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和那姓秦的狐狸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话就带着点激将,她深知飞天神魔闻于天的为人,林中真要是他,定会出声。
柳如春给娘说的俊脸—红,躬身道:“娘说的极是。”
机娘双目一瞪,朝林中冷冷喝道:“林中朋友大概听到了,公主已经说过,到九连山来
的江湖同道,除了闻于天、秦映红,都不是敌人,你们可以出来了。”
陈康和武功不算高,江湖却是够老的,银发魔女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身边的老
婆子却借题发挥,要他们出去。
这道理很简单,有许多人,心里明明要杀你,但他口里说的,却反而是些宽恕你的话,
他心里的话,不用他说,自有他身边的人代他说出来。
恶狗陈康和就是惯于逢迎的标准走狗,他自然懂得这些道理,是以任你机娘如伺叱喝,
他躲在林中,相应不理。
银发魔女背林而坐,手指轻轻撩起面纱,喝一两口水,才开口道:“机娘,别去理会他
们。”
机娘答应一声,果然也席地坐下,自顾自喝起水来。她们虽然投走,但也并未再向躲在
林中的人为难,好像真个是河水不犯井水。
恶狗陈康和心下总算定了下来,银发魔女一行人,只是打这里经过,歇歇足,自然很快
就会走。
那知足足过了盏茶工夫,银发魔女仍然端坐如故,没有去意;但隐伏林中的人,蹲着身
子,却渐渐感到双脚麻木起来。起先只当蹲着不动,时间太久,才会发生麻木现象,只是站
起身来就好。
十几个人都感到双脚麻木不仁,自然也有一样的想法,伹不动还好,这一站起,就身不
由主的“咕咚”栽倒下去。
林中接二连三的响起“咕咚”之声,十几个人,全数倒了下去;但大家心里明白,这是
着了人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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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金凤钩》
第三十八章 以毒攻毒
机娘冷冷一笑道:“老婆子叫你们出来,你们不理不睬,以为就躲藏得住?现在知道厉
害了吧!告诉你们,目前只不过双脚麻木,不能动弹,再过盏茶工夫,就会逐渐往上麻木,
形同瘫痪。六个时辰,没有解药,全身麻痹而死,要命的,你就一个个爬出来。”
绝情仙子听的神色一变,低低说道:“咱们中了麻人草。”
冰儿自然也跌坐在地上,问道:“管姐姐,什么叫麻人草?”
绝情仙子道:“那是苗疆生有一种剧毒的草,生长在深山岩穴之间,只要不小心碰上一
些,就会使人手足麻木,失去知觉”
冰儿咬着牙道:“这老虔婆真不是好东西。”
绝情仙子在说话之时,已经探怀摸出一颗药丸,随手朝冰儿递来,说道:“冰妹,快吞
下去。”
冰儿接过,依言纳入口中,一面问道:“管姐姐,这是解药么?”
绝情仙子道:“这是琵琶仙带回来的解药,说它能解天下奇毒,我们每人身边都带了—
颗,以备不时之需,我想它既能解‘迷失散’,大概也可以解麻人草之毒了。”
冰儿道:“管姐姐,你只有一颗,给了我,你怎么办呢?”
