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仙山,我怎么能随便去!”虽然也有过凡人误闯仙山的记录,但是这个几率实在是小到不能再小。
“我住在空灵山这么多年,会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孟子虚用鄙视的眼光看着夏无月,然后抬起脚迈入大门,岂知眼前笼罩上一道阴影,孟子虚抬起头,正见到虎背熊腰的一个壮汉站在自己面前,“额,您好,你贵姓?”孟子虚干笑着打招呼问道。
夏丞相看了一眼孟子虚,然后面向夏无月,顿时老泪纵横,“我的儿啊!”
夏无月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爹,我给你带儿媳妇回来了。”
接下来的情节,十分曲折离奇,孟子虚作为一个旁观者,十分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在出来的时候路过山下的炒货店时去买一包瓜子磕磕。
方茹被夏丞相迎进门,孟子虚则被完全无视在了门口,孟子虚摸摸鼻子,自知无趣,但还是跟了上去,尾随着夏无月一干人等到了客厅坐下。
夏无月四下看了看,果然没有见到夏秋冬,又见家里的家具都有些陈旧了,不由得有些奇怪,“怎么,秋冬还是不愿意回来吗?”
夏夫人摇着扇子娉婷着走到夏丞相身边,“你爹给你妹子娶了一房好亲事,她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野了,一天到晚不见个人影。”
“哦?妹夫人品如何?”夏无月很是诧异夏秋冬居然也会有合心意的人,原来不是说了只愿意嫁给玉阙第一美人吗?
“她嫁的就是玉阙第一美人严紫陌,小样的长得真是漂亮,你爹爹为了给你妹妹娶严紫陌,可是下了血本啊,到现在了丞相府还是入不敷出。”夏夫人一边说一边笑,有钱难买我愿意,既然夏秋冬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光阴蹉跎流水过,不记沧海不记年 第一百三十八章:修行六
更新时间:2012…4…17 21:04:55 本章字数:3462
孟子虚听夏无月和夏丞相夫妇家长里短地扯,有些无趣地打着哈欠,抱着茹茹起身离开,夏无月见孟子虚要走,有些诧异,“你要去哪儿?”
“我有些乏了,想”
“我们这里有客房。”夏夫人很是殷勤地说道,孟子虚摇摇手,“我想回空灵山看看。”说不定,见不到师父能见到白念啊。
“那你去吧。”夏无月见孟子虚一脸的淡然,想也知道她是看淡了,去空灵山不管见了谁,都是一样的,只除了被封印的花尽渊之外。
孟子虚点点头,瞬间消失在原地,传送符元她是早有准备的,夏夫人见孟子虚消失了,很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她不见了!真的是神仙!真的是神仙!”
夏夫人这么叫,实在是有失风度,夏丞相咳嗽了一声,夏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她去的什么空灵山是什么地方?”夏丞相有些好奇地问道,夏无月勾起嘴角,握住了方茹的手,“空灵山啊,是她家呢。”
孟子虚到了空灵山地界,立刻感觉到排斥的压力,没有得到允许,进入空灵山是很难的。
“师父,师父。”孟子虚默默地念着花尽渊,然后跨上了地界,脚步刚刚进去,立刻就感觉到了呼吸困难,孟子虚紧紧抿着嘴唇,捂着心口上前,慢慢地沿着山道向上而去。
山道很宽,孟子虚走几步就停一会儿,向下看空灵山生长的树木,千年万年,这里的树还是那样郁郁葱葱,物是,人已非。
孟子虚抬起头看向上面,已经没有多远了。
一直坚持到了正殿,孟子虚终于承受不住地跪倒在地,手颤抖着握成了拳头,孟子虚猛然从地上站起,然后,颤抖着腿像是见到了终点一样飞快地跑进了正殿。刚进门,强大的压迫力顿时消失无踪,孟子虚瘫倒在地,茹茹一直被孟子虚紧紧抱在怀里,也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直喘气。
孟子虚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到脸上有什么轻轻落下,睁开眼睛抬头,却只见灰尘晃晃悠悠着飘落到她的脸颊上,这空灵山正殿,也不知道是空了多少年了,白念和门秋色大概都已经搬走了吧?
