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穿越她已经见识了这个世界的光怪陆离,眼下看到这些,她倒也觉得有点意思。
在殿里转了半晌,她终于在石碑后的铜盏里看到了一块巴掌大的龙牌,其白玉底上有一尾墨龙盘旋,那龙的身子中有一细槽,其中半截以是血红之色,而龙牌的周围,也就是铜盏里,干涸的血液叠加,几乎呈现了紫黑之色。
叶菲儿扫了眼桌上的小刀,皱了眉头:好家伙,那刀上还有血迹,也不怕这样的刀子拿来割手,最终病毒感染来个败血症!
她抬手抽出了匕首,这一把可是嬷嬷给她换装时,她捏在手里的,没个武器在手,她心里不踏实,而那些嬷嬷倒也对她拿着匕首毫无反应,所以这把得以陪着她进宫。
用一边的酒水倒上去匕首上,再到烛火上撩了一把:如果只是割下手指头,她可懒得费劲,那石碑上可画着割胳膊,她觉得还是注意点好。
捞开袖子她照着胳膊上画了一道,避开了比较粗的血管,让血顺着手臂往下淌了点在铜盏的龙牌上后,立刻按压血管曲臂止血。
血是自己,身体也是自己的,自己再不疼爱谁疼爱不是?
她眼扫着胳膊上细密的小刀口,有些无奈,彼时还以为是自己被抓到山洞当什么祭品挣扎受虐留下的伤,原来都是这么留下的痕迹啊!
胡乱想着又扫眼去看铜盏里的龙牌,想看看那红色是怎么增长的,结果让她诧异的一幕出现了,那红线先是增长了米粒大小一点,随即却急速倒退,等到尾巴上的红都消失后,龙牌竟然啪的一下裂出了一条缝!
叶菲儿傻眼了,而远在承乾殿,正伏案小心拼那残片的东锦王,则是心口猛然一抽,他随即脸色急变,捂着心口直接从桌案前溜到地上,紧跟着头上豆大的汗珠流淌了下来,而在太医院里的烨太子本是一脸青白精神奇差的被太医号脉,却跟突然打了鸡血一般,不但脸色由白见红,整个人也没了脱力的感觉,宛如一个健康的小伙子,不过这种状态也就维持了几息而已,因为太医还没来的及震惊的高呼您的脉相强劲呢,烨太子的情况就急转直下,不但霎时脸白不说,一口血更是喷吐了出来!
“龙牌”这两人口中都是念着这两个字,挥动双臂拨开了身边伺候的人,一个捂着心口,一个擦着吐出来的血,踉跄摇晃的本向龙牌所在的神龙殿。
叶菲儿盯着那一指长的裂痕抠抠嘴巴。
想象中的什么苦楚尚未出现,有的只是诧异,因为那龙纹中凹槽的血痕十分的不稳定,时而上升时候倒退,跟拔河一样,弄得叶菲儿完全摸不清状况了。
我看了说明书的啊!
她心中嘀咕着瞟了一眼石碑,不瞟倒好,一瞟下了一条,石碑上的文字和图画全变了,不,准确的说是没了,而是变成了十八个字:阴龙见阳凤血烈,龙神嗜强重聚魂,新王莅临!
。
第三十六章 隐私被曝,已非完璧
这是什么意思?
这十八个字叶菲儿都认得,但这意思却有些吃不定了:难道我的血比药罐子哥哥强,所以龙牌认我不认他了吗?可是之前不是我也喂过血的啊?不对,喂血的不是我,是娉婷,难道换了成了我之后,它不认了?阴龙什么意思?阳凤呢?
叶菲儿陷入了思考中,而在她的思考中,那龙牌上凹槽里的血终于渐渐不动,最后停在了尾巴尖尖上,连十分之一的比例都算不上。
这个我要怎么解释呢?
