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暗涌(上)
乙丑年 二月初六 酉时
今日乃是单王迎娶古拉公主之日,举国上下普天同庆。
红缎花挂满整个皇城,锦织缎的刺绣桌布铺满整个喜宴,金色的龙凤对碗成双排列,城墙内外一片喜庆热闹的景象。
吉雅赛一身凤冠霞帔,头盖龙凤呈祥的红色喜帕,由贴身婢女搀扶着,娇媚优雅的缓缓而来。
千万臣民连连恭喜皇上,喜悦非常。
佑霖微笑回应,盯看着一身单国新娘装的吉雅赛;退却古拉的异域风情,穿上传统的正装,更增添了一份端庄与大气。
元公公高亢有力的喊话,示意吉时已到,婚礼即将开始。
在一系列的叩拜祭祖之后,佑霖和吉雅赛正式行了夫妻之礼,喜结良缘。
与此同时,宫内宫外均烟花齐放,炮竹轰鸣,将今晚的夜空点缀的五彩斑斓,璀璨耀眼。
万家灯火,欢笑连连,但愿时光能在此刻停驻
天罡殿——天罡殿乃皇上的寝宫。
御宴完毕,吉雅赛被婢女带去梳洗更衣,转而由宫差抬于龙榻之上等候皇上宠幸。
“咯吱”一声因关门而发出的声响。
顿时,吉雅赛的心立即狂跳不已。
全身*的躺于龙被之内,对于未出阁的女儿家来说怎不紧张焦虑?
佑霖的脚步越加临近龙榻,吉雅赛的心就越加狂乱。
寂静中,仿佛能隐约的听到那不安的,扑通扑通的急促心跳声。
佑霖提起手,拉开纱帐,置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面红耳赤娇羞可人的美人胚子。如此佳人在眼前,龙心又岂能无动于衷?
无语中,佑霖俯身而下。
轻叩*朱唇,轻抚娇嫩美肌,顷刻间,意乱情迷。
吉雅赛笨拙回应,红晕更浓;只觉血液中一股燥热莫名而起,那*蚀骨的感觉实难形容。
“啊”吉雅赛拼命忍住疼痛,轻叫了一声。
而那一声,更令佑霖陷入了翻云覆雨之中。
寅时
吉雅赛一夜未眠,慌乱悸动。她侧过身,面向佑霖,仔细的端详他那张俊朗的脸;即使在熟睡中,他依旧风采执迷,尊荣高贵。
印堂饱满,鼻梁挺拔,棱角分明,还有那一张柔软又温暖的唇
凝视中,吉雅赛的脸庞又不由得阵阵发烫。
当佑霖健硕的身姿紧紧贴合着她柔滑的肌肤,当他用他深邃的瞳孔盯看她的时候,在那一刻,她就彻彻底底的被他征服了,她已经无法自拔,深陷其中了。
只是,她的脸上还泛着另一种愁容。
黎明即将把夜驱散,皇上即将归于朝廷;吉雅赛唯有趁他还在她身边,赶紧用纤弱的臂膀紧紧地抱住他。
当她安稳的睡去,佑霖没多久便醒了。
佑霖每次早朝前都会去元武殿练功,而今是该起身的时候了;他小心翼翼地提起吉雅赛的手臂,轻轻地下床,深怕吵醒她。
佑霖前脚踏出房门,只见杜拉便目露凶光的潜了进来。
猛地,她用匕首架在了吉雅赛的脖子上。
嗯?吉雅赛立刻被这冰冷的刀刃给惊醒了。
“为什么不动手?”杜拉眼神可怕,狠狠地说道。
“我”吉雅赛眼神闪烁,神情恐慌。
啪!顿时,五条深深的红手印印在了吉雅赛美丽的容颜上。
“你别忘了你只有5天的期限!哼!”杜拉用匕首重重地拍打吉雅赛的脸庞,严词喝令。
漩涡暗涌(中)
石阶蜿蜒势盘旋,藤蔓恋墙情难断;
沥沥细雨诉凄凉,茫茫人海望不穿。
吉雅赛独自漫步在月燕阁后面的花园,独自哀怨忧伤,喃喃自语。
自幼就受尽欺凌,被人冷眼旁观;自幼性情温婉,与世无争;奈何命运枷锁缠身,命薄轻如飞烟。
原本清澈的眼眸,逐渐被浑浊与困顿取代;原本纯美的遐想,逐渐被纠葛与残酷吞没。
皇上
吉雅赛的眼角不禁泪滴滑落,湿润的眼眶布满辛酸。
“下雨了,都不打伞?”
