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短的消息经由五部之手,以及其隐秘的方式传递到了每一个昔日韩天翔旧部的手中。
“就是这儿吗?”
韩德嘴里发苦,搜寻了五年,结果韩天翔就在附近——他的生母喜儿的墓中,当然不是躲进墓室,只是在山上开出了一大间石室。
一众文武官将到场,只见韩天翔端坐石洞口,头戴一冠,一身样式朴素的紫袍,身边倚着他那把招牌巨剑,另一边陈放着一大块冰晶,冰内一人,正是张寒月,在冰中的她丝毫不受岁月影响,依旧如当年那般风姿绰约。
韩德张望了下韩天翔身后的石洞,又看看自己所站的这块地方,心中暗想道:父亲五年中就一直在这儿吗?
他的心里从最初的喜悦到现在的迟疑,五年时间消磨掉了许多东西,其中也有他对韩天翔的思念。
“大哥!”
五年不见,张飞两鬓已略有白发生出,但仍是中气十足,丝毫不显老态,上前便要单膝跪下,韩天翔从椅子上起身扶住,轻声说道:“记得我早就与你说过,你我不分彼此。”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五年不曾见过面的兄弟终于再度聚首。
“哥!”
早已嫁做人妇的韩梦洁两只眼睛已肿得如核桃一般了,她冲到韩天翔跟前就是一顿乱捶,眼泪直接往韩天翔身上抹去:“你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
韩天翔任凭一双粉拳在胸前乱打,一只手轻抚其背,直到韩梦洁渐渐收了手才停下,他对韩梦洁微微一笑,继而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目光中的喜悦让每个人都感到心头一暖,过往种种浮现眼前。
“好了,我知道诸位有许多话要说,但现在还得等一等。大家等了五年也不妨多等上片刻。”
韩天翔话中意思好似是在等待什么人,众人压住心中的好奇,分两边垂手而立。
卷十 第一章 妙手回天,恶魔之血染己身 字数:3371
沉闷的气氛几乎让人昏昏欲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那块永恒不化的冰块上去,这冰块中的女子是这五年变化的缘由,现在韩天翔现身,难道是这女子有救了?
火辣辣的太阳从这边跑到了那边,一条影子出现了,三只脚的人?
所有人精神一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出现了,手里一根木拐杖亮光光的,身后跟着两名中年男子。
“丞相,好久不见了。”
“是啊,华老先生。五年了,你依照约定来了。”
“五成把握。丞相,请吧。”
韩天翔伸手在冰晶锋利的一角抹了一把,无名指上渗出一滴血珠,被他弹到了冰晶上面,那冰晶遇到了血珠顿时犹如海绵吸水一般将那血珠吸了进去,那血珠在透明的冰晶内变成了一条条血丝布满了整块冰晶的上半部分,煞是好看。
咔嚓一声轻响,凡有血丝在其中的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开去,张寒月的身体在时隔五年之后再度接触到了空气,她身下的冰晶纹丝不动,仿佛像是一张冰床一样。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第二次见过这等异相的韩天翔也仍在心底感叹不已,这个融化冰块的方法是他“消失”之后第三年才发现的,他用褚般手段在这大块冰晶上凿下了一些小块,然后绞尽脑汁的想法子让冰晶融化,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被他试验成功了。
神仙手段,果真是玄妙无常。
