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屁!”冯启眼睛一瞪说:“在金行矿脉里施展木行符箓,你是嫌死得慢呢!”
被训斥的马玉囧着脸不敢吭声,第二个肉鸡有些结巴的说:“在下李琨,擅长。。。擅长御风术。。。”
冯启翻了个白眼:“在地下你给我御个风看看!”
李琨老脸一红,随后戳了戳旁边的第三只,那只惊得一激灵,立刻连珠炮似的回答说:“在下刘熙擅长气剑之术!”
这回冯启都懒得骂了,垂着脑袋咬牙切齿的说:“赵德胜你个老兔子,算你狠!”
三只肉鸡惊了一跳,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要骂领导他们的师叔,他们觉得师叔还是挺和蔼的嘛,不像冯师兄。。。
“怎么?你们不会还以为那赵德胜是个好人吧?”冯启冷笑的说:“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瞧瞧你们几个的看家本领,一个五行被克,一个地形不利施展,一个威力不足,而我,你们也看到了,我残了一只手,只适合远攻,近战十分吃亏,能把这样的一群人凑成一堆,姓赵的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只怕他根本就没想着让我们活着回去!”
“啊!怎么会?”三只肉鸡惊骇的彼此对视,一时间慌了手脚。
冯启又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几个身份都不高,而且才涉足修行不久吧?”
三只肉鸡沉默的点头,马玉说:“我父母是修士,不过都去世了。”
李琨说:“在下只是商贾之家,因为有些修行资质,所以花了不少金银疏通关系才得以拜师。”
刘熙神色黯淡的说:“我倒是修真世家出生,不过是资质不高的庶子,所以没人搭理。”
冯启自嘲的笑笑说:“我比你们还不如,真真的毫无背景,原本只是路边的小乞丐,从八岁起因为有些资质被收做外门弟子,只教了识字,传了一部最基本的练气心诀,教了几种基本符法,随后就被外放出去做事了。
独身在外不但要经历重重艰险,每年还需按规定上交收获,开始是一大笔金银,随后实力提高了就要上缴灵物,而只有每年按照规定完成了任务,才能得到更高一层的修行功法,这样的日子,我可是足足过了十五年!
五年前我终于修行到道基稳固的阶段,又意外的获得了一株百年火候的灵草,这才被获准拜师,成了五代弟子,只可惜,拜师不过一年,还没学到多少东西师父就死了,死在这矿洞里。
而后有些人吞了我师父的遗物,又把我派到这矿洞里来,其用意不言而喻,只可惜小爷让他们失望了,下矿洞四年多,虽然残了一只手,却一直没死。。。哈!这人命贱了,哪有那么容易死呢?”
冯启讲完自己的事情,其余三人都唏嘘不已,没想到凶恶的师兄竟然有这样的经历,倒是冯启首先有回忆中恢复过来,呼喝着说:“现在都给我多长点脑子,想要活命,就把我接下来说的话记好了!”
三只肉鸡连忙正襟危坐的听训,只听冯启说:“咱们现在所处的这条矿脉,乃是整个南部瞻洲千年来发现的最大一条黄金矿脉,比之寻常矿脉大了百倍有余,而其中的凶险,却也远甚百倍!想必你们来时也都看到了,自从此地矿脉开挖以后,这方圆三百里内鸟兽绝迹,寸草不生!而这其中又有不少传闻,却都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了解的,咱先不去说它,只说这矿脉之内,我们最常遇到也是最难缠最危险的,就是那些金行灵兽!若是一般矿脉中的灵兽,只需花几个月,派高手下大力气清剿一番就能根除了,然而这条矿脉内的灵兽却是极为难缠,简直杀之不尽!”
冯启说着看了看其他三个都一副懵懂的样子,于是便沉声说: “不是吓唬你们,我曾亲眼见到一位人仙实力的三代弟子领着上百名道基有成的派中高手进去清剿灵兽,结果不过是一天一夜的功夫,却只活着回来十几个,几乎没有四肢齐全的,那位三代弟子更是两条腿齐膝而断,可是被人用法宝兜着回来的!”
