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达成这种忍术却必须拥有几个必要条件:首先,它必须在死者生前就已施展,是直接控制灵魂的忍术、对於已死尸体完全无效;第二,达成它的一个重要条件便是『思念』。」
「思念?」
「没错,是思念。」双手交叠支撑住下巴,大蛇丸身向前倾、嘴角上扬成一种嘲笑的弧度。
「第二个达成忍术、也是最重要的条件,便是生者的思念。不论正反,只要在这世上有人强烈的思念亡灵,便足矣。」他缓缓开口,暗金色瞳眸中泄漏出奇异流光,然后不出所料地见得对面其中几名同伴脸色瞬间惨白。爱恋是思念、仇恨也是思念。
对於重大S级叛忍来说,除去生者的仇恨还会有什麼情紊能自地府深渊,将他们各各抓回?
「最后一点不算是施术条件,比较像后遗症——当然,给被施术者的。」大蛇丸不顾某些人已陷入之后打打杀杀的未来幻想,继续讲述卷轴所述内容。
长门歪著头,满面疑惑。
「后遗症?」从醒来到现在所有人皆好手好脚,头不痛、心不疼的,哪来什麼后遗症。
「其实也没什麼,只是返回的生者必须於十年内达成自己生前最强烈的愿望,否则将在期满之时魂飞魄散、无法轮回。(法丄轮!这怎样!!)达成条件如此奇特、外加无法独立施展的复活忍术,我没兴趣。」他耸耸肩,算是做个简单的结束。
「不过,虽然无法确定唤醒亡魂的生者是谁。但可以确定替我们施术的人,是宇智波班。」缓慢摩娑著下巴,大蛇丸最后补上一句。
话落,在场的人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宇智波班,那个活了百年之久、即将操控十尾之人。到目前,大夥甚至无法确晓班将他们从地俯捞起的原因究竟为何?况且距蝎复活至今也有半年之久,却迟迟未曾望见班的踪影,令大夥心中不免存留几番阴影。但,这毕竟不是现下最需担心的问题,见不到班——当然最好不见——没几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就由班转变到复活禁术之上。
「第一个条件就算了!之后两项要素简直像小儿游戏,这也能算禁术?」飞段『碰——』的一声将茶杯用力放上桌子,撇撇嘴满脸不屑。一旁角都则比较镇定,只是不甘愿地嘀咕了两句,「十年要达成生前愿望?我生前的愿望是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十年哪够?」翻著老旧到快磨破的上衣口袋,他心疼自己死前赚来的钱现在都已不知流落何方?
话音方落,就听得迪达拉嘲笑话语随之飘荡而过,「的确,角都大叔用了快一百年都没存多少钱,要他在十年内成为大富翁根本是天方夜谭!」
「不过说实在的,这种不必付出庞大代价的复活之术被列为禁术,实是不值。」蝎看了眼大蛇丸意味不明的笑容,沉吟道。
「反正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重新活过来,就算达不到生前愿望也多出个十年可以挥霍。大家有没有什麼想法,对於往后的生活?」撇开视线,蝎重新环视在场人一周。
伸了伸懒腰,飞段大概是里面对於复活最不在意的一个,「我没什麼具体目标,反正我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传教,以后也会继续吧!但这次我想往西边大陆走,忍者世界里的人实在是死板到无聊透顶!」打一个大大哈欠,既然忍术没有什麼额外副作用,飞段实是提不起继续参与讨论的兴趣、索性趴在桌上看其他人你一言来我一语去。
「赏金猎人当了那麼多年也没赚什麼钱,我决定改行当商人去!」角都想起他死前几天看到某个商人住的水榭园林,兴奋地说道。
