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云裳寻至声音源处,才知是方才和云裳一起制服匪徒的两人的少爷。云裳见他俩仍持续叫着,道:“你俩别叫了,你家少爷只是昏迷了而已,只要扑些水便会醒了。”两人听此,找来水,却迟迟不敢下手,怕唐突了自家主子吧。
云裳见两个大男人如此扭扭捏捏的,夺过那杯中的水,霍地撒向了那约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旁的两名男子想阻止却已然来不及,见男子幽幽地睁开了眼,“当”的一声便猛然跑下,男子起身,抹了抹脸上的水,虽疑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道:“梁峰,梁辉,你们这是干什么?”
梁峰梁辉并未起身,坚持着自跪着,男子看了看情形,便料到是出了什么事,道:“还不起来吗?再不起来就给我通通回京去。”这样说着才令得两人相看一眼起身。
“刚刚,可是发生了什么?”男子问向梁峰梁辉。
不知是名梁峰还是梁辉的便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男子不由大叹道:“可恨,太可恨了,国泰民安之下竟发生这等事,也不知这扬州的官员都是怎么当的。”
“少爷,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报官还是?”
“报官,当然报官了,我倒想看看他们将如何处理这事?”男子言色中透露着失望,满是讽刺之意。
尔后终是晓知了他们的身份,男子姓张,名廷玉,字衡臣,也自然分清了哪是梁峰哪是梁辉。初听这名时,不由心头一呼,张廷玉,这么贯彻于耳的名字怎么会不知道呢?当然并不是在当世贯彻于耳,而是在后世,虽然他比不康熙那么家喻户晓,但他在康熙末年可算得上是康熙的左右手啊,康熙心中想必其分量也定然不轻啊。
他遣了梁峰去报官,其余等人都在原地候着,但梁峰回来的消息却是避而不见,言说是一切等天亮再说。梁辉见张廷玉脸色愤然,问道:“那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小姐觉得呢?”张廷玉在给了其答案后问向我。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成,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等了,我们只是平民百姓,就算张廷玉不是,在他没亮出身份之前我们唯做的也只有等了。
而且以现在的张廷玉来看,似乎他还并未成为康熙的重臣,仰靠的怕也只有他那父亲才是,如此的话,还是得等。
“姑娘,要不要回屋歇歇?”离天亮似乎还有一两个时辰,云裳便提议道。
坐着等也不是个事,于是便采用了云裳的意见。
云裳送我回房后,便要离去,我却叫住了她,道:“云裳,你也去歇着吧,这些匪徒都已被制服,想必也不会再生他事。”
云裳浅浅一笑,点头道好。
正文 Chapter7 峰回…路转
所幸杭州的知县并没有令我们失望,匪徒很快地便被收押,落入了法网。
张廷玉一等人随我们出了县衙,道:“小姐,原先的客栈怕是不能再住了,廷玉没经你同意就私自在如来客栈定了房间。不如一道同行吧。”
先斩后奏,这行为给我的一个印象如是这样。
云裳巴巴看着我,等着我的指示,他这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我想我没理由拒绝,云裳笑然地恩声点头,如此乐呼劲不由得让我怀疑她其用心。
刚进如来客栈的房间,包袱都还未来得及放下,云裳就快步进来,道:“姑娘,华浓来信了,叫我们在这里等她,她要来与我们会合。”
我微皱了皱眉,云裳见状便把信纸转交于了我,我接过浏览了一遍,原来是康熙带着皇太子李德全回京了,把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留了下来。华浓也不知是做什么想的,竟然向四阿哥提出与我们会合的提议,四阿哥竟然也已经同意了。真让人费解,毕竟与我们会合的话要绕很大一圈路,他如此关心十三阿哥,就不怕十三阿哥病情恶化。
“姑娘,你怎么看,我们要不要”云裳小心地问道。
我能怎么看,只能等与他们会合了,当然也可以一走了之,可后果呢,我想我可能承受不起。其实只要康熙这个大BOSS走了,这也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毕竟四阿哥现在还只是四阿哥。
