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先走进堂屋扫了一眼,没找到人以后才开口喊了起来:“姓花的你在不在?快点出来!花老鬼!”
他喊了半晌也没人应声,玉卿意觉得这样有些失礼,过去扯扯他的袖子。
“算了走罢,主人家不在我们就这么闯进来,不太好的。”
晏知安慰道:“没事儿,我和他熟着呢。卿卿你信不信,他肯定在这院子里!只不过躲起来了。”
玉卿意惊讶:“躲起来?为什么要躲起来?”
晏知指着大门说道:“你看这门都被砍成那样了,他能不躲起来么?我看他这次八成又是勾搭了谁家的小姑娘或者俏寡妇,被娘家人追上门来了……”
“哗啦”一下,从盛满水的水缸里钻出个**的人,把玉卿意惊得一下就扯住了晏知的胳膊。
这人一抹脸上的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晏知骂道:“我呸!你说谁勾搭人呢!啊?!夏天还没到,你就出来叽叽喳喳了,死知了!”
晏知从腰间抽出扇子,拿着走过去狠狠用扇柄敲上这人的手指:“我说八成,还有两成可能是因为你又欠下一屁股赌债,害怕债主上门,所以躲起来了。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哼!”这人瞪他一眼,狼狈地从水缸里爬出来,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没好气问道:“你来找我干什么?讨债?黄鼠狼给鸡拜年,一瞧你就知道没安好心!”
晏知唰一下摇开纸扇,很“好心”地给他扇了扇衣服上的水,笑道:“你总算聪明了一回,我就是来讨债的。”
这人本来身上就湿,这会儿被晏知一扇风,禁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要死你了,把你破扇子拿远些!”他揉揉鼻头,挺起脖子说道:“告诉你,小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谁要你钱了?瞧你这样儿,把皮剥了拿去卖也赚不到几两银子。”
晏知鄙夷地打量了他一眼,开口损道:“虽然说你这人又混球又无赖,吃喝嫖赌样样精,还好色花心……”
这人不等他说完便炸毛吼道:“给老子打住打住!谁吃喝嫖赌了?吃好喝好这叫追求风雅!我去赌坊妓院是给他们瞧病来着!还有什么叫好色?老子那是风流!风流懂不懂?人不风流枉少年!你以为谁都像你,漂亮姑娘坐怀里都能没反应,老子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你那方面行不行啊?要不我给你瞧瞧?”
玉卿意见着二人斗嘴,忍不住掩嘴一笑,“扑哧”一下出了声。
她这一出声,就吸引了姓花这人的注意力。他登时双眼一亮,赶紧抹了抹脸,又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往脑后捋去。这才故作风雅地走上前来躬身拱手:“见过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敢问小姐芳名?”
晏知见状赶紧走过来,老母鸡护仔一样抱住玉卿意,推开这人:“去去,闪一边儿去。朋友妻不可欺。这是我家夫人。”
说完他又向玉卿意介绍道:“他姓花,你叫他花老鬼就行了。反正他也就是酒鬼赌鬼色鬼一个。”
“爷有大名的!你个死知了!”花老鬼又笑眯眯地凑上来,谄媚笑道:“在下姓花,单名一个夔字,表字渐鸿。夫人叫我渐鸿便可。”
玉卿意听了,有些愣:“花……魁?”
花夔羞愤难当:“不是那个魁!是草头夔!姜夔的夔!”
“哈哈哈哈……”晏知笑得不行,“我说花魁娘子啊,你就认了吧。其实还是叫花老鬼好听些。”
“随你随你!”花夔气得把袖子一甩,又问:“快说快说,到底来找小爷我有啥事儿?你该不会只是带着你家貌美如花的娘子上我这孤家寡人面前显摆来了吧?!呸!就会炫耀的老孔雀!”
晏知终于收起玩闹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花兄,我来是想请你帮她看看,开几副药。”
花魁一怔,也不笑了,仔细打量了玉卿意一番,抬眼问晏知:“上回你缠着我弄得那些治哮症的药,就是给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了《金陵十三钗》心情好沉重,都木有码字~~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