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往虚空一指,莫过一会大殿之外飞来一破旧不堪且沾染血迹的图卷,通天教主见到眉头又是一皱,屈指盘算见无踪迹可寻长叹一声。无当圣母何时见过老师如此失态,急忙问道:“老师何故哀声长叹。”
通天教主也不做隐瞒指着图纸说道:“当年封神过后,我感我教弟子遭难众多,于人间一界摆下迷天阵,留下我教大道精义,必具大智,大勇,大法之人方能入得,他日往生地仙一界也可助我截教大兴。如今他破阵却是另劈门路,以力降十会,硬生生将我主阵法宝毁去,虽破阵迷天,但其恐难再生。唉本可收徒有二,如今却剩其一,如此佳徒未入我门着实可叹。我算其根本,却似被人掩盖天机遥遥无际。”门下众弟子一听无不大惊失色,连老师所布之阵都能破解,当真厉害,无怪如此夸赞。
通天教主衣袖一挥开口道:“今日便讲道至此,你等好生回去领悟,若有不解可来问我。”众人闻言急忙拜倒告退,待出得宫门,一个个互相告辞,踩得祥云回各自洞府。更有人于空中交流今日所悟,一个个笑容满面。
通天教主见弟子走后,心中思索着“如今封神劫难将满,我门下众多弟子回门,这正是我截教大兴之兆。西方佛教,人阐两教,此次星宿劫我截教必要你等一争高下,洗当日封神耻辱,复我截教声威。
且说韩无垢一路疾走,无暇顾及两旁风景,只往最深之处而去。见那方云腾雾罩,肉眼难入,定是有不凡之物。韩无垢心下大喜,顾不得元神重损,强行架起一片红云一路疾飞待穿过云雾见有一洞,其名“火云”,洞深无比,隐隐有龙吟之声,火光闪动。
韩无垢心神晃动,突然悲笑数声:“寒儿,今哥哥机缘在此,如若有知且莫去轮回,停步驻足,看哥哥成就无量予你雪恨。”说完大红衣袖一挥,下了云头,入得洞府,只觉四周宽敞,不似外表所见。再入数丈只觉酷热难当,承受不住,全身大汗淋漓却又瞬间蒸发,低头一看溶岩滚滚,煞是吓人。遥见洞府仍深不见底,急忙祭起大红葫芦,以红沙绕身解一时之危。
韩无垢得红沙缠绕,火炎难入,心下安宁不少,也不做停留径自向内而去,只身过往,熔岩两分散,一路无阻,但约最后,周身红沙以肉眼可见之速消融。头顶葫芦所出红沙永远不及其消融之速。韩无垢见状顿时无措,急忙手掐避火决苦苦支撑,正在此时,洞内突然闪起一片寒芒,铺天盖地向自己袭来,韩无垢大惊,躲避不开。只见那团寒芒触及其周身红沙便就消失不见,仔细一看,红沙之上竟多了幽蓝冰棱,质胜玄铁,以手触之立开裂缝,寒心刺骨。
韩无垢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默念口诀,那红沙一阵变化,化为一剑,蓝冰为端,红沙为柄,煞是好看。手握红沙一阵舞动,蓝光闪闪,其芒所过之处无不冰结数尺,莫过一会冻结之处皆化为冰蓝粉末飘飘扬扬。韩无垢见状心中微喜,如今周遭以不复之前酷热,举步向前走去,见一巨大火龙凌空怒视,龙吟阵阵。心下畏惧,急忙口诀一引,那幽蓝冰剑向火龙疾飞而去。火龙见得急忙躲身开来,愣是韩无垢如何做法总是无法触及与它。
那火龙及其畏惧地看着韩无垢的那把剑,不敢有任何分心。韩无垢见状心中暗喜,口诀一引那红沙长剑尽数回到葫芦之中,火龙见得还未来得及高兴,又见葫芦之中倒出漫天红沙,幽蓝点点如那长蛇巨龙向自己捆来,又如那天罗地网一般密密麻麻毫无出路,火龙大骇,连忙施展一片火云,布下一方火雨试图阻挡韩无垢的红沙,但看着那片红沙似毫无阻碍地向自己袭来不由得悲呼一声,龙目落泪。韩无垢见状,急忙停下红沙,厉声问道:“你可愿降,助我得道。”火龙闻言如获大赦,急忙点头,便自行往葫芦中飞去。韩无垢见火龙已入葫芦之中这才放下心来,见葫芦如那高温红铁炽手非常,正欲脱手那葫芦内侧又泛起蓝光一片相互争斗,各不想让。韩无垢见状也为之头痛,两方五行彼此相克似乎不得共存。
