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将她关在这里,离岸要做什么?她这不是找不到风陌反倒将自己又送进狼口了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砰”的撞开,两扇门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逆光里离岸的身影就像一个修罗,满脸冷漠。
莫寻不自觉的朝后退了几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她心底里总有一股隐约的疼痛和不安。
“听说,你把我给忘了?”离岸先开口,嘴角带着戏谑。
“我记不记得你,对你来说有什么关系么。”莫寻用戒备的眼神看着离岸,语调微冷。
“你该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欢别人忘了我呢,尤其是你。”停顿了一会儿,离岸眼里浮上更深的嘲弄,“难道你忘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骗我吃药来勾。引我的事了么。”
莫寻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她却不怒,反而笑道:“是呢,不过可惜了,我姿色平庸,魔君没有看上眼呢。”
“好啊,那么,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离岸隐去了所有的笑意,又换上那张冷冰冰的脸,将手里的东西朝莫寻扔过去,“这次你若成功了,本君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莫寻扭头,于是那东西没有砸到她的脸上而是落到了她怀里,她低头一看,那一团火红色的轻纱状的东西,大概,是一件衣服?
“你什么意思?”她不解。
“换上它,然后来见我。”
莫寻抖开那件衣服,下一刻,她的脸就和那衣服一个颜色了,她立刻说道:“不可能!”
“除非,你不关心他的死活了。”离岸挑眉,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
“你在不安。”
离岸回头,千落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于是他淡淡道:“如今你能行走了,甚好。”
“我宁愿一直拖着一条鱼尾躺在那里,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你是说,我花了将近三百年的修为为你换来的这些,你本就不屑要?”离岸慢慢转过身来,眼眸里闪着危险又邪气的光芒。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你这么难过。”
“呵呵,你倒是哪只眼睛看见本君难过了。”
“可是你分明在不安。”千落走近,缓缓将手覆上离岸的胸膛,那心脏的跳动分明说明他正在隐隐的不安。
“是,我的确在不安。”离岸倒是大方的承认。
“一个曾经战功赫赫的战神,一个能亲手将酆都大帝逼成那个样子的魔君,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不安?”
离岸皱眉,低头看了一眼千落,千落知趣的把手拿了开,道:“你不必不安,她真的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子。”
离岸没有回应,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是啊,他何曾像如今这般不安过,可是若她真的是他一直要找的那个女子,那么他那一段丢失的记忆也便能找回来了吧。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魔界魔君离岸曾经是天庭战功赫赫的战神,魔界的人也都知道魔君一直在找一个女子,可是却没有人知道,离岸失去了一段至关重要的记忆,而他要找的那个女子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他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只知道一定要找到她。
离岸只是觉得,那个女子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那么努力的去找她,所以,他大抵是曾今深爱着她的吧。
“离岸!”莫寻的声音打断了离岸的思绪,他循着声音望过去,看了站在院子里紫凉树下的莫寻。
☆、找到师父
离岸循着声音望过去,看见紫凉树下的莫寻。
他微微抬起下巴,狭长的眸子眯起来,深碧色的瞳孔里弥漫出略带锋利的眼神,嘴角挑出一丝邪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问莫寻。
莫寻仍旧是穿着那一身浅蓝色的衣裙,蝴蝶状的发髻上插着一支蓝莲花发簪,她的注意力完全在身旁的这棵紫凉树上。
紫凉,花开成紫,遇风而殇。
那日在龙宫的紫凉树下,一身雪青色袍子的风陌坐在石桌前抚琴的样子,安静又美好。
离岸见莫寻一直在出神的看着紫凉花没回答他的话,于是左手轻轻一握,所有的紫凉花瓣都纷纷飘落,跌进莫寻的视线里,莫寻缓缓回过神来,在漫天花雨中把目光投向离岸。
离岸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眼神里的那种依恋和不舍,都像极了自己残存记忆里那个女子的感觉,一丝一毫的重合,勾勒出这张脸来。
“不是说了么,你穿上那件衣服,我告诉你他的消息,如此看来,你是不想做这交易了。”
莫寻伸手接了一片紫凉花瓣,放入口中,清凉的味道顿时盈满口腔。
离岸扔给她的那件火红色的衣服,红得就像是天边燃烧的火焰,是她最厌恶的颜色,每次看到这种颜色,她都会觉得心悸。而且,直觉告诉她,那件衣服像是丹鱼一族的东西,因为那并不是一般的丝线织就的,而是鲛绡。
她将目光移向离岸,道:“因为我不相信你。”
离岸低声轻笑,朝莫寻走过去:“你倒是变聪明了么。不过,可惜了,我原本是真的想告诉你风陌的消息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莫寻嗤笑一声,不甘地回道:“你从来就是一个小人。”
“本君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啊。只有风陌那样的人,才会辛苦去背负那么多。”离岸不恼,深碧色的眸子里氤氲着浓重的雾气,重新扫视了莫寻一遍,然后就转身离开,“你我本是公平交易,如今是你毁约在先,那也怪不得我了。从今天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魔界。”
“待就待,在我找不到风陌之前,就算是你赶我,我也未必会走。”
“好。”离岸背对着她说道,“希望你不会食言。”
千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莫寻,然后缓步跟上离岸,她看着离岸的背影,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头,他刚才说话的神色和语气,真的不像平日里那个桀骜的离岸,甚至,平和地像溢满了笑,就像是在耐心地跟莫寻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千落轻叹,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预想中那般的高兴呢。
莫寻在紫凉树下站了片刻,才缓缓伸手拂掉肩上的花瓣,捏了个诀朝幽冥断魂渊飞去。
第一次莫名其妙的被扔到幽冥断魂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又心甘情愿的来到这里。莫寻站在断崖之上,低头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心底涌上一丝恐惧。
“扶摇老爹,扶摇老爹,你听得见么?”