云裳见我神情恢复,有些欣喜地问道:“姑娘的意思是要等华浓了。”我轻点了点头,如料般地见到了她喜笑颜开的脸。想必其也是想念华浓,虽时常对掐,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可不是能散及散的,而且还是第一次分道扬镳。尽管时间短如烟花般。
云裳习惯了华浓的存在,华浓也自然习惯了我们的陪伴,所以在我看来习惯并不是个好东西,只会让人难受,所以我不敢事事地依赖于她俩,毕竟有招一日,她们终究要嫁他人为妇的,而我呢,还是一个人走在这泥泞不堪的道路。
张廷玉一等人只是随行而逛,知道我们要赶往四川便告辞先行离开,因为道不同的。
“姑娘,你说华浓他们什么时候到啊。”云裳有些急迫地问道。我在心里预料了一下,怎么的也要明天上午吧,先不论其有一病人,就论我们比他们先走,光这一点,也还是有些时候的呢。
“姑娘,云裳。”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我们侧脸一看,竟是华浓,只见她掀开马车帘子看到站在客栈门前的我们后,笑脸如牡丹花开般令人眼前一亮,随即不顾马车未停便冲了下来,让云裳深切地为她担忧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便摔了。
待跑到我们面前时,云裳就忍不住教训道:“华浓,你看你刚才都在干了些什么。”华浓大为不解,云裳继续:“马车还未停你就下车,你当你是猫啊,有九条命吗?以后你再像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华浓破天荒的竟然只是一笑,没有顶嘴,道:“唉呀,云裳,我就知道你是最关心我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云裳重逢的喜悦都还未展现,怎么会生气呢。
而正当两人正欲叙旧时,华浓却又大惊小怪地叫道:“唉呀,遭了,我忘事了。”说着便又咚咚地跑回马车边,协助着四阿哥把十三阿哥抱进客栈。店小二一看四阿哥等人就知不是普通人,那眼光可是火眼金睛啊,二话不说丢下手头的事便过来帮忙。
云裳也自然是其中一个,在他们一行小心地路过我身旁时,我看到了十三阿哥苍白无力的脸,虽白但却隐隐透着些许黑色,暗道不好,便叫:“华浓。”华浓有些忙不开,道:“姑娘,你稍等,我先把十三弄到房间去。”
片刻之后,华浓才和云裳进了我屋,我吩咐道:“云裳,在外面守着,有人来了就叫我。”云裳知我说的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谨慎地点了点头出去,顺手拉上了房门。
“姑娘,短短的几日分别,华浓未能伺候于你身边,华浓万分抱歉。”尽管看上去还是小孩子心性,但细心看来还是与之前是有所不同的。要知道,一个人生活是最能令人成长的。
我扶起正要跪起的她,毕竟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华浓,那十三爷的情况,你控制好了吗?”我不敢保证我一定比华浓医术高,虽然医人和毒人只在一线之间。
华浓似乎很有把握,笑道:“姑娘,放心吧,他没事,毒已经被我用药控制了,只要稍加以控制,定能撑到四川的。”
我不敢苟同她的话,虽然刚才只是粗略的一眼,但还是能看出些许状况的。于是道:“华浓,十三爷不是一般的官家子弟,你定要小心些才是,千万马虎不得。你最好还是看看去,中毒病人可不比一般的病人,千变万化啊。”
华浓许是被我严肃的样子吓到了,反射性地点了点头,道:“我会的,我这就去。”说完一股风地便跑了出去。
云裳进来回看了一眼早已跑得不知踪影的华浓,道:“姑娘,她这是怎么了,风风火火的样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摇了摇头。
叩叩门声响起,我和云裳纷纷望去,是四阿哥。云裳招呼道:“四爷,快请进,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家姑娘吗?”边说还不忘为其倒茶。
四阿哥看了我一眼,回道:“我是和你家姑娘有些话说,还请云裳姑娘行个方便。”
云裳见我允许,才退出了房门,也许是被四阿哥的神情所吓,她并不敢走太远,只是守在了门前。
四阿哥没有一下子便说什么,良久了,才道:“小姐有两个忠心耿耿的奴婢啊。”
“是吗,四爷认为只有奴婢才会忠心耿耿。”四阿哥一向生性多疑,心思也慎密,不然也不会在康熙走后得继大位,其内心深沉可想而知。
四阿哥有一小刻的出神,许是被我的话所惊吧。但也只那么一小刻,如若不仔细观察,定然是看不出的。二十出头的四阿哥亦如此,那么苦干年后呢,可想而知吧。
“华浓姑娘的医术乃令堂所教,难道颜小姐就没曾学过一丝分毫吗?”
