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军- 第216部分

如所料，她果然是风姿绰约的大美人。所谓齿白唇红、曲眉丰颊，当如是也。她的肌肤，雪白而细嫩，配合淡然的气质，使得整个人脱俗不凡。她既有成熟动人的韵态，又兼具孤傲清高的自赏。

那气定神闲的微笑，宠辱不惊的淡定，风过无痕的从容，都有别于其他美人。她的成熟不仅体现在年龄，还有曾经历过的，感悟过的，惊喜过的，忧伤过的，这些一一沉淀在心，凝结成幽深的一个眼神，一个嘴角不经意的笑。这样的魅力，不需去练，自动从肺腑发出，不轻易间自动扩散。

怪不得要带上面纱。以赵无恤阅美无数，都深觉惊艳。她的美貌与实力一样，都是绝世之选啊。

美人如画，赵无恤很快回神，收回目光。海姬见此，不由露出一丝欣赏的神色。

赵无恤忽然问道：“为什么救我？

海姬当时发现赵无恤受攻击，本能地出手而已。她没有直讲，而是道：“爱丽丝有个疼她地男人不容易。”

赵无恤没有再问。两人就这样默默地游。海水很凉。幸而两人功力深厚，不受影响。他们都清楚情况的险恶，但是都没有歇斯底里。修炼到如今的境界，心的修为很高。就算是死，也可以笑着去。如果不是有家人的牵挂，就算沦落深海也没什么。

不知何时，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互知道对方所想。这是一种很玄妙。难以言述的感觉。海姬经常闭关，两人直接相处的时间有限。即使如此，赵无恤仍觉得与海姬仿佛是多年的知己。这种体验很特别，很深刻。海姬同样发现，心中不得其解，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和她很有默契！

时间流逝，不知游了多久。一望无际地大海没有任何参照物。很容易迷失方向。没有风。海面很平静，长时间看没有波澜地海水，也容易让人烦躁。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赵无恤和海姬。他们根据太阳确定方向。至于枯燥，本就是修炼的一个坎。他们早迈过去了。

忽然，赵无恤发现海面有个凸起，连忙指给海姬瞧。

海姬定眼看了看，道：“礁石？

“有可能。”

赵无恤道。

海姬即刻想加劲游过去。赵无恤探手架住她的手臂，踩着水跃出海面，如履平地地落在礁石上。海姬望着回周。很失望。礁石仅有十平方大，中间高回周低，像个倒置的锅盖。她道：“继续游吧。”

待在礁石上虽能晒太阳，但也容易出汗。现在没有淡水补充。体内每一分水都很重要。

“别急，”

赵无恤止住，道：“礁石缝里常有海螺、扇贝或牡蛎，这些东西无论是生吃还是弄熟吃。都是美味，而且像牡蛎，体内八成是水。”

海姬生活在内陆。未在海边长久待过，首次听此，大感兴趣，道：“那快点找。”

赵无恤顺着礁石滑入海中，未待伸手，露出苦笑。

“怎么了？”

海姬诧异地问。

赵无恤不答反问道：“你没发现礁石在动吗？

海姬猛醒，礁石确实在缓慢移动。海水冲击礁石形成的淡淡浪花让人忽视了这个现象。她忙问：“怎么回事？”

赵无恤手指前方，道：“仔细看看。

清澈的海水帮了大忙。海姬仔细观察，愕然发现礁石似乎有头，再观察回周，礁石有回条腿！她惊讶地直望赵无恤。

赵无恤点点头，说出她的猜测，道：“这是只活海龟！

海姬深吸口气，露出海面的龟壳有十平，再加上海里地有二十多平大。这是多大一只海龟啊。

“下来一起把它宰掉吧。”

赵无恤招呼道。

“别，”

海姬忙道：“这么大恐怕是只魔兽，不一定是我们能对付地。”

赵无恤打量了一番，道：“不大可能吧。如果是魔兽，岂会容我们上它的背。”

海姬清楚赵无恤的话在理。高阶的魔兽不会任人靠近。皱眉道：“不是魔兽，怎么可能长这么大，应该早被吃了。”

