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岚,你长高了吗?”一般好久不见的小孩再一次见到后基本上都被这么说上一两句的。
叶初岚调皮的挤了挤眼睛,对我笑嘻嘻的龇着大牙说道:“只是一个冬天没有见到我而已,怎么会长高了呢?”
我上下打量着她,印象中的叶初岚只会穿着粉气的服装,打扮的跟一个美少女战士一样。而一个冬天不见,叶初岚竟然生长的越发出挑,典型的飞天发髻,点缀着金光闪闪的发钗,眉间画的莲花真是更衬托出她白嫩的肌肤,一袭大红色的艳丽牡丹服侍真是美丽的感叹。我又垂着脑袋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的装扮,哎,真的是看着又倒胃,又无赖了。叶初岚刚一惊一乍的说完我,一转头又看到唯唯诺诺不敢抬起头来的吹柳,接着,她又咋呼道:“吹柳回来了?吹柳回来了。”
叶初岚这个小丫头片子心智顶多只有3岁,连请门都没有说一句,就张牙舞爪的飞奔进绣凤阁,开始大声报道着杨吹柳回来的事实。我和吹柳只能无奈的相视一看,她叹气说:“初岚就是个小孩子,不要见怪。”
不用说就知道那个丫头缺根筋,只是经过叶初岚这么一渲染,整个绣凤阁的姑娘们都跑了出来,纷纷涌向大门口,朝着我跟吹柳奔跑过来。
咦?怎么这里的姑娘们都穿的跟叶初岚一模一样,飞天发髻,大红牡丹长裙。我正疑惑着的看着一大团牡丹的拥抱,只是感觉到身旁的吹柳开始想要迈着步子离开。
好久没有看到的祝锦筠也从那一大片牡丹红中脱衣而出。唯独这群人中只有她的衣服是白色的,果真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白净,高傲,高贵。念着我和祝锦筠之前的旧交情,于是勇敢上前迈上几步,拱手问道:“锦筠姑娘,好久不见。这次登门拜访有事要见张大师。”
“免了。”她轻松的一摆手,双睑含水的一片孤傲之情,对我毫不理睬道:“你是叫柏子仁了吧?”
NND,这才多久没见面啊,她竟然贵人多忘事的忘记了我的名字。
气氛一下子凝结到了无法喘气的局面,可是我却忽略掉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的胳膊肘上还搭着张伯山的那一件衣服。祝锦筠的眼睛果然狠毒,她缓缓的看向了我,看到了我手中紧握的那一件衣服,嘴角缓缓的上扬起来。
“你来做什么?”
“我,我。”我哑口无言。
“那你拿着张大师的衣服干什么?”、
她咄咄逼人,言语相逼,暗中透露着杀气,让空气中开始凝结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来。
哎,这可要怎么说啊,这件事情也是说来话长呀。我急的额头上冒着汗,滴滴嗒嗒顺着头发滴答下来。祝锦筠的身后立刻站出一个最最狠毒的女人,她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识的那个小贱人,益画。早前我不小心把她的刺绣画框摔坏了,她竟然公报私仇,一直跟我过不去。
“柏子仁,还真是看不出来呀,你真是个小妖精。连我们的师父也勾引。”
坏人嘴里永远说不出好话来,她打头一个,就连以前为我出头的祝锦筠都默默点着头,认可了益画的判断。我大喊着冤枉,真是的,掉进一群麻烦的女人堆里,这是我头一回怀念在男人堆里不把我当成女人的生活。
益画见势正好把火点旺,就开始胡编乱造着:“以前这个小狐狸精还在这儿当管家的时候,她就一直引诱着张大师,可好给自己找一个像样一点的靠山。如今呢?还不是见大势已去,想要再引诱我们的张大师,这不,连衣服都有了,还光明正大的拿着衣服来找人,真是不害臊。”
“那是,这后面还跟着一个小骚货呢,物以类聚。以为自己脸上多么贴金呢,竟然还上赶着去找她的小情人。”身后的那群唧唧喳喳的女人们又开始嘀咕。
我的火气正在一点点的集中,吹柳却在我的身边一直深深埋着脑袋,一句话都不肯说。我可以知道吹柳在绣凤阁过着怎样的日子了。要不是她一直寄人篱下的生活,怎么可能会不进行反抗,怎么可能不为了自己进行反驳。