叶菲儿抠着脑袋,努力编理由,但脑子里还没相处合适的谎言,殿门被一脚踹开,东锦王呼哧哧的冲了进来:“你做了什么?”说完直奔叶菲儿身边的铜盏,而后他看到了龙牌的变化,直接瞪向了叶菲儿。
“我,我没做什么啊!”叶菲儿一直石碑:“我照那上面的意思,割胳膊滴血啊,谁知道血滴进去后就变成了这样!”
叶菲儿话音刚落,烨太子也摇晃着奔了进来,眼看叶菲儿手指着石碑,自然眼光落去了那边,结果一看石碑之文大变,立时冲上去瞧望并念了出来。
东锦王闻言当即冲了过去,父子两个把这十八字看了两三遍后,两人便是对视,一个是怒气冲冲,一个是无奈苦笑,而后齐齐的看向叶菲儿。
“王妹,你,你”烨太子的无奈苦笑中有一种恍悟而伤心的味道:“你是因为这样才,才回来的吗?”
叶菲儿还懵着呢,怎么回答?她望着烨太子的神色认真的强调:“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滴进去了一点血而已,我保证我的举动和流程完全是照碑文来的!”
“那”
“我问你!”东锦王大吼起来:“你可是完璧之身?”
呃
叶菲儿望着一脸怒色的东锦王,张了张口:“您干嘛问这个”
“我问你就答,你是吗?”
呃这是**好不好?不能因为是你我的便宜老爸,我就得告诉你那么悲催而又私密的事吧!
叶菲儿的心中作答,人却只能低头,搞不懂这里的社会风俗,但显而易见这不是什么好事,光彩的事,她干嘛要在大殿里,在便宜老爹和哥哥这两个大男人的面前回答这种问题?甚至她还看得见殿外公公和宫女的衣袂就算这不是她的错,也不用诏告天下不是?
叶菲儿的态度变相已经回答了问题,聪明的人就该降低分贝,和她私下提及,但显然暴怒的东锦王不在此类,他竟然看到女儿如此,大怒的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不敢答是吧?心虚了是吧?你不说,我就不能找人验身吗?”他说完转身冲着外面招呼:“来”
“父王!”烨太子及时出声,人也往东锦王跟前奔:“父王且勿动怒,这事儿事关王妹的名声,您还是,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东锦王一愣,愤恨般的扭头再次盯向叶菲儿,声音多少是压低了些,但依然洪亮:“是谁?”
叶菲儿扯了扯衣服:“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我问你是谁?是不是北齐王?”东锦王冲过来要抓叶菲儿的衣领,叶菲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
“不知道?”东锦王瞪眼:“你”
“父王!”烨太子再次上前拦住:“您就别让王妹为难了,她心有所属我们并非不知,眼下已然如此,你再去质问又有何用?”
“我能不质问吗?就因为她的不洁,坏了侍奉大事,这龙牌重新聚魂,已不认你!你以为你还能再让龙牌重新来过吗?你觉得凭你这孱弱之体,能压的过这滴血吗?”
东锦王的问话让烨太子哑口无言,而一边的叶菲儿却似乎弄明白点状况了:“你们的意思是,现在龙牌会这样,是因为我,已非处子之身?”
东锦王闻言蹙眉就要言语,但烨太子抢在了他的前面:“王妹,我知道你讨厌替我侍奉龙牌,但当初为何要你替我侍奉,父王也说的很清楚,难道你忘记了吗?”
叶菲儿眨眨眼,不知道该说记得还是忘记,而这边东锦王开了口:“你看她那样子,分明就没当回事!”
叶菲儿扭了头,接受这个理由。
烨太子看着她这模样叹了一口气说到:“东锦王族的血脉只有你我两个,我先天不足体弱多病,虽然是王族唯一的男丁,唯一的继位人选,但我的王血属阴,召唤龙牌时,又只有我一个人的血,龙牌虽然嫌弃我弱,却也别无选择。当我侍奉龙牌三次后,身体不支病倒,眼看这样下去,会功亏一篑,父王才说叫你试试,结果你的血可以侍奉龙牌,爹爹才知道因着你是女儿家,王血属阴不会坏了我的召唤,这才想出了法子由你代替我来侍奉龙牌,并嘱咐你一定不能破身,以免破阴见阳!”
