协议,我给他解药,他便娶了我入门!”
  “凤凤引珠?” 嚅嚅的说着这几个字,入画觉得似有千把钢刀在割据着自己的心。
  “哼哼,那是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圣药,每天你都要享受着虫蚁啃噬般的痛苦,到你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的时候,还想着把眼珠子掏下来狠狠的咬两口以解痕痒。”说到这里连她自己的脸色都变了。
  入画打了个寒噤,手中的勺子无力的滑进木桶中。
  刻意封存的记忆一下子涌入了她的脑中,入画想起了孔青玉与嫣儿假意堆笑的脸,想起了那令人痛苦的夜晚,还有一身月夜下一身红衣,俊逸非凡望着自己微笑的新郎官
  “你胡说,你胡说,我为何什么都不知道!你一定是被人抛弃后心理变态,胡说八道。”入画恶狠狠的望着她说。
  孔青玉又贴近了她,伸手摸着她的脸,轻声说:“没想到你连事实都不敢承认,我真替可怜的西子翼不值。当你跟别的男子卿卿我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有多难过,啧啧!可怜他还设身处地为你着想,怕你为了不拖累他而作出伤害自己的事,更怕你泄露消息被我门中人灭了口,生生担下负心人的恶名。狠心冷血的人其实是你自己!”
  孔青玉的手由她呆滞的脸插入她的头发中,手指一紧,狠狠揪起一团发丝,眼里露出凶狠凌厉的眼神,“是不是觉得心如刀割,是不是很想回到他身边悔过,是不是很后悔爱上他,你说话啊,是不是?!”
  入画丝毫不觉得疼,只是喃喃的从嘴里吐出一句:“卑鄙无耻”
  孔青玉抓着她的头发往桶上狠狠一磕,冷冷说道:“我永远也不会让你有机会与他互诉衷肠,我会就让你们永远活在这种折磨中。”
  入画眼里有红红的东西流下来,混着再也控制不了的泪水,爬满了脸庞。

  或生或死

  凤目堂内阁中,一位二十几岁书生模样的人看着抱着一团滚到在地下痛苦的呻吟着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冷峭,他把缠在女子身上的纱帘拉开,出手如疾风在她百会穴、后顶穴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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