“天啊!这么恐怖?”三只肉鸡骇得面无血色。
冯启一见吓过头了,连忙又说:“不过你们也不必惊慌,那只是最初一年最为凶险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后来三大门派分别派了三位人仙境的高手前来坐镇,几次大战之后,矿脉内的情形就安稳了不少,极少再有灵兽大规模出动的情况出现了。”
“可。。就我们几个,遇到什么还是会死的吧!”刘熙抓着自己的衣领,脸色苍白的说。
“切!”冯启不屑的说:“进到这洞子里来,那就是生死由命了,不但要有实力,还要够谨慎,又要有运气,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平平安安的满载而归!”
冯启正说着话,却见刘熙突然跪倒在他面前,面色又怕又愧的说:“冯师兄,我跟你说实话吧,这次出来,赵师叔提前找过我,他要我暗中监视你的行动,还说你身上肯定有什么昧下的异宝,只要我能把消息传给他,他就收我坐入室弟子,他还给了我一张金遁灵符,让我找机会盗了师兄的异宝使用灵符逃回去。”
冯启没有意外的挑眉笑了笑说:“我还想说你什么时候打算告诉我呢。”
刘熙见冯启竟然早就知道了,惊讶的张口结舌,随后咽了咽唾沫红着眼睛说:“不瞒师兄,小弟起初确实起了从旁监视的心思,可听了师兄的话才知道矿洞里这么凶险,那赵。。。赵老狗安排咱们几个果真是没打算让咱们活着回去!冯师兄,你在此地呆了四年,实在让人钦佩,肯定知道不少活命的法子,小弟愿献出灵符,替师兄效犬马之劳,别无所求,只求你能带上我活着出去!”
刘熙说着取出一张金质的灵符双手托着呈到冯启面前,忐忑不安的低头跪在原地,像是在等候冯启的宣判。
洞中此刻静得吓人,马玉和李琨两人显然没有料到还有这样的内情,惊讶的无法言语,而冯启则吊着眉梢,似笑非笑的沉默不语,直到十几个呼吸之后,眼见着那刘熙在沉默中冷汗直冒,他才嗤笑了一声,从刘熙手中接过了灵符。
“罢了,那赵老狗胆小怕死,从没下过矿洞,所以不知道这种时时刻刻命悬一线的感受,他这次却是打错注意了,如今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自然要通力合作才能有机会活着出去。”冯启说着将刘熙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活命的方法说起来很简单,也许你们不信,但这是靠血汗总结出来的经验。”
“信的,我们一定信!”三只肉鸡同时点头。
冯启见众人态度都端正了,这才说:“正常矿脉之内的灵兽都是死守着自己的领地,有人入侵就拼死攻击,重伤之后才有可能出现逃跑的行为,然而此地的灵兽行径却很是诡异,它们游走在矿脉各处,设置各种陷阱,碰到了咱们采矿的修行人也不正面接触,你攻击它们就逃,你停下了它们又骚扰,等你累了的时候,却发现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圈,结局就是九死一生!而就算能够侥幸逃出重围,也会被一路追杀。。。”
“啊!灵兽怎么会如此狡诈?”马玉惊呼,若是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冯启叹息的说:“何止是狡诈,我甚至觉得它们像是被什么人暗中指挥着,是特意跟咱们过不去!虽然那些前辈高人宣扬说矿脉里的灵兽已经被剿杀了大半,但我觉得它们不是被剿杀了,而是隐藏在更深处的矿脉内,正蓄积着力量打算跟咱们打持久战呢!”
“这。。。师兄我们该怎么办?”李琨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祈求的看着冯启。
“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低调。”冯启淡淡的说。
“哈?”这算是什么办法?三只肉鸡呆住。
冯启不意外他们的反应,平静的说:“就知道你们难以理解,我也是凭直觉摸索出来的,等会我们深入了矿洞,你们要切记,金矿越多的地方越不要去,更不要去有灵物出现的地方,如果到时候有谁禁不住诱惑去了,那别怪我丢下你们不管!还有,如果被金行灵兽攻击,千万不要还击,做好防御,有序撤离,每走一步都要用灵符探路。一般见到这种情况,灵兽就不会穷追猛打了,此地可以说遍地是金,我们就找些贫瘠的地方,多花些功夫,采够了要求的分量就回去!”
