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散开。”一个剑巫及时反应过来,他们这十几只擎天鹤,全部聚集在三十米范围内,这是一个剑修的剑气杀伤范围啊
待十几个剑巫慌张的催动座下擎天鹤,准备散开时,云辰上冲之力已经告竭,反倒处在剑巫头上十米处的云辰,全身糊着淤泥如一个泥人般缓慢旋转下降的同时,又是三声剑鸣,第四层的分气术下,十六道剑气以他喂中心,接连向下迸射了三次,在他全力施展下,距离达到了匪夷所思的三十米,也就是说,完全笼罩了以他为中心的六十米范。
反应快的剑巫,已经侧身躲到了擎天鹤的身侧,借用座驾的身体阻挡了云辰的剑气,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剑巫都有这么快的反应的,至少有八名剑巫,在云辰对剑气超强控制下,被射杀,其中有一半当场从擎天鹤上栽倒下去,不管有没有死,这麽高掉下去,就是掉在水里也会被摔的没命。
余下的六名剑巫,拼命的催动擎天鹤,瞬间拉开距离向着外围飞去并拔高身体,重新聚集在一起,开始念动法咒,准备把还滞留在高空的云辰轰杀。
云辰在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笑意,事实已经证明过,剑巫的咒法永远快不过剑修的剑气。“彬”的一声,倾城再出,云辰后仰着望着已经飞到他斜上方的六只擎天鹤,十六道剑气迸射而出,穿透高空中飘渺的云雾,在二十米外汇聚一处,然后如一颗流星,切入其中一只慌忙躲避的擎天鹤腹部。
“嘭”一声闷响,擎天鹤相对柔软的下腹,炸开了一道两尺长的血口,擎天鹤连哀号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带着背上的剑巫,像一只巨大的断线风筝般,一起向下栽落。
倾城一出,摧枯拉朽
“四十米剑气杀伤距离?他是剑尊么?”剩下的剑巫一见云辰能隔着四十米的距离轻易射杀一只擎天鹤,已经彻底慌了神,转瞬间就以折损大半的她们,拼命催动着座下擎天鹤,向着西北方逃窜而去,他们脸上的厚重的油彩,以无法掩饰着犹如噩梦般瞬间带来的恐惧。
这就是云辰想要的效果,在施展了一次绝对速度和两记倾城,以及三次第四层的分气术后,他体内的元力刚好耗尽,如果逃窜的剑巫敢回头看一眼的话,在他们心中那个骑着擎天鹤也无法战胜的剑修,此刻正极其狼狈的向下翻滚坠落,哪还有他先前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白猫再次变身大白猫,昂着头在沼泽上奔跑着,呆云辰降落到二十米左右的高度后,才一纵而起,把云辰牢牢的托在背上,而后带着他一起坠落,速度已经降下了不少。
云辰艰难的抓住白猫颈部的茸毛,向它竖起了大拇指,“以后所有的胆囊都是你的,如果我和你都摔不死的话。”
白猫笑了,马上变成了小猫。
“狗日的。”云辰气的大骂。
云雪云静从下方的水潭中旋转而起,云静接住了云辰,云雪接住了白猫。
当大多数人一口气憋完,从水潭里探出头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如若不是天空还持续向下飘着无数凌乱的白羽,如若不是已经漂浮在黑色水面上同伴的残肢断腿,恐怕很多人都会认为刚才只是一个梦魇。
只不过,这是一场真实的梦魇,这场梦魇让下方十几个黑水潭变成了红水谭,散发的不再是恶臭,而是浓郁的血腥气。
来袭的十五个骑着擎天鹤的剑巫,当场命丧十人,其中击杀擎天鹤一只,第一只擎天鹤虽然也中了霸道无匹的倾城剑气,但是因为剑气未在它体内炸裂,而是穿透它的身体袭杀了骑乘在他身上那个领头指挥的剑巫,侥幸捡的一命,跟着剩下的擎天鹤一起向着西方逃去。
很多人用难于自信的眼光看着躺在云静在怀里恢复元力的云辰,纷纷在心中喃喃自问,“是他么,他一个人打败了来袭的一整个编队骑着十五只擎天鹤的剑巫。
云雾,雷火,以及那一刻的恐惧,没有让她们看清那转瞬即逝的过程,结果却以呈现在她们的眼前。
揣测过后,众人纷纷开始在水潭中找寻同伴,那遍地的浮尸,让她们根本没有心情来庆祝这可以载入史诗的胜利,瘴毒加上突如其来的雷火洗礼,能活下来的人有多少,这时还是一个未知数。