怎知此念一起,突然红蓝之光暴闪,双方已然各自罢手,独居一方。此时葫芦一边游离一蜿蜒火龙吞吐红云,活生生,丝毫不受束缚,时而游至葫芦底,时而又在葫芦颈,施火云,布炎雨壮观无比。
而那冰凤却寂静非常,只是翱翔与红云之上,观眼八方,凌厉无比。韩无垢托着手中葫芦,看它一半红艳,一半幽蓝乍看像及阴阳鱼之象,不由得苦笑一阵,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只会布下红沙满天的葫芦,思索半晌便对葫芦说道:“如今你已非是他日的大红葫芦了,便就改名为九九散魄红葫芦。”炎龙和冰凤闻其言同时欢鸣数声,如同回应一般。
韩无垢也不知它们意思,嘀咕道:“我主意已定,即便尔等反对也是无用。”
举步向内走去,便见有一白玉石桌,石桌之上放有三物。一乃是一尊方壶,方壶有四柄,是为神龙,神态各异,于之前火龙相似,栩栩如生,皆开口朝上尾至末端。四龙口中皆含一珠,取之不掉,其上刻有雷,火,风,水。其壶名曰“四方尊壶”,真个宝物。
二乃一圆形玉镜,不过巴掌大小,触手冰凉清心,其正面为镜,反面雕有一展翅凤凰傲然于十日之下。其名唤曰“玄阴镜”韩无垢一震心想“十日之下尚且如此桀骜,难怪不惧一壶中炎龙。”想毕便小心地收起两物。心下叹道:“也无口诀,更不知其用途该如何是好。”
如今剩下的一方形盒子,也不知是和物件,韩无垢用手触之却似被蛇咬一般,急忙抽手看向指端,只见鲜血不止落于盒子之上,那盒子得鲜血滋润顿时光芒大作,在光芒闪烁中那盒子渐渐地打开,露出了一本书,一本古朴的书,上面赫然写着:“上清密卷”韩无垢捧起了盒子里的那本书籍不由悲笑道:“上清密卷,碧游至法。怎想堂堂一方圣人,万劫不磨的截教之主,不修清静,妄染红尘,竟布下如此绝阵于人间断天,损我元神不提,竟丢我三弟性命,叫我如何入你门墙,承你大道。”便随手将那上清密卷丢至一旁,举步就走。
却不见那上清密卷起了变化,一层青光笼罩,照亮整座洞府。韩无垢大惊急忙回过身来,便在此时全身上下突然动弹不得,眼看着上清密卷化为一道清光没入了自己眉间。
那上清密卷在韩无垢脑中展现开来,一切的法宝口诀和截教通天所悟之道,截教教规丝丝条条无不清晰。那通天所悟之道与体内第二元神所悟的紫宵大道互补不足。纵眼看去,韩无垢此时如疯子一般,紧闭着双眼,泪满衣裳,时而大悲,时而大喜,时而狂笑,时而痛哭。身上红绿光芒相互相容之时突然想起已故的封寒,顿时悲喊一声,一道惨绿色的怨念于体内向外闪现,介入了那两道光芒之间,莫过一会合为一气串进了头顶泥丸宫中。
韩无垢此时道行大进,以前一切一切的不明之处尽已知晓,也知当务之急应静心参悟大道。可醒来之后却痴痴地唤着“寒儿”
第十回 墨雪无泪苦伤悲 生前失意己为谁
任谁也不会想到人间还能有如此安宁,世事无争的一方仙境。终日迷雾笼罩着青峰古树,凝露于湖中莲花荷叶。被荷叶印染的碧绿湖水倒影着群山的巍峨。湖中游鱼戏弄着群虾,白鹭梳理着身上的羽翼兀立在水面之上,岸边的杨柳伴随着清风轻抚着泛起的波纹。一切的景象都是那么的自然与和谐。
不远处的竹林小径上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歌声,听,这歌声美如那天外之音,可音色却是如此的凄苦愁楚,悲戚惆怅,似乎唱落了那辰星残月。
