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约地把我送回了屋,便一吭不声地离开,锦棠有些所思地看着他,良久才回神,替我掩了掩被子,道:“夕晨,你先休息几天,我去给你请假。”
李德全有些火急般般地来看我,见我这般模样,不由一阵喝道:“锦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这样。”
“奴婢也不知道啊。”锦棠跪下替我掩护道。
李德全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就走,不到一会儿功夫,就带着康熙再次前来,我仍是呆呆地,紧拉着被子缩于床的一角,呆呆的,康熙怒气禀然,叫来锦棠,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皇帝的气势锦棠有些禁受不住,跪在地上动了动嘴角,只是颤抖着,始终没出声,康熙继续逼问道:“还不肯说?”再这么一问,锦棠就全招了,包括四阿哥送我回来一并全招了。
“还不下去,还愣着干什么。”李德全看着阴晴不定的康熙,喝道。
锦棠慌忙地退下,康熙满是愧疚,坐在床沿上,用他的手轻抚着我的脸,还把我掉过来在脸上的发丝别到了耳际,怜惜道:“夕晨,你放心,朕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你是朕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只是朕的。”
他在屋里并没有呆多久,就带着担忧之色回去了。
可惜这事好像并没有达到让他忽视我的结果,反而是越发疼惜,要不是李德全阻拦,他早就把我安置到他的安寝之处了。后来几天,他每每都会来看我几次,每来一次,脸上的神色都会比之暗沉,有时他会细言细语地说着话,有时则是看着我久久不语。
正文 Chapter21 康熙…番外(一)
朕,爱新觉罗玄烨,乃清军入关的第二位皇帝,是天下所有人的主宰者。
而在朕的印象里,朕并不是皇阿玛最讨喜的孩子,可称是微不足道的,小时常常盼望着能见到皇阿玛,希冀着皇阿玛也能抱抱朕,说上几句关心之语,但无疑都是奢望,谁叫朕的额娘不得宠呢?
那段时间宫里无疑是乌烟瘴气,因为有一个董鄂妃在,皇阿玛独宠她一人,置后宫而于不顾,甚至几番违背皇祖母的懿旨,而朕的皇额娘总是会在人后悄悄落泪,人前她虽受皇祖母的疼爱,但失去了丈夫的她,怎么也不堪忍受这份寂寞与心酸,但那时朕不懂,朕只知道不想让额娘伤心,至此而勤奋学习,功课丝毫不落,想谋得额娘展颜一笑。
几年的专宠让董鄂妃是出尽了风头,朕想,那时怕是除了皇阿玛再也无一人真心待她吧,要知道后宫哪一个女人不想置她于死地呢,连皇祖母都曾动过杀意,只不过皇阿玛坚持己见,而大清根基又暂不稳,只得由了他去。
似乎她的专宠老天都看不过去,她终是年纪轻轻地便走了,走在了这如花的岁月里,给世人留下了惊艳的面孔。接连失去最爱的皇子和爱妃,皇阿玛不堪忍受,整日沉痛悼念其,在他心中,只有四弟和董鄂妃是他的亲人,其余的都不是,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甚至他连自己的额娘也纳于心之外。皇祖母伤心痛心纠心,但她却想着也许过一段时间,皇阿玛就恢复如初了,却没想到在董鄂妃走的第二年,皇阿玛就出家为僧了。
皇祖母阻止过,但成效不大,而皇阿玛也是下定了决心不再当这个皇帝,皇祖母只由任其去了,尽管之,但思念之余还是很痛心的。
朕并不是亲点的继位之人,只因朕生过痘,从而便将这个天降大任于了朕身,皇祖母时常告诫朕,女人,只可宠,无需爱,朕谨记于此。她还说大清已经出了两个痴情皇帝,再也禁不住第三个这样的皇帝,朕在心里就暗下决心,朕决不会做像皇阿玛那样不负责任的人,决不会抛弃妻儿于不顾的。
朕的第一任皇后是个赫舍里氏,是个端庄之人,但并不讨朕喜,只因为了平衡势力,朕才不得已娶了她的,但既然娶了她,朕就应该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所以朕与她相处也算是相敬如宾,她也确有母仪风犯之度。