“红绳姐姐”霓裳一声有气无力的悲戚叫唤,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云辰心中莫名一痛,艰难的回头,看着六道满脸悲伤的从水潭中抱起已经被污水洗尽了身上黑泥的红绳,她的左臂费力的勾着六道的脖子,露出了上面缠绕的一圈红绳,她的右臂整条右臂已经齐根消失不见了。
云辰闭上了眼睛,却又被迫马上睁开。
“云涛云涛!”另一边的水潭边,传来了云林云长悲戚的叫唤,那个被云辰一剑杀傻的六指峰马云涛,被雷火炸的整个下半身消失不见,苍白的脸上已经毫无生机。
一声声这样那样的呼唤不时的从各处传来,就好像一把把利剑反复刺着云辰的心脏,他曾经许诺过的,他会带着她们走出开阳关,而现在,他却令他们早早命丧在荷泽,是他纵然挣扎的拼尽全力,也无力去改变早已定好的宿命么?
云辰在云静的搀扶下,走到六道的身边,气息奄奄的红绳用力勾住六道的脖子,挣扎的抬头似乎想要说什么,六道俯首到红参的嘴边,一向冷面的红绳苍白的脸上隐现了一抹绯红,用一抹羞涩笑意隐藏了脸上的痛苦,轻声吐出几个字,在六道边点头边落泪,在霓裳拼命往红绳的伤口倒着药粉时,红绳脸上的笑意连同那抹绯红已经凝固,那左手,依然执着的勾着六道的脖子,似乎到死也不愿松开。
云辰转过了头,所有人都转过了头,霓裳哭的撕心裂肺,如若不是红绳用身体替她挡住了一团雷火,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她霓裳了。
六道解开红绳左臂上的红绳,一圈圈的缠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抱着红绳,坐看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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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碾转
在这片云遮雾绕的沼泽地里,你永远无法根据天色来分明早晨,中午和傍晚。
到底悲恸了多久,不知道。当六道把红绳葬到一个高高的山丘上后,转身向着云辰走来,他悲戚的脸色在这一转身之间,已经消失不见,那逐渐隐现的招牌式的宽厚笑脸,却无法掩饰他眼中那忧伤到极致的惨淡目光。
面对走到面前的六道,云辰惭愧的低下了头。
“没事”六道用力拍了一下云辰的肩膀,由此可见他脸上伪装的笑容只是让云辰心里好过一点。“我跟红绳,一向是兄妹相称,至少我一直这样认为,事实上岁数比我小的她,更像是我的姐姐,刚才她告诉我,她一直期望着,她手腕上的红绳,有一天能把我跟她的心连在一起。”
“呵呵”六道笑着却已经流出了眼泪,“这个傻丫头,为什么到现在才说,为什么以前不说。”
云辰依然沉默,他以为,六道与红绳的关系,就像他跟云静一样,已经说开了,只是没想到,她们彼此间依然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条红绳暗相思,待这明了时,却已阴阳相隔。
“我不管你有什么滔天谋略心机手段,我也不会问你会把我们带去哪里,这一辈子我只祈求你一件事,给我一个弄死澹台永俊的机会呵呵几天前我红绳还跟他把酒言欢,没想到转眼间他就阴死了红绳,我自负勇谋都玩不过他,但是我知道,你可以。”
云辰竖起一根手指,“一年,”云辰看着六道说道:“一年之内,我把他整得像个绵羊一样丢到红绳的坟前,任由你处置。”
六道侧头,望向远方山头的坟墓,一抹迟来的爱意伴着忧伤,在眼中隐现。
皇浦津走到云辰跟前,如果说以前他还不知道云辰强大到什么地步的话,那么今天他知道了,不同于其他人只看到了结果,他是这里唯一一个从头到尾看了所有过程的人,所以再次走到云辰面前,他收起了自己的玩世不恭,带着一抹谨慎,迟疑道:“人数清点好了,我们还有五百三十人,其中有三分之一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云辰点下了头,可是这一刻脑袋沉重的让他再也抬不起头来;也就是说,光这一次,他们就折损了差不多三百人,云辰再次看向周围暗红色的水潭,那都是他们的鲜血染红的。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其实皇浦津想问,是继续前进还是返回?