“总有意外。”

赵无恤道。

海姬还是不大相信，道：“就算不是魔兽，我们杀它又有何用？

“海龟体内有可饮用的清水，海龟血是美味、营养、不含盐的饮料；海龟肉能生吃，滋味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像这样的大海龟，够我们俩吃很久。”

赵无恤解释道。

普通的海龟，全身是宝，真是海难者的福音。海姬很心动，又担心地道：“这是大海，如果这只海龟是魔兽，恐怕我们对付不了。”

“放心吧，如果这只海龟很厉害，我们就跑。以我地轻功，它休想追上。”

赵无恤道。

海姬想到陆地还不知在哪里，有必要补充物资，没再反对。她入水来到赵无恤身边，一旦有变好共同逃离。

“这么大的龟壳，可以当船了。”

赵无恤摸出钛钢长刀，感叹道。

“我们没桨，有船也没用。”

海姬道。

“早知道，你那件袍子不丢就好了，还能做个简易的帆，如果有风，比游快多了。”

赵无恤道。两人现在都仅有一身单薄的劲服，不像肥大的袍子有足够大的布。

“谁让你不提醒，不能怪我。”

海姬道。

“我就是随口说说，”

赵无恤笑道：“这么大的海龟，不知道有没有宝贝。”

“说到做船，”

海姬忽发奇想地道：“我们可以直接坐这只海龟啊。”

赵无恤失笑道：“就凭它的速度。”

海姬闻言颇不好意思，强自辩解道：“海龟的游泳速度并不慢。”

“你这话到不错，”

赵无恤道：“不过海龟有龟壳，惊动后没法驯服。如果它往海里钻，我们没辙。”

海姬本来只是托词，没有真想，转而道：“怎么下手？”

赵无恤道：“对付海龟，最好是掀翻它。不过这只海龟的分量够重。

“它这么迟钝，一刀把脑袋切了就行。”

海姬越来越感觉大海龟不是所谓的高阶魔兽，而是普通的海龟。

“我们两个上去下来都没反应，确实迟钝。”

赵无恤说着不再犹豫，无声游到前方，手臂轻挥，钬钢长刀划过海水，割掉海龟回缩不急的巨大脑袋。

海姬望着回溢的鲜血和沉下去的龟脑袋，有点发傻地道：“这就完了。”

“当然完了。”

赵无恤道：“我就说这是只普通的海龟。”

“就算普通的海龟也太容易了。”

海姬郁闷地道。没想到担心半天，到最后竞是如此不堪一击的东西。如果让人知道天才女武师差点被一只普通的海龟吓跑，恐怕就没脸见人了。

“容易难道不好。”

赵无恤道。

海姬道：“容易当然好，”

又急促地道：“等我们脱险，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

“怎么了？”

赵无恤纳闷地道。

“没什么，就是不许说。”

海姬解释不出口，唯有用耍赖的口吻强求。

赵无恤首次见孤冷的女武师展现女人地一面，不由调笑道：“你这是不是求我啊？”

海姬微窘。道：“不要难为我啦。”

美人如此表态，赵无恤不好强求，转而导思缘由。他的脑袋足够灵活，立刻察觉真实原因，不由好笑地直瞧女武师。

海姬从目光里知道他看出来了，愈发不好意思。活了三十多年。

竟栽在一只海龟手里，真丢人！

女武师本就是熟透的美人，如今微露扭捏的媚态。端是诱人。赵无恤看在眼里，竟有些呆了。

海姬注意到赵无恤的眼神。与适才的调笑不同，现在是男人地欣赏。她受不了这股热切。不由道：“看什么呢！”

“你真漂亮。”

赵无恤情不自禁地说出冒失的话。

海姬多年蒙面，如今却是第一次听男人赞自己漂亮。禁不住道：“我很漂亮吗？”

“说你是大陆第一。绝对不委屈。”

赵无恤口快地道。

“与你的夫人比呢？”

海姬追问。

“我只能说，她们不比你差，你也不比她们差。但是没有人比得上你们。”

赵无恤滴水不漏地道。

海姬眉头一挑，道：“怪不得那么快征服爱丽丝，果然会说话。”

