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的女山贼),那臭丫头似乎不会这么没义气的告诉别人,这么说……
傅悠然看着林熙月的脸色又说道:“前年十月初一我们一起去城里逛灯会,你看上一个变戏法的,偷偷的跟踪他,他发现后一路狂奔,最后还是让咱们给堵到一个死胡同里,还记不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林熙月暗中翻了个白眼,原意只是想问个联系方式啥的,没想到傅悠然对他的戏法箱子那么好奇,愣是杀气腾腾的冲过去,劫了那人的戏法箱子,这件事林熙月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内疚。
“还有你小时候……”
“打住。”眼见帅哥越就越来劲,林熙月连忙制止,“你说你是傅悠然,也得说一件让我信服的事情,刚刚说的不算,你有一件事,是绝对机密,说出来,我就信你。”
傅悠然脸色一变,“说好永远不提的!”
这句话出口,林熙月已信了一半,她却仍是摇头,“不说,我就不信。”
傅悠然思想斗争了半天,又回头瞪了一眼满脸好奇的齐亦北,这才将林熙月拉到一旁,以极低的声音道:“八岁那年,你在水底闭气装溺水,吓得我……尿裤子。”
说完,傅悠然满面愤恨的狂扯头发,“我再也不要想起来!”这绝对是她十七年来最最丢脸的事情。
林熙月尽管已做了一些准备,但还是受了不小的冲击,这件事对向来自诩英明神武的傅悠然来说,是一个绝对的打击,当初她自愿为奴一个月向自己换取了封口权,并要自己指天对地的发了毒誓,林熙月相信,傅悠然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如今更不会为了想要戏耍自己而破坏自己的形象,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件事是真的。
那臭丫头真的……变成了一个男人!
“喂!你去哪?”
林熙月行动迟缓的转过身,咧了咧嘴道:“我去……吹吹风……”
“林姑娘。”久未出镜的齐亦北连忙出声。
林熙月揪着自己的头发回头道:“何……何事?”
“林姑娘可是林霆寨中的大小姐?”如果齐亦北没记错的话,傅悠然曾说过“林熙月”是寨主的女儿。
林熙月讪然的点点头,齐亦北忙道:“贵寨今日可曾劫到一名女子?十七八岁,长相甜美。”
“甜美?”林熙月想了想,“哦,你说那傻妞啊?细皮嫩肉的愣要贴两撇胡子,穿个男装就以为咱们是傻子,她脑袋是不是有毛病?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呃……那她可安好?”齐亦北决定先暂时忽略林熙月的评价。
“好。”林熙月始终是不习惯从“傅悠然”的嘴里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来,再扭头看看肥羊兄……嗯,是男版傅悠然,仔细看看,素质相当不赖,除了帅,还带着一种翩翩公子的洒脱劲头,真是天赐尤物啊。
“你们打算怎么办?”
傅悠然当下把齐安能找到国师帮忙的事情说了,林熙月点点头,久闻国师神通广大,招鬼请神不在话下,换个魂魄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那就劳烦林姑娘将齐安带过来,在下与傅寨主都不大好出面。”
傅悠然撇撇嘴,的确是不好出面,柔情版大寨主要是再出现在众人面前,说不定会有人当场崩溃。
林熙月点点头,转身出去,傅悠然小松一口气,松松垮垮的倚到椅上,将一条长腿搭到扶手之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能不能斯文一点?到底你还是女子……”齐亦北终于看不下去,太有损自己的斯文形像。
“哈,谁说我是女子?我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大老爷们儿!”傅悠然狭促的眨眨眼,“要不要看看?”
齐亦北无视傅悠然越来越粗鄙的话,“我倒也不介意与你赤裸相对。”还来这招?
傅悠然一瞪眼睛,“你敢!”
“那就麻烦寨主你斯文一点,不要坏了我的形像。”
“那也麻烦你豪爽一点,不要婆婆妈妈、叽叽歪歪的,让我的弟兄们很不习惯!”
“我会努力。”
良久……齐亦北不大自然地道:“呃……请问净房在哪?”
“净什么?”傅悠然紧咬银牙,“茅厕就茅厕,净什么房!跟我来!”
说罢傅悠然头前领路,带着齐亦北从旁边的侧门出来绕到屋后,“那里就是了。”
齐亦北低头步入茅房,关上门后隔着齐肩的房门望着坚守原地的傅悠然,“呃……你能不能先回避?”
“回你M个头!谁知道你会不会动手动脚的?我得监视你。”
齐亦北大感头痛,没办法,认命吧,回过身去习惯性的一撩下摆,哎?
“蹲下啦!”
耳边响起曾经属于自己的好听男声,齐亦北真是欲哭无泪,对,得蹲下。
“不准乱看!”
齐亦北在茅厕里翻了个白眼,这黑漆漆的不掉到茅坑里已经是上天庇佑了,还看?
“好了没?”
“好啦!”齐亦北微红着脸从茅房中出来,“再催我就跳下去!”
