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分出的个数则由自身的灵力来决定。
离草觉得这法术颇为不错,下次若是再遇上危险,她只要分身出来,让对方分不清哪个是她真身。
同时再以分身拖住对方,真身则可趁机逃走,实是妙哉!
还有那寄魂术,可将自己的神识寄宿在其他生物之身,加以控制,也极之有趣的很!
离草当下便练习了起来。
没一会儿,她便进入了入定状态,神识钻入了一只黄雀的身上。
她操控着黄雀飞到了夙璃落的琉璃宫准备去找琳琅,偷偷看看她在做什么。
她在宫内绕了一圈,终于瞧见了琳琅,正待飞上前去,却又瞅见与她在一起的人。
那位让她十分不喜欢的夙长老。
琳琅似是在学剑术,夙璃落悠然地坐在一旁,不时地指点几句。
琉璃宫内弟子虽不算多,但也不只琳琅一人,夙长老竟亲自指点她,可见对她非同一般。
离草飞落在他们旁边的一棵老树上,静静看着。
正艳羡中,忽见夙璃落转眸睨向了这边,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眸中隐隐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心下不由一抖。
“琅儿,你且试着御剑刺中那只黄雀。”他手中折扇一扬,正指向停在树上的她。
琳琅也望了过来,当下应道:“是,师尊。”
但见她双手一并,指向自己的佩剑,便见那长剑浮空而起,转动剑身,对准了离草寄身的黄雀便直刺了过来。
离草惊得忙扑腾着翅膀躲闪,剑身擦过她,带落几根鸟毛。
琳琅见一剑未中,也有些急了,似是急于在师尊面前表现,当下又舞动手指,操控着长剑再追了过去。
可叹离草现在寄身的鸟儿不能说话,只能乱扑腾翅膀堪堪躲避,一面暗骂这夙长老做什偏要挑她做靶子?
她试着想将神识给脱离,回到本身,然而到底是初练,情急之下竟是怎么也回不去。
眼见那剑又朝自己飞来,即将要穿透她小小的鸟身,她吓得连翅膀也忘了扑腾,就这么从空中直直掉了下去!
113 邪恶的长老
感觉自己身体急速下坠,离草绝望地闭了眼。
神识不能抽离,只能陪着这鸟儿一道死了!
忽而,一阵衣袂风动的声响,鼻间拂过一股醉人的熏香,她只觉一只手轻轻地将她抓住。
再睁开一双鸟眼,便直直瞪见了面前那张风流雅致的俊脸。
但见他扬唇轻轻一笑,旋身落回地上,然后将她托在手心中,修长的指温柔地抚顺了她身上的细毛:“作为鸟儿还能摔死的,你怕是古往今来第一只了。”
略带戏谑的笑语,直让离草恨不能拿着这尖尖的鸟嘴啄花他那张讨厌的脸!
若非他好端端地让琳琅拿她做靶子,她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这邪恶可恨之处倒是与那魔君大叔不相伯仲!
“师尊!”琳琅几步走上前来,一脸惭愧之色:“徒儿无能,竟连一只鸟儿都杀不着。”
离草暗道,无能的好哇!
否则,她杀的何止是一只鸟儿?还有自己这颗无辜的小草!
“无妨。”夙璃落笑容极之优雅温柔,一双幽深的瞳眸却是一直看着手里的鸟儿:“如此可爱的一只鸟儿,若是杀了也实是作孽。”
离草被他那目光看得生生打了个哆嗦,只将脑袋埋进了翅膀中。
夙璃落微微弯了眼角:“琅儿,为师今日兴致颇好,想与玉泱对奕一局,你便在此独自先练关罢!”
琳琅闻言,面上不由闪过一抹落寞之色,却还是乖巧地拱手道:“是,师尊。”
离草本想着夙璃落要去下棋,也该放了她罢。
谁知他却好似爱不释手一般将离草寄身的鸟儿托在手心,不肯放开,竟带着她一并朝玉泱所在的青鸾宫而去。
离草想飞飞不走,想收回神识也收不回,如今僵在他手中,不觉十分之惆怅地耷拉了小脑袋。
青鸾宫并不算得很大,但极之素雅,虽也清静,但不似琼天宫那般冷清。
远远便听得一阵悠扬的萧音,曲子十分动听婉转。
虽然离草对乐曲并不精通,却也能听出其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之意。
“呵,这小玉,莫不是又在追忆那女人了?”夙璃落听得这萧音,却是摇头轻声笑了一下。
离草不禁又被勾起了好奇心来。
那女人是谁?不知和玉泱长老是何关系?
正暗忖着,夙璃落已是带着她顺着萧音径直踏入宫中的小院,向着坐在石桌旁的那袭青衫背影长声问了一句:“小玉,今日可有兴致陪我对奕一局?”
萧音止,玉泱手握玉萧缓缓转过身来,俊雅的容颜,一双眼却是依旧紧闭。
离草不由暗叹可惜。
更觉这夙长老竟找一瞎子下棋,不是生生摆明了欺负人么?!果真邪恶的很!
谁料玉泱唇边浮起一丝清浅的笑意,声音却是沉稳而淡定:“璃落,你与我对局从未赢过一回,怎的总也不腻?”
但听这一句,离草生生被震憾了一回。
原来,夙长老不是欺负人,而是找欺负来的。
唔,可见他心灵实是空虚的很哪!
“哈哈!”夙璃落畅声笑了一番,揽起衣袂便坐到了他的对面:“来来来!说不定这回就能赢你!”
说着,他袖手在石桌面上一拂,便出现了一副棋盘。
