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塔拍马向前,迎着文鸯便冲了上去,大喝一声道:“贼将休得猖狂,待我查塔来会会你!”
文鸯正杀得兴起,突见前面杀出匈奴一将,身高臂长,虎背熊腰,手持一条狼牙棒,面目凶恶,文鸯冷笑一声道:“无名之辈,也敢在此逞威,枪下受死紧吧。”
查塔勃然大怒,抡起狼牙棒照着文鸯的脑袋就砸了下去,八十斤的大棒呼啸而下,有泰山压顶之势。
查塔很自信,放眼天下,也没几个能接了他这一棒,文鸯使枪,但凡使枪的武将都不是力量型的,查塔认为文鸯面对这一击肯定躲闪,如果他躲闪的话,查塔下一棒就是横扫,让他闪无再闪。查塔对自己的连环杀招很是自信,只要对手用兵刃一架,势大的力沉的狼牙棒就可以将对手的兵器给磕飞掉,剩下的斗战就没有悬念了。
但让查塔大跌眼镜的是文鸯压根而就没躲,双手举枪,用枪杆硬生生地接了这一棒。
“当啷”一声巨响,金光直闪,火星四溅——(未完待续。)
第760章 河内郡告急
查塔这一棒砸下去,如有千钧之力,看到文鸯居然敢用细细的枪杆来架,心中暗喜道,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我这一棒下去,定然可以把你砸个肉泥。
枪棒相交,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查塔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那根枪杆已经被自己的大棒砸弯了,但随着枪杆的弧度变大,狼牙棒狠砸下去的力道在消失,在距离文鸯头顶只有半尺的光景,枪杆的弧度达到了最大,但让查塔震惊的是,看来并不太粗的枪杆居然没有折断。
而且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枪杆的弧度撑到最大之后,骤然间发生了反弹,狼牙棒完全不受查塔的控制,奔着他自己的脑袋就砸了回来。
还好他的膂力过人,腰腹力量足够,双手死死地握着狼牙棒杆,阻止住了狼牙棒的下落之势,在他的头顶处半尺开外生生地停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棒非但没有伤敌,反弹回来还差一点砸中自己,惊得查塔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查塔惊魂失措,暗叫侥幸之时,文鸯一枪快逾闪电似地刺了过来,查塔根本就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被一枪贯穿插了咽喉。
气绝身亡之际,查塔瞪大了眼睛,但自始至终,也没有看到文鸯是如何出枪的。
文鸯冷笑一声,抽回了长枪,查塔的咽喉之处,被刺出了一个诺大的窟隆,鲜血汩汩地流淌,查塔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连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不过栽倒在地,他的眼睛还是如死鱼一样瞪着,死不瞑目啊。
文鸯爱惜地扫了一眼枪杆,还好那精钢打造的枪杆虽然承受了狼牙棒的千钧一击,却丝毫无损,让他是略略心安。要知道这杆钢枪可是当年文鸯的父亲文钦花费千金请晋国最有名的治铁师打造出来的,坚逾精钢,锋利无双,陪伴文鸯有十几年的光景了,文鸯视如珍宝,如果被匈奴的这一蛮汉给砸坏了,文鸯岂不心疼地要死。
文鸯关心的是他的爱枪,周围的匈奴兵则全部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查塔可是号称匈奴十大勇士之一,在刘渊的帐下诸将中,至少也排名前五的存在,居然被文鸯一枪秒杀,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晋军则是气势更盛,五千步骑山呼海啸地压了上来,匈奴人是狼狈而走,纷纷溃逃,就连刘渊的阵脚都被冲击到了。
刘渊一看败势难挽,干脆兵退十里。
文鸯杀心大起,一路是狂追猛赶。
城上的羊祜见了,唯恐文鸯中了匈奴人的埋伏,急令鸣金收兵。
清脆的锣声响起,也让文鸯沸腾的热血暂时地平复了下来,军令如山,他也不敢抗命,遂领兵回城。
羊祜亲自下城楼迎接,看到文鸯浑身浴血,大赞道:“次骞果然不减当年雄风!”