李玫道:“我这里也有一颗。”
说着递了过来。
绝情仙子道:“玫妹,我要留在这里,你快服下。”
李玫道:“不,还是管姐姐你服下的好。”
绝情仙子道:“如果此药有效,你和冰妹速急离开这里,我们这伙人,最多被银发魔女
擒下,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我留下来,也许比你们两个有用,你听我的话,快些吞下。”
李玫知道管姐姐足智多谋,她说的不会错,她留下来,确实比自己有用,当下就依言把
药丸吞下。
恶狗陈康和虽然身为武林盟总管,但他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此刻双脚麻木,身子跌坐
在地上,已经惊骇失措。再听青衣婆子机娘的喝声,不禁更是胆颤心惊,朝河海客道:“河
海兄,咱们身中奇毒,树林子里也存不了身,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就依着她的话,出去再
说。”
河海客中了“迷失散”,武功虽在,心志全失,一切自以陈康和马首是瞻,点头道:
“总管说得极是。”
陈康和保命要紧,那还顾得他是武林盟的总管身份,连爬带撑,拖着两条腿,像狗一般
从树林中爬了出去。
河海客武功较高,不肯学狗爬,只好倒竖靖蜒,以手支地,当然也是爬了出去。
霍氏三雄和随行的黑衣汉子,眼看总管,护法都爬了出去,自然纷纷朝林外爬去。
这时冰儿忽然感觉双脚麻木之感,爽然若失,不由喜道:“管姐姐,我已经好了。”
李玫双脚活动了一下,道:“我也好了,哦,管姐姐,我们背着你走好了。”
冰儿道:“这话不错,我们先背起管姐姐,离开此地再说。”
绝情子道:“不,你们快些走吧,我要留下来,这次进入九连山的,已经有四拨人,知
巳知彼,百战百胜,她们不把我擒下,我们也要设法单混入其中,她们把我们这些人擒下,
我正好藉机刺探她们的动态,如有消息,我们就以约定的记号,作为连络,你们快去吧。”
冰儿、李玫点点头,就转身朝密林中掠去。
绝情仙子为了掩护两人行踪,依然坐在树下,并不立即出去,直等两人身形消失,才缓
缓以手支地,匍匐着出林。
机娘看着恶狗陈康和为首的一行人,依次从林中爬出,脸色冷峻,挥挥手道:“就在那
边停下来。”
恶狗陈康和此时那敢有半点违背?依着他手指之处,停了下来,一干人狼狈的歇在一起。
机娘才冷冷问道:“你们中间,谁是领头的人?。
陈康和觳觫着道:“是是在下。”
机娘不屑的瞅了他一眼,冷嘿道:“你就叫做恶狗陈康和?”
陈康和连声应是:“是,是,恶狗,恶狗。”机娘问道:“你们是庄梦道领导的武林盟,
对不?”
陈康和又应了两声是。
机娘又道:“你在武林盟,担任什么职务?”
陈康和道:“在下是总管。”
机娘冷笑道:“职权不小啊!堂堂武林盟,居然会要一个蔑片来充当总管。”
陈康和谄笑道:“在下本来就是蔑片,嘻嘻,凡是高高在上的人,都喜欢蔑片,因为蔑
片听话,一切以主子的意见为意见,兄弟所以当了武林盟的总管。”
银发魔女冷哂道:“这样一个武林盟,还搞得出名堂来?”
陈康和道:“本来就没有什么名堂。”
毒姑妈令狐大娘,嘿然道:“这姓陈的外貌大而化之,是个猥琐小人,其实却是满腹奸
诈,他说的话,未可尽信。”
陈康和哭丧着脸,道:“姑妈,你老人家高抬贵手,把在下这块料,说得太高了。”
机娘沉着脸道:“别哆嗦,你们这些人,到这里做什么来的。”
陈康和道,“在下也不敢隐瞒,咱们是找藏宝地点来的。”
银发魔女听说藏宝地点,似是极感兴趣,问道:“藏宝地点,刻在‘地符’之上,但九
连山地势袤广,峰峦起伏,何止千万,纵有地符,也未必能够找到,你们没有地符,又如何
找法?”
陈康和道:“这叫瞎眼猫抓鸡,碰碰运气罢了。”
银发魔女道:“机娘,给他们每人一颗解药,可随着咱们而行。”
她们似是根本不知道冰儿、李玫两人,逃走之事,陈康和也没说出来。
机娘答应了—声,从身边一个布袋中,取出一个瓷瓶,每人分了一颗药丸,说道:“快
吞下去。”
陈康和接过药丸,迟疑道:“这是解药么?”
机娘冷笑道:“你怕死,这自然是解药,不吞下去,你能站起来走路么?”