孟子虚直起身子,把茹茹揽到怀里,“我说,这里好脏啊。”茹茹喵喵地叫了几声,然后蹭蹭孟子虚的手,孟子虚拍拍地面,沾了一手的灰尘,“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打扫一下。”
茹茹啃啃孟子虚的手指,孟子虚摸摸茹茹的脑袋,到杂物间拿了扫把和抹布过来打扫,一人一猫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打扫了很久很久,才总算把空灵山正殿打扫出了干净的样子,只剩下房顶没有打扫了,孟子虚长长出了口气,搬来梯子上房查看有没有破损的瓦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就算是想要提气上房,也是很麻烦的,孟子虚天性懒惰,所以根本就不愿意费很大的力气上房,她修道,修的是修行和道心,光是处理感情问题就很麻烦了,不像夏无月那样,还有时间修炼法术和武功。
孟子虚上了房,茹茹尾随在后面,喵呜叫着孟子虚,孟子虚回头给它一个微笑,“茹茹,你要是怕高就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孟子虚说完,又继续笨拙地趴在房顶上寻找破裂的瓦片,拿新的瓦片换上,然后拔掉从缝隙里面生长出来的杂草,孟子虚在拔一株草的时候,眼角瞥见一丝光亮,于是凑上前仔细的看草根处。
草根和一枚戒指模样的东西缠绕在一起,孟子虚将草根扯断,拿出了那枚戒指。戒面已经被破坏了,上面是一粒泪珠一样的海蓝石,戒身上面铭刻了祥云一般缠绕的草书,“子虚,尽渊”孟子虚轻声念着,微微地张开了嘴。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是什么时候呢?孟子虚想着,想起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孟婆,只会熬孟婆汤,然后拿着孟婆汤威胁白念听自己的话。花尽渊却从来都不阻止孟子虚,只是看着她威胁白念的时候微笑起来。师父,你那个时候,是想到了钿瑟吧?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像吗?
那时孟子虚心里是喜欢花尽渊,虽然没有现在爱得那样深, 但是她确实是喜欢花尽渊的。以至于,在山脚下听见怀春少女们口耳相传的小道消息时,也忍不住心动了。
这枚戒指,是她拿攒了几百年的银子去买的,买来的时候,自己拿针头刻了一天一夜,才刻出了这两个名字,然后偷偷丢到师父禅房的房顶上。也不知道花尽渊那时有没有发现。
孟子虚勾着嘴角看着这枚戒指,和她的手指是刚好合拍的,将戒指凑近嘴唇,孟子虚印下一吻之后,将戒指重新放回缝隙里面,把边沿上破碎的瓦片换成新的,小心翼翼地盖好之后,才擦擦汗,抬头望向天上,“师父,虽然现在子虚不在你身边,但是,我们还会再见的,一定会的。”
离渊深涧
这是九州六界唯一混沌的地方,上古之神开天辟地的时候,将混沌之气引聚于此封印起来,所以这条涧,也是九州六界所有不可饶恕罪犯的关押地。这里寸草不生,即便是飞禽走兽,也异于外界,因为这里生存环境太过恶劣,既然没有可以食用的植物,那么就只有自相残杀了。
在这里,即便只是一条虫子,或许都是带有剧毒的。
离渊涧至天界的入口处,是一片瀑布,供应着整个离渊涧的水,瀑布后面有一个黝黑的洞口,凡是靠近的人,都会被洞中的人重伤,所以,所有生活在这里的仙君都是叫苦不迭。
这个罪魁祸首,正是花尽渊。
疯癫之后的花尽渊六亲不认,独自守在离渊涧的入口,即便有服刑已满可以出去的仙君,也是望而生畏。什么地方不好守,偏偏要守在出口处!
