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荒云影丽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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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荒云影丽人行-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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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宝惊诧之余更多的是庆幸和欢喜,她丢开手上的长鞭,抱着徐徐张开眼睛的姬少典喜极而泣。
  古米擦了一把额头汗,这番运转灵力看似简单,实则十分耗神耗力,她此时就如同刚跑了几千米般气息不平,但望着面前相拥的男女,忽然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留下空间给那对多磨多难的男女,古米抽出缠在手臂间的雪蚕练,纵身加入了战场。
  黑衣人本就处于下风,此时古米一来更是连连败退。眼见得即将被两人制住,黑衣人顾不上许多,掏出腰间一个小巧的三脚炉鼎,口中蠕动不已,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轰!”一道金黄色的火焰迎面喷射而来,繁云下意识将古米护在怀里,身体自发地启动之前蚩尤教他的火族之术,那团火焰停驻在他眼前原地旋转,随后化为丝丝金色透明的条状物钻入他的体内。
  火光后,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空中只回荡着一个嘶哑的声音:“总有一日,新仇旧恨一一讨回来。”
  繁云与古米疑惑地对视一眼:“民鸟?”
  当年姬玄云和西陵米在路上偶遇纵火的民鸟,曾与其恶斗过一场,当时那自称罔榆的少年还相助了一番。岂料而后繁云结合蚩尤的叙述,才得知当年那民鸟并非故意纵火,而是为了追杀他,无意中被姬玄云三人打跑了才捡回一条命。
  古米也曾在昏睡时回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其中有个片段正是前往东海迷离岛的众人在东海上遇到火雨袭击,当时也出现了这御火之术极强的民鸟,还与姬玄云斗了一番。如果说这几次所遇见的民鸟均是同一个人,那么此时他那句“新仇旧恨”就解释得通了。可为何他的容貌却变了这许多?难道与当年东海上和姬玄云一战有关?
  勉强想通了一些问题,然而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如果这几次所遇的民鸟均是同一人,那他与蚩尤又有何仇怨?难道说就因为他们无意间救了蚩尤一命便要遭到无止境的追杀?而此时他又为何冲着附宝而来?
  两人放下心头重重疑惑,转身,正好与神色有异的姬少典和附宝两两相望。

  见家长

  古米呆愣愣地望着姬少典和附宝,原来原来她心心念念要见的家长就在面前可是这一家三口为何如此怪异?
  “云儿你真的是云儿”附宝只觉得今日经历了人世间最痛苦与最欢喜的事,大喜大悲的情绪使得她脑子晕乎乎的,早已疲累之极的身子却靠意念强撑着,红肿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繁云,仿佛怕闭上眼,儿子又失踪了,眼前一切只是个幻觉。
  姬少典望着面前面容判若两人的少年,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和愧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堂堂土族黄帝今日却在妻儿面前小心翼翼地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巴巴地望着繁云,想开口却又生怕他恼了自己,于是只得继续巴巴地在一旁羡慕地看着妻子与儿子搂搂抱抱。
  繁云此时亦是心绪难平,对他们来说,他是他们的儿子姬玄云,阔别了十年而今重归故里的儿子。而对他来说,姬玄云已是上一辈子的事情,而这一世,从呱呱坠地那一刻起,他的父母是那异时空平凡无奇却因他而死于非命的繁氏夫妇。尽管属于姬玄云的记忆已经回归,而他与他们却似乎有了一条无法跨越的距离,那距离就好比十年之于一辈子。即便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的,所以此刻他只能有些被动地任由眼前这对明明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男女围住问个不停。
  繁云下意识隐瞒了自己和古米是转世而来一事,只说是被一位神秘的高人相救,至于那相害之人目前最大的嫌疑犯竟然真的就是那自小就离家的兄长罔榆。繁云心中一痛,想起那个与记忆中的姬玄云面容极为相似的俊美男子,再想起那个在东庭院中整日浑浑噩噩抱着个长枕坐等夫君前来看望的可怜女子,原本那份寻仇的心思便淡了许多。
  繁云不知道姬少典和附宝、任姒两姐妹之间有何情感纠葛,但有句话附宝说对了,这一切都是姬少典造成的。如果他从来就只有一个妻子,不论是附宝或是任姒,从来就只疼爱她一人,那么这一切的悲剧就都不会再发生。
  轻叹一声,繁云准确无误地抓住身后古米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他想,之于感情,他不会让自己走上姬少典的路,他的心很小,有她一个就够了。
  “云儿,这位姑娘是?”附宝终于将视线转到繁云身后探着的那个满脸好奇的小脑袋上,想起她那强大的木系治愈术,不由出声问道。
  “古米。”繁云淡淡回了一句,紧握的双手未曾放开过。
  姬少典望了眼儿子与古米相牵的手,了然地点点头,虎父无犬子,颇有为父当年的风采,不错不错。
  附宝似乎有所感应般回头瞪了洋洋得意的姬少典一眼,满意地看到他立马收敛神色微微垂头做出一副深刻反省的模样,这才继续说道:“古姑娘家住何处啊?”
