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赶了无下限没大没小的德鲁伊后,于德宝转向老张头:“这有什么,就算张师傅你不说,我也是要来出一份力气的。对了,你也是要去找老冯的吧?正好,走,走,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路上,两个本来就好奇心浓厚的家伙,自然是要追问,老张头他为什么忽然想到要给乡镇小学捐款的。
还有他哪里弄来的这些钱,以及为什么说好了捐款却又好长时间没到位的问题。
不过凡事讲究一个技巧,涉及到别人的个人经济情况,不能问得太直接。
于德宝就是扯蛋的一把好手,他是这么旁敲侧击的:“张师傅,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路上晕车?”
“晕个屁个车,早年比这更颠的路我都走过,还是马车驴车。”老张头忿忿地哼了一声,随即发现自己的口气不太对,连忙摆手辩解:“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是生我自己的气,生我那两个师兄的气。”
“师兄?”白晃和于德宝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或许是老人家都这样,心里憋不住事儿,或许是看在白晃两人要帮自己遮羞的份儿上,老张头狠吐了口烟雾,然后转向德鲁伊:“小晃,我给你的那把刀子还在吧?”
惯会以己度人的白日光听了这话,赶紧躲开几步:“送出去的东西就是嫁出去的闺女,没有往回要的道理啊。”
如果不是心里心事重重,老张头嘴里,肯定是会蹦出我草啊你妹的之类,能够准确表达他内心感情的词汇。不过现在揣着事情,他就没工夫计较这些了:“其实那把刀子,应该是三把成套,另外两把分别在我两个师兄手上。我们戳脚门本来不用兵器,但这三把刀子,却是师傅留给我们三兄弟的遗物,而除了这个之外,他老人家还另外留给我一份单独的遗产”(未完待续。。)
423。出主意
“你不会是你师傅的私生子吧?要不,他干嘛单独留你一份儿遗产?”听到这里,白晃忍不住插嘴,德鲁伊觉得那个作古的老头子一定不明白,啥叫不患贫患不均,啥叫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那货就不怕自己两个大徒弟也到了阴间以后,强强联手,搞出点儿腐女们喜闻乐见的事情么?
“放屁!”老张头怒目,作势要用拳头说话。
“好好,我不该造谣,我自请查水表。”白晃赶紧见好就收,做出老老实实洗耳恭听的架势。
再加上于德宝也在一边打圆场,跟着痛喷白日光,才让老张头暂时放过了这一茬,继续讲述起来。
以前就说过,老张头那位师傅,大小也算个奇人,本身是秀才半路出家弃文学武,后来还真让这货练出了一身惊人武艺。不过在抛弃文化人身份的同时,他也抛弃了文化人的风骨,具体表现在跟摸金校尉搭伙,盗掘先人墓葬上面。德鲁伊从老张头手里打赌赢来的狼头小刀,就是那位老爷子从沧州一个墓葬里摸出来的。
既然有个摸金校尉的身份,那肯定不可能只留下了几把刀子。
按照老张头的说法,他那位没下限的师傅在十多年盗墓生涯中,很是收集了一些古玩财宝,不过大部分都换了银子用在学武上面了。
“穷文富武,没有好吃好喝补充营养,怎么跟得上消耗?”老张头撇撇嘴。对于白晃的无知很是不屑:“不过虽然说我们师徒四人练武的开销很大,花掉了师傅大半积蓄,不过有些在当时不好变卖的东西,还是留了下来,最后就都传给了我。”
“明白了,您老现在就准备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卖掉,给乡镇小学捐款?”于德宝和白晃异口同声道。
“是啊,也算是为师傅,为我自己积点德,弥补一下以前挖先人阴宅的过错。”老张头点点头。伤感了一番后。忽然又痛苦地捂住老脸:“结果不晓得怎么回事,我那两个师兄,半个月前忽然找上门来,说是他们也知道了师傅还有遗产的事情。要求把那些东西平分”
“分给他们不就行了。反正张师傅你都打算全部捐出去。”于德宝报以同情的目光。
这种兄弟阋墙的事情。任谁听到了都只能感慨一声,全是钱惹的祸。
“你们不懂”
老张头摇摇头,愁眉苦脸中还带着一丝忿忿不平的激动:“我们这种老派的师徒关系。跟父子爷孙也差不多,不管师傅怎么说,我们都必须无条件服从,他们现在这么搞,就是忤逆师傅的遗命,就是欺师灭祖你们不要以为我是想独吞那些东西,想要独吞,我早就把东西卖掉,花天酒地潇洒去了,还用等现在拿出来捐赠?”
