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正在经历jī烈的思想斗争,那就算了。反正我手上还有两个活口。”白晃把“活口”两个字咬得格外重。然后提垃圾袋一样,拎着壮汉的后衣领就提了起来。
然后一边yīn}地笑着。一边抬手一晃。
“啊!”壮汉立马扯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白晃这一扔,把他的三魂七魄也抖出了体外。
看白晃说杀人就杀人,三个马仔的脸都绿了,两个没被选中的庆幸不已,而被德鲁伊提在手上的,像头待宰的年猪一样,拼命挣扎着:“我说,我都说,不要扔”
连声调都变了,还真像头惨烈嘶嚎的年猪。
没办法不害怕,想他也是百八十斤的大个头,被人拎在手里头,就像一兜棉絮似的轻若无物!而正下方,一阵阵倒卷上来的山风,把他的脚底板吹了个透心凉,那种tuǐ肚子软绵绵一点儿劲都使不上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而当白晃作势yù扔,自己似乎随时都要掉下去的感觉,更让他心胆俱寒。
要不是晚上睡觉前刚刚放过水,说不定这会儿都要sāo臭四溢了。
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死亡即将降临的过程,除非是真正心如死灰的人,否则不可能对这种巨大的压力熟视无睹。
而此时的三个打手,早就把狠劲儿丢到了九霄云外。他们平时砍人可能比这还狠,但也不可能像白晃一样,连语气都没有分毫bō动,杀个人跟捏爆个虱子一样。
再联系到这小半夜里,这个年轻人神叨叨的表现,几个人早就把白晃当成了神经病。
当眩晕远离意识,壮汉能重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时,这家伙一百七八十斤的健壮身躯,早已经瘫软成了棉huā。嘴巴一开一翕,仿佛离了水的死鱼一样,本来黑红的脸膛上,居然能看出几分白sè。
可还没等他喘匀了气,那个变态年轻人一开口,又是满背心的冷汗哗啦啦流下来:“你这人怎么这样?太善变了吧,说话算不算数啊!”
“我我”壮汉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满脑袋都是空白。
“算了,要说就快点说,不要làng费大家的时间!”
“是,是这样的!”马仔头子再也不敢犹豫,半句废话都没有,马上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前天贾老板叫我过去”
清晨,第一抹鱼肚白出现在天边,白晃站在天坑旁,努力分辨着,却什么都看不到。
以德鲁伊的静态视力,都看不清最下面的情况,那么也就没什么人能看清楚了。
而且五张薄薄的人ròu薄饼,在现在这种时节,只怕用不了一天就会分解成腐烂物,或者被苍蝇的儿子吃进肚子里。
杀人抛ròu饼,没留下任何证据。就算是贾万全发现手下失踪,最多也只能怀疑一下而已,难道还能跑去报官么?
嘴里咀嚼着一个名字,白晃面无表情,只有那双看不出神sè的眸子,隐约透出某种绯红的sè彩。
有些像血。
看来是贾万全调查自己无疑了。
白晃虽然有了这种肯定,但他同样不解,自己到底是哪里lù了馅儿,让姓贾的怀疑起来。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最起码在电解铝厂的爆炸案上,就连警察都没怀疑到他,一个土霸王还能比警察更能查案了?
不过有些时候,并不需要用脑子解决问题,拳头也是一样。
尤其是对方怎么都不可能打赢自己的时候。
拍拍手,最后看了一眼天坑,白晃毫不同情转身就走。如果是其他方面的针对也就算了,居然把注意打到自己家人身上?简直是自寻死路嘛。
身为德鲁伊的秘密,以及姥姥的安全,是不能被触及的两个禁区,如果要碰,就得有做féi料的心理准备。
191。阿昆回归之不算晚
“出去这么早?”
见白晃神采熠熠——其实是抹杀生命后的亢奋劲儿没过去,于德宝róu着老脸不停地打哈欠:“什么时候起来我都不晓得,年轻人就是火力旺啊!”
“给你采野菜做早饭去了,这都不行?于叔你这话说的,真是让人心凉。~~”白晃理直气壮地翻着白眼,把手里的菜篮给他看。
“嚯,地瓦头,jīmáo菜,来来,赶紧焯水凉拌,老子去蒸馒头!这可是好东西啊”于德宝乐颠颠掉头要走,又满脸怀疑地回身盯着白晃:“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你想干什么?”