莫寻扯着嗓子喊了几声,那声音迅速的湮灭的深渊里,根本没办法传到下面,看来,真的要跳下去才能找到扶摇了。莫寻眼睛一闭,纵身跃了下去。
糟糕,忘了在幽冥断魂渊里是使不上任何法术的,那这一下子还不得摔成肉泥!莫寻听着耳畔呼呼的风声,终于发现自己下落的速度快得惊人,法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就在快要摔倒谷底的那一刹,一切却忽然停了下来,风声,压迫心脏的感觉,还有眼前快速的画面,都停了下来。莫寻才察觉自己腰间已经多了一条黑色的丝沙,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腰上又多了一只手。
离岸一只手臂揽着莫寻的腰,嘴角挑出一个邪气的笑:“怎么,你就这么想死么。”
莫寻喘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除了本君手中,本君不允许你死在其他地方。”在离地面几尺的地方,离岸冷哼一声松开了手,莫寻一个没防备还是被摔了下去,只不过没那么惨而已。
莫寻也没心思跟离岸计较,一心想找到扶摇,于是大声喊起来。
“扶摇老爹,扶摇老爹”
“师父”
“师父”
师父?站在后面的离岸微微眯起眼睛,她是那个老头子的徒弟?那个老头子何时有这么一个徒弟?他刀锋般的薄唇抿起,抬手念诀,悬崖上攀附的层叠海浪般的藤蔓自动展开,露出了狰狞的石壁,还有躺在那里睡觉的,扶摇。
“师父!”
下一刻,扶摇被这一声喊惊醒,一下子跌到地上来,惊起一堆尘埃。
“师父每次出场都是这么惊天动地。”莫寻走上前去,扇了扇尘土,将扶摇拉起来。
扶摇却是一脸惊讶,顾不得满身土,开口便问:“你,你想起我了?”
莫寻只好替扶摇拍去身上的尘土,点头道:“嗯。”
“你还想起什么了?”
“扶摇山,落桐观。”
“还有呢?”扶摇无意识的抓住莫寻的肩膀,眼里不知是喜还是忧。
若是喜,自然是喜她记得这个师父了,若是忧,倘若她记起了一切,就该会恨他了吧,恨他这个师父无能,恨他无情,连自己的徒弟都保不住
“没了。”莫寻摆摆手,语调波澜不惊。
“好,好,你只要记起我就好了”扶摇语气里有一丝颤抖,眼睛竟然湿润了起来。似乎是那个一直给他闯祸,一直为他掌灯等他归来的徒儿又站在了他面前,这一百年,她终于又想起她的师父了
“师父,别这么激动。”莫寻叹口气,片刻,又想起了什么,遂又问道,“师父,你在这幽冥断魂渊里可见到一个叫白罗的妖怪了么?”
扶摇回忆了片刻,信誓旦旦的说道:“这深渊里一共三百四十七个妖魔,没有一个叫白罗的。”
“怎么可能!我上次被扔到这里来还见过他啊!”
“你在这里自然是找不到他的。”不远处一直靠在石壁上遥遥望着这对师徒的离岸冷不丁的开口。
“为什么?难道说他已经逃出去了?”