其他人虽在心底暗自唾弃角都完全没有经商观念,但看在长辈面子上还是乖乖情意相挺一番。 「大蛇丸不会继续搞人体研究吧?」在心底唾弃完角都后,迪达拉扯著头发,满脸恶心地望向那依旧闲情喝茶的人。
听见他的问话,大蛇丸倒是恬定从容。淡尝一口茶,他不轻不重的吐出两个字,「隐居。」
「啥?」还在拉扯头发的迪达拉似乎没有听清楚,顺口发出疑惑,其他人也为自己听到的两个字感到万分不可思异,「你、你说什麼?」飞段吓得从桌面上跳起来,满面惊恐地问道。
皱著眉放下茶杯,大蛇丸不耐烦地审视大厅一圈,却发现连同鼬在内所有人再次对他露出不信任的眼光。
微叹一口气,闭眼,沙哑的嗓音自薄唇飘散而出,「知道,掌灯人吗?」。
「是指路者?」撑著头,对宗教较为理解的飞段首先开口。
双手环胸,鼬接下去说道,「传说,死去亡魂若在凡世有难以割舍的依恋者,便会在对方死去之时手持一盏明灯,站在黄泉路口为他引路,送其走最后一程。」只是当他见识死后世界时,以为这只是传说。
「以为只是传说?」恍若看穿鼬的想法,大蛇丸一语中的,「或许吧?但我真的遇见他大概是我们死的差没几天。死后还要看见那个老不修,真是倒人胃口。」抬手遮住双眼,他好笑又略带忧伤的叙述,「我的愿望已经难以实现,就算再怎麼研究也无法抵御代价存在的现实。这十年,就这样吧!什麼长生、什麼禁术的,就随死过一次的我一起算了。」用力深呼吸,当手放下之时,大蛇丸已恢复原有的平静。不愧是列为三忍之一,该有的气度依旧不为得那些贪婪实验造成任何改变,「我会去隐居,不问世事可能的话会去见纲手一面。鼬你呢?」彷佛不愿继续讨论下去,大蛇丸快速结束话题,将问句直接丢给对面同乡。
「唉!还用想?除了那个宝贝弟弟他还有谁。」顺著大蛇丸的话,迪达拉鄙视的斜睨鼬一眼,无趣地摆摆手。当然,他的答案也瞬间获得全体同仁赞同。
谁不晓得鼬疼弟弟疼到去死?
「」这说得肯定让鼬倒有点尴尬、顿时本该出口的话变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犹疑一会,最后还是努力开口,「我,会去旅行。」
「啊?」听到这种答案,迪达拉的不解绝不亚於方才大蛇丸说要去隐居的冲击。「你们木叶出来怎麼都怪怪的?」他无力地瘫在桌上满脸忧愁的吐出这句话。
不过话音未落,他就收到里头唯二的两名木叶忍者狠狠怒视。
「佐助有他的生活、他的抉择,我相信他,也相信他的夥伴。况且要说我死前的愿望,大概就是世界和平、没有战争,所以在战乱结束前我不会回木叶。」虽然寂寞,但鼬终究认为如果自己再度出现在佐助面前,必定会造成对方很大困扰。所以不顾大夥的不赞成、也不顾迪达拉『你可以把你弟拐去一起旅行』的馊主意,鼬最终还是决定送佐助一个属於他的未来。至於旅行就自个上路吧!只是他千防万防,还是未曾防到班这头老狐狸强大的诱惑力。
固执地坚持己见,鼬转向长门,「那你呢?」既然本人都不为所动,其他人再罗嗦也是白搭,所有人的目光就随著鼬的询问转移到长门身上,同样备感兴趣的等著他的答案。
毕竟,这个作为他们表面首领的强者,其实一直是个温柔、不若忍者般残酷的男人。
低首想了一会,长门开口笑的腼腆,「我想去看弥彦,然后找找小南。嗯如果可以,想收几个徒弟,把我会的东西交给他们。」简单,却符合长门一直以来的温柔。
点点头,蝎赞同他这种符合个性的决定,「我会回去砂之国,虽然身为叛忍,但以我的手段说服砂隐高层让我回村应非难事。况且我现在的模样也非当初捕捉一尾时的状态,不会引起多大骚动。」他顿了顿,喝口茶后继续说著,「目前情势宇智波班已经宣布第四次忍者大战开始。不论这次复活是不是真与他有关,我都不希望他打扰到我父母的故土,这次大战我会站在砂忍这方,若你们谁有意见,可以现在就杀了我。」蝎一口气说完,而后抱胸挑眉直视在场其他成员,冰冷杀气顿时爆发,令所有人动也不是静也不是,好不尴尬。