陈康和听她这么说了,只得把药丸吞下去。说也奇怪,本来双足麻木,站也站不起来,
但吞下药丸之后,麻木之感,果然逐渐消退,大家巳能从地上站起。
银发魔女挥挥手道:“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机娘朝陈康和等人瞪瞪眼道:“陈康和,你们要记着,你们方才服的解药,只能解去你
们双脚麻木,麻人草的毒素,仍然留在你们体内。只要三个时辰没有再服第二颗解药,剧毒
仍会复发,那时你们除了躺在地上,只怕连想坐起来都办不到了,还不乖乖的跟着咱们走?”
一面回头朝柳如春道:“相公,这些人都交给你了。”
柳如春潇洒的笑道:“机娘放心,小生省得。”
说话之时,七个黑衣蒙面少女,已经款步朝山峡行去,毒姑妈婆孙、银发魔女、机娘相
继而行。
柳如春手摇招扇,朝陈康和笑了笑道:“陈大总管,请啊!”
恶狗陈康和投有作声,举步跟着走去,河海客等人纷纷跟着他身后行去。
柳如春淡然—笑,走在他们后面,算是押队。
一行人沿着山峡,蜿蜒而行,转过两个山头,跟前景物一变,但见群山央峙中,一道水
势湍急的山涧,截断了前进之路。
峻陡的山腰间,横着一道十徐丈长的石梁,直达对岸,这道石梁,看去极似天生,也似
久无人迹,梁上已经满生青藓。
对岸青山隐隐,山复林深,纵非仙境,也是人间绝域。
走在前面的七个蒙面少女脚下一停,其中一人回过身来,走到银发魔女身前,躬身一礼,
说道:“启禀师父,前面山峰夹峙,有一道十徐丈长的石粱,通向对岸,咱们是否要过去?”
银发魔女道:“这还用问,这一带咱们搜索过了,既有石粱可通,自然要过去了。”
那蒙面少女躬身道:“弟子尊命。”
转身挥了挥手,率同其徐六人,当先朝石粱上走去。这无异是天堑,石粱凌空,横架在
两山之间,下临绝壑,少说也有百馀丈深,乱石峥岭,水流急湍!
加上粱上遍生青苔,十分滑溜,山风凛冽,吹得人衣袂飞飘,猎猎作响!若是没有武功
的人,就算你爬也爬不过。
—行人走过石梁,左首是一个极浅的山谷,一道溪水,水势极急,流向大涧,大家随着
激流,向左走去。
穿过两座小山,地势就豁然开朗,现出一片绿野,四周青山如屏,当前一座插天高峰,
山势极为雄伟。
左首山腰问一道瀑布,有如白链一般挂在翠绿山林间,分外显眼,瀑布左侧好像还有一
个山谷,相距还有里许光景。
绝情仙子随在众人身后,看到这幅山景,心头蓦然一怔,一时不禁惊喜交集,暗暗忖道:
“那不是地符上刻的山势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唉,但愿银发魔女不
是已经参透地符的图画,找到这里来的才好!”
就在她心念才动之际,突听机娘口中忽然惊啊了一声,说道:“公主,咱们到了,就是
这地方了。”
绝情仙子暗暗皱了下眉:“糟糕,这老虔婆居然发现了。”
银发魔女身形蓦地—停,问道:“机娘,你没看错?”
机娘笑道:“这怎么会呢?老婢穷尽目力,足足参研了十几天工夫,除了其中一行细得
不能再细的字迹,无法看得清楚,这幅山势,老婢熟得不能再熟了。”
绝情仙子听得心中一动,暗道:“原来地符上果然有一行字迹,冰妹倒是没看错,只不
知那行字迹,写的什么,如此看来,天下只怕没人可以看的清楚。”
只听银发魔女唔了一声道:“好吧!咱们那就过去瞧瞧。”
毒姑妈令狐大娘三角眼睁的大大的,惊喜的呷呷尖笑道:“那是真的找到藏宝地点了。”
当时是皇帝老子惟我独尊的专制时代,普天之下,没有人敢穿黄袍的。
有,那就是毒王谷主毒君闻人休,和毒后闻人娘子。
不用多看,这两个从石梁上过来的人,除了毒君、毒后,不会有第三个人。
毒姑妈令狐大娘鼓着双腮,冷冷的道:“你们来作什么?”