三只肉鸡一阵默默无语,若是冯启一开始就告诉他们这种方法,他们嘴上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会暗自嘲笑这位师兄如此胆怯,竟然只敢像乞丐一样去捡些残羹冷炙。
但有了之前的那些铺垫,他们知道了厉害,此时就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安身保命的好办法。
冯启给师弟们做好了思想教育,让他们端正了态度,确保他们不至于有贸然冲动害人害己的行为,这才收了青灵符,领着三人继续往矿脉深处小心的潜行。
然而他们才走了没多远,就突然感觉脚下的大地猛地一颤,随后身子被甩出去,眼前一黑,又一亮,一望之下却发现竟然是整个大地都开裂了,脚下的土地骤然变成了无底的裂缝深渊,头顶上露出天空的模样。
关键时刻,冯启一把拉住距离自己最近的刘熙,背后突然长出了一对蓝色的膜翼,他扇动着膜翼飞在了空中,身形灵巧之极的躲避着呼啸砸下来的巨石和沙土。
好在他们并没有到达矿脉深处,所以冯启飞了几十丈之后便逃出了地面,他看了一眼身后,却见那马玉脚踏着一件绿叶模样的法宝气喘如牛的跟在他身后,竟然也活着出来了,反倒是那善长御风之术的李琨不见了踪影,想必已经被坍塌的土地掩埋了。
再看此时脚下的大地,却正像一团迅速融化的冰雪,正在不断的下陷坍塌着,放眼望去,所见之处的高山大川都在瞬间土崩瓦解,整个广袤的土地上竟然没有一处是安全的!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大地便塌陷了好几百丈,随后就见无数道水柱冲天而起,好似群龙起舞,塌陷的土地眨眼的功夫就被水流淹没了。
冯启躲避着喷上天空的水柱,心中震骇的无以复加,喃喃自语的说:“原来传闻是真的,挖断了地脉,便是千里地陷!”
116、以二敌百
地陷千里,水漫青天。只一瞬间,千里山川,分奔离析!
与此同时,一道金霞冲天而起,伴随着隐隐的仙乐散于空中,随后就见一只十几丈长的白玉巨龟裹着黄云飞上天空,而在那白玉龟的背上,则坐着两个男子,一个身穿暗红色火绒布衣袍,面貌年轻俊秀,是个如玉君子,而另一个则身长八尺,一身铠甲,体格魁梧挺拔,却于威武阳刚中又透着一股憨厚的气质。
这两人自然就是杜谦和光头了,大地崩塌以后,杜谦随之失去了神位,而封禁他的三才拘神阵,本身就是针对神明的封禁之术,因此在失去神位的同时封禁自然也就解除了。
两人刚刚脱困,就见上百道宝光从四面八方飞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当先一个道骨仙风的老道怒喝道:“何方妖孽,竟然酿成滔天巨祸!”
杜谦冷笑,运足了法力将声音扩大到极致说:“我本是此间土地,早于四年前矿脉出现之日就警告你等:擅自开挖必将使地脉崩毁,你等不听劝告,还用法术将我封禁,终至今日铸成大祸,如今却来怪我?”
那老道脸色一变,再看其余同门都是惊疑不定的神色,他立刻神色一厉的喝道:“一派胡言!分明就是你这妖人为祸,毁了矿脉,残害了我们在矿脉中的数百同门,只怕矿脉内的核心异宝都让你得去了,却还诬赖我等!”
杜谦怒极反笑,斥道:“你不必狡辩,这千里地陷,死得不只是你们几百同门而已,波及之处的城郭乡镇之内,至少有百万凡人都被埋于黄土黑水之中,再算上走兽虫蛇,此难死伤生灵亿万,却都要算在始作俑者的头上,天理迢迢,且看这无边业力落在谁的头上!”