敢情是来套底来了。我一笑,道:“四爷不知其中内情,如此说也是理所当然的。想必华浓没跟你提过我身子不好的事吧,小时候因贪玩,差点就此丧了命,还好家母医术高超,捡回了一条小命,但却因此而不敢太过操劳。所以家父才带回了云裳华浓,教她们习武习医,好便百年之后照顾我。”
干爹,干娘,你们在天上还好吗?往事如水般地浮现在脑海里,一股凄凉的悲哀之情从脚一下子踊到了头。
假亦是真,真亦是假,我这并不算欺瞒吧,我想在来问我之前,四阿哥从华浓口中想必也套了话的,应该大同小异吧,毕竟华浓知道也有限,她和云裳甚至不知道我并不是干爹干娘所出。
“真是这样吗?”四阿哥疑惑。
我凄凄地看着他,道:“那四爷认为是怎样的呢?难不成认为我编着段子骗你不成,就算是如此,四爷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呢,我又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四爷,人心险恶是不假,你为何就不肯轻易相信别人呢。”
四阿哥见我如此的悲情,也不便再说什么,道:“颜小姐,在下唐突了。”说完便起身直直地走了出去。
“姑娘,他到底说了什么。”云裳见我面色不佳,皱眉问道。
我未答话,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有些不能自拔。
“他到底说了什么,竟让姑娘如此悲伤,不行,我得去找他,太过分了。”云裳打抱不平,有着教训四阿哥的打算。
“回来。”因云裳的音量过大,惊回了思绪里的我,我忙叫住她,四阿哥可不会因为她是女子就手下留情,云裳去找他不是自讨苦吃吗?也许四阿哥的武功比不上她,但他身后的那些人呢?无论哪一个,怕云裳都接不了几招吧。
云裳愤愤不平,道:“姑娘,你平白地受了委屈,难不成就这样算了不成,欺负人也不是这样的啊,我一定得讨个说法才是。”
“云裳,你太过断章取义了,我没有受委屈。”
云裳明显地不信,道:“真的?”
我用眼神向她传递着其真实性,她拗不过我只得作罢。
我内心是担心的,康熙及康熙的儿子都不是泛泛之辈,一个不留神就将前功尽弃,我前世今生合起来虽和康熙差不多的年龄,但要比谋略的话,又怎比得他呢,他的儿子或许丧可,但几年后呢,九子夺嫡如此激烈,他们会简单吗?
正文 Chapter8 十三…毒发
因十三阿哥的情况特殊,我们一行人并未打算继续逗留下去,商议着明日一早就出发,本来我是想说下午就可以走的,但华浓一再地保证着十三阿哥的身体没事,能撑住,便只能还停留一晚了。
四阿哥看着十三阿哥一日比一日消瘦下去,丝毫未见苏醒的样子,很是心急如焚,但见华浓不急不忙,也只得按捺住自己的性子,等待。只丢下了一句狠话,道:“华浓姑娘,要是十三有个好歹,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四阿哥的严肃正经,以及冰冷的面孔吓到了华浓,良久才回过神来,而此时四阿哥也早已离开了,她撇了撇嘴,道:“云裳,你说他干嘛那么凶,好吓人的,哼,要不是看在十三的份上,我才不要受这种气呢?”