如今我倒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既然是你们逼着我的,那我慢慢的还给你们。只是这个报仇的方式不再那么没有理智的骂街,而是有理智的。于是,原本气愤的我立刻换了一张脸,笑的春光灿烂,笑的百媚纵生,笑的不合时宜。谦虚的给她们每一个人低头道歉着:“对不起,姐姐们,你们一定是误会了吧。”
“误会?真是笑话。”祝锦筠一撂下话,便立刻看着我的身后吓得闭不上嘴巴。不用猜就知道是张伯山回来了,既然张大师已经回来,这些猴孙们就不要在这里充大王了。
我立刻转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为了私藏吹柳之事给他道歉,说道:“张大师,对不起我跟您撒谎了。”
我把头埋在胸前,只能盯着张伯山洁白的鞋上还绣着一朵娇嫩的百合花。他的脚步缓缓的往前迈了一步,伸手抓起我手上奉上的衣服。
“哦,洗干净了。很好。”他毫无心情的话语一扔下,我长呼了一口气,但又不敢懈怠。
低着头看着张伯山的脚步,他们走近了那一帮女人堆,却又半路停了下来:“我说过,离开绣凤阁的人,就不要再想回来。还有以后谁说话嘴里不干不净的,也一样滚出绣凤阁。”
此话一出,那一帮唧唧喳喳的女人都开始鸦雀无声。
第十九章 和他吵架
吹柳效仿着我,也应声跪地,重重的给面前的张伯山磕着响头,求饶着:“师父,对不起,师父是我不对。您不要开除我好不好,以后我都听您的。请师父原谅不理智的吹柳吧。求求您了。”
看着吹柳满面纵横的眼泪,我也开始心酸了。那么美的一个女人为了在这里能够学艺,虽说她违反了规定,但也不应该哭的这么悲壮,这么痛苦,这么可悲呀。瞬时间,我觉得绣凤阁里面的风气大大应该改善。只是短暂的呆在这里不谙世事几天,我就明显觉察到了这里的危机感。不知不觉间,我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暗想着:“虽说绣凤阁和烹香园是死对头,我却看着绣凤阁比不上烹香园一点半点儿,早晚都会输掉。”
张伯山叫了我好几遍,直到后来我才有了意识听到他叫的是我。懵然的抬头望着他,那双凝结着凶悍和威严的双目眼睑越发澄澈,透亮。看的入木三分,看的一针见血。我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怕被这个家伙猜到我心里想的是什么,用微笑掩盖着我的内心。
“怎么?”我轻轻道出一句来,突然吹拂而来的微风让我心虚,发毛。因为我的这一句“怎么”,说的让人耳根痒痒的,轻柔的像这微风。
张伯山的身子很明显晃动了一下,立刻又直立立的站在我的面前,对我再次命令着:“跟我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此话一说出口,面前的那一群叽叽喳喳的老娘们又开始了风言风语,估计现在都在指手画脚的怀疑我和张伯山之间的关系了。
麻麻的,在烹香园我和李南楷的关系被传的不明不白,到了绣凤阁,竟然还要跟这个张伯山继续传绯闻。看来真的是要我嫁不出去了,老在这里当一辈子的小老太太。
看着张伯山冲我伸着食指勾了勾,我就很顺利的鄙视着旁人讥讽的目光,紧紧跟在张伯山的身后,随着他的步伐,他走快我就多迈几步,他走慢,我就多停几步。等着路过到祝锦筠的身旁,那一股清香就吸引的我想要留步,可是她的身子却毫不留意的朝我身边一靠,立刻被绊了个趔趄。
好在前面有张伯山给我挡着,要不然我就林妹妹下凡脸先着地了。刚一走远,身后那群女人们开始炸开了锅,纷纷围向了跪在地上的吹柳,我却实在看不下去了。
“别动,”张伯山很及时的伸手拉住了我,“跟我进来。”
我只能被他带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是不敢有什么小动作进行叛乱的。依恋的我看着被其他人围上去的吹柳,只能干瞪着眼睛着急的份儿。
我愣愣的冲着张伯山笑了笑,希望能化解他对我的气愤,好在张伯山也不怎么在意,还特地指着八仙桌旁的椅子,对我说道:“坐下吧。”
缓缓移动着脚步,生怕这个人对我是有别样的阴谋。吓得我不敢怎么轻易的行动,听他的话照做着,慢吞吞的坐了下来。
“我问你,杨吹柳是不是一直都在烹香园?”