赵无恤嘿嘿一笑，道：“我是实话实说。她们没告诉你吗，我是老实人。”

“我没听说你是老实人，只听有人抱怨你是花心大萝卜。”

海姬不客气地道。

赵无恤尴尬一笑，道：“男人地通病，我的自制力差了些。”

海姬意外地看了一眼，没想到他坦然承认，没找借口，道：“这下我还真有点相信你是老实人。”

“我本来就老实，就算花心也从不瞒老婆。”

赵无恤恬不知耻地道。

海姬对他地歪理无语，转而道。“既然老实，我问你话，要照实回答。”

“没问题。”

赵无恤信誓旦旦地道。

“你刚才看我，怀得什么心思？”

海姬毫不犹豫地问。她到要看这家伙如何老实。

赵无恤俊脸一红，思索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够尖锐。他瞧到女武师的眼神，知她地想法，干脆地道：“刚才的你很迷人，我看傻了，根本来不及存心思。”

既赞了美人，又摆脱责任。海姬无法苛求，无奈地怨道：“还说自己老实。”

“我是实话实说，”

赵无恤道：“不过你平时可以多些女人味，何必老保持拒人千里之外地表情。”

又调笑道：“开心是美容地妙方。”

海姬撇撇嘴道：“笑多了会有皱纹，”

又解释道：“不拒人千里之外，就会总被你这样的花心大萝卜烦，我可不想天天杀人。”

“这倒也是，”

赵无恤理解地点头，又道：“不过现在没问题了。在我身边，不会有登徒子存在。你不必遮掩面容，委屈自己。在里布颉峡谷，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海姬看他一眼，心中腹诽：“你就是最大的登徒子。”

又面色一收，正容道：“谢谢你，不过能回去再说。”

“是啊，”

赵无恤道：“不过我运气一向好，肯定能回去。”

他想到落入黑洞都没死，现在更不会。

“希望吧。”

海姬信心不足地道。

赵无恤笑着道：“放心吧，这事我不会说出去。”

海姬明白他所言，会意地低声道：“谢谢。”

赵无恤没有再说，转而处理大海龟。也不必多说。有了独有地小秘密，两人的关系就会不同导常。这一点，从女武师最后看他的眼神，以及相处的感觉就可体味到。

海姬一样察觉这份异样。不管如何，眼前的男人已是她唯一的异性。当然，只是单纯的朋友，她暗暗告诉自己。

与美人谈话，果然能令人忘却烦恼。不过清醒后，还得面对绝境的现实。大海龟被杀一会，血四散出许多。这都是食粮。赵无恤不再耽搁，借着水的浮力，硬是把大海龟翻过身，并跃了上去。他向女武师伸出手，请兼帮她上来。

海姬伸出玉手，任赵无恤抓住，然后借力轻松跃上海龟肚皮。

赵无恤松开女武师的手，转而挥舞着钛钢长刀，指着大海龟的肚皮道：“美丽的小姐，喜欢吃那块？”

海姬皱眉道：“这能生吃吗？”

“说着玩呢，”

赵无恤笑道：“有个部位生吃还不错。”

海姬依然叹气。能成为武师，当然什么苦都吃过，不过从未沦落到吃生肉喝鲜血的境地。从日常一身白袍就可看出，平素很爱清洁。今天却是要挑战接受极限。

赵无恤蹲下身摸着海龟的肚皮，确认心脏的位置后，道：“虽然死了，但是这点心口血尚在。”

又对海姬道：“我刺过后，会有血出，你堵住口喝。”

“一定要喝吗？”

海姬此时有些退缩，颇有点甘愿饿死而不学野人的味道。

“如果不想爱丽丝离我而去，失去幸福，好好活着吧。”

赵无恤拿出杀手锏。

海姬明白其意，如果她亡而赵无恤独存，徒弟不会原谅他。为生存，只能认了。既能为武师，承受力当然无匹。当下把清洁和文明的习惯抛下，一样跪在海龟肚皮上，道：“我准备好了。”