文鸯道:“羊都督若是鸣金迟些,末将必可斩刘渊首级。”
羊祜微笑道:“刘渊狡诈多端,本督唯恐你有失,故而鸣金收兵。今日一战,我军已是大获全胜,士气大涨,来日再战,必可全胜,不可急攻近利。”
一切正如羊祜如预料的,晋军得了文鸯这位最擅于冲锋陷阵的勇将,士气倍增,在接下来与匈奴人的大战中,屡战屡胜,不仅打破了匈奴人对邺城的围攻,而且强势北进,收复了广平、阳平、清河、平原四个郡,将大半个冀州收复回来,可谓是战果辉煌。
而羊祜文鸯一帅一将的搭配,也堪称是绝配,羊祜运筹帷幄,谋划全局,文鸯冲锋陷阵,所向无敌,他们两人在冀州大地掀起了一场强有力地反击风暴,杀得刘渊是节节败退。
对于刘渊来说,本来是一片形势大好,匈奴人自并州起事之后,已经是席卷到了并冀青三州之地,在加上鲜卑人在幽州呼应,几乎将河北四州全部占领了,但没想到晋军的反击竟然是如此地犀利,将冀州五个郡全部夺了回去,并隐隐有将并州和青州的匈奴军队掐断的意思。
就在刘渊苦思应敌之策时,突然接到禀报,称氐人齐万年,河西匈奴郝元度、卢水胡人彭荡仲率部是东渡黄河,从北地进入到了并州。
齐万年等人是在北地与刘胤交战失败之后逃入并州向刘渊寻求避难的,不过他们所带来的五六万军队对于刘渊来说,不咨是一支生力军。
现在匈奴大军分散在并州、冀州、青州,占据的地域太广,兵力明显地有些不足,现在齐万年等人的到来,让刘渊谋划已久的计划终于有了实施的可能。
匈奴军和晋军战于冀州,打得如火如荼,晋军的气势很盛,刘渊不得不以退为进,暂避其锋。同时晋军的主力云集冀州,让刘渊反而是看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河内空虚。
河内郡隶属于司州,河内、河东、河南这三郡之地,是洛阳的屏障,由洛阳朝廷直接管辖,这三郡之地的得失直接关系到了洛阳安危。如果在平时,三河之地一直是重兵驻守的,但并州叛乱之后,晋国朝廷尽可能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兵力前去平叛,河内空虚也在意料之中。
刘渊一直瞄着晋国的这个弱点,但就是冀州战事胶着,他一直抽调不出兵力来,现在齐万年等人来归,让刘渊突然间得到了一支额外的力量,无异是他动手的最好良机。
刘渊立刻下令给齐万年,让他率部从西河郡赶往上党郡,在上党郡集合起羯族的一部分军队,合计有七八万的军队,从壶口关南进,直扑晋国的腹里要地河内郡。
这一手的确打了晋国一个措手不及,河内郡的驻兵不多,很难抵挡齐万年的进攻,短短一个月间,晋国就接连地丢失了山阳、野王、温县、沁水、武德、轵县、共县、河阳诸座城池,河内郡的郡治怀县也被氐兵所团团围困,芨芨可危。
而胡人饮马黄河,兵临小平津渡口,整个洛阳朝野是一片震动,舆论哗然。(未完待续。)
第761章 风雨飘摇
最头痛的莫过于司马炎了,河内的失守,让司马炎的头疾之症又发作了。本来羊祜收复冀州五郡令司马炎的心情大好,但还没来得及庆祝转眼之间河内又丢了。
与冀州幽州不同,河内的失守带给大晋王朝的打击是致命的,占据河内之后,匈奴就可以随时地隔着黄河窥探洛阳,现在匈奴铁骑到洛阳的直线距离尚不足百里,也难怪京城洛阳会深陷一片恐慌之中。
除了调集军队到黄河南岸进行严防死守之外,司马炎又急令羊祜回援河内,以解决燃眉之急。
羊祜是河北都督,全权负责冀青幽并四个州的军事,而河内属司州,并不在羊祜的管辖范围,所以羊祜并不负责河内的防务,河内的防务一直是由司隶校尉来负责的。
现在晋国四面楚歌,危机重重,能调动的兵力都压到了两北两条战线上,司隶校尉担任京畿安全重任,其实他手中所能调动的兵力也已经很有限了,而且大部分的兵力还得布署在洛阳的周围,自然对包括河内郡在内的三河地区的防守就薄弱了一些,而刘渊正是抓住了这个空当,突袭得手,瞬间便将形势逆转过来。