这倒也是,老张头窝在楠木坳三十多年,一直都过得很是清贫,就连他最大的爱好喝酒,也都是打了猎物以后,去镇上私人作坊打两壶包谷酒解馋。春夏两季禁猎的时候,没了打猎外快,老头儿时常还要跟村里的乡亲蹭酒喝。
“这也就算了,毕竟现在是新社会,非要不讲究以前那些旧俗也说得过去。”老张头继续唉声叹气:“看在大家师兄弟一场的面子上,分就分吧。结果我把账一算,告诉他们每个人可以分到好多东西,他们听了还骂我藏私昧良心,说东西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现在好,吗的彻底成了一笔糊涂账。”
“那那两位老师傅的意思,是要你”于德宝睁大眼睛,显然也猜到了故事的结局。
“还能是什么,本来只剩下19件古董,他们非要说有30多件,所以应该每个人10件。”
老张头血气上涌,脸红脖子粗地恨声道:“本来都已经计划好,这些东西卖了钱以后,就给底下那些情况不太好的学校,每所捐个百把万,也算是把不义之财用在正路上。结果我师兄这么一弄,定好的事情全都黄了。”
老人良苦用心在无情的事实面前,就像肥皂泡似的,啪嗒一声碎得无踪无影,兄弟反目失信于人,这其中的苦闷可想而知。
“算了,张师傅你也不要太计较这个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对不对?”于德宝叹了口气,拉着老头儿的手安慰道:“走,先跟我们到学校那边去一趟,等下见到老冯,具体原因你也不用解释,反正我和小白一人掏了一笔钱修教师宿舍,到时候,就说是我们三个人的共同捐赠。”
“这怎么行,说好的事没办成,我已经是无脸见人了,怎么还能沾你们的光!”老张头连连摆手,坚决反对于德宝的提议。
可于德宝却不容他反对,大手一挥:“管是哪个的名义,只要能把事情办成就行,小白你说对不对?”
白晃嘿嘿一笑:“我没有任何意见。”
“听到了吧老张师傅,小白就跟你干孙子一样,沾你干孙子的光还怕什么?”
到了魏家口小学那边,冯校长已经早早守在了传达室里面,见三人过来,连忙笑呵呵迎上前:“于总,白总,请咦?这不是张老先生?”
老张头满脸惭愧,摆摆手没答话。
“这是,您三位怎么碰到一起了?”冯校长看看老张头,又看看于德宝和白晃。
“行了,老冯你这么多话,是个人就要被你吓走,先去吃饭。”于德宝站出来豪迈道。
“我错了我错了,三位这边请。”冯校长心思活泛的很,马上把疑惑抛到脑后,满怀热情地邀请道。
食堂就在教学楼后面,刚开始过来的时候。白晃没看到,不过现在过去以后才发现,这里应该也是和教学楼一道修建的。虽然看上去场子不大,但是应付一个乡小学的师生就餐,绝对是绰绰有余,毕竟住宿的学生不算太多。
而在食堂门口,已经有十多位老师站成了两列,看到他们过来赶紧啪啪啪不停鼓掌。门口还有几个打饭的小学生,见了老师们这种阵势,迟疑着都不敢往里走了。
“还不错。没有让学生过来凑热闹。”于德宝打趣道。
“我是这种人么?”冯校长赔笑了一句。转脸指挥那些青年教师:“这三位,就是给我们学校捐资修建宿舍的企业家了,于总大家是知道的,这位是他的合作伙伴白总。还有白总的长辈张老先生。大家欢迎。”
啪啪啪啪。鼓掌声更大了。
几个年轻老师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咋舌吞唾沫的表情。
真他娘的年轻啊。这厮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吧,就是身家不菲的阔佬了?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不行,自信心受到打击了,晚上一定得多布置几道家庭作业。
其中一个二十多岁,面容还算清秀的马尾巴女教师,有些不确定地捂嘴轻呼一声:“白晃?”