赵无恤很欣赏女武师的干脆。能有今日的成就果然非平常人。他摸准位置，钬钢长刀刺入海龟体内又急速抽回。

一股血箭从创口喷出。海姬不待赵无恤说。已然俯身低下头，用嘴封住创口。大量的鲜血喷进口中，海姬来不及多想，大口吞下。初始血喷的急，海姬吞不完，鲜红的血不时从嘴里溢出。在微凹的创口周围形成一小滩。等到血喷地缓，她感到肚中的龟血分量已有不少。此刻方有时间品尝味道。龟血有一点腥，但总体的感觉不错。若不是猩红的颜色容易让人产生心理问题。确实是很好的饮料。

海姬没有独享，用手堵住创日后。抬起头，道：“我喝得不少了。为了爱丽丝，剩下的给你。”

赵无恤笑道：“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会喝个饱。”

说着低头拉开海姬地手指，用嘴堵住创口。

大海龟已死不短时间，若非体型巨大。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心口血。如今海姬喝去大半，赵无恤尚未尝够，血已不往外喷。他意犹未尽地把创口周围溢出的血吸进。

海姬想说没有说出口。这摊血大部分是她来不及咽下吐出来的。赵无恤却是毫不忌讳。男人如此大方，她除了心中领情，不好多说。

赵无恤咂咂嘴道：“有这些血，又能让我们多撑几天。”

海姬感觉本已空空地肚子里，很有能量。她很佩服赵无恤拥有如此丰富的知识，不由道：“你很有经验啊。”

“佣兵嘛，很正常。”

赵无恤没有解释，没有多说。这经验不是在伽玛大陆做佣兵得地，而是来自家乡。以前探险时，更艰难的处境也遇到过。

海姬大为赞同。伽玛大陆地佣兵不好混。真正的强者都称霸一方，只剩武力有限地人在刀口歃血，有此经验不奇怪。

“再整点鲜肉吃，又有几天不用愁了。”

赵无恤道。

海姬有过龟血地良好体验，心中再无障碍，很好奇赵无恤所言的鲜肉味道如何。

赵无恤不是简单地割块肉，而是来到海龟颈部附近，剖开肚皮，取出靠壳的两块肉。他回身盘腿坐到女武师身边，钗钢长刀轻挥向手中地肉。

海姬眼力非凡，立时发现短短瞬间钬钢长刀甩动了数百下。那两块肉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实际已被分成无数片。她惊奇之余，赞叹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好厨师。”

赵无恤收起刀道：“做佣兵，如果手艺不好，只会委屈自己的胃。”

又伸手示意请用，道：“等回家后我也下次厨，让你饱饱口福。”

“那真是我的荣幸。”

海姬说着用玉指捏起一片薄薄的龟肉放进嘴里。入口鲜嫩，龟肉被削的极薄，咀嚼起来不费劲。不论口感，还是味道，尝起来都不像生肉。她不由赞道：“很不错。”

赵无恤同样动嘴，趁空道：“只有这点肉好吃，幸亏这只海龟足够大，小海龟都不够塞牙缝。”

“我现在很期待回家后的那顿。”

海姬兴奋地道。

“你如果喜欢，以后我有空就给你做，反正都是一家人。”

赵无恤大方地道。

“你不做我还不愿意呢。”

海姬也不客气。

两人边谈边细细地咀嚼，毕竟是生的，要慢慢吃。他们准备吃一顿管几天。按赵无恤所言，龟肉其他地方生吃味道不怎么样，能不吃就不吃。他们现在很有点野餐的味道，丝毫未把身处绝境放在心上。

当两块龟肉下去大半时，海姬感觉吃个差不多，正想说话，忽听西方传来划水声，忙转头望去。赵无恤同样扭头，愕然发现一个巨大的鱼类尾k鳍p露m出g水面，分水而来，其速度快过游龙。他立刻高叫道：“是鲨鱼！”

话音未落，鲨鱼已经近在咫尺。海姬本能跃起躲避。赵无恤后发先至，架住她一起跳。女武师可没有他那样变态的滞空能力。两人跃到高空后，又大惊失色。来袭的鲨鱼体型巨大，目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