羊祜接到了司马炎的诏令,不禁是扼腕垂叹,原本在冀州晋军的形势大好,如果照此发展下去,收复冀州进而挥师并州都很有可能,但河内郡的失守,却无异于釜底抽薪,给晋军平叛旺盛的气势上泼了一盆冷水。
一旦回兵救援河内,那么在冀州取得的大好局面必将会损失殆尽。但如果不回兵相救的话,很可能洛阳城就危险了,这样的后果可不是羊祜所能承受了的。
而且司马炎的诏令很明确,就是要羊祜即刻回兵河内,如果羊祜拒不回兵或者拖延行程的话,那就是抗旨不遵,这样的罪名也不是他所能承担。
“羊都督,如此一来,冀州克复,势必遥遥无期,前功尽弃啊!”文鸯有些郁恼地道。本来冀州之战,正是他文鸯大放异彩之时,可偏偏河内那边出了漏洞,让他是前功尽弃。
羊祜有些无奈地道:“河内得失,关乎社稷,不得不回师应对。次骞,冀州这边,就拜托你了,你暂且退兵邺城,只要守得住邺城,将来必有反攻的机会。”
文鸯郑重地道:“都督放心,但使鸯有一口气在,邺城定保无恙。”
羊祜分三万兵马给文鸯留守邺城,自己带七万人马回援河内,时晋泰始四年十二月。
原本天寒地冻本是歇兵休战的时期,但战局的紧迫让羊祜生不点的懈怠之心,离开了冀州,便是突降大雪,晋军冒雪前行,于年底之前,赶到了共县,并在共县和氐人齐万年部打了第一场会战。
寒冷的天气对双方的交战有很大的影响,双方在共县的交战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晋军才勉强地突破了氐人的防线,羊祜率军进入了河内的郡治怀县,这是晋军在河内唯一保有的一座城池。
但到达怀县也并没有意味洛阳危机的解除,现在匈奴人和氐人控制着河内西部的大部分县城,而且刘渊还有继承续向河内增兵的意图,并开始在小平津黄河渡口一带准备渡河作战,试图进攻洛阳。
形势愈发地对晋国不利了,司马炎现在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甚至都有了迁都到徐州的打算。
迁都到徐州是司马炎的老丈人杨骏提出来的主意,现在胡人气势正盛,为了暂避其锋芒,晋国的都城不妨暂时迁都到徐州,等局势平稳之后,还可以再迁回来。
杨骏的理由也很充分,当时蜀国不也是面临亡国之虞,被迫迁都南中,但后来逆袭成功,非但没有亡国,反而疆土面积大过以往。
此议一出,朝野哗然,以陈骞、贾充为首的大臣纷纷反对,认为迁都乃是大事,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为之,虽然胡人在河北一带很是猖獗,但洛阳却是固若金汤,暂时没有受到任何的威胁,此时迁都,必然会动摇军心民心。更何况徐州偏居东南一隅,与强敌东吴相邻,这种一马平川的四战之地,无险可御,晋国朝廷迁都于此,只怕形势会更糟。
司马炎也在犹豫,放弃洛阳势必将引发一连串的恶果,现在迁都,也绝非是上佳选择。
羊祜闻讯之后,大为震惊,连夜上书给司马炎,痛陈迁都的十大弊端,并向司马炎信誓旦旦地表示,有他在,绝不让胡人渡过黄河。
最后,迁都之议在众臣的竭力劝阻之下总算是搁置了,但洛阳的形势依然严峻无比,司马炎不得不从扬州徐州一带调回兵马,加强洛阳一带的防御力量,同时责成羊祜,尽快地收复河内,稳定洛阳周边的局势。
羊祜自然也明白收复河内的重要性,但刘渊不断地向河内增兵,现在胡人在河内的兵力总数已是超过了十万人,远在羊祜的人马之上,显然刘渊对河内是志在必得。
控制了河内,就等于掌握了进入洛阳的钥匙,刘渊自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河内争夺战中,刘渊是寸步不让,甚至暂时地放弃了趁晋军冀州兵力空虚,夺下邺城的计划,将冀州的兵马调往了河内。