  “隐谷,我爹叫西陵轼。”古米虽然觉得这一家三口气氛有些怪异,却也不想隐瞒,反正假如他们就是她未来公婆,这些事情迟早要知道。
  “原来是隐谷西陵谷主的千金。”姬少典抬头赞了一声,看神色似乎对西陵轼颇为欣赏。继而面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疑问,“只是为何姑娘不姓西陵?”
  “行走江湖,多两个马甲有什么稀奇的。”古米不以为然地说道,要知道现代人一个论坛一个名,一个QQ无数个名,天天都披着马甲,古米这名儿叫了十六年,用得十分顺手也就懒得改了,说起来还算不上马甲。
  姬少典虽然不明白“马甲”的意思,她的话却听懂了。他抚着胡须点头笑道:“你这丫头的确有点意思,难怪我儿子如此中意。”
  古米抬眼偷偷望了繁云一眼,见他抿唇不语,那强装不经意的视线也恰好向她飘悠而来。见她望着自己,立马将视线移开,脸上淡定无比,只是耳后根直至脸颊两侧那越来越明显的红晕出卖了他的不自然。
  好可爱的娃娃哦!古米心头柔情蜜意泛起,恨不得上前狠狠亲他两口。
  也不知是感应到了古米的想法还是被她毫不避讳的视线所迫,繁云淡定的神情终于出现了裂纹,他突然转头狠狠地瞪了古米一眼。这让她突然想到一句经典广告词,眼下正十分应景——“再看我,再看我我就把你喝掉!”——古米终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两人毫无顾忌地眉目传情,看得姬少典艳羡不已。他瞥了一眼寻了多年终于寻回的娇妻,如今儿子也安然回来,还带着救了他一命的未来儿媳妇,那么他也得抓紧时间好好倾诉一番这些年来的相思之苦了。当年他一时糊涂才导致两人分开了十年,小别胜新婚,此时看到儿子甜蜜蜜的模样,他不禁觉得自己也年轻了许多。
  附宝一脸满足地望着繁云,悬吊多年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正感慨年轻人就是有激情,当着长辈的面眉来眼去,冷不防被姬少典横抱在怀往另一间房走去,心下不禁有些砰砰乱跳。
  不行,不能就如此轻易饶恕了他,免得他日后又犯
  今晚一定要彻底挽回宝儿的心,孤枕难眠了十年,终于解放了
  各怀心思的两人就这么退场,而那两个传说中在长辈面前毫无顾忌眉目传情的少男少女这才反应过来那所谓的长辈竟然把他们丢在了同一个房间。
  当晚,土族某小镇的某间客栈内,有两间房有四个人彻夜难眠。
  “娃娃,地上凉不?”古米趴在床沿对着直挺挺躺在地上装睡的少年问道。
  繁云不语,今日与上辈子的父母相认也远远不及此时与古米同睡一房带来的慌乱让他更为无措,他只能强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命令自己入睡,可那该死的女人却老是动不动就用充满引诱味道的声音来挑战他的极限。
  其实古米只是纯粹好心询问,完全没有繁云想的什么引诱的意思。看着一大男人直挺挺躺在地上睡,何况还是她心爱的娃娃,怎么看怎么不忍心。反正床很宽敞,大不了一人一半。其实,在她看来两人同睡一房是很正常的事,现代同居的人多了去了,再说他们目前刚好处于拍拖的状态,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娃娃的爹娘都默许了不是么?