“娉婷啊娉婷,你怎么就那么不懂事?我知道你钟情于那北齐王,虽然我舍不得你,可也答应你同他成婚,我和你解释过不止一次,我要对方许你为后迎你过去,是为了你将来不被欺负而不是想着困你在这里替你哥哥侍奉龙牌,你为何就听不进去?你不愿意侍奉,跑了,好,你跑,你哥哥拼着失去半条命的侍奉总可以了吧?你却回来了,还不告诉我们你已非完璧,你是存心要和你的父兄过不去吗?”东锦王说着手捂着胸口,随即是一串剧烈的咳嗽,俨然是怒火攻心,气得不行。
叶菲儿很无辜,但是眼看着老头子这样,便宜哥哥又一身的血,她最终决定还是说清楚那件事才好,毕竟日后还要和他们两个一起生活,这样把自己当祸害,那实在是不利于团结的,所以当下她上前两步说到:“我知道你们生气,但是我要说三件事:第一,今天这件事,我真不是故意的;第二,我的确已非完璧,但对方是谁,我不知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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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你要不要这么勤快?
叶菲儿说完这些话后,原本以为会对上的是两人震惊的目光,但结果却是,东锦王直接摆手对她说了一个字:“滚!”
在她大惊下,烨太子对她说了五个字:“你先回去吧!”
叶菲儿很诧异,对于这对父兄的反应,她完全始料未及,但此时烨太子已唤了人进来,叫着送她回去休息,她还想说几句,不过烨太子的眼神明确的告诉她,还是少说为妙。
好吧,废柴哥哥其实还是很在乎她关心她的,听话是明智的选择。
于是叶菲儿带着这样的认知在自己完全发懵的情况下跟着太监宫女们离开了。
到底怎么回事呢?是我说失忆他们不信吗?叶菲儿一路走一路寻思:难道娉婷的信誉点数是负值?
就在叶菲儿奔向自己的寝殿芳华殿时,神龙殿内的父子两个,已经是一脸无奈的对望着。
“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个这样的女儿?失忆?她还好意思和我说失忆?每次闯祸后就和我玩这招,上次烧人家房子也大言不惭说失忆,她不腻的吗?现在她不要脸的做下丑事又害的龙牌重聚龙魂,你说她怎么就能那么有脸和我说失忆?”
“父王,您就别和王妹置气了,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与其和她置气还不如想想眼下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东锦王说着抓起了那龙牌,手指蹭着其上的裂纹:“我刚才分明感觉到龙神的咆哮,那一声震的我险些背过气去,足可见那凤血之烈!这个死丫头,她跟谁不好,为什么要跟北齐王呢?那般烈性的血,别说烨儿你压不住,就是你父王我,怕也难啊!”
“爹爹的意思是,此刻龙魂已经重聚,我再无法召唤了吗?”
东锦王无奈的点头:“是的。”
烨太子顿了顿,上前抓了那把放血的小刀,在臂膀上一划,滴下了血进铜盏里,东锦王见状二话不说的把龙牌放了回去,可结果是,铜盏里的血水都足以淹没龙牌,那凹槽里的血红一点也没前进。
“果然不能了”烨太子终于是叹息了一口气,在他旁边的东锦王立刻抓了一旁的帕子按在了他的臂膀上:“你别灰心,我们再想办法!”
“办法?”烨太子的脸上莫名的扬起一抹笑容:“何必去想呢?我们还是顺应天命吧!”
“你什么意思?”东锦王望着他心爱的儿子:“莫非你要放弃?”
“父王,我们接受实事吧!一直以来你都是清楚我的身体有多差的,我这样或许在和阴龙共体后能有所改善,但我并非强龙,护国之力,怕是要打许多折扣,眼下王妹虽然已经破身不再是纯阴之体,但她既然能使得龙魂重组,那就说明她得到了神祗的厚爱,我们,我们不如接受现实,让王妹来做”
“你说什么?女人家难道可以做王吗?”东锦王激动的摇头:“这简直是胡闹!”