离渊涧没有太阳,所以不能分辨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的天空始终都是混沌的,唯一可以分别时间的,是一种报时鸟,早晨的时候,它的叫声是清脆悦耳的,而到了晚上,就会变成沙哑有如哭泣一般的声音。
每当报时鸟这样子叫的时候,花尽渊就会睁开眼睛,看一眼自己怀中的枯骨,然后抱着枯骨离开山洞四处游走,于是绝大部分仙君都躲回自己住的地方,避免和这个邪神直面冲突。
花尽渊抱着孟子虚的枯骨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蛮荒大地上,脚下凡是他踩过的地方,很久都不会有人或兽敢再走,“子虚,今天天气不错啊,你觉得呢?”花尽渊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说完了,等着孟子虚回答,可他等来的,只有远处的虫鸣,还有无尽的寂静。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花尽渊眯着眼睛笑了,就好像孟子虚真的在回答他一样。
“子虚,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再多走走吧”花尽渊说着,又往前走去
孟子虚累得瘫倒在地,已经不想再动了,即便是现在夏无月把山珍海味放到她的面前,她也绝对不会动一根手指。茹茹从厨房里面叼来一小块鱼干,放到孟子虚手边,孟子虚看了一眼,“我不喜欢吃鱼,你自己吃吧。”孟子虚说话的时候没有想往常那样抚摩茹茹的脑袋,她真的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茹茹喵喵叫着,低下头啃鱼干。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孟子虚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漫天星斗了,摸摸头发,上面沾满了沉重的露水,许是到了后半夜吧?孟子虚起身,擦干头发之后觉得肚子饿了,低下头却只见茹茹蜷缩着躺在手边,于是将茹茹抱在怀里,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开始寻找食物。
推开厨房大门,孟子虚看见的,是自己买来的蔬菜和肉类,在蜀山这几年,她倒是像方茹讨教了不少,已经可以做出一手好菜了。孟子虚把茹茹放到竹筐里面,然后开始淘米洗菜。
茹茹在竹筐里面睡了一小会儿,被孟子虚烧柴发出的劈啪声惊醒,抬起小脑袋来看着孟子虚,孟子虚回以一个微笑,“茹茹过来。”坐在灶台前,却是很暖和,但是心里很冷很冷,十年了,她在蜀山孤身一人呆了十年,唯独陪伴着她的,只有茹茹。或许当初和琅璈和鎏金签下契约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好好照顾他们,因为那个时候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现在就算是想照顾也不可能了吧?”孟子虚喃喃着说道,摸摸茹茹的脊背,茹茹现在已经十岁了,完全看不出来有衰老的迹象,而一般的猫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
很庆幸地,孟子虚居然真的将茹茹养成精了,虽然只有十年,可是随着时间的积累,总有一天茹茹会修炼成形,而那个时候,她也该能见到师父了吧。
虽然对于时间问题觉得很失望,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雀跃,孟子虚轻轻张开嘴巴,呵呵地笑了起来。
光阴蹉跎流水过,不记沧海不记年 第一百三十九章:修行七
更新时间:2012…4…17 21:05:05 本章字数:3790
一转眼,已经过了万余年,很奇怪地,孟子虚并没有飞升
“师叔,你这是要干嘛?”方茹哆嗦地举着山一样的书跪在广场中央,孟子虚手里拿着又一堆小山一样高的书向她逼近。
天上下着小雪,用孟子虚的话来形容就是,比头皮屑还要小。“不要担心,不过是几本书罢了,师叔这是为了你好啊,再说了,你师叔我都快飞升了,以后也就没什么机会见到你了,你就乖乖地听话,师叔给你糖吃啊。”孟子虚奸笑着拿起一本书放到方茹手里书堆的最上方,然后又一本,再一本
方茹心里鄙视着孟子虚,都上万年了您老人家倒是飞升啊!她资质不好还没能修炼到家就算了,孟子虚资质这么好怎么还不飞升?
“瑶柱,你悠着点!别把我家茹儿压坏了!”夏无月从禅房里探出头气急败坏道。
孟子虚回头,手一松,又是几本书掉到方茹手里,伴随着方茹杀猪般的嚎叫声,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师兄,是你自己说茹儿不乖,要好好罚罚她,怎么现在又心疼起来了?”