“你。。。你!”老道脸色发白,额头见汗,用手点着杜谦半天说不出个囫囵话来,矿脉开采之初的事情他并不知晓,只是隐隐听到过有这种传闻,如今杜谦说的言之凿凿,他心中已经约莫信了大半,想到那无边的业力,老道心中也不由的发颤,承受如此大的业力,只怕他们整个门派的气数都要尽了!
然而老道也清楚,即便事实确实如此,此刻他表面上还是不能示弱,否则用不着等门派气数耗尽,他们现在人心就要散了,所以不论如何也要占住大义才行,于是老道迅速重整脸色,用怒意遮掩了慌张,呵斥道:“你骗得了谁?分明就是你们这两个妖人贪图矿脉中蕴藏的异宝罢了!”
杜谦冷笑的看着这老道说:“你想要异宝?我这就让你看看!”说着只见他一抬手,便从衣袖内飞出了一长一短的两柄金色飞剑,这两柄飞剑一出,立刻发出了惊天的剑气,令天地为之变色,那凛冽的剑气威压让四周的修士都忍不住的惊呼后退。
老道脸色大变的惊呼:“九品!竟然是九品灵剑!”
杜谦不管众人的变化,只是对着两柄金剑感慨的祭念道:“吉光,灵慧,这些就是毁掉你们家园的恶人,今日也不用留手,挡着杀!”
随着一个“杀”字出口,只见那长些的金剑气势如虹的刺出,而那短些的则紧随其后,两柄金剑取向那老道。
老道也是个拥有人仙境修为的强者,此时虽然惊恐,却并没有完全丧失反抗之力,只见他张口一喷,一道黄光从口中飞出,当空化作一块刻满符文的石碑挡在他面前,这是他用来保命的六品防御法宝,已经祭炼了上百年。
石碑才被祭起,那金剑就到了,只见金光一闪,随后就听“咔!”的一声,石块碎裂的声音响起,这件人仙高手祭炼了百年的六品防御法宝竟然被一击而碎!
不过老道根本没有想过要靠自己的法宝去抵挡九品飞剑,他深知九品法宝的威力,祭出石碑只是要赢取一点时间好让自己逃离罢了,金剑斩碎石碑的时候他手中已经祭出了一张青玉质地的符箓,符宝的光芒落在他身上,眼看下一刻他便能遁身逃离了,然而这时却见那爆碎的石碑下方又飞出一柄细而薄的金剑,那轻灵的剑身划着优美的弧度,纯净的冷光好似清泉的水影。
这柄金剑就像羞涩的少女一般,在老道胸口轻轻一碰即退,但那老道却好像脱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飞出十几丈以后,身子才从胸口断成两截,血污喷洒之中有许多五彩的光点从尸身中飞散到空中消失不见——这却是在九品法宝的攻击之下,那老道连元神都无法遁出,只能化作冤魂转世投胎去了。
一位人仙高手一个照面就这样被斩,四周的修士惊恐不已,不少人都在向后飞退,唯恐自己成了下一个。
不过原本驻守矿脉的就有三位人仙强者,如今一见情况不对,只见一个脚踏宝靴的黄袍中年人和一个骑鹤的童子越众而出,那黄袍中年振臂一呼,大声道:“所有人,结阵迎敌!”
随后他便与那骑鹤的童子一起祭法宝向杜谦这边攻来。
那黄袍中年祭起几张雷符向杜谦击来,而骑鹤的童子则从小手中飞出了一颗滴溜溜的晶莹火珠,冲着杜谦他们座下的白玉龟砸去。
这时候,一直坐在杜谦身边没有动静的光头突然动了,他身形好似一阵疾风般的迎向那黄袍中年,人还没靠近,首先就也打出几道雷符,精准无比的与那黄袍中年释放的雷符的空中一一相撞。
“轰轰轰!”白炽的雷光在空中闪过,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那黄袍中年使用的雷符显然比光头手中出自杜谦的雷光符品质要好的多,雷霆爆炸的威力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