河内大战进入了相持的阶段,晋军控制着怀县以东的大部区域,而胡人控制着怀县以西的区域,双方连番的大混战,就发生在怀县的周围,双方都是损失惨重,但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对方防线的办法,战事无限期地拖延了下去。
与河内的相持不同,晋军在其他战线上却是纷纷地溃败,幽州数郡被鲜卑人攻破,幽州大部沦陷。匈奴人在青州突破了黄河天险,济南、乐安两郡失守,临淄也是芨芨可危。并州全州沦陷,河东郡除了汝阴王司马骏把守的蒲津关之外,大部分地盘也都落入了匈奴人的手中。
天下大势,已然如火如荼,此刻初立的晋朝,早已处在了风雨飘摇之中。(未完待续。)
第762章 军渡
经过一个冬天充足的准备,刘胤决定渡河东征。
根据关东传回来的消息,晋军在数条战线上屡受重创,很显然,司马炎已经不具备击败胡人的力量了,五胡乱华的这一幕大戏,已经是提前的上演了。
历史上,五胡乱华的导火索是八王之战,晋国的皇族内部为了争权夺利,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东海王司马越轮番登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混战不休,造成了中原大地赤地千里,西晋王朝国力衰落,于是五胡纷纷叛乱,西晋王朝灰飞烟灭,中原大地陷入了三百年暗无天日的五胡之乱。
虽然八王之乱那场大戏还没有上演,但五胡之乱却率先地拉开了帷幕,这和晋国国力中衰显然是分不开的。
历史上晋国灭蜀吞吴,统一天下,也确实达到了国力的鼎盛之时。其实五胡从来就没有消停过,鲜卑人秃发树机能在凉州的叛乱,氐人齐万年在雍州的叛乱,都是旷日持久影响巨大的,那时晋国国力还处于上升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能把这两场叛乱给镇压了下去。
直到八王之乱后,晋国国力衰落,面对风起云涌的诸胡叛乱,已然是力不从心了,在诸胡的联合打击之下,西晋王朝也很快成为了中国历史上比较短命的王朝之一。
所以显而易见,八王之乱只是五胡乱华的导火索,并不是决定性因素,真正起决定作用的,就是晋国的力力和军力。
司马炎在没有取得绝对优势的时候就仓促地代魏,本身就是一个致命的缺陷,王朝更迭所带来的种种动荡,也是他始料未及的。蜀国崛起和吴国的强势,让初立的晋国非但没有继承和发扬魏国的强大,反而在这场竞争之中,落在了后面,此消彼涨,晋国的国力大不如前朝魏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包括匈奴在内的五胡的力量就摆在那儿,不会增加不会减少,经过几十年的不断内迁,数百万的胡人渗透进入了中原,或许司马炎带着有色的眼镜,从来没有正眼地瞧过他们,但胡人的力量在不断地增长着,在潜移默化之中,其实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程度,只差一个临界点。
而刘渊在这个时候,站到了风尖浪口。
也许是一种偶然,如果司马炎没有剥夺刘渊上党太守的位子将他迁往带方的话,或许刘渊还不一定生出叛乱之心。
但偶然之中还是还是带着必然,野心勃勃的刘渊是否会任劳任怨地呆在上党太守的位置上,这是谁也无法确定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使没有刘渊,也会有赵渊、王渊起来叛乱,五胡之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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