“好了好了,你也少说两句嘛,四爷也是担心他弟弟而已,你又何必斤斤计较呢?”云裳甚为理解地安抚着华浓道。
虽如此,华浓的心情还是受了些影响,直到晚饭后回房都还闷闷不乐。
“要不我去看看她吧。”云裳说时就要起身。
而起身正在去的时候,华浓就惊叫着跑了出来,道:“十三,十三他”
四阿哥一听,霍地起身,有些凶暴上前抓住华浓,问道:“十三他怎么了?”
华浓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哪还有话语来回话,云裳上前劝道:“四爷,还是赶快去看看十三爷吧,看华浓的样子,定是有情况发生的。”
四阿哥把华浓一推,凶残地看了一眼华浓,这才快速地走向十三的屋子,云裳扶起依旧未回神的华浓,道:“华浓,华浓,没事了,没事了。”
如料不差,定是十三阿哥的病况产生变化了,不然华浓不会如此的表情。
“段华浓,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看看你的保证,你去看看十三,命在旦夕。我劝你最好马上给我想办法,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四阿哥大步跨了过来,朝着华浓大吼道。
“没办法,没办法了。”华浓被四阿哥的声音震了回来,苦笑地喃喃道。
“你说什么,没办法。那好,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四阿哥说完就要动手,云裳赶紧地拦住,道:“四爷,你别冲动,我想华浓只是一时被吓到了,并不是真的没办法,你消消气,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
“我说了没办法就是没办法,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呢?”华浓看着四阿哥和云裳,流着眼泪大声地叫道。
四阿哥冷冷地把嘴角一扬,道:“很好,我这就杀了你替我十三弟偿命。”这下,云裳只得出手抵挡住四阿哥的攻势,几招下来,四阿哥的功夫并不见得比云裳好,云裳轻轻巧巧地便可以应付。
“四爷可曾停手听我一言。”情况越来越糟,我再不出面,十三阿哥怕真的要奔赴黄泉了,那时,小命难保矣。
四阿哥停下动作,看向我,甚是没好脸色,道:“好,你说,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连你一块拿下。”云裳赶紧地护在我前面,生怕一个不小心,四阿哥就再次动手伤了我。
我轻轻地推开云裳,站定在他面前,道:“你跟我来。云裳,你们守在外面。”
四阿哥在我后面时刻谨慎着,只要我话一不对,想必就会上前要了我的命。领着他进了十三的屋子,他脸色再一沉,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慌不忙地坐到桌边,道:“四爷,你太心急了,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四阿哥看了眼十三,再转而看着我,似乎刚才暴怒的不是他,很是平静。但坐在对面的我却依然能听到他内心怦怦的跳声,他也只不过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绪而已。就这样对质了半晌,我才幽幽地道:“四爷,你能保证在这房里我与你的所有对话不被他人知晓吗?”
“凭什么。”四阿哥冷哼道。
我扯了扯嘴角,轻轻地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凭我是这世上唯一能救你十三弟的人,够格吗?”如果时间可以,也许能救十三的还大有人在,但时间不允许,所以只有我可以。
“你真的能?”四阿哥惊喜地望着我,我不再给予回答,只是淡然着。
但他却没有一下子给予我保证,是在心里猜测着我目的何在?毕竟之前几个时辰的谈话还历历在目,于是两个就这样一下子静默了下来。
“我不管你目的何在,只要你肯救我十三弟,我就一定替你保密,绝对食言。”静默之后四阿哥终是应了下来,我想他不答应也没有办法吧,如果十三真出了事,康熙怪罪下来谁又能承担得起呢?
但那隐藏在背后的一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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