华佗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来到冰床旁边,一碰张寒月身体,讶然道:“居然没有僵硬?!”他看了眼韩天翔又转而把注意力回到了张燕月身上,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小包,华佗小心打开,里面是一小撮白色的粉末。
将粉末尽数灌进了张寒月的嘴中,跟着他来的一名中年男子地上腰间的小壶,华佗打开壶盖,向张寒月口中倒了一些,另一手拇指按住喉咙,中指摸到了耳后,想来应该是什么**位。
将小壶递回,华佗对韩天翔说道:“把这位姑娘扶起来。”
韩天翔转到一侧将张寒月小心扶起,华佗此时又从另一名男子手中接过一个布囊,展开之后里面全是银针,约有上百之多。
华佗一手一针动若脱兔,不一会儿张寒月的身上各处已满是银针,皮肤也泛起一种不正常的红晕。韩天翔此时感觉非常清楚的感觉到,张寒月越来越热了,逐渐有烫手的趋势。
华佗的动作顿了顿,似是缓了一口气,一旁的中年人赶忙拿出一块白巾给华佗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该是最后一针了吧,华老先生?不论成与不成,我不会为难与你。”
韩天翔的话让华佗挑了挑眉毛,他轻声说道:“最后一**,神庭。成与不成便在此刻了。”
韩天翔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华佗最后深呼吸了一次,面对这种死**纵使是他这等神医也得要心无杂念方敢动手。
银针轻轻一旋,刺入了张寒月的体内,不见任何反应,华佗舒了一口气,抬眼看见了韩天翔疑惑的眼神,说道:“成了,稍等一会儿就好。”
华佗结果白巾擦去了刚刚冒出来的汗珠,这最后一针实在是耗费心力。
不一会儿,张寒月身上出神庭**之外所有针扎着的地方开始冒出了黑绿色的液体,那液体黏着张寒月身上衣服看上去有点恶心,同时银针也匪夷所思的一点点向皮肤外退去,一根根银针都变了颜色。
张寒月身上的银针几乎同时掉了下来,有一部分还挂在了张寒月的衣服上。
眼皮轻轻的颤动了两下,一双足以魅惑众生的眸子睁了开来。
韩天翔微笑着说道:“你醒了?”那语气,仿佛张寒月不是沉睡了五年,而是五个时辰一般。
“嗯,醒了,梦也醒了。你已不是你了。”说着,张寒月伸手把韩天翔头上的冠帽拉了下来,露出的竟是一头雪亮的白发。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又旋即回过神来,五年的时光要是没在韩天翔身上留下一点痕迹那才叫不正常了。虽说这个痕迹留得有点恐怖。
韩宇翔虽然脸上还是那般微笑,可让人感觉却是僵硬了,如死尸一般的僵硬,他说道:“你说的不错,我已不再是我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家,现在。”
张寒月晃晃悠悠的站到了地上,也不顾身上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走了,韩天翔站起身平淡的看着这个女人离去,最终只说了一句:“回府,华老先生若愿意也请跟来。”
华佗呵呵一笑,如来时一般轻轻的走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两人心里都拨开了那一层薄雾,与其存着最后一点芥蒂生活在一起,还不如回到过去,寻求那心中的自在,让美好永存心底。
一位酷似老丞相的白发男子踏入了洛阳,消息在百姓口中一传十十传百,不止洛阳,连附近的小村庄也全都传开了。
王爷回府这一件天大的喜事给炎热的洛阳再添了一份火热,没有什么大型的宴席,这一夜韩天翔只作了一件事——侧耳倾听。
等天大亮了,韩天翔房内只剩下了韩德、郭嘉两人,他们到现在一言不发,只是枯坐一夜。
“奉孝,你怎么不说话?”
郭嘉抬起了半闭的眼睑,说道:“没什么好说的。五年来这天下大小事情丞相也不曾少听了一件,臣何必多言?”
