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一身的妖娆身姿,那里像男子了,莫非她眼拙,看不出有何端倪?
又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却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里的笑意却没有半分的嘲弄,只是单纯的笑,却叫花千骨有些不好意思,她收起目光,正对上四女同样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呵呵,好了,你们也别尽是闲着,这位是花千骨,花姑娘,是我的师姐,照辈分,你们也该叫声师叔。”领无双淡淡一笑。
“琴棋书画见过苏师叔。”四位闻言更加殷勤。
花千骨哭笑不得,才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便莫名地多了一个师弟,四个徒孙,不由得感叹,人生如戏,变化无端。
“好了你们也别尽顾着说话,带花小姐去洗梳一番,一会儿云奇他们也该来了。”天过天有。
“还有人要来?”花千骨疑惑。
“恩,你且先去洗梳一番,我一会儿来接你!”
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温度适宜的池中,花千骨在静思,这个领无双究竟是何许人,竟然假扮女子勾=引樊琅天,这也就罢了,他还是师傅的徒弟,看样子似乎在这里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不然,怎么会建起这偌大的地下宫殿?
正思忖时,门外传来男子清越的声音。
“花小姐还未洗梳完毕?”
“是。”
“我在偏厅等她吧。”男子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是什么事让他显得有些焦急?
花千骨微微蹙眉,也没了洗漱的心思,起了身,披上浴袍,朝外走去。
梳理完毕,花千骨在四女的带领下,进了偏厅,刚一进门就闻得厅上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我说你小子今日怎么会如此的魂不守舍,原来却是藏了美娇娘在这里!”一脸髯须的高大汉子坐在厅上,看到花千骨走了进来,却见她虽长得美,却不矫揉造作,眉宇间更是透出一股英姿,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云奇兄,莫笑,这位可是元石贞,元师傅的爱徒,花千骨小姐。”领无双连忙制止他的肆笑,介绍道,“花小姐,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云奇,云公子。”
“云公子。”花千骨淡淡地颔首示意,抬起的目光却在接触到领无双时,微微一怔,眼前的男子褪去了一身女子的娇媚,露出的确是朗月般浩明的脸,那如同秋波般清澈的眸子,让人想起了初春刚化开的湖水,那般的清冽,却带了一丝的明媚。
他似乎偏爱蓝色,如今恢复男儿身也着一身的浅蓝长裳,腰间配以金丝绣祥云的黑色腰带,一条火红的流苏落落下垂,缨绥上挂着一枚雕盘龙的白玉。
九龙盘珠?
花千骨的疑惑愈深,他为何会有皇家象征的九龙盘珠白玉,他究竟是谁?
“花小姐,刚才我只是在开个玩笑,你莫要见怪。”云奇似乎对元石贞也万分的崇敬,一听到是他的徒弟,脸上那最后的一抹调侃之意也敛去,露出了正经之色。
“那里,云公子也只是开个笑话,我就当笑话听过就算了。”花千骨到没真的在意,寻了个位置,便坐下,接过仆人递上的茶盅,慢慢地喝起茶来。
“云兄今日来,可是要告知何事?”领无双轻呷了一口,问道。
“正是!”云奇收起一脸的玩笑之意,面露忧色道,“这几日,城里来了很多陌生人。”
“哦?”领无双闻言,竟也有些惊诧,“多少人,现居何处?”
“约有二十万,现散居在关外五十里的峡谷中。”
“这么多人!”花千骨惊讶,随即问道,“他们何时到的,是从哪个方向而来?”
“昨夜,就在樊琅天进驻城里的同一天,从北方而来。”
“不可能!离关外不过五十里的地方!”花千骨站了起来,双眼微张,脸露惊色,“我是从陆路来的,要是如此大规模的队伍行进,我必定会在路上有所耳闻,可见他们不是从陆路而来!”
“那么花姑娘认为他们是从何而来,难不成从天而降?”云奇问道。
花千骨思索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领无双,却撞进了他的眼底,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精芒,心中大喜,他也猜到了。
“云兄,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地下宫是如何修建的?”领无双问道,
云奇拧眉思索了一番,突然拍了一下大腿,道,“哎呀,我怎么忘了,离这里五十里外的地方,正好是一条大河经过,从那里走水路,悄悄潜入关外五十里,怎么会让人察觉!”
“这就是了,难怪李忠明那个家伙从月初就开始下禁令,禁止渔夫下河捕鱼作业,他是受了樊琅天的命令,在那里为大军北下做准备。”
“可是,如此庞大的军队又是从何而来?”
花千骨此刻却是咬了下唇,没有开口,月璃说独角兽不在天巫山了,有人将它掠到了南方她便立刻明白,是被雪娘带走了,于是她便赶到了天阙国,如果她没猜错,独角兽应该是随着那五十万的大军来到了天阙国,而今日,樊琅天会到此也正是为了迎接这支大军!
事情果真和自己猜想的一样,藏匿在深谷中的大军是为了帮助天阙国而建的,他们留守巯煌国一部分的军队,剩下的二十万便来到天阙国,这样看来,这场大战是不可避免的了,玉飞狐,你当真要助纣为虐吗!