离岸冷笑:“你以为这幽冥断魂渊是客栈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句话莫寻还是信的,就算当初蝶冶离开,也只不过是离岸故意放她走的而已。
“若不是逃走了,那就是魂飞魄散了。”不知内情的扶摇不动声色的站到莫寻身前,有意无意的挡在她和离岸之间。
离岸没说话,嘴角带着一丝笑,将眼神投向莫寻,看着她,摆明了一张“你问我我就告诉你”的脸。
莫寻跟离岸对视了片刻,不由得心慌,这个离岸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笑了,他不是一直顶着一张半死不活的脸的么。她索性转过头去不再搭理离岸。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莫寻转过来,发现离岸依旧在看着自己,而且似乎是很惬意的样子,难不成他想就这么耗下去么!
“他什么意思,阿寻,你怎么又跟他呆在一起了?”扶摇不安的低声问。
莫寻拍了拍扶摇的手臂,道:“师父你莫担心了,无事。”然后高声对离岸说:“你可以告诉我白罗在哪里么?”
“自然。”离岸离开石壁朝他们走过去,“他并不是离开这里了,因为从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有被关进这里。”
“什么,那我上次在这里见到的是谁?”
“是白罗。”
“那”
离岸饶有兴趣的看着莫寻一脸狐疑的样子,道:“你应该听蝶冶说过,魔界护法的事情吧。”
“同一张脸的事情么。”
“所以,你怎么肯定你看见的就一定是白罗呢。”
莫寻哑然,蝶冶和修罗刹昙是因为身高不同,所以她才能勉强分出来,她竟然真的没想过白夕和白罗的问题:“你的意思是说那其实是白夕?那真正的白罗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离岸淡淡的回答道:“没有出现过?呵呵,他可是一直都在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夕和白罗,不仅仅是同一张脸,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就这么简单而已。”
“苍孤的护法和你的护法是同一个人,显然你早就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还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莫寻古怪的看着离岸,按照蝶冶的说法,白罗是要找到苍孤的,那么他就不可能真心跟随离岸。
“因为,留他在我身边,我才能好好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啊。”离岸朝前走了一步,一把捉住莫寻的手,又道;“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说着,就带着莫寻朝上面飞去。
“喂,还有我啊不能把我丢在这里啊”扶摇见状大喊道。
遂一柄黑色的剑直直朝扶摇飞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好意思啊,好久没更了,因为没赶上榜单的缘故,再耗下去估计也该完结了,于是乎,上架是没有希望的,但是,安然一定不会坑的嘻嘻
竟继续支持安然
☆、魔君之战
扶摇叹了口气,朝前走了几步,停下,然后又叹了口气,遂又走回来,不消片刻,他就在莫寻房前走了十几个来回,眉眼皱得跟黄瓜的表皮似的。
风陌至今没有消息,冥界的阴差都遍地生根了,这个丫头竟然不着急?
他站在门前,若有所思的样子。肩膀上忽然出现一只手,拍了两下,扶摇着实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莫寻。
“你,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得了吧。”莫寻轻声开门,示意扶摇进去,“你说您老和我,谁是人?”
“你这是去哪了?”扶摇捋了捋胡子坐在桌前。
“去查千落了。”
“千落?那只小丹鱼?”
莫寻眼神古怪的看着扶摇:“师父,你知道她的事情?”
“咳咳,为师神通广大,自然什么都知道。”
“那你告诉我,风陌在哪里。”莫寻拿话堵他,果真堵得扶摇无言。
师徒二人沉默片刻,莫寻才又开口道:“师父,关于我的身份,你还瞒着我些什么,如今一并告诉给我罢。”
扶摇一怔,这些事情的确不能再瞒着她了,更何况,她现在正一点一点的恢复记忆,等到魂魄归位之后,她便又是那个倾尽天下的丹鱼公主了。
“阿寻,你的仙身,是丹鱼一族的公主,疏音。”
莫寻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这竟是真的,那个躺在白玉玲珑台上美到令人咂舌的女子,竟真的是她
“那,我又是如何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的?”
扶摇躲开莫寻的目光,他的眼神瞬间沧桑了起来,沉得如同千年的古林,透不进一丝光。
“罢了,你不愿说,我也就不问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莫寻看得出来,那其中的变故一定是扶摇不愿意提起的,就算是知道了,大抵也是徒增悲伤,倒不如糊涂些好。
“师父,我还是疏音的时候,可曾与千落有过什么交集?”
“交集?”见莫寻不再追问了,扶摇便缓缓松了一口气,“哪里有什么交集,她连见你一面,都是奢望。”
“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在丹鱼一族中,血统纯正的丹鱼浑身会带着血红色的光芒,血统越纯正,颜色便越艳丽,等真正修成仙身之后才能够随意敛去光芒。你出生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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