朕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动心,但却还是遇到了第一个让自己动心的女孩子,那是在朕年少时身边侍候的人儿,她容貌并不是很出众,但却因为那份坦然与笑容让朕忍不住动心了,还未等得及朕有所行动时,皇祖母就一道懿旨把她远嫁了蒙古,这份爱恋就于此扼杀于摇篮中,朕只觉对不起她,如果朕不起意,也许她就不会嫁那儿远了。
朕也许真的不适合做专情之人,一个接一个动心,也一个接一个眼看着嫁予他人或者死于非命,朕能说什么呢,皇祖母是对的,朕是大清的皇帝,不能走皇阿玛的后路啊。
但良如画的出现是始料未及的,与她相识于御花园,相知于御花园,也相爱于御花园,她是个十分美丽也十分柔弱的女子,初眼之际,似就激起了朕的保护欲,这样一个女子朕舍不得看她受苦啊。
那段时间,朕自认为很幸福,但同时也很忐忑。因为朕怕,怕皇祖母下手让朕失去了这样一个柔弱的人儿,于是先斩后奏,再负荆请罪。
皇祖母并没恼,很平静地看着朕,道:“玄烨啊,你只要明白你是大清的皇帝就可以了,如若你真过不了这个槛,也是我大清之灾啊。”朕听即便意识到朕的责任之重大。
朕自认为是喜欢卫如画的,所以才让此为朕生下了八阿哥胤禩,但因她出身,不得已而过继给了惠妃,如画伤心之余一如既往地爱朕,甚至更是善解人意,以至于后来朕问她:“如画,你告诉朕,权力真就那么好,以至于让你不择手断,甚至不惜以命拼之。”
卫如画淡淡地笑,道:“权力也许并不是那么好,但谁教臣妾爱上的是皇帝呢,这就注定了臣妾平凡不得,皇上,你难道不懂吗?”
皇帝怎么了,皇帝不能爱吗?朕心里纳闷着,随即,卫如画看着朕,问道:“皇上,你真爱过臣妾吗?”
“卫如画,你别恃宠而娇,朕可是限度的。”她毒害皇子,置人命于不顾,朕失望之余,有些感叹,这就是朕爱的女子啊。
卫如画挽留朕留下,认错,甚而不停地说以后再也不会了,但经过了种种朕不敢相信她,朕得想想该把她如何是好?
朕决定试探她,晾了她几个月,刚开始她也倒安分,但终究这份安分并未维持多久,争宠之心显露,朕不是个恋旧的人,故而放下,将她放到了与后宫女人同等的位置,但每每去她处时,难免感怀。
转眼已是朕继位的三十七个年头了,在继卫如画后,不是没见过别的女子,甚至各色各样的都有,但都未曾让朕再动心过,朕想是不是对卫如画感情太深,所以死心了呢,但已经不重要了。朕也不再奢望些什么,只求天下安定。却不曾想在那一年,遇见了那样一个人儿。
初见夕晨时,她以狼狈之相亮于众人之眼,就是那双平淡如水的眼眸深深的吸引住了朕,也从而悄然地把她记在了心里。
她给人冷漠之相,可与朕的老四媲美。朕想再复杂的环境也比不过皇宫,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培养出了这样一个无欲之心的人呢?朕甚是想知道。
她的所有言行举止都向世人透露出莫近之意,朕的小十三上前拾话却未得片语,老二一向眼高于界,似乎也对之产生了兴趣,尽管是敌意,但就算是这么想,朕也十分地不舒服,心也随之而纠起来。
十三病了,病得不轻,让朕急不可奈,老二说一定是夕晨一行动的手脚,朕问他如何处理,他的说法虽不得朕心,但却让朕十分动心,这才几个时辰而已,朕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了啊。
最后证实是中毒,夕晨的性子朕不明白,但就是潜意识的相信不会是她干的,随后的调查证明是老二所干的,他残害手足,朕痛彻心扉啊,但毕竟是朕的太子,只要他以后不再这般,朕也就当作没有此事罢。
朕以为她会留下来直至十三愈全的,但没有,她甚至与朕谈判,朕想留之,却找不到一个可行的理由,第一次气馁地感受到皇帝也有无力之时。在她离开后,朕也带着老二回了京城,没她之处似乎再呆着也无意义。
在去塞外之途中,朕脑子里看的不是奏折,而是她的身影,朕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留在朕的身边,亦此朕也这般做了,她早知朕的身份,亦如当初,不惊不讶不慌,有的只是安然之态。
朕想获得皇额娘的认可,于是把她送到了皇额娘身边,看得出她心很不乐意,但却甘于听命,是迫于朕是皇帝吧,如此一来,朕又十分高兴,幸好朕是皇帝,不然怎么能留住她呢。
皇额娘的试探朕心知肚明,朕就是想看看她如何处之的。这么多年来,朕也不再似年少时那般,能得朕心的女人一定得要聪慧才行,朕是可以保护她,但保护得了一世吗?天有不测风云,更何况人呢?