「我没意见!蝎大叔你要回砂忍村的话我跟你回去吧!」打破沉默的是一旁的迪达拉。顾左右而言他的言语使蝎不得不撤下杀气,一脸无奈回望过去,「你跟我回去干嘛?愿望不用达成?还有不要再叫我大叔!我现在肉体年龄只有十五岁比你还小好吗!」他强压下头顶青筋,忍住怒气对迪达拉解释两者年龄问题。
「有什麼关系!都叫那麼多年了!况且我生前的愿望已经达成啦!就算过了十年也不会死。真有什麼愿望就是和鼬或大蛇丸打上一架,这很简单,等一下就可以完成。所以让我跟你一起去啦!」他拉了拉蝎的手臂,满脸倔强地吵闹著。不过后者很理智地推开对方,「你疯了?所有砂隐忍者都看到你掳走他们风影,你去?被杀死比较快!」
「那又怎样!大不了死死算了!反正十年也一晃而过!」固执地再次缠上蝎,迪达拉话音略微大声起来。
「又怎样?死死算了?你当复活是儿戏可以一来再来?迪达拉你不是小孩子,可不可以理智一点?」用力拨开迪达拉的手,蝎此时被他搞的气火一升上来,声音也不自主地加大著。一旁若干人彷佛看好戏一般,没有任何出手灭火的意图。
「如果你没有一丝珍惜生命的意思,那何必浪费生者给予的思念复活?直接转世投胎还乐得大夥轻松!」怒气上来,蝎毫不思考的冲口而出,语气差得让所有人心头微之一震。
这话,说得太重了。扯扯大蛇丸的袖子,长门以眼神向他意示著这俩人的情况。(没办法,位子问题,我也觉得这两人用的怪怪的)就在蝎要继续开口当下,大蛇丸踢了他椅子一脚,然后在蝎充满疑惑愤怒目光中,用下巴指了指迪达拉的方向。
放下指责的手臂,冷静下来后蝎才发现自己说了重话,而且伤人至深。此时,迪达拉低首微颤,恍若正在隐忍什麼一般,静谧无声。
「迪、迪达拉?对不起我话说的太重了,你没事吧?」看平时吵闹的迪达拉低著头一句不语,蝎顿时也慌了,他伸手试图安抚对方情绪。
但就在指间即将触碰迪达拉肩膀之时,后者突然猛地站起,用力揪起蝎的衣领。「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懂就这样去死的你,怎麼了解我的心情!怎麼知道我听闻死讯时的感受!又怎麼能理解我生前最大的愿望」朝蝎奋力的大吼,迪达拉情绪激动到全身颤抖,他怒气冲天的指责对方无知、声音也随出口话语逐渐染上哽咽,「你怎麼会知道呵!是啊!总是把我当孩子的你怎会理解我要什麼」到最后,迪达拉甚至连吼的力气也挤不出来,他无力地靠在蝎的肩膀,口中自喃恍若轻音未闻。
「迪达拉?小迪?」蝎小心翼翼地叫唤肩头上的人,将双手缓慢放上对方背部安抚著。手触上后背瞬间,迪达拉的身体狠狠抽动一番,吓得蝎以为他又要发作大吼,然随之而来的安静让蝎大大松了一口气。
趁迪达拉未继续发怒的当口,长门用眼神示意蝎将他带回房中休息。这也该是时候,让两人有个独立空间能够好好坦承相对。
生者的思念。连千代都已失去的蝎,能够自奈何桥畔挽回亡魂的除了强烈的仇恨外,只余战后默默收回、细心保存蝎的傀儡,且在每晚独自忧伤的迪达拉的思念——那原本是他最不屑一顾的艺术。
在场所有人皆明了那永远天真、活泼的青龙,在蝎死后几个月内强装微笑的哀愁是如此令人难受。只可惜,越是心高气傲的人,越不愿低头承认,复活几些天,蝎和迪达拉两人就没一个肯拉下脸、承认自个心情,气氛也越搞越僵,最终爆发冲突。
这并非他人所能干预。在场人懂得,所以安静。
蝎起身轻扶起迪达拉,万分小心的带他离开厅堂,就怕他再度失控。后者一反常态、安静的低著头,随著蝎的动作乖乖离去。
卷三?瞒之章
待门『碰』的一声关上,堂内剩下的人才恍若松口气般各自瘫倒在椅子上。