跳茅坑?这小子学得倒快!傅悠然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你要敢有不良举动,我就去落云山自动献身!”依这小子的皮相,落云山的同志们大概会抢得挤破头。
“你……”
“你看我敢不敢!”
齐亦北硬生生的压下即将爆发的怒火,老一辈教导我们,不要顶风硬上,识时务的同志才是好同志,呸呸呸……不是同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回到大堂之内,齐亦北开口道:“我们少则十日,多则半月就可换回原来的身体,也就是说,这期间,我们都要照顾对方的身体。”
“不错。”
“我们就定个君子之约。”齐亦北指着窗外明月:“我们对月而盟,决不做有损对方名誉之事。”
盟誓在那个时候是相当严肃的一件事,傅悠然想了想,似乎是对自己有利的,点点头,“好,不过你不能动不动就娘娘腔!”
“谁娘娘腔?”
看着傅悠然一副“还用我说”的死样子,齐亦北极力地控制,再控制,“同样的,你也是,要在公众面前保持我的良好形像。”
傅悠然挖挖耳朵,“我尽量。”哈,真爽,若是以往这么挖耳朵让骨哥看见,免不了的一顿唠叨,现在,谁管?果然还是当男人好吧。
“那……洗澡怎么办?”齐亦北率先提出这一严肃的问题,“我的身体是不介意让你看的,可你……”
“你要是敢看,抠瞎你的双眼!”
齐亦北没好气的道:“是你的眼还是我的眼?”
“呃……”好像很复杂,傅悠然决定跳过此问题,“那就不要洗好了。”
“半个月不洗澡?”齐亦北像见了鬼似的叫道:“莫非你之前就有过这种记录?”说着话,他忙不迭的闻闻衣服,嗅嗅领口。
傅悠然一步上前抓住“自己”的手,失笑道:“别闻啦,我向来是爱干净的,不过你还真不像个男人,我们寨中的兄弟,个把月不洗一次都是常事,用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齐亦北抬起头,刚要说话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奇怪,这种味道在自己身上时,闻不太出来,现在换了副身子,竟然觉得很好闻,再细看看头顶的俊脸,这种狂放不羁的笑意是平日里绝见不到的,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随性洒意的笑,为何之前一直没发掘出来自己的狂放潜质?
他这一默不出声,傅悠然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低头望去,正对进一双闪闪发亮的眸中,恬静如水,这是自己吗?平日里让自己做出这副样子只怕比杀了自己还难罢?
二人迷失在自己的“反面”形像之中,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离对方竟是如此接近,一只大手正握着纤细的皓腕,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暧昧而亲密。
第九章 山贼的阴谋(一)
“公子……”
二人因窘迫分开的瞬间,大门被人撞开,接着便是齐安破锣般的喊声。
看见“公子”好好的站在眼前,齐安嘴角一抿,眼圈一红,扑上前来抱住傅悠然嚎啕大哭:“公子……你也落网了……”
傅悠然抖掉一身的鸡皮,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掌,幸好她跟寨中兄弟打闹惯了,懂得控制力道,这也把齐安打了个腚墩儿原地翻转三百六十度,看着齐安委曲不已的盯着自己,再看着他眼角仍未干涸的点点泪水,傅悠然大吼道:“不准哭!再哭让你做太监!”
“太监”绝对是男人的软肋,不仅齐安的嘴巴闭得更紧,就连他眼角的那几点泪水都神奇的蒸发了,傅悠然斜睨着齐安道:“我要你立即下山,找到国师再把他带回山上,听懂了没?”
齐安呆了半天,“我……自己下山?”
“对。”
“我不要。”
齐安的干脆回答让傅悠然十分没面子,傅悠然讪笑两声,“你说什么?”
齐安眼泪汪汪的道:“公子,我不走,我怎能留下公子一人身陷虎口?要走也是公子走,齐安留,哪怕公子一去不返……”
“少TMD废话!”傅悠然上前就想一脚,所幸被齐亦北拉住,齐亦北柔声说道:“齐安,听你家公子的话,马上回京请国师随你一同上山,就说我……你家公子身陷困境,只有劳烦国师前来相助。”
“不行!”向来怯懦的齐安此时一反常态,“想让我离开公子独自下山,除非我死!”
齐安视死如归的表情和脖子上狰出的青筋显示着他的认真程度,齐亦北适时说道:“你家公子需留在此处找寻佩若小姐,你们二人分头行事,才好事半功倍。”
齐安听了这番话,不禁有些犹豫,“齐安可以留下寻找晏小姐……”
“齐安。”齐亦北摇头道:“你家公子若此时回京,势必再难离京,又如何救得了你和佩若小姐?如今之计惟有你偷偷回京才好行事。”
“可以……可以找顺天府出兵……”
齐亦北彻底无语,齐安啊齐安,就算你早早的考上了八级古文师又有什么用?脑子都学得不转个了,在山贼面前说要找官府来剿灭他们,也亏你想得出来!