韩天翔轻笑了几声,问道:“五年不见,依旧只你一人愿伴我左右。甚好,甚好。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奉孝先下去休息吧。”
郭嘉躬身而退。
韩德望了望离开的郭嘉,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他向韩天翔叩首道:“孩儿见过父亲。”
“你长大了,有本事了。我也确实成你的绊脚石了。”
韩天翔一语如石破天惊,韩德连声道:“孩儿不敢,孩儿不敢。”
韩天翔离席拉起了缩在地上的韩德,说道:“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别怕。”韩德哇的一声哭出来了,五年来他肩上的担子何其之重?看似天下第一的呈现之位可是一把有刺的椅子,并非那么好坐的。绝顶之上的寒风并不好受,那里容不下第二个人,而且没有一条下山的路,只能小心提防着下面爬上来的每一个人,或者被下面爬上来的人推落下去,摔入属于失败者的坟墓。
韩天翔伸手擦去了韩德脸上的泪水,低声说道:“这世道已经乱了太久,分久必合。德儿,你日后可不要堕了华夏的威名。”
韩德胡乱的点了点头,现在他耳边全是自己的哭声,那里还听得见韩天翔的轻声细语。
韩德哭够了,渐渐睡去,这一觉恐怕是他近年来最为安稳的一觉了。韩天翔给他盖上了一条薄毯子,出了房间。
“传令五部,告知潜伏的棋子动手,刘备麾下所有首脑人物皆为目标,不计任何代价,准许抽调五部内所有力量。方向从荆州开始逐渐向益州而去,另将八营中除海神营外所有军士调来洛阳,典韦、许诸率禁军挥师南下,攻克所属刘备的荆、益两州。”
若是此时刘备本人在此必定要被气疯了,他荆、益两州的守备力量在韩天翔口中如同土鸡瓦狗一般,听韩天翔的话那典韦、许诸好像不过是去接收地盘的。
禁军挥师南下这么远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不过满朝上下没有一点声音,因为敢于发出杂音的都已经变成了乱葬岗的无名尸体。
一个月后,血腥的杀戮开始了,典韦与许诸几乎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一路前进,现在荆州已经看不到一个举兵抵抗敌人的官了。
两个月后,整个荆州笼罩在一片恐惧之中,因为关羽也死了,死在十个刺客的手里,那十名刺客也因此而亡,不过他们完成了任务,也算是死得其所。
没有像样的指挥,荆州所有的防御都只是摆设,荆州易主。
被封锁了一段时间的消息如同泄洪一般传回了益州,一时间人心惶惶,民间传闻那日刘备听到消息便晕了过去。
卷十 第二章 卧龙升天,肩挑天下议兵事 字数:3258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前荆州牧刘表治理有方,功在社稷,故令其子刘琮承其父业,望刘琮勿负重托。钦此。”
“臣恭领圣旨。”
刘琮收了圣旨,看了看远处还在疯疯癫癫的表哥,头颅无力的垂了下来。荆州是兵家必争之地,做这里的一州之长可不简单,自己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倒真不如疯了来得轻松自在。
仅仅一个月不到便失去了荆州,这让益州人心惶惶,而没过多久,他们的担忧成了现实,县官一个个死亡,直到无人再敢来接任,益州彻底垮了,刘备重病在床,诸葛亮使出浑身解数也只保住了成都附近的几个郡而已。出神入化的杀手至今没有抓到一个活口,而此时如墙头草一般的世族也开始闹腾起来,刘备感受到了当年刘璋的感受,内忧外患,犹如中了十面埋伏。
过了些日子,刘备身体逐渐好转,他召集部将商讨计策,各文武官将俱一一到场,为了提防杀手趁虚而入,他那府邸已被重兵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真如个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酒过三巡,现场的气氛依旧沉闷无比,刘备闷头再喝一杯,他感到了绝望,他无法想象自己一点点打出来的江山就这样支离破碎了,难道真是报应吗?自己从刘表手中夺来了荆州,从刘璋手中夺来了益州,都是错的吗?
“主公,不要再喝了!”
诸葛亮伸手拿走了刘备面前的酒杯,这个动作他已经做过好几次了,虽然结果只是被刘备反手再夺回去,但他不会放弃,他要让刘备振奋起来,可就在此时,法正从旁边笑着制止道:“诸葛先生,您就让玄德先生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回吧,反正这也是最后一回了。”
诸葛亮皱眉道:“孝直,你什么意思!”
“诸葛先生,您的注意力好像太过专注于玄德先生一人了。”
诸葛亮心中顿生警觉,他抬头一望,满座宾客或趴或倒,整个大厅安静得可怕。
“这是怎么回事?”