  “娃娃,其实你这么做无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在别人看来咱们再怎么睡也是在同一个房间。所以出了这间房,你就彻彻底底是我的人了,不过放心吧,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古米说完,见地上的人仍然没有动静,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你再不理我,我就下来了哦。”说着说着作势要下床。
  繁云一惊,立刻从地上坐起。
  古米只感觉到黑暗中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然后有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说道:“这是你说的,别后悔。”
  后悔?我说什么了?古米疑惑不已,床一沉,熟悉的清香传来,下一刻她已滚入那温暖的怀抱。
  “娃娃”
  “不许动!”
  “好吧,娃娃”
  “不许说话。”
  “可是,娃娃嗯嗯”
  妖精啊妖精,你再勾引大爷我试试?大爷我吃了你!
  繁云翻身狠狠封住了古米那不安分的小嘴。
  古米满足地伸了个大懒腰,想起昨晚那甜蜜的拥睡,伸手往旁边摸了摸,只摸到满手凉意,回头,繁云早已不知去向。
  “小米儿,这边!”古米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饭,才走到楼梯口便听到有人无比亲昵地喊她。一眼望去,见姬少典正热情地举着筷子朝她挥啊挥,英俊的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奸笑。
  古米嘴角狠狠抽搐了番,这大叔哪里还有点土族黄帝的模样,居然如此大众化,如此平民化。
  繁云此时正背对着古米而坐,看不清面容,左右两边各是一脸奸笑的姬少典和一脸嗔怪的附宝。远远望去,一家三口倒也其乐融融。
  “嗨!早啊!”古米自然地向那三口之家打了声招呼,路过繁云的时候还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哪知不知是她最近灵力高强了控制不住下手力道还是事先没有告诉娃娃她要拍他肩膀,只见一向淡定的娃娃如同被哽住了,浑身一僵,呼吸一窒,俊脸一红,双眼一直,闷头一哼,转头捂着嘴巴咳了起来。
  古米张大嘴巴望着脸如红富士眼如秋波荡漾正咳得不能自拔的繁云,不由自省道,看来得重新好好估量估量自己的能力,这前途这潜力,实在堪称洪荒新时代的翘楚哇。
  附宝心疼又无奈地给繁云轻拍着背顺气,姬少典则摸着小胡须一脸感慨,这孩子真是单纯,不就跟儿媳住了一夜么,咋这么不镇定呢,看来离为父当年的风采依然有点距离啊。附宝似乎知道姬少典心中所想,毕竟大半辈子老夫老妻,见他露出这种表情,立马毫不留情一记眼刀飞将过去。
  “啊啊!”姬少典极为配合地捂着心口,口中发出无声的哀叫,眉头紧皱,仿佛那眼刀真能伤人般。附宝的注意力完全被自家喜欢搞怪的夫君所吸引,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美眸似嗔似怒,轻抚儿子背部的手下意识一拍,顿时在刚刚稍有缓和的繁云背上又添了一掌。
  古米的眼都直了,这对夫妇公然调情至此不说,还如此是无忌惮旁若无人,更无法令人相信的是那跺一脚能让洪荒震上三震的五族帝王之一竟然与夫人作出如此幼稚的动作。
  喵了个咪,你说要是把这一幕拍下来送去给杂志社,标题写明这是黄帝夫妻早餐时间打情骂俏的桥段,这该让多少炎黄子孙喷饭吐血?