“并非就是胡闹了,凡事总有第一次不是吗?何况,眼下已经如此,我们倒不如顺应!”
“顺应?你说的轻巧,且不说娉婷有多么任性,多么天真,只说她一心扑在北齐王的身上,你敢把王位传给她?她不拱手把东锦贡献给北齐才怪!”东锦王说着激动的拍着供桌:“早知道,我就不该守着对你们母后的许诺,只有你们一双儿女,眼下弄成这样,我竟然要把国的未来放在那个不成器的丫头身上,这,这”
“父王!”烨太子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我和王妹让您失望,这是我们的不孝,不过,眼下您抱怨这些也是无用的不是吗?其实要我看,王妹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相信只要加以教导,也能执政,至于您所忧的怕她会把我们东锦拱手相送给北齐王这一点,儿子倒有办法把这个可能断死。”
“办法?”东锦王一脸怀疑:“你说笑吧,这些年你妹妹都是怎么恬不知耻的贴上去,你看不见吗?断掉,怎么可能?你没看石碑上清楚的写着凤血吗?你妹妹已经是北齐王的女人,就算你妹妹在咱们的苦口婆心之下答应不去拱手相让,但那北齐王是何等人物?他会眼睁睁的看着东锦在你妹妹手上而不用心夺取吗?”
“父王,您说的没错,如果北齐王知道东锦会落在娉婷手上,必然会夺取,但是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一天到来前,让他们势成水火!”
“你是说”
“妹妹会成为王的秘密先不要说,龙牌侍奉依然让她去做,只消让她以为到了最后还是我会得了便宜就好,而她不是已成北齐王的女人吗?那不如我们就让她得偿所愿,嫁给北齐王!”烨太子说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生杀之气来:“然后嘛”他贴着东锦王的耳朵嘀咕了好几句,东锦王的眼里闪过一抹亮色,随即他看着烨太子喟叹而言:“你最是聪慧的,自小就看得出你有治国的天赋,只可惜你身子太弱,人有心软重情,要不是我亲耳听到你说的这些,我真不能相信你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烨太子看向了石碑:“我是东锦的王族,是您的儿子,我有责任护卫东锦的疆土。我可以不做王,我可以一辈子去辅助王妹治国,只要能保护我们东锦就好,何况这件事对王妹来说,也并非坏事,那北齐王身有血咒,王族中又恶事不断,他不是王妹最好的归宿,他不配!”
东锦王捏了捏拳头:“好吧,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夜风吹动殿中的纱帘,看着它们飘摇的叶菲儿一声叹息后从床上爬了起来。
啊!烦躁!便宜老爹不信我失忆,废柴哥哥又被我害得怕是要从头来过,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托墨离把残片给送回来,也没这些麻烦!真是的,我干嘛要正义感责任感齐发作?
懊恼的叶菲儿一边内心谴责自己的正义冲动,一边起身往窗外走—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看看夜景也好不是吗?
可是
她才站在窗前向外张望,就看到一个人立在对面殿房的屋檐脊兽上,月光照耀下,那金光灿灿的面具很是晃眼
“哈”叶菲儿无奈的发出一声哂笑,看了看外面那些守夜的宫女,撇了嘴。
人家如此高调,你们竟然没一个察觉?都是睁眼瞎吗?
叹息一声,回身抓了一件斗篷披在身上,她迈步出殿。
“殿下,这个时候您”
“睡不着附近转转。”叶菲儿说着迈步向前,走了两步后回头冲跟着的宫女们说到:“不用跟着我,我自己转一会儿。”说完扭头向前大步开拔。
宫女们你看我我看你后,都是一副头疼无奈的表情,而叶菲儿转到附近的小花园里后,便找了一块假山石爬了上去往那里一坐,端出一副看风景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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