诸葛亮反应过来事有蹊跷,在座诸位有几个酒量不差,绝不可能现在就喝趴下了。
法正指了指所有人,说道:“他们已经死了,现在轮到诸葛先生您与玄德先生了。”
诸葛亮眉头一挑:“孝直你胡说些什么!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诸葛亮话音刚落,斜里飞出一支箭来,将还醉得不省人事的刘备扎了个对穿,那溅了诸葛亮一身。
“诸葛先生,您的才学是我今生最为敬佩,你临死前我倒也想和你再多说几句,免得你死了也是稀里糊涂的。有什么疑问就快问吧。”
法正恭谦的笑容在诸葛亮眼中无疑是一种讽刺,讽刺他连这点伎俩也看不穿。
诸葛亮将眼神从刘备身上移开,他紧紧盯住了法正的眼睛:“是谁值得你如此卖命?”
“丞相,他才是我所效忠的主公,近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也是他的命令。诸葛先生也应该知道,当年我出使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洛阳。”
诸葛亮抓住了法正眼神中一闪而逝的狂热,他苦笑几声,这张网编的时间可真长,他的眼前依稀出现了当年凤雏的那个神秘一笑,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呀!
凤雏,现在你又在哪儿呢?山水之间吗?
“杀了我吧。”
法正向诸葛亮一揖,算是最后的告别,等他起身时,卧龙已真的卧了下去,而与此同时还有忽然出现在法正两旁的两名似乎身着朴素的老百姓,唯一有点不正常的就是他们手里现在拿着一个火把,现在这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显然是不需要这玩意儿的
“臣法正见过主公。”
韩天翔虚扶一下,说道:“坐吧,这次要不是你,还会折损更多的人手。你既然来了,我也想问问,这益州牧的人选心里有没有底?”
法正进言道:“臣有一策可解主公之忧,那益州牧的位置不如让那些益州世族去争。”
韩天翔点了点头,道:“不错,是个暂时让耳根清净的好办法。来人,想办法给董卓、袁绍传话,五日后我邀他们老地方叙旧。”
冬云应声而诺
五天之后三人碰头了,多年不见的三人都显得生疏多了,身后都带上了雄师前往,而唯一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现在还多来了一位他们的老熟人——蹇硕,当然在场的也就韩天翔真正见过他。
蹇硕的出现让三人的脸皮都松了下来,三方喝退了大军,四人就地坐了下来。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无根。”
韩天翔把蹇硕的话听在耳里,暗笑道:你这法号倒也贴切。
董卓摸了摸满是横肉的脸蛋,说道:“今天叙旧到底是来干什么呢?咱们三个之间好像已经没什么好多说的了,难不成有人想要撒手?那我倒是举双手赞成。”
袁绍嘿嘿冷笑几声:“你想得到美,咱们几个都不是傻子!”
两双眼睛盯住了韩天翔,他两手一摊,撇了撇嘴,说道:“无根和尚,你总不见得是来念阿弥陀佛的吧?也说说吧。”
无根双手合十一礼,说道:“贫僧到此也无什么其他目的,只是希望几位能够放下屠刀,莫再厮杀。”
韩天翔接过话头说道:“没错,我也有这个想法。别人看不透,难道我们几个还看不透吗?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历史,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被那些洋枪洋炮压着打?其中确实有满清政府等原因,但还有的一点你们会没发现吗?纵观史书,每一次起义都是一场浩劫啊!每一代新的政权都代表着一种完全的更替,我们这五千年折腾来折腾去,还能留下什么呢?所谓的沉淀也只是一句华而不实的虚言而已。我们几个可以算是一个旁观者,那我们除了一点意气之争之外难道就不能做点什么吗?”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但这是规律,我们几个不折腾那我们几个百年之后,那些后代们呢?我们辛辛苦苦沉淀之后让别人再去折腾没了?这算不算买了炮仗给人家放?”袁绍的脸上出现了无奈的笑容,他耸了耸肩,韩天翔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