忽然从背后传来一声温柔又关切的声音,是佑霖那略带磁性的声音。
吉雅赛又惊又喜的连忙转身,轻唤了一声“皇上”。
“你的脸”佑霖皱了皱眉头,很是心疼。
“先前先前不小心撞了一下,不碍事。”吉雅赛神色慌张地解释着脸上残留的手印。
佑霖翻眨了下眼皮,打量她,继而微笑着说:“来,陪朕去桓宇楼。”
桓宇楼?吉雅赛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佑霖,随而又心鹿狂奔。
佑霖展露笑颜,皓齿显露,心情愉悦。
桓宇楼位于九星玄城的东侧,乃一高耸塔状建筑;若攀至顶部,便可以俯瞰整个单国疆土,观日落月升赏星转斗移,听海浪风吟看大雁南飞。
酱红色的城墙,玉白高耸的塔顶,五彩描绘的瓷瓦,好精致好高雅好美!
吉雅赛一踏入桓宇楼的大门,便陶醉忘我的奔跑起来,犹如一只挣脱束缚的彩蝶,无忧无虑的放飞。
“嗬嗬嗬嗬嗬嗬”
爽朗清脆的笑声围绕在耳边,细雨淋湿衣襟的*在眼前,这让佑霖都不由得有些醉了。
“小心!”佑霖轻盈飞步,一把抱住了脚踩青苔的吉雅赛。
佑霖的怀抱总是那么的令人迷恋,吉雅赛定睛痴痴地凝望他的双眼,久久都不愿离开。
元公公见此景,立马知趣的让其他人等一起退下。
佑霖也第一次了解了,何谓心动的感觉。
随即,他缓缓低下头,送上了情不自禁的轻吻。
缠绵过后,佑霖微笑着牵着吉雅赛的手,往塔顶上走。那一柔一刚的倩影,那郎情妾意的温情,让压抑深沉的皇宫得到一丝喘息。
塔顶之上,江山如画。那座座梯田,那徐徐微风,那繁华似锦的街头,都在传达着一个讯息,那就是——单国的皇帝是一个治国有道的明君。
吉雅赛双手附于围栏,随意眺望。
忽然,她的笑容骤然凝结,还立马转头神色焦急的对佑霖说:“皇上,我们还是赶紧下去吧。”说完,她就拉着佑霖欲往楼下冲。
佑霖一脸诧异,好端端地为何要走?
吉雅赛的眼睛一直盯着城墙的另一头,极为紧张。
嗯?不好!
吉雅赛瞳孔瞬时放大,随即赶紧把自己和佑霖的位子对调,继而踮起脚飞速的扣上了自己唇。
这一吻很突然,很猛烈,还很深情,佑霖不禁痴迷的闭上了眼睛。
吉雅赛则时而偷偷睁眼,在她确定没有了险情之后,也随之闭上了眼睛。
漩涡暗涌(下)
雨停风凉,人静心徨。
今晚,佑霖没有让吉雅赛留宿在天罡殿,她便独自坐在月燕阁的楼台上,望月。
唉轻叹一口气,叹不尽我心忧忧;轻眨一下眼,尽现凄惨容颜。
颤,吉雅赛不禁一颤;矛盾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脑海中,杜拉恐吓蛮横的嘴脸赫然在目;脑海中,暗箭直指佑霖的画面清晰再现。
不!