“这个么,我说说的。”夏无月尴尬道,孙止哼哼着,将手里的书丢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我的善本啊!”夏无月尖叫道,孟子虚抬手将方茹手里的书一叠一叠取下来,搁到脚下,“师兄啊,你心疼归心疼,这下雪天还要罚,你是不是欠骂啊?”把书都拿下了,扶起方茹替她揉揉膝盖。
夏无月咳嗽几声,“那个,师妹啊,你不能没良心的是不是?当初要不是为兄的我把你捡回来,你早就冻死了。”现在倒好,压到掌门师兄他头上,这是不是叫做引狼入室,不对,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孟子虚翻个白眼,“老娘我当初好好地在路上要饭,有叫你带我来蜀山吗?”夏无月闻言气结,差点一口老血喷在窗纸上做彩画,当下磕磕绊绊地捶起心肝来。
方茹见师父师叔又开始拌嘴,也不插话,帮着把搬出来的善本珍本都搬回书房。“再说了,师兄你是不是嫉妒茹儿跟我比较亲啊?”孟子虚狡黠道,得意地看见夏无月脸上又红又紫,大红大紫,跟过节似的。叫你给我起名叫孙止,你母亲的才叫孙子呢!赐个道号也不知道翻翻菜单,你才叫瑶柱呢!你们全家都叫瑶柱!
“师叔,进来这边坐吧,雪大了呢。”方茹举着花伞到孙止面前,孟子虚摇摇头,“不进去,师叔我突然发现坐在雪地里很有意境,正好我最近下面不太通畅,这么坐着或许会有几分便意。”
夏无月闻言叹着气合上窗户,方茹见状,忙将手里的花伞塞进孟子虚手里,“师叔,冷了记得进来,别冻着了。”
“果然还是茹儿你最疼我!”孟子虚感动地扑上去,禅房里的夏无月一阵猛咳。方茹推开孟子虚,“师叔,我去看看师父,这两天他好像身子不是很好。”说罢丢下孟子虚一个进禅房去看自家师父了。
孟子虚翘着嘴巴 ,竖起耳朵偷听禅房里面师徒的对话,突然心中冒出一张脸来,心头一酸,险些落泪。
师父,如今你可安好?
万年之前,本以为钿瑟身死之后就这样直接魂飞魄散,毕竟孟子虚和钿瑟是两个时空的人,孟子虚死后成为了钿瑟已是上苍恩赐,钿瑟死后又怎么会转世成为孟子虚?
当她万念俱灰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漫天飘雪,整个身体将近一半都被掩埋在雪堆里,手边是一只破碗,破得就像孟婆汤摊头的破木碗一样,里面装着的,除了雪之外,没有半分钱。
大概,这个身体是饿死的吧?孟子虚揉揉眼睛坐起来,仔细打量自己残破的身体,破烂的衣服,破烂的身体,破烂的碗,全身上下除了可以用破烂这个词形容以外,还可以用脏来形容。
夏无月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斜撑着一把油纸伞,路过的时候丢了一锭银子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到她碗里。
当时用孟子虚的话来讲,就是夏无月自个儿脑残,丢那么大一锭银子下来,成心想被人宰啊!
于是夏无月后悔了上万年,早知道就不该把孟子虚这个白眼狼捡回家跟他抢方茹!他们都成亲上万年了啊!要不是怕孟子虚在教坏小孩子他早就不知道当了第几辈的祖爷爷了!
但是,就算夏无月再怎么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孟子虚如今修为不在他之下,甚至飞升的可能性更大,只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弄得她一直不能飞升和花尽渊团聚。
万年时间,对于一个变异天灵根来说,真是够漫长的,通常千万人中难遇的变异天灵根该是用不了几千年就飞升的,偏偏孟子虚就是个异类。在凡间死乞白赖呆了上万年不说,还天天叫他下贱,不就是别号飞剑么,干什么一定要跟姓氏联系在一起?
师兄妹就这样互相仇视着过了上万年,直到今天为止。
这一天过后,夏无月曾经特地开坛祭天,还宰了好几口猪,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