  古米又想,娃娃既然是姬少典所生,为何他一点都不像姬少典呢?相反从性格上来说,他反倒像是姬少典他爹
  面对姬少典和附宝旁若无人的恩爱甜蜜,饶是古米也有些发窘。她左手随便抓过两个馒头,右手顺势拉过繁云准备留给这两位长辈独处的空间,不料刚碰到他的手,那一大早就有些不对劲的人立马如触电般将手缩回,一个纵身,人已跳离原地。
  古米望望身后空空如也的地方,再看看空空如也的右手,抬起左手,对着那雪白花花的馒头狠狠一口咬下去。
  繁云很懊恼很不知所措,这种怪异的情绪自从第一次与古米有过亲密接触后就时不时地出来困扰他一下,而从昨晚两人同床而卧后,这种情绪更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只觉得满腔满腹的渴望,却无从发泄。他隐约有些明白自己的渴望能在古米那里得到释放,可每次只要稍微多碰触她一下,他的渴望又不减反增。
  于是他再次逃离了,一如昨夜温香在怀,开始时凭着一股冲劲狼吻芳泽,而后在他几乎怀疑古米柔柔软软的身子就要被自己压碎了时,这才拼劲唤醒一丝清明用灵力压制渴望,规规矩矩抱着睡得香甜的她睁眼到天亮。
  从小以淡定老成著称的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迷失了。

  却大公子的烦恼

  广袤的荒原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向前腾挪前进,似乎在相互追逐,又似乎在赶路疾行。前面那道白色影子前进的方式极为奇特,速度并不见得多块,却能在眨眼之间从一个地方腾挪至另一个地方,看着身形步法,正是洪荒中鲜少有人会用的移形换步。但不论白色影子移形换步法多么令人叹为观止,身后那道红色影子却始终能紧紧相随,远远望去,竟似白色影子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红尾巴。
  白色人影似乎有些焦躁,不论向左向右还是突然换方向拐大弯,那红色人影依旧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蓦地,白色人影一个腾挪后站定转身,朝着那红色人影怒吼道:“你这女人到底有完没完?!”
  红色人影站定,月光下,一张清冷如霜的面容徐徐绽放。那红衣人为一妙龄少女,一身红艳飘逸的纱袍,白莲般的纤手和玉足在红纱下若隐若现,十分可人。满头青丝只用一支玉胜简简单单绾于脑后,露出白皙纤细的脖子。明明热情如火的衣着搭配上满脸的清霜冷凝,别有一番冷热相宜的滋味。少女五官不算精致,配上那清冷的气质却透着冰姿玉骨的出尘味道,通俗一点说就是带着丝仙气。此时那张如浸泡在沁凉月光下的玉容正淡淡然地望着站立在对面的少年,不带一丝烟火气。
  相对于红衣女子的恬静,那白衣少年却显得暴躁而狂怒。如果这幅场景交由日本漫画家来表达,他们必定在少年身后画上一圈齿状的火焰,以示他此时如烈火般的愤怒。
  “主人,你跑慢点,晃得玉儿头晕。”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气场截然相反的对峙。
  少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从腰间鼓号处飞出的玉鸠,眼光扫过玉鸠身旁站着看好戏的黄衣小人,视线重新落在对面的红衣女子身上:“女人,你多方纠缠究竟是为哪般?要劫财?劫色?还是另有所图?”
  红衣少女面色不动,悠悠抬腕素手一指,轻启朱唇:“我看上你了。”
  玉鸠的鸟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那黄衣小人亮晶晶的黑眸中也满是藏不住的笑意。百鸟国少国主,咱们的却大公子闻言如同吞了几斤苍蝇,面色阴晴不定,心中苦不堪言:“这究竟是哪门子大神竟比繁云那厮更为让人头疼,快快回了你的仙家宝地去吧。咱小老百姓惹不起,逃还不行么?”
  说起眼前这段孽缘,还得从那十日国的擦肩而过说起。缘分从来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当你想找它的时候,它与你俏皮地擦肩而过,当你完全没有预料的时候,它却与你撞个满怀,甩都甩不脱。当日三路人马其实都路经十日国,可惜除了那抹奔跑的红色身影外,谁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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