白晃也不客气,再次装模作样地提出了昨晚的要求:“我们说好的啊,找几个人过来,照顾我姥姥。”
有关昨晚的事情,白晃是不打算和于德宝坦白了,毕竟事关好几条人命,难保这货知道以后,不会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而且不仅如此,白晃心里也清楚,自己马上就要掀起另一阵腥风血雨,现在拜托于德宝,也算是做个姿态,从侧面证明自己是无公害人物。
“废话,以我跟大妈的关系,还用你说?”于德宝愤怒地叫了起来。
白晃赶紧认错,表示自己的担心很多余。心里暗道难怪这厮口碑甚好,社会上大把仇富的老百姓,也没说他的不是。
家里的事情解决完毕,白晃也不停留,又风风火火往市里赶。
如果不早点儿回去,谁知道贾万全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与其在楠木坳守株待兔,还不如主动出击,让姓贾的没工夫打歪主意。
不过这一次回去,阿昆还是得带上。有很多事情得这家伙帮忙才行。
德鲁伊现在并不知道,带金猫回市里而没有把它留在老家,简直是无比英明的一个决定。
“你再仔细想一想,当时是怎么回事?”当白晃往市里赶回去的时候,这些天在背地里搅风搅雨的nv警。正坐在一间提审室里,两眼如鹰鹫般盯着对面的囚犯:“我只给你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自己怎么想的了。如果愿意jiāo代,我想办法帮你nòng个戴罪立功的减刑申请,如果非要嘴硬,那你继续坐大牢好了。”
不等满脸挣扎的囚犯说话。贾冰又yīn阳怪气地冷哼两声:“听说你现在住的监号,里面都是经济罪犯,算比较好说话的狱友。要不要我帮你调整一下,换到1号监里头?”
犯人一个寒噤,原本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
想了好半天后,他才期期艾艾地讲着条件:“那警官你一定要保证。必须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我想办法给你调个单间。”贾冰为了撬开这人的嘴巴,也算是下了血本:“到时候我把你转为污点证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到这话,囚犯彻底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这里是大陆,是共*产*党的地盘。谁都知道就怕共*产*党认真。那种随随便便安排一个杀手,就能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把污点证人干掉的事情,只可能出现在港剧里面,而绝不会成为现实。
“好,那我说。不过警官你说话算话。要帮我做立功减刑的证明。”这名男子偷眼看着贾冰,又强调了一句后。才一五一十jiāo代起来:“当时,那个年轻人说他是便衣,而且还是你的弟弟”
“什么,他真是这么说的?”贾冰顿时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恶狠狠地bī视着对面的家伙。
“是,是,的确是这么说的。”穿着囚服的青皮脑袋猛点:“还说你是贾老板,就是贾万全贾老板的侄nv,他是贾老板表侄子,所以有些东西我才没敢说。”
“那你现在怎么又敢说了?”
“我进了监狱以后,左想右想总觉得不对劲,后来房间里有个狱友,说道贾老板的时候,告诉我贾老板只有一个侄nv在刑警队”犯人说到这里,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我就想到可能您是真的,但那个小子是假的。”
“继续。”一口火气憋在心里,好不容易才忍着没有发作,贾冰对犯人点点头。
“然后就是文物的问题,其实当时除了在市博物馆偷换出来的东西外,还有两件,是我在黑龙江那边倒过来的。因为不是市博物馆的东西,所以那小子自己yīn了,还威胁我不许说出来。”这名人犯压在心里面,憋屈了好久的事实,终于能够一吐为快,显然也很是兴奋,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扭曲神sè:“按照市场价值看,那最起码也是一百万上下的东西,足够判几年刑了。”
就这些?
贾冰看上去面无表情,但其实无比失望。
当时接到报案,第一时间发现是白晃的时候,她就有过疑问。怎么一个家境不太好的大学生,没事儿跑到西山公园里面干吗。
如果说是散心,那西江大的校园风景也不差,何必huā那个闲钱?
而且还一举制服了两个犯罪分子?
那个博物馆的小科长暂且不去管,可眼前这个文物贩子,却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看上去不声不响,其实难对付得很。
只不过她虽然有所怀疑,但当时白晃是立功人的身份,帮着西江*市公安系统挣回了老大的面子,就算她想仔细调查,上面的领导们也不会同意。
但是时隔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旧案重提的时候,自己找出来的线索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她当然会烦躁失望。
“就这些,没有其他东西了?你们原本很保密的jiāo易,忽然被人发现了,你就没觉得奇怪?或者说你仔细想一想,这个人怎么可能知道,你们当时在搞文物jiāo易?”收拾了一下心情,贾冰继续锲而不舍地提醒道。
“这个的确不清楚。要不是警官你刚刚告诉我,我还真不敢相信,那小子是个大学生。”犯人绞尽脑汁回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地摇摇头:“难道我jiāo代的这些还不够嘛?一百多万的东西,怎么都够判刑了吧?”
贾冰冷哼一声。不就是黑吃黑了一百多万么,以姓白那小子现在的人脉,这点儿钱根本就搬不动他。
但很显然,nv警的表情,落在对面囚犯眼中,就是另一个意思了:“哦,也是。要是他把东西买了,那也不好找证据唉,那就真没有办法了,当时他把东西绑在一只猫身上,然后像指挥警犬一样”
什么?
一只猫?