朕不懂她,她给人的第一感永远都是疏离,哪怕是在笑也亦此,仿然这就不应是她呆的地方,与她很是格格不入,在朕看来,她有着十六岁少女的容貌,却存着经历挫折与风霜般的沉静的心思。
朕要她,何因,扪心自问着自己,似乎找不出理由,好像就是单单的想要她而已。
仅看着她,朕就心喜不已,朕想,朕喜欢上她了吧,连当初遇上卫如画时都不曾有这般浮躁之气啊,巴不得马上就要了她,但朕必须忍耐,她不喜欢这儿,更对朕没心思,朕想着不急,终有一天,一切都会是她所喜的,她只是没看到朕的好而已。
从没对一个女子这般用心过,将就过,甚至思念过,但她就做到了,朕的用心,宽容她看不到,她除了给予朕尊敬其余的都紧锁于心里,朕火大,难道朕就那么差劲吗,那么让她没有想法?
朕打了她,竟然狠心地打了她,但就在下旨那一刻朕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明明知道她的心门难开,还和她一般见识,但话已出口,就算这是个错误朕也只得错下去,听着外面啪啪直响,痛在她身,也疼于朕心啊。
朕错了,错得离谱,因则造就了她与朕的距离越来越远,如果早知是这样,朕定不会这般做的,决不会。
皇额娘看出朕的用心,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想着除之,几计不成,就动了联姻之心,朕当即一听心一紧,想着她会怎么想,会不会求朕呢,但无疑都是朕多想了,朕自作多情了啊。
皇额娘的用心朕怎会不知,但朕不想错过她了,朕已经活了四十几个年头,谁也拿不准日后的事,朕只想把握眼前,不能放了她,哪怕是强,也要把她强留到身边。
正文 Chapter22 静婷…胤禟
康熙三十八年初,康熙发布了南巡召旨,旨言一切供给,由京备办,勿扰民间。
随而,宫女太监齐齐为南巡做准备,就期待着那即将到来的出发之日。
宜妃这次在随行宫妃的行列中,自认为得圣宠,加之康熙也时常去看她,下下棋,说说话什么的,宜妃初时对我敌意也逐而转变为满满的得意之色。
此时,宜妃正准备要与康熙对奕,忽地看了眼我,笑称道:“皇上,这夕晨姑娘可真够水灵的,皇上真是好眼福啊。”
康熙神色未变,哦了一声道:“眼福吗?朕可不这么觉得,如若换作是宜妃的话,朕倒觉得亦可。”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臣妾讨了她去,皇上可舍得。”宜妃笑得甚是灿烂。
皇上没有拒绝,却是道:“宜妃是在嫌伺候之人少了吗?如若是这样,朕赏你几个即可,至于夕晨嘛,宜妃你就别和朕抢了,朕可是好不容易得了这样一个可人,还没舒服几天呢?”