呃,谁啊,老冯还没介绍过我的全名吧?
德鲁伊眨巴眨巴眼睛,顺着声音的源头追溯过去,然后看到了一张写满复杂表情,就算是fbi微表情分析专家来了,都不可能完全解析出来的脸庞。
“卫蓉?”白日光照猫画虎的将信将疑了一句。
“真是你啊”
卫蓉的耳根子刷的一下就红了,这个一下课校长就紧急召唤大家,千嘱咐万叮咛,必须要拿出最热情精神面貌去招待的老总,竟然是自己的高中同学?
那个高二下半年,刚刚同桌不到两个星期,就被自己以不遵守自习纪律,找到老师要求换座位的同学?
尽管卫蓉很清楚,她要求调换座位的真正原因,是白晃总喜欢说些没逻辑的胡言乱语,而她恰恰又是笑点很低的人,所以当两人同桌不到三个星期后,班上几个酷喜捕风捉影的碎嘴女生,就流传开了他俩“有情况”的流言。因为担心这种流言,传到自己暗恋的那个书生型眼镜儿班长耳朵里面,所以卫蓉才当机立断,有了后面打小报告的举动。
只是以前那个“顽劣”的“问题学生”,转眼间就成了解决自己住宿的小阔佬,而曾经暗恋的小白脸班长,现在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了。
时间啊时间,你还真是杀猪刀啊。
这会儿大家也都明白了,感情两人还是熟人,男老师们更加悲愤了,而卫蓉身边的两位女老师,则忍不住拉住同事,脸带暧昧的低声调笑起来。
还是冯校长脑子转得快,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好几个来回,大声笑道:“哈哈,原来白总和我们卫老师还是同学,那就更好了,白总你看,你帮的也不是外人嘛。”
这话说的,不是外人是啥?德鲁伊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看向冯校长:“还是先进去再说吧?都堵在门口,弄的学生都不敢吃饭了。”
“对对,都进去,先入席再说。”冯校长连连挥手。
白晃三人在冯校长的引领下当先而入,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大帮青年教师,三个女老师落在最后,不停窃窃私语着什么。
食堂没多大,最里面搁了三张土掉渣的大圆桌,外面的则是快餐店那种塑胶连体桌椅。十几张连体快餐桌上,正散乱坐着二十来个乡小学的住宿生,用好奇又胆怯的目光不停往这边偷偷打量。
“来,来,这边请。”冯校长把白晃三人让到了最里面的位置,然后招呼老师们也各自就座。
菜是白晃他们离开后,冯校长就紧急动员,让一些本地老师回家带过来的,然后他又在一个打渔的老光棍那里,把他养了好些天的河虾泥鳅给一网打尽,让食堂提前开工,所以两桌子人坐下来以后,各种朴实地道的农家菜就鱼贯端了上来。
“什么也不说了,大家先一起敬三位好心人一杯,我们魏家口小学能有这么大变化。全部都要感谢三位。”筷子还没来得及动一下,冯校长就招呼着倒酒,不是本地最常见的稻花香或者枝江大曲,而是食堂师傅去年酿造的桑葚酒,黄泥封口埋上一年,不比市面上的好酒差。
“感谢于叔是对的,不过我就算了。”看着齐刷刷站起来的教师们,白晃韩赶紧笑着推辞:“学校以前的建设,我都没赶上趟,这酒我不好意思喝啊。”
“铭记过去。展望未来嘛!其他的都不说。光是三位每人捐资三十万,为老师们修建员工宿舍,就足以让大家记住一辈子了,现在一杯酒都不喝。可不像白总的大气风度!”不愧是拥有“文化人”和“领导”双重身份的家伙。一句话面面俱到。达到了拍马屁中“踏雪无痕”的上乘境界。
白晃只好摇头失笑,也跟着举起了酒杯。
本来大家都准备一饮而尽了,可是旁边老张头又忽然出声。突兀插嘴道:“于总和小晃应该喝这杯酒,倒是老头子我没脸坐在这里。其实各位老师的宿舍楼,是他们俩每人出资45万修建,为了照顾我的面子,才说成是三个人一起出资,我有愧啊。”
“张师傅”,“张老先生?”,“”
忽然被老张头弄了这么一出,大家全都愣住了,尤其是一圈青年教师,更是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行了,你们俩的心意我领,但是不能欺骗人对不对?”老张头摇头一叹,脸色激动起来:“不过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等我处理好了自己的私事以后,一定把之前的承诺补上,给魏家口小学修建一栋新的办公楼!”