「天啊!我不行了,再被这俩小无猜继续捉弄下去,十年寿命都要减一半去。」飞段毫无形象地软趴在桌上哀嚎,天知道光屏气看那两人争论就可花掉半条命。「我要回房休息去了!就说和我一起信教可以超脱烦恼,还不信?如今为情弄得痴痴狂狂,真是活该!」甩了甩手,飞段撑起身子来,半抱怨、半疲累的回房休憩。
紧接著身体恢复硬朗、但自称心灵却已衰老的角都也决定去睡个午觉,等两个掉入爱情陷阱而不自知的后辈解决事情后,再继续讨论大夥的未来。
霎时间,大厅堂内只剩鼬、长门、及大蛇丸三人依然坐在原地沉默不语。火光幢幢,映著三人不为所动的神色,空气中弥漫著难以忽视的诡谲。故我地喝下最后一口茶,大蛇丸看眼长门温柔无害的微笑、又看看鼬面无表情似在沉思。这俩人皆非好谈论的对象,想来也无法继续任何话题,起身,他决定同其他人一般回房休息。
「等等!」在他欲走之时,本闭眼沉思的鼬突然开口唤住迈开的脚步,抬首,只见对上大蛇丸金眸的却是赤色写轮眼;虽非万花筒、却也让气氛忽然紧张起来。
「现在是休战期,你不该用血继对我吧?还是,你想撕破脸?」大蛇丸冷静地皱眉,如今回复最佳体能的他,对於宇智波家族的天才虽说非毫无畏惧、却也拥有一定胜率。只是方才谈论隐居的事实却也不假,再加上个有六道之眼的长门,大蛇丸不想在此多惹是生非。
「撕不撕破脸,还得取决於你的诚意。方才,你说了假话?」对上大蛇丸不耐的目光,鼬神色坚定却自若,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敌得过传说三忍的顶峰时期——毕竟,就算他同处於巅峰状态,却失去部分血继能力。
「哦!被你看出来了。」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鼬一番,大蛇丸收回脚步、重新坐到椅子上。拿起一旁紫砂制茶壶,他忽略长门的焦急和鼬瞬间阴沉的神色,自顾自倒起水来。
「对於精神控制的忍者,说谎毫无效用。」鼬冷冷开口,语气已不若方才平静自持、甚至带上些许杀意。
「够了!鼬,大蛇丸说的对,现在是休战期,所以收回你的杀气。还有大蛇丸你也一样,我们现在应是同舟共济,究竟有何内容非得隐瞒所有人不可!」被两方压力逼迫到难以沉默的长门,最后还是决定端出曾经领袖的架子打断这俩无声的争执。就算了解长门也不过是班利用的道具,但首领还是首领,曾经也是一样,鼬只得乖乖收回写轮眼,不甚情愿地等待大蛇丸的回答。 「我说的全部皆为事实,被列为禁术的原因只因这种复活之术要达成实在太过容易,为防止天下因亡灵复活而大乱才出此下策。只是」叹了一口气,大蛇丸略带无奈地望著木叶难得一见却太过年轻的天才,「本来我想隐瞒这段条件,毕竟这与你们接下来的生活大不相关。但鼬,你实在太灵敏了,这样不论对你、抑或佐助皆不会有好下场。」他惋惜以对,可惜闻者并无任何赞同之意,「佐助与我之事用不著你操心,我只需知道你究竟隐瞒何事。」鼬口气越发寒意,就算无法表达杀意,他依然无法对曾经向佐助下手的大蛇丸有任何好脸色。
「代价太小、却也太大。」不介意后辈的无理,大蛇丸只轻吐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语回去。
听至此,不只鼬猛然皱眉,连长门的神色也略为阴暗。「代价?不是说只有十年之期吗?」
代价,只有受术者——也就是他们必须承担的十年之约。
「的确是十年之期没错,也的确若亡者没达成生前心愿、就需以灵魂消散作为代价。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毕竟那还是个被列为禁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