吉雅赛猛地起身,她不要再想,不要再想下去了。
“吉雅赛”
“姨娘”
朦胧中,吉雅赛仿佛看到她至亲的姨娘在呼唤她,抽泣着呼唤她
“姨娘”吉雅赛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眼前的,只是虚无。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
一早,杜拉就冷笑的推门而入,那哐当哐当的碰击声,令人直发毛。
“飞鹰已经飞去古拉了。”杜拉挑着眉,高调地说。
嗯?飞鹰飞去古拉?飞鹰飞去古拉?难道是想到这里,吉雅赛冷不丁的被吓的倒退了好几步。
“南青使,吉雅赛知错了!吉雅赛求你,赶紧召回飞鹰;今晚,我保证今晚就动手的,南青使!”吉雅赛立马跪地哀求,焦急万分。
啪!又一记狠狠地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竟然敢坏我的好事!”说罢,杜拉重重地把吉雅赛踹倒在地。
杜拉其实是珈诺尔的御用侍卫,以冷酷衷心而得宠,被特封为“都城南青使”。
“哼,若不是念你毕竟是我古拉的公主,早就一箭射死你了!”杜拉脸色铁青的大声说。
吉雅赛的嘴角开裂溢满了鲜血,她紧皱着眉头强忍住疼痛,爬到杜拉的身边,拉住她的衣衫,哽咽地说:“南青使,请再给吉雅赛一个机会,我今晚一定会杀了他的!你相信我啊南青使呜呜呜”
“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明日子时之前我定当召回飞鹰。”杜拉冷酷无情地说。
吉雅赛泪流满面的频频答应,不停地点着头。
“为了万无一失,这包特制秘药你给他喝了,等他毒发,我便亲自给他一剑,送他一程。”说完,杜拉阴险的大笑起来。
什么!吉雅赛听后倍觉瘫软无力。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除了幽怨的泪水之外,还布满了心痛!
时光匆匆。一晃眼,那碧蓝的天空上竟已挂满了彩霞;吉雅赛看着飘动的云儿,暗暗下定了决心。
疾步穿越回廊,一心直往风巽殿。
“娘娘请留步,此处您不能进。”元公公在门外挡住了吉雅赛的去路。
哎呀,竟然忘了风巽殿是参详国事的地方,嫔妃是不能来的。
元公公见其一脸失落脸红的样子,不免调侃说:“一日不见,就想皇上啦?”
嗯?
吉雅赛也就顺势,故作羞涩起来。
“下次想见皇上,让杜拉来传话就行了。”元公公咧着嘴笑着说。
吉雅赛低着头,手指纠结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元啓旺,元啓旺!”只听佑霖恼怒的在内堂召唤。
元公公赶紧急速跑了进去,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皇上可是要摆驾月燕阁?”元公公一边说,一边坏笑。
话音刚落,佑霖便双手背于身后,迈着大步,气势威严的向他缓缓走来,眼神中满是审视的目光。
元公公咧着嘴,眯着眼睛,笑嘻嘻地又继续说:“奴才看您不用去了。”说完,又是一阵坏笑。
“大胆!”佑霖顿时瞪大了眼睛,怒吼道。
元公公这才收起了笑脸,赶紧跪在地上,低着头正儿八经地说:“请皇上息怒,因为莲妃娘娘正在正在殿外等候。”
吉雅赛与佑霖成婚之后,被封为“莲妃”;因其舞姿优美,堪比莲花。
“哼!元啓旺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莲妃娘娘来了,为何不宣!”佑霖脸色铁青的,咆哮道。
啊?这这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可是,这不是您定的规矩嘛。”元公公前面那句说的很顺流很大声,而后面那句就说的迷迷糊糊,极其小声了。
但是,就算再小声,佑霖可也是听的一清二楚哦。随即,飞快地猛一抬腿,送了他一个眼冒金星。
哎呀呀!只见元公公被佑霖一脚踢飞到书架上,撞了个正着。哈哈。
风雷齐鸣(上)
轻风白云本相宜,情意绵绵两相吸;
奈何雷鸣震吾心,含泪别君千万里。
※※※
新婚燕尔,怎耐一日分离?