意外了两秒钟以后
冯校长第一个放下酒杯鼓掌:“其实呢,张老先生在半个月前,就表示要帮大家解决住宿问题,不过因为他家里发生了一些意外,所以现在由于总和白总接手这一次的项目,事情基本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但是不算怎么说,老先生的拳拳之心大家也都看到了,那我们应不应该敬他一杯?”
“应该!”
十几个年轻老师一起哄然答应着,声音不算整齐,但却非常热烈。
“有愧,有愧啊!”老张头大约是受了自己师傅影响,一辈子最敬重文化人,见这些老师非但没啥意见,反而笑嘻嘻的表情无比真诚,老脸那叫一个激动。
众人干了一杯后,于德宝就表示随意点好,在座的除了三个老的全是年轻老师,性格都还算开朗,而且两位阔佬看上去又很平易近人,于是大家也就不再犹豫,举起筷子开始向菜肴进攻。
“白晃,我要好好感谢你了啊!”边吃边聊没一会儿,三位女老师的那一桌上,卫蓉就端着酒杯过来,大大方方地站到德鲁伊身边。
“晕,都是老同学了,还这么客气啊?”白日光摸摸后脑勺,只好站了起来。
说实话,他也不太习惯眼下这样子,毕竟以前都是嘻嘻哈哈说笑的同学,而现在却有了一道身份的鸿沟。
“这可不是客气,是老同学叙旧行不行?”卫蓉嘻嘻一笑,痛快干了手中的酒水后,才不无感慨道:“刚才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两位老先生的亲戚,跟过来看热闹呢,结果没想到你才是大老板。怎么,现在是钻石王老五呢,还是已经有对象了?”
“嘿嘿,卫老师很勇敢嘛,不过我支持!”旁边冯校长一直眼观六路,听卫蓉这么问,立马唯恐天下不乱地伸过脑袋凑趣。
“冯校长你猜错了吧?这个问题可是方老师让我问的。”卫蓉眨眨眼睛,毫不犹豫地出卖同事。
“方老师也行,也行嘛,哈哈。”于德宝也不怀好意的打趣。
晕,好好一个招待酒席,搞成相亲宴了,白晃赶紧把卫蓉拉到一边,然后背着于大老板挤眉弄眼:“你知道我于叔和张爷爷什么关系么?”
“什么关系?”卫蓉一下子就好奇起来。
“你知道什么叫枺金W掛炒飯么?不知道啊,那比利海灵顿?阿部高和?范。达克霍姆都不知道啊?好吧,断背山总是知道的吧?对了,就是这种关系,你说有这么一些奇奇怪怪的长辈,我还能正常到哪里去喂喂,你什么表情啊,我说真的,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哲♂学问题!”白晃为了避免相亲的尴尬,不惜给于德宝和老张头泼脏水。
“噗!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