再偷瞄了一眼傅悠然,果不其然,“自己”的一张帅脸憋得比煤球还黑,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
“你个该死的!”傅悠然大踏步上前一把拎起齐亦北的领子,“你要是敢找官府介入,我就当场自宫!“
……
屋内一片寂静,N久过后,齐安哆哆嗦嗦的跪下,“殿……公子,公子肩负天下,此话切不可再提。”
傅悠然此时已气炸了肺,朝着齐安道:“你痛快的滚下山去找国师前来,十日内不回,就别怪我……我刀呢??”
这边傅悠然作势寻刀,那边齐安吓得魂飞魄散,太子变太监,自己也别回去了,乖乖的跟着自宫吧,可怜我五尺男儿,身健貌端,公务员无妻房,今日自宫于此,爹、娘,孩儿对不住你们……
傅悠然满脸黑线的看着站在原地忽而皱眉忽而垂泪的齐安,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他这是什么毛病?”
齐亦北在旁解说道:“他极喜或极悲之时,常会如此般失魂,不打紧,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好。”
都不正常!傅悠然愤恨的想着,又朝着林熙月道:“外面什么情形?”
林熙月摆摆手,“你自己看,都杵在外边儿呢。”
透过门缝看看,果然,二十几号彪形大汉有的满脸的担忧,有的一脸的傻笑,搞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傅悠然耸耸肩,“别理他们,都不正常,我困了,要睡觉。”
林熙月露齿一笑,“不知这位公子要到哪里去睡?”
“当然是回卓……”卓院,是神风寨寨主的专用休息区,注意,是傅寨主,而不是傅大肥羊。
“还有这个傻小子,”林熙月指了指齐安,“你打算什么时候送他走?再有就是屋外那一票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想当然的没什么好事。”
傅悠然一脸崇拜的揽住林熙月的肩膀,“我早说你是才女智多星了,什么事都能想到。”
林熙月连忙挣开,开什么玩笑,“他”现在可是个男人,怎么能像之前那样随便?呃……虽然感觉倒也不错……
“你想怎么样?”经验告诉她,当傅悠然夸她的时候,通常是没什么好事情的。
傅悠然干笑两声,“熙月美人,你也知道,我要是困了是一定要睡的,所以这些事情,只能交给你了。”
“少来!”林熙月一瞪眼睛,“总是这样,真不够朋友!”
“古人云: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说完,傅悠然伸着腰走到齐安身边长腿一踹,“醒了没?”
“公子……”
“别叫。”傅悠然认真的看着齐安道:“你再不走,我立刻找刀。”
齐安惊恐得连连点头,傅悠然满意地道:“记住,十天,十天内不回来,或是引了官府回来,你家公子我,就会阳气不保。”
齐安鼻子一酸,又陷入无限遐想之中,傅悠然强忍下再踹一脚的冲动朝着齐亦北道:“美女,还得麻烦你出去跟弟兄们说一声,让‘我’在未来十天内过得舒舒服服的。”
“好。”
“知道该怎么说吗?”
“知道。”
“现在编排一次。”
“呃……弟兄们,这位是我的昔日故交,要在寨中住上十天半月,还望弟兄们……”
傅悠然一脸的BS,“拜托,什么故交?寨中的弟兄看着我长大的,我有几个故交他们最清楚!要说肥羊二号下山取赎金,留下肥羊一号大家要好好照应,不能虐待肥羊。”
“我知道了。”
“说一次。”
“……”
“不对,大声一点。”
“……”
“再豪放一点。”
“……”
“粗鲁,粗鲁懂不懂?”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粗鲁。”齐亦北小声的嘀咕。
“你说什么?”
………………
若说林熙月刚刚对他二人之事只信了九成,那么现在,就信了十二成,原因无它,女人的直觉。
随后,林熙月也加入到训练“傅悠然”的行动大军中去,小半个时辰过后,学徒终于圆满出师。
演练了N次之后,傅悠然点点头,“可以出去了。”跟着又用自己的方式唤醒了齐安,四人一同走出屋去。
屋外的众山贼们盼得花儿都谢了,可下见着寨主又出来,“忽啦”一声围了上来,“寨主”圆满的表演了刚刚训练的成果,没有任何破绽,众山贼听完寨主的吩咐后,马上派人送齐安下山,傅悠然自觉十分成功,或许可以考虑培养这小子前去魏国投考皇家戏剧团,保证是一流的演技派,混个两年回来,还算是海归人士,总比他靠脸吃饭强得多。
不过……他们为啥都对自己点头哈腰的?看着众贼谄媚的笑脸傅悠然有点吃不消,又见到他们将“傅寨主”拉到一旁窃窃私语,“傅寨主”的脸色先白后红,接着像是强忍着笑意连连点头,林熙月光明正大的跑去偷听,傅悠然也待前往,却被几个贼众带走,一口一个肥羊老兄叫得亲热至极。
绝对有阴谋!
这是傅悠然被强行带到山贼宿舍后,听着满屋的呼噜声惟一能想到的。
第十章 山贼的阴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