“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我们都已经暴露了,对于能骑着擎天鹤追赶的剑巫来说,这没有区别。”云辰说着,看向了南方,哪里的山丘更密集一些,哪里的树木也更多一些,更远的地方,云雾遮绕中似乎有山影重重。
“我喜欢一条道走到黑,但是,走到尽头的路不是只有这一条,所以,”云辰把手向南一指,五百余人收起悲恸的心情,相互搀扶着,再次上路。
莫阳寨位于菏泽西北深处沼泽与白岐山余脉的交汇点,这里因为有肥沃的土地和甘美的泉水,一直以来就是整个菏泽地区最大的灵药产地,从玄级到地级,甚至天极灵药,这里都有人工种植。
相对于菏泽其他地区屡次受到剑修的清剿,这里因为地处偏僻,加上前路上到处都是蛇蟒毒鳄和瘴毒,大队的剑修根本走不到这里,人力就已经在路上消耗殆尽,而能够到达这里的,都是些骑乘龙鹤,偷采灵药的神宗弟子。
因此,莫阳寨养着四十余头擎天鹤,目的就是用来驱逐或者截杀偷采灵药的神宗弟子,在整个菏泽地区,莫阳寨拥有擎天鹤的数目,仅次于实力最雄厚的乌阳寨。
在莫阳寨最高的木台上,迎风矗立着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一身皮甲的她并没有如其他剑巫那般穿着黑色的长袍,简易的兽皮甲露出了胸前大片雪白肌肤,以及那勾走了无数男人眼球的深邃乳沟,及膝的长皮裙从大腿边的向上开到了一个叫人惊心动魄的高度,露出了丰腴奢艳的大腿,精致的脸庞略显黝黑,并没有涂满各种奇异的油彩,但是却在右额边纹了一只火红的蝎子,那令人胆颤的蛰尾一直勾勒到脸侧的那醉人的酒窝边,给她的美丽添上了一抹邪异。
她就是莫阳寨主,法尊初佞。
初佞只从今天早上一对擎天鹤去追赶两个骑乘龙鹤,妄图偷采灵药的神宗弟子后,心神就一直不得安宁,这对一个有着深厚发力,精修神念的剑巫来说,是很反常的事情。
一直到中午,听着远方传来的一声声鹤鸣声,初佞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她不担心剑巫的生死,剑巫死了可以去雾泽招募,但是擎天鹤死了,那就要她花费大量的财力去云泽购买,可以说,这四十余头擎天鹤,在到处都是危机的三泽之地,是整个莫阳寨最大的财富。
但是很快,初佞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因为她在这一阵鹤鸣声中,听到了一声哀鸣,然后她看到了,本该成人字形飞回来的擎天鹤,高低不一杂乱无序的就像逃窜一样飞了回来。
片刻后,看到领头的擎天鹤那洁白的羽毛被染红了半边后,初佞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当她发现少了一只擎天鹤后,她抽动着嘴角让侧脸上的蝎尾不停的颤动,看起来马上就蜇人而噬。
十五个剑巫,回来了五个,死了一头擎天鹤,初佞没有问事情的经过,而是问道:“谁干的,在哪里。”
“我们在一百多里外发现了一群剑修,大概有千余人的样子,所以”
“怎么可能,轮值的剑修水平我们都清楚,怎么可能走到这里,他们又怎么可能袭杀到空中的你们。”初佞一发火,五个剑巫整齐跪在地上,仍由先前出声的剑巫解释道:“击败我们的只有一个人”
“放屁,就是一个剑尊也飞不到那么高。”初佞一脚踹倒了这个剑巫,让剑巫后半句“和一个白猫”愣是没敢说出来。
初佞一声口哨后,一只只擎天鹤从旁边巨大的木质阁楼中飞出,驮起早已闻讯攀上高台的剑巫,初佞亲自领着剑巫骑乘着四十三只擎天鹤,倾穴而出,向着东南方飞去,她要去找到那个,一个人打败了她十五只擎天鹤的剑修。
。。