“花小姐,你可有何见解?”领无双见花千骨紧咬着下唇,双眼透出一种愤怒,心头明了。
“我想问,领公子,这城里,你可调动多少人马?”
“恩”领无双面有难色,他看了看花千骨,没想到她居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呵呵,领公子莫怪,我只是想借助你的一方之力,帮我拖住樊琅天,这样让他们见面的时间延上一段,剩下的事,我自己去办就好!”她一定要想办法不让他们见面,然后,传讯息给天夜祁和师傅,再寻机混进军营,想办法找到独角兽。
“我可以调动的都是暗影,不过要是光拖住樊琅天三天应该没有问题。”领无双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主动提供帮助。
“好,三日便三日!”花千骨心头已经有了主意。
“花姑娘,我陪你一起去吧!”云奇站了起来,大手拍了拍胸膛,“云某不才,不过打架还是一把手!只要姑娘不嫌弃,我愿陪姑娘前去一探!”
“呵呵,云兄以一敌百,我自然欢迎之至!”花千骨的计划中正需要一名孔武有力之人。
“姑娘可是有了应对之策?”领无双见她如此的信心满满,心头一喜。
“正是!”
“领公子不是说,他们如今正驻扎在关外五十里的峡谷中!”
“他们一直不肯进城,想必是未得到天阙国国主的同意,那么我们就让他们呆在那里,永远都不能进城!”
第一百零四章 逼她心疼
更新时间:2012…6…25 15:15:57 本章字数:4662
花千骨和领无双他们一起来到离城关五十里的峡谷中,飞身上了悬崖,躲在突出的岩石后,看向峡谷里。
果见大量的军帐,来往还有巡视的士兵,个个都精甲着身。
“躲在这里的确不易被人发现。”峡谷四面环山,这里地势险要,外面又有官兵拦道把守,一般的人不能发现这里。
领无双将手放进袖子里,拧眉看着下面来往的巡逻兵,“他们守备森严,想要突袭很难。”
“从外贸然攻进是很难,但要从内部麻痹他们,再从外部偷袭,又如何?”
领无双长眉扬起,“那么,你可有什么好的计划?”
“用这个!”花千骨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石头。
“这是?”领无双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黑石,看似黑曜石,却又不像,乌黑中透出一种诡异的光芒。
“鬼火石,从坟场的地里提炼而出的一种黑石,具有强大的爆炸力,只需一粒即可炸开十方巨石。”花千骨将它交给云奇,“你拿着它,潜伏在峡谷的悬崖上,届时我先独自闯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会故意踢倒营帐外的火炬,到时候你便用这个,炸开岩石,滚落的巨石会将营帐压垮,趁他们乱作一团时,我再去粮仓放火,虽然不能将他们全数歼灭,但能折损他们的士气也足够了。”
“这太危险了,你还在营里,会伤到你的!”领无双立刻反对,她是恩师的徒弟,他不能让她出任何的危险。
“他们认识我,由我去最合适,而且”花千骨看向领无双。
“而且?”
“领公子,你与家师素有联系吧?”
“你想?”
“我想你帮我给师傅他传个信。”
“你想说什么?”
“请他老人家来天阙国一趟。”花千骨不知师傅在巯煌国和国主谈的如何了,她希望师傅能说服国主一同来这里,从那里开始,就该在那里结束。
“你究竟想做什么?”领无双越来越看不透她。
“置之死地而后生!”花千骨却淡淡一笑,“我想师傅一定和你说过这个话,这样做有两个好处,第一,折损他们的兵力,达到打击他们士气的目的;第二,巨大的爆炸声必定会引起数百里外的震动,届时,只怕他们想藏身于此的目的就要败露,到时候,你再禀明国主,说他们未经许可随意进入国土之内,已经引起了巯煌国的注意,巯煌国国主对此相当的震怒,到时候天阙国的国主更加不会允许他们进入国境。”
“你就不怕樊琅天知道了,直接挟持国主,以国主为人质,挟持众位大臣对巯煌国开战?”领无双看了她一眼,眼底流转着锐芒。
花千骨轻声一笑,“水公子既然能想到这一点,想必在宫中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想这种事你定会全力阻止,不会让它发生的,对吗?”
领无双低头轻笑,“你都知道了,那我还说什么,不过,你一个人单独进去,我还是不放心,我会派暗影随时协助你,记住,保护好自己!”
他的手按在了花千骨的手上,眼里流露出一种担忧。
云奇微微一怔,他惊奇地看着领无双,惊讶于他的异常表现,这个家伙居然会流露出这种表情,太令人惊诧了!
花千骨显然也被领无双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表情吓到,她下意识地抽回手,脸色尴尬,“多谢,我想我能保护自己,水公子,其余的事还要劳烦你。”
“好!”领无双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无状,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又插=回拢袖中,转过头,看向峡谷里,忽明忽暗的灯火映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种精致的美。
花千骨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作为女人时可以如此的妖娆,作为男人时,却又可以如此的邪魅,人之两面,他演绎的如此生动。
巯煌国
元石贞收到领无双的千里飞鸽传书,当他看到信上的内容时,心头一颤,他没想到雪娘对自己的恨意竟如此的深,看来他必须去一趟皇宫,将一切都和天烽皇说清楚,不然,一场大战将不可避免!