开门见山,一针见血。我就知道单独来见他没有什么好事情,但既然已经来了,我就不能惧怕他。
我重重的点点脑袋,肯定的对他讲道:“没错,一人做事一人当。吹柳的确被我藏在烹香园了。”
“那,烹香园的人发现她没有。”
这点儿我可以很保证,虽然让山药发现了,但是他是跟我站在一个阵营的,于是我字正腔圆的说道:“烹香园的人没有发现她。”
只见张伯山摇晃着脑袋,好似是吐了一口气,开口道:“万幸,多亏没有别人发现。否则,你别想活着走出这里。”他气狠狠的扔下这一大段话,哽咽的我是哑口无言,瞪着惊奇的眼睛看着生气的张伯山。
果然,张伯山之前那些好的种种,都只不过是一些幻影罢了。本以为他是绣凤阁的人,却不是个坏心眼的师父,有着善解人意的心肠,知书达礼的性格和宽宏大量的胸怀。万万没想到,我就是千不该万不该的太把他当成好人了。
“吹柳也是有自己的苦衷,谁都有自己心中喜欢的那个人,难道就因为这个能把她开除吗?”我硬碰硬的,大不了以死谢罪。
稀稀拉拉的一点儿掌声,毫无生机的张伯山对我鼓着掌,却恼羞成怒的脸红脖子粗,对我反问道:“她是绣女,就应该知道自己的本分是什么?”
也不知道我自己的那根筋搭错了,竟然连大脑都没有经过思考的对他开口嚷着:“难道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一,二,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知道收不回来,所以我后悔了。因为张伯山被我这一句话彻底的激怒了,为什么这个大男人一提到喜欢的人就会生气成这个样子?我猜想他一定受到过什么样的刺激。张伯山慢慢逼近了我,渐渐的,他的喘气声音渐渐加粗,让我听的一清二楚。他又迈着缓慢的步子,思忖的朝我的身边移动着。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高昂起头来,给自己壮着胆子,眼睛斜视着他,充满了鄙夷。
接着,我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然后,他却突然间停住了脚步。
狂乱的心跳声随着张伯山脚步的停止,我也停止了。
紧接着,那时间快的等不及我去反应和思考。他一把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紧紧的卡住了我的脸,任凭我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出来。他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一字一句的放着狠话:“以后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别怪我不客气。”讲完,我被像一团废纸,顺手一扔,用力一甩胳膊,差一点儿摔倒在地。
他是怎么了?是不是有精神分裂?我在心里不住的嘀咕着,上嘴唇和下嘴唇却怎么也合不起来,打着哆嗦,一点点的被他的威严掩盖,埋没。我踉跄着身子,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他渐渐平息下了心情,指着门口对我淡淡的命令着:“你快点走,离开这里。”
我听着他的话,拖着一身沉重的身子无精打采。眼看就要走出门去,他突然淡淡的说道:“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的话一出口,我的眼睛就模糊了。
第二十章 虐我千百遍
“走,吹柳,我们不在这儿了,没用的,”心中压抑着一股怨气,怎么也爆发不出来,“跟我走。”
那一群的女人们又开始了唧唧喳喳,声音最洪亮的那个人就是益画。她阴阳怪气的叫嚷着:“呦呵,这是吃了闭门羹了。”
趁着这一帮人不注意,我用衣袖摸了摸自己零散的眼泪,一边拉扯起被她们欺负,倒在地上的吹柳。
“我不走。”这个倔脾气一上来,怎么都拉不起她来。一阵精神紊乱的我,偏要把吹柳拉扯起来。耳畔继续着那一从人的鄙夷,讥讽。吹柳却跟我发起了脾气:“我来到了绣凤阁,就一定是绣凤阁的人。子仁姐,她们正要准备进宫刺绣,就差我了,我必须要去。”
“既然你那么想去,我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益画趾高气昂的说着,双手也装13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我嗤之以鼻,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花样。
益画慢吞吞的挪步到吹柳和我的身旁,接着抬起了一只脚来,还好我躲闪的及时,差一点儿就被打到了下巴,她的那双绣花鞋真是好看,粉嫩粉嫩的,上面还绣着精密的花样,再接着,她歪着脑袋对一旁的吹柳说道:“我要她给我舔干净鞋底。”她一边说着,手也指了指我。
我疑惑的用手也指了指自己:“我?要我给你舔鞋底?”