陡然间听到这一段供词,贾冰仿佛全身过电般,jī动的头皮直发麻。
“什么。你说一只猫?什么样的猫?”刚刚还yīn沉如寒冰的nv警,顿时就像突然爆发的火山一样。一把扑过来,揪住了对面犯人的衣领,吓得对方连连往回缩。
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nv警发现线索了。
抱着戴罪立功,成为污点证人的美好愿望,这位前地头蛇拼了命地回忆:“就是一般的家猫吧,那种麻灰sè的,和其他猫也没什么两样但就是蛮听话,随便一喊就来。然后把文物绑到身上。让它走就马上走,好像是经过专mén训练的一样。”
这就对了!
一只猫。一只无比听人话的猫——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只听从白晃的吩咐。
而电解铝厂的爆炸
按照工人们,以及舅舅手下人的描述,也是无数只猫在外面鬼叫!
他能控制一只猫,为什么就不能控制无数只猫?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贾冰顿时就觉得不可思议,仿佛在看故事会上的小说一样。但回过头仔细想想,却又是那么的严丝合扣,所有的疑问都一一迎刃而解。
对了,还有自己表弟的保镖案!
当时那个让人作呕的现场,以及技术科法医所说的话,在这一刻,如惊雷般出现在了贾冰心头——不是利刃,应该说是利爪,才比较合适
利爪
利爪
利爪!
这么一解释,再联系案发一个礼拜之前,自己表弟带人,和他在城管局发生的冲突,真凶简直就呼之yù出!
因为刑警队里别人不知道,唯独贾冰却清清楚楚——就在两人冲突发生过后,自己表弟还吩咐了舅舅的手下,要制造出一起触电身亡的意外来。
当时据说姓白这小子运气好,在医院里被抢救了过来。
于是作案动机也有了。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是凭什么能控制这么多猫的?
难道他是一只猫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贾冰没觉得好笑,反而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哪里会有什么猫妖猫怪跑出来?一定是这小子有什么鬼mén道,可以控制那些猫。
看着对面的nv警呆坐在那里,片刻的功夫,就表演了十几次变脸绝技,文物贩子赶紧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桌子:“警官,警官?”
他实在有些不明白,自己提供两件文物线索的时候,对方为什么无动于衷,什么连多问一句的**都没有。可刚刚说到猫的问题,却jī动成这个样子,然后就像是发傻了一样,表情变幻莫测。
可是没等他继续纳闷,贾冰已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好,你提供的线索非常好!不过等我再来找你之前,什么东西都不要多说,特别说不要再监狱里面luàn讲!要是我听到消息泄lù了,减刑的事情你也就不要想了!”
“是,是!警官说什么,我就怎么听,一定照做,一定照做!”文物贩子顿时喜上眉梢,小jī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看对方这么知情识趣,贾冰很满意地一笑,然后蹬着小皮靴走了出去。
大概是心情很不错的原因,连腰身都有些款款扭动起来。
她的心情当然很不错,因为谜团终于被破解——最少也破解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而对于幕后的真凶,贾冰也有了处理的办法。
她决定不通过公安系统的力量,不把这些东西揭发出来。而是找舅舅商量以后,通过sī人途径。来解决白晃这个问题。
因为她看上了白晃的一样本事——控制猫。
不管以后继续待在公安系统,还是出来在舅舅手底下做事,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能控制猫的手段,而她又能得到这个绝活,那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刑侦系统里做了两年多的富家nv警。立马就想到了这个能力的无数种用法。
别的不提,就说监听那些不对路的上级领导,就绝对值回票价了。
现在唯一缺乏的,就是证明这种手段确实存在!
想到这里,刚刚从监狱大mén出来的贾冰,迫不及待就拨通了马莉莉的电话。
“喂?是我”
白晃的对头展开了行动,但好在白晃也没歇着。
因为刚一回到苗圃里。自己还没来得及考虑清楚,要怎么对付贾万全,金猫阿昆就发现有情况了。
不顾白晃一个人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地想着对付贾万全的对策,大猫像是忽然犯了病似的,咬住白晃的kù脚就往外拉,一边拉。还一边哭鬼狼嚎地叫着。
“行了行了,衣服都被你扯坏了!我自己走。你放开!”无奈之下起身,跟着阿昆来到了苗圃一角,然后就看到无数只猫猫狗狗围在一棵树下。
什么情况?
开无遮大会啊!
白晃没好气地呵斥一声。正在纳闷的时候,却发现金猫嗷呜一声,就开始扒拉起了地面。
作为养了这家伙大半年的主人,而且还是一个深通动物感觉的德鲁伊,白晃立马就发现不对了。从大猫那边传过来的意识bō动,清清楚楚地表达出了一种野兽般的愤怒。以及若有若无的对于危险的直觉。
这底下有东西?
白晃心中一动。立马找来一把铁锹,自己开动起来。
看阿昆这么急吼吼。而又不安的样子,他也没有叫手下工人帮忙,而是自己挖了起来。
片刻过后,白晃就无奈而又震惊了。
苗圃里死一条狗,对于一个德鲁伊而言,当然是心情低落不愉快的事情,但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