抢字一出口,宜妃自然是有话就不能说了,只得赔笑道:“是是是,是臣妾错了,真该打,皇上可别放在心上才是。”
康熙只是笑,未语。
棋子刚走几步,五阿哥、九阿哥就前来请安,宜妃不知是想着让两个儿子多与康熙相处还是思念之故,间或者其他心思,急道:“还不快请他们进来。”话毕,才意识到大错特错,立马跪下饶道:“皇上恕罪,臣妾逾越了。”
康熙手执棋子,未动。此行自然令屋子里的气氛僵了下来,众人丝毫不敢揣大气,生怕祸事就降到自个儿身上来了,宜妃垂低着头,尽此,也可看出其紧张,惶恐与不安,康熙直到把子落下,才缓缓道:“都起来吧,夕晨,去让两位阿哥进来。”
我真不知康熙是怎么想的,前两月,他信誓旦旦地说要为我惩凶,而结果呢,没看到,说心里话,还是蛮失望的,但往深一层想,这样也好,正好可证明其对我心并无想象中的那般深,要知道幕后之人可是他儿子,我只是个陌路人而已。
事后,再未见过九阿哥,今儿算是那事后的第一次,当我转达完康熙的口谕后,五阿哥便先行而进,九阿哥则是瞟了我一眼,一句轻轻的“想不到你挺坚强的。”便从我跟前而过。
我回到康熙身边,介时两位阿哥正跪到地上,纹丝不动,而宜妃和康熙时不时走着子,但明显她心不在焉,略显忧虑的眼眸从五阿哥、九阿哥身上瞟过,甚带着责备,好似在说“又是哪里惹你皇阿玛生气了”,但这样的神情却因他们的垂头,未能与之交汇贯通。
康熙迟迟不语,宜妃自是很焦急,连带着棋术也退后了好多,三俩儿的功夫便输了,且输得一塌糊涂,康熙皱着眉,似是淡然之音,道:“宜妃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不专心。”
宜妃忙跪下,道:“是臣妾的错,扰了皇上的兴致。”
仿佛自然般地,康熙看到了五阿哥、九阿哥,疑惑道:“咦,五阿哥和九阿哥什么时候来的啊,宜妃你也是,向来知道朕下棋专注,怎么就不提醒朕一下呢,难怪朕觉得棋艺大退了呢?还不都赶快起来。”
这一局棋下了大约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如此,五阿哥、九阿哥也跪了半个时辰,起来之时腿甚有些发抖,九阿哥比五阿哥严重,都差点起不来,但碍于康熙在场,又不得发作,只得默默承受着。
让两位阿哥坐下,康熙把玩着手中的棋子,随而放下,若不经心般地看了眼九阿哥,问道:“宜妃啊,九阿哥也不小了吧。”
“是啊,都快十六了。”宜妃回答得甚是少语,就怕一个不小心又惹了这位主儿。
“十六了啊,也是该给他娶嫡福晋的时候了。”康熙有所感悟道。
九阿哥一听,大为诧异,呯地一声跪下道:“皇阿玛,儿臣还小,还不想娶摘福晋,请皇阿玛三思。”
宜妃求饶道:“皇上,九阿哥他年少不懂事儿,你别与他一般计较,臣妾想他这一定是害羞了,九阿哥,你说是不是。”
九阿哥会悟宜妃之心,只是不再吱声,急得宜妃不知如何是好,康熙倒是沉稳,看了看九阿哥,又瞟了瞟宜妃,问道:“可是九阿哥可是有人了?如若有的话,说出来朕考量考量,相配的话,朕便也允了。”
“真的吗?”九阿哥惊中带喜道,康熙这绝不是真意,只不过九阿哥
康熙顿了会儿,才道:“朕向来说话算话,不过朕倒想听听,你心中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儿。”
宜妃是不想九阿哥说的,但无奈九阿哥视而不见,只听道:“她就是郭络罗静婷,皇阿玛可以把她赐予儿臣吗?”
“这身份倒也合适做嫡福晋,不过这丫头历来得朕喜欢,朕本是想着多留她几年的,既然你开这个口了,朕就去问问她,看她怎么想,朕是断不能委屈她了吧,她同意,朕就给你们赐婚。”康熙这席话令宜妃五阿哥面色有些难堪,偏偏九阿哥那样一个精明的人儿却未察觉。
九阿哥听此,升起一片希望,道:“儿臣先谢过皇阿玛。”
康熙是有意的,绝对是有意的,要知道皇子阿哥的婚姻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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