益画得意洋洋的大笑着,本来只是稀稀散散的笑声,耳后却有一大帮的跟风着,随即也大笑起来。
这个龟孙子,竟然让老子给她添鞋底?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我的脑海中在闪现着各种各样的计谋,怎么能让益画来个“生不如死”,也随时期盼的看向了沉默不语的祝锦筠,她不是应该打抱不平,最喜欢管闲事的吗?怎么一看到我现在这副德行,自己也在幸灾乐祸呢?
人世间炎凉,颓废又沧桑啊。我发出心底的感慨,刚要准备抱住益画的狗蹄子,给她来个劈叉的,那一刻,吹柳却制止了我,可怜巴巴的对我哀求着:“不要啊,子仁姐。”
“我今天偏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我气鼓鼓的又要上前,谁知道吹柳却这样跟我说道:“子仁姐,求求你,求求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吧。我真的很想进宫去刺绣,我不想这样放弃,我不甘心。”
“你的意思是?要我给她舔鞋底?”我不敢相信,甚至一直用着惊叹的语气质问着她,心却凉到了谷底。
看着眼前的吹柳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的心一下子全都碎了。果然,绣凤阁的女人都是阴险的。她们为了自己能够飞黄腾达,不择手段一路到底,甚至都有一些心理的变态。舔鞋底的事情说什么我都不会做的,不管吹柳要求我到何种程度。
“子仁姐,看在我叫您姐姐的份上,您就帮我吧,我要留在这里。”
眼睛越来越凄迷,我的话语也越来越丧气:“吹柳,你说,你肯为了你自己留在这里,而让我给这个贱人舔鞋底?”
眼前的益画拧着眉头,对我再一次肯定的点着头。
我失望了,算我白白救了这个女人了。我缓缓的站起身子来,这时候,天色也渐渐开始阴沉下来,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这真是天神要我惩恶扬善呢。抬眼看着面前趾高气扬的益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脚并用,一边用手打在她的眼睛上,一边用脚踢爆了她伸着的那条腿。
我把益画打倒在地,让她栽了一个狗啃屎。吓得那一群娘们不敢再靠近我,切,这点儿胆子就把你们吓成这样,真是够逊的。可是我高兴的的确太早了,最应该警惕的人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吹柳,她竟然在背后暗算我,伸手就是一推。
我踉跄着身子止不住了平衡,摇摇晃晃的一头载倒在地,真的成了脸着地。估计现在我的脸已经血肉模糊了,因为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蛋就像是一个大火炉,辣的抬不起脸来了。
“杨吹柳!好你个毒妇人!”我伸手指着她,气冲冲的不敢相信她真的把我推倒在地。
“子仁姐,是你先对我不好的,是你要放弃我来到绣凤阁的。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要不是你,我早就穿着美丽的衣服,一起进宫给皇上供奉刺绣,要不是你,我现在不会让她们侮辱谩骂。”
完了完了,疯了疯了。这个杨吹柳竟然真的是个神经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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