佑霖步履匆匆,迫不及待的往殿门外走去。
吉雅赛心事重重,面朝松柏出神。
“等很久了?”佑霖站在吉雅赛的身后,轻柔地说。
吉雅赛本能的转身,长发轻拂佑霖的脸庞,留下淡淡清香。
佑霖痴迷地看着她,爱意逐渐升华。
“请皇上恕罪。”吉雅赛委身请罪。
佑霖微微一笑,伸手搀扶她起来,款款深情。
“找朕何事?”佑霖浅笑着问道。
吉雅赛沉默了一会儿,心中一阵纠结;随而深呼一口气,甜美地笑说:“吉雅赛想请皇上移驾月燕阁,饮酒赏月。”
佑霖抿了抿嘴,转动眼珠子,打量她。
“皇上”吉雅赛对于佑霖如此直接的窥探显得很不自在,脸颊立马红润了起来。
佑霖继而笑了笑,伸出臂膀拥她入怀。
美酒佳人,良辰美景,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白玉壶装满了醇酒佳酿,金樽对月而举,佳人依身相伴,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佑霖提起酒杯,欲先小酌一口。
“皇上!”吉雅赛突然大叫一声。
嗯?佑霖挑着眉,诧异的看着她。
吉雅赛立*神闪烁,连忙笑着说:“皇上还是先吃点菜。”说完,便拿起筷子为佑霖夹菜,神色恍惚。
“哎呀!”慌忙间,吉雅赛不小心把菜掉落在佑霖的龙袍上。
“皇上恕罪!”吉雅赛连忙起身,欲下跪请罪。
“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在‘请罪’?”佑霖翻眨着眼皮,把“请罪”二个字说的特别用力,颇有份量。
吉雅赛的心更慌了,脸色很不好,一阵红一阵白的。
“皇上,若是吉雅赛真的犯了错,您会如何处置?”吉雅赛一脸认真的问。
佑霖亦极为认真的看着她,半响,他唇齿翻动,说:“你心地善良又温婉可人,即便犯错也是情非得已。”说罢,佑霖再次举起酒杯。
“不要喝!”吉雅赛又一次大喊道。
佑霖咧嘴一笑,用力推开吉雅赛挡于杯前的手,一饮而尽。
“皇上!”吉雅赛瞪大眼睛,再次急切的叫嚷起来。
“既然是饮酒赏月,岂有不喝酒之理?”佑霖刚一说完,就顿觉腹痛心揪,痛苦无比。
吉雅赛见状,立马张大了嘴巴,眼泪直往上涌,心也如刀割般刺痛。
“皇上!”吉雅赛立马一把抱住皇上,泪如雨下。
就在此时,一阵狂傲和得意的笑声连续传来,是杜拉,她正举剑朝这里走来。
“单佑霖,没想到杀你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哈哈哈哈哈哈!”杜拉放声大笑,眼神阴险毒辣。
佑霖脸色苍白,喘着粗气的看着她,虚弱的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杀他!”吉雅赛顿时张开臂膀,毫不畏惧的挡在佑霖面前。
“哼!”杜拉狠狠地一掌打在吉雅赛的胸前,吉雅赛顿时口吐鲜血。
佑霖则两眼一横,用极具杀伤力的眼神盯看着杜拉,震慑心灵。
“临死,还要保持你王者的风度吗?”杜拉嘴角斜扬,迅猛挥剑。
“皇上——!”
吉雅赛不知哪来的力气,只见其飞速的再次冲到佑霖的面前一把抱住他,誓死也要替他挡这一剑!
“好痴心的人儿啊,我就成全你!”说罢,利剑直刺而去。
“啊!”一声惨叫声顿时响起。
“速把此人压入大牢,听候发落!”只见佑霖猛地起身,浑厚有力的大声命令侍卫。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吉雅赛和杜拉一样都睁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和莫名的看着佑霖。
身中利箭的杜拉已唇齿发白,被护卫军抓了起来,但其眼神依旧锋利,充满杀气。
佑霖则英气逼人的傲然挺立,气魄非常。
“皇上真是太威风了!”元公公站在吉雅赛的身边,眼神发光的说道。
呃?
吉雅赛诧异之余,只觉得头晕目眩,在经过这一场提醒吊胆的惊魂之后,体力虚脱的顿时昏厥了过去。
风雷齐鸣(中)
月燕阁内御医云集,其氛围肃静的令人惊悚。
“莲妃究竟如何?”佑霖一声怒吼,锋利的扫视着众御医们。
只见他们个个低着头,眉头紧锁,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又胆颤心惊的模样。
佑霖不停地呼气吐气,那青筋暴起的样子,真的非常可怕。
在这个时候,怕是说错一句话就没命了吧!
“好,很好!元啓旺,统统拉下去给朕斩了!哼!”佑霖的眼珠子瞪的贼大,咆哮道。
啊?这元公公赶紧不停地向他们挤眉弄眼,示意他们赶紧实话实说啊!
随即,只见单国第一御医,方徳谦出列回话。
“启禀皇上,莲妃娘娘的内伤并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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