当云辰领着众人走到南方这片山林湿地的时候,天已经下起了雨,事实上在丛林沼泽最多的天气就是雨天,雨水压住了四处弥漫的瘴气,带来了一丝清新的空气,并掩盖了他们行进路上留下的一切痕迹。
这里的山丘不再是几百米远一个,而是间隔几米远就有一个,巨榕也逐渐稀疏,换成了另一种更高大更密集,名叫冥松的细叶乔木,细密的雨水成丝线穿透枝叶的缝隙,滴落在众人落魄的脸上,如丧家之犬。
深入山林沼泽数里远后,云辰才示意大家休息片刻。
霓裳中的瘴毒,吃药后明显缓解了不少,但是痛失亲人的打击让她再不复往日的活力,在云静的搀扶下,她走到云辰的身边,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怎么会因为你呢?澹台永俊这个缩头乌龟王八,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的东西,就不怕让剑巫连你也杀了吗?”云静气道。
霓裳摇了摇头,“你们不懂的,只要我有生命危险,大灵儿一定会带着我逃跑的,以大灵儿的速度,擎天鹤短时间根本追不上,大灵儿每次变身时间不长,可是它一口气就能跑到几十里外,这里的沼泽根本影响不了它的速度,澹台永俊知道这点,所以,只要他愿意,就有足够的时间带我走。”
“那刚才大灵儿怎么不带着你走?”云静问道、
“因为它知道,我不会一个人走。”霓裳说着看向了云辰,她觉得云辰说的没错,她就是一祸水。
“知道我为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么?”云辰突然问道。
“你不是说,哪里有剑巫嘛。”云静答道。
云辰点了一下头,又马上摇头,“这只是其一,还有一点我一直没说。”云辰伸手指向了天,“当我在开阳关知道有龙鹤的存在时,我就预料到了,不管我们走向哪里,澹台永俊一定会在高空盯着我们,然后再把剑巫引来。”
云静霓裳不说话了,确实,她们在地上看不到高空,不代表骑乘龙鹤的神宗弟子在高空看不到她们,而且云辰说的没错,只要澹台永俊有心,不论她们走到哪里,只要她们还在菏泽,澹台永俊就能利用龙鹤的便利,把剑巫引来对付她们。
“哪里干嘛非要往这里走,这里好危险的。”霓裳嘀咕道。
“哪有,这里好刺激。”胆识惊人的云静反驳道,义无反顾的维护着云辰除了把她撵走以外的任何决定。
“因为我知道澹台永俊一定会给我安排一个强大的敌人,强大的敌人也同样是他的敌人,他想借助强大的敌人干掉我,我想借助强大的敌人摆脱他的跟踪,就这样。”云辰终于说出了他隐藏在内心,一直不好说出口的理由,说穿了,这是他跟澹台永俊的恩怨,却连累这么多人跟着他受累,但是他能说出来么?不说出来就有这么多人跟着他,说出来,身边的这些人,更加要跟着他。不管是皇浦津六道,还是云容他们,都不会对云辰置之不理。
任何尝试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对菏泽所有的一切,一睁眼两眼摸黑的云辰,就这样闯了进来,刚刚小有收获的他们,却付出了让红绳云涛牺牲的代价,后面还有谁会牺牲呢?云辰不知道,但是任何代价他早就做好了准备,甚至包括他自己,只是没有想到,这代价让他如此痛彻心扉。
一边的六道突然扬手示意众人噤声,他闭目倾听了一会儿,不等他开口,云辰也听到了,连绵的雨声中,传来了微弱的鹤鸣声,这是有人骑着鹤在低空搜寻他们的踪迹。
云辰一把抓过霓裳怀里睡得正迷糊的白猫,白猫惊醒首先看到的是云辰那夹着血丝的阴森眼睛,顿时立马精神抖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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