毒君慌忙拱手道:“是大嫂,你也在这里。”
毒姑妈道:“闻人休,我不许你们过来。”
毒后闻人娘子尖笑道:“大嫂,这话就奇了,大嫂能来,难道我们不能来?”
毒姑妈狞笑道:“我说不许你们过来,就是不许过来。”
毒君平静的道:“大嫂总有个理由吧?”
毒姑妈狞厉的道:“我没有理由。”
毒后闻人娘子尖叫道:“大嫂,你别忘了,现在可不是二十年前,那时大伯是执掌天毒
令的掌门人,普天之下凡是用毒的人,都得俯首听令,现在我们只是尊敬你是大伯的遗孀,
可没有听你命令的理由。”
毒姑妈厉声道:“你们退是不退?”
毒君闻人休道:“大嫂的话,总该让兄弟过来了再说。”
毒姑妈站在石粱桥头,叱道:“不成。”
闻人休脸上有了愠色,沉声道:“大嫂这等相逼,那是不念咱们同门之谊了。”
毒姑妈鸠脸鼓动,厉笑道:“同门,你们还念同门之谊?在不匮谷,你们唆使姓秦的妖
妇,在我身上施放毒虫,这还算是同门?”
毒君双眉一扬,哈哈大笑道:“大嫂这点玩艺,在兄弟门前岂非班门弄斧。”大袖一层,
飞出一篷黄烟。
突然挥手之间,弹出一蓬灰蒙蒙的东西。
毒姑妈心头大怒,左手连弹,又有缕黑烟,凌空洒去。
毒君大袖一挥,又撤出一把青色粉末。
他们都是以用毒出名之人,撤出来的烟雾,自然都是足以致人死命的剧毒之物。
毒姑妈似是气极,呷呷厉笑道,“好哇,闻人休,你敢和我动手。”
毒君闻人休道:“这是大嫂先出手,总不能止你把我毁在石粱之上。”
毒后尖叫道:“老头子,你让开,还是由我来对付她?”
毒姑妈也呷呷尖笑道:“阿娇,你有多少道行?敢和我叫阵?”
毒后反唇相讥道:“你除了死去丈夫练的一些东西,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毒姑妈牙齿咬的格格作响,沉声道,“你们不知进退,那就莫怪我老婆子心狠手辣”
倏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瓶,正待拨开瓶塞。
毒君闻人休看的脸色一变,厉喝道:“天绿散!”
闻人娘子别看她又矮又胖,腰身像个水桶,冷笑道:“原来老死鬼把‘天绿散’也传给
了你们。”
突然身发如风,朝毒姑妈扑了过去,伸手就夺。
毒姑妈那里肯放?这一刹那,两个老婆子已扭作了一团,那个墨绿色小瓶,却滚落山崖,
直向山涧中坠去。
毒君闻人体抢救不及,望着山涧,口中连道:“可惜!”
玉瓶落入百丈深渊,奔腾而下的涧水,刹那间,变成了一片深绿,许多山石,随着变得
碧绿的涧水一冲,纷纷化去。
闻人休口中喃喃说道:“千毒之母!从此普天之下,失去了千毒之母!”
这时毒后和毒姑妈拳脚交加,扭作了—团,在地上打的翻翻滚滚,难分难解。
两人全是用毒的能手,碰到一起,就无所施毒,就像普通人一样,只以拳脚取胜。
女人和女人动手,就要比男人多出三种绝招,那就是扯、抓,咬。
扯、可以扯头发、扯衣衫,只要扯得到的,就无所不扯。
抓、那就是抓面皮,女人谁都爱她的“娇容”,心里一狠毒,就想抓碎你的画皮,让你
见不得人。
咬、更是女人的特技,扯不到,抓不着,那就只好咬了,争背、肩臂、耳朵,凡是凑近
她口边,顺口就咬。
这三种绝着,男人是不肯使的;但两个女人打在一起,就是会武功的人,扯、抓、咬也
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