“彼藜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藜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藜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恐我今生将难释怀,是谁将《藜离》改成曲谱的,怎会如此的哀伤”这是一个披头散发,衣裳破旧不堪,身材残缺且如干柴般枯槁的男人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谁,是谁在说话。”那女子惊呼着四处找寻着。她清晰的记得当年和娘亲在此处避世至今从未有人到过这里。母女二人相依为命,但因自己年幼,使得娘亲积劳成疾不日便驾鹤归西,自己独自一人在这碧水青天之中恍恍惚惚过了数年。今日突闻他人言语道出心中哀怨,又是惊喜,又有害怕。
“喂,你怎么了,醒醒”女子轻声呼唤着,看着他身上毫无一丝血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啊好痛。”这是那男子醒来说的第一句话,看着简陋而不失幽雅的居所,茫然问道:“此为何地,似乎之前来到了蓬莱仙境。”说完便自下床四下寻视着。
“你醒了,快喝了这药。你血气不足,正好我居所所备草药甚多,闲来也自无事,便帮你煎熬了。”这女子急忙将药递给他神情关切地说道。
年轻男子抬眼看去,不由得楞在当场。这白衣女子如那浴雪而出一般,肤如白脂,无有瑕疵,面如桃花,眉若深岚,明眸如星似月,一颦一笑犹若浑然天成,秋风卷落叶带起他云鬓散飞于胸前,秀而不魅,清而不寒,年轻男子当真看得痴了。
女子见得也不气恼,将药置于石桌之上淡淡地说道:“趁热喝吧。”
男子嗯地回应一声,想要端药却楞了一下,颤抖着举起了左手仰头便将药喝下。低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却又茫然地摇了摇头。
女子见其将药喝完便说道:“你走吧,我此处不便留人。”
男子闻言,起身便往外行去,路至一旁,左盼右顾,茫然失措。“这是哪,我又该去哪?”
“你如何来便应知如何出去。”那女子一直跟在身后,提醒道。
“我如何来的,我啊”男子左手用力着拍打着头,表情痛苦异常。
女子似有明悟,急忙问道:“那你可记得自己名讳。”
“我叫我叫”男子这才停止了拍打自己的动作,瘫坐在地。“我是谁,你又是谁。”
“我叫墨雪,是此地主人。你是谁,我也不知,只是三日前你重伤昏迷至此,我救你而已。”
“重伤?”男子看向空荡荡的右手茫然地说道。
“既然如此你便在此处自寻一地,搭建居所吧。”墨雪留下言语,转身往茅屋而去。
那男子闻言只是悲笑一声,起身便跟随在墨雪身后去寻伐木之物。
次日天还未明,墨雪便听得外头劈斧之声不绝。墨雪辗转难眠,便起身梳洗一番。
那男子,单手伐竹却也不慢,正坐于数下歇息见墨雪手提一篮食物而来,急忙起身跑了过去亏欠地说道:“小子是否扰了墨姑娘休息,实在汗颜无地。”
墨雪清笑一声道:“无事,反正我也眠薄。寒舍贫瘠,只有些许填饱之物望莫要嫌弃。”
那人闻言急忙接过竹篮说道:“呀,如今我感谢不及,怎敢生有嫌弃之心。”
“举手之劳,以后勿要挂念与心,更无须报以琼瑶,此事休要再提。”
那人见墨雪些许生气,乃不敢多说。低着头啃其野果充饥。
墨雪也觉得话语偏有严厉之意,心下多有愧疚便自转移话题指着地上被伐的竹子说道:“这些都是你砍的么?”