当天夜祁得知他要进宫面圣时,吃惊不已,“元师傅,您想清楚了!”元石贞与自己父皇之间的恩怨,天夜祁很清楚,他没想到元石贞会主动要求见父皇。
“是,这么多年,有些事也该有个了解!”元石贞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从容。
“好吧,我去安排。”天夜祁点了点头。
天烽皇站在‘贞月阁’里,拧眉看着画中的美人,久久不语,直到最后才轻叹一声,伸出手,抚=摸上那细柔的画面,从她的眉眼,到嘴,他都看的仔细,那栩栩如生的表情,就像是真人又再度站在了他的面前。
多少年的思念才可以换的到你一次的回眸相见,多少个日夜的相思才能梦的到你一瞬的笑靥如花,多深的恨,就有多深的爱,可是,她却连恨也不屑,他就是用尽了恨也没能留住她!
“你还恨吗?”低头的时候,天烽皇问道,他的身后,一名男子静静地站着,满头的白发如雪。
“我若是还恨,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而是将长剑直指你的心脏。”冰冷的话语如同从结冰的湖面吹来的冷风,一阵犀利如雪。
“呵呵,那么,你这次来所谓何事?”天烽皇抬起头,双眼直直地看向元石贞。
“我是来和你谈————她!”元石贞走近他,指了指画中人。
天烽皇身子猛地一颤,他惊诧地看着元石贞,“她?”
元石贞点了点头,“正是她!”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当元石贞从‘贞月阁’内走出时,天烽皇却是一脸的灰败之色,整个人仿佛被电击中了般,惶惶然不知所措,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挫败,与深深的痛苦,他双手捂住脸颊,身子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看不出是哭,还是笑。
过了许久,他终于止住颤抖,脸缓缓地抬起,转向画中人,眼里却是无尽的黑暗,“哈哈,哈哈,哈哈”
“父皇!”天夜祁连忙冲了进来,却只见他疯狂地用手撕烂画,“父皇!”天夜祁冲过去抱住他,“父皇,你怎么了!”
“放开!”天烽皇甩开他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画中惨败的人像,“祁儿,父皇错了,错的离谱,错的太多了”
“父皇”天夜祁从未见过如此狂怒的父皇,他拧紧眉头,却不发一言。
“你马上去准备,我要亲自领兵,前往边塞!”天烽皇最后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去亲手了解这一切。
花千骨骑着马,来到了营帐前,却被警惕的士兵拦了下来。
个石个如。“这里是禁区,立刻回去!”尖锐的长矛直逼马上的花千骨,要她调转马头,原路返回。。
“劳烦几位官爷前去通报一声!”花千骨微微一笑,却也不恼,“就说,花千骨来访,定有人相迎!”
“胡说,前面乃兵家重地,岂容你等前来骚扰,马上回去,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花千骨驾着马儿在原地转了一圈,马儿不停地踏着蹄子,鼻孔里不断地喷出气,“劳烦进去通知一声,就说花千骨有事求见!”
侍卫看她不肯离开,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持刀将花千骨团团围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侍卫长一挥手,刀光晃过眼底,却映出一种杀气凛然。
花千骨敛眸,一道精芒闪过眼底,她飞身跃起,脚踩着侍卫的肩膀,蹬出了一圈,一脚踢飞一名手持长剑侍卫,抢过他手中的剑,转身划出一个剑花,剑芒如虹,划破墨色的夜空,飞舞出一种凄厉的美。
长白的裙摆在空中旋开一圈,如翩跹飞蝶,精美绝芒,在半空飞舞,随后又落在了马背上,舞摆如花,飘渺如云。
“驾!”花千骨拉紧缰绳,大喝一声,挥剑斩断阻碍,驾马飞奔冲进了峡谷。
“大人!”侍卫见拦不住她,慌忙问道。
“立刻通知少主!”侍卫长双眼盯着扬尘而去的花千骨,眉头拧在了一起。
一道火光冲天,带着嘶鸣冲破长空,划出一道明艳的弧度,随后又坠落在了无边的黑暗中。
“少主!”接到信号,复元担忧地看着站在帐篷前的玉飞狐。
那道明艳的光芒如流星,划过那玉质的白玉面具,流转出一种华丽的绝彩,却难掩眼底那浓浓的暗夜如墨。
那双如潭般幽深的眸子,敛起了紫蓝的妖异,却绽放出别样的深邃和邪魅,玉飞狐深深地吸了口气,几步飞快地冲到马厩,拉了一匹马儿,翻身跃上。
“少主!”复元拉住他,“你不可以去,还是让属下去吧!”
“不!”玉飞狐的眼底却是坚毅,“这次,我要和她做个彻底的了结!”说罢,他驾马冲出了营帐。
夜色浓墨,却黑不过他眼底的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