那人急忙放下手中野果说道:“是啊!是否不够,那我再多伐一些。”
墨雪见那人如此紧张不由得“嗤”的掩面一笑,这一笑在男子眼中无异于百花齐放,娇美至极。“那倒不用,如果你真想还我恩情的话,便先在记忆未恢复之前帮我做些琐碎之事。当身体复原要走要留你自可做主。如何?”
“如此安敢有不应之理。”男子大喜,他也正愁没有理由留在如此仙境之中。
“还有一事。”墨雪似乎想其起什么。
“何事?”那男子问道。
“如今你答应了在此驻留,可我并不知你名字,一来二去甚是不便,如果不介意从今往后你便叫做虚泪如何。”墨雪说完脸不由地一红。
那人看得痴了,急忙应承下来。
这下墨雪便惊奇地看着他说道:“此名如此古怪,你怎。”话还未说完,那人便躬身接口道:“今我无名,得姑娘赐名已属万幸,怎有他念。如姑娘欲要告知,小子洗耳恭听。
墨雪急忙伸手将那如枯骨般的男子扶起,轻声说道:“何必如此。”
那男子只觉得一阵凉意至指端直入心扉,抬头一看,见一双如白玉雕琢般无暇的手正牵住自己那双枯槁不堪的左手,急忙抽了出来,不为其他,只是如此难免污了人家玉手。
“这规矩便是我娘亲定,我自小予他人所不容,背离故土,隐蔽至此。一切所有皆因我生来洪水滔天,目观一切死难却不落泪,他人言我不祥,时常木棍加身,母亲为我,背弃亲人带我逃来至此。”说道此处声音不由的一阵苍凉哽咽。
虚泪听得,似乎亲身于一旁观看其一生不堪,未等说完那瘦如骷髅的脸颊已是双泪纵横。反见墨雪却是双眼通红,晶莹闪动,始终落不下泪来。
“母亲来至此处,我尚年幼。可怜她终日劳累,重病加身,仙逝之前余一遗憾,唉,不说也罢。而你这名字便是我娘亲所取。”
待她说完虚泪不由得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自己也与她一般,自小被人怨恨,孤苦无依。“泪如今记忆不复,也与你无异,如不嫌弃泪愿一生相随,从今往后,主仆称之亦可。”
墨雪闻言只是轻笑一声:“如此不是苦了你,他日你记忆终有复苏之时,定欲往尘世复那断臂之仇,”
虚泪苦笑一声“它日之事,它日再言。这不,此时今日我记忆还未恢复,当叫你为何?”虚泪低头思索一阵这才拍手道“咳小姐。”说完整个人躬身及地。
墨雪见得如笼中惊鸟急忙躲至一旁摇手道:“不可不可,你若执意如此,往后叫我墨姑娘便可。”
“那如此泪便恭命了。”
次日虚泪终于将那竹屋盖好,累的直接躺在竹屋上方呼吸着清晰的空气。此时天已大亮,那红日静静停留在湖面层层雾霭之上,任由那满湖碧水洗刷,荷叶凝珠,朦朦胧胧之中那一处礁石像极了一只扁舟渔船,似有一渔翁静坐船头临江垂钓。
“彼藜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藜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藜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那声音依旧如此哀伤,似轻诉天之不公,似哽泪在喉,将哭不欲。“墨雪。”虚泪猛然跃起,看向歌声传来之处,一路狂跑。
只见一白衣女子,腰系红丝,一席青丝随风散飞,玉手扶青竹,看着那东流之水,似人也将要随之而去。落叶似乎也感受到她的心痛,漫漫飘零。
“雪。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何你的背影会如此的孤寂,孤寂的另任何不了解你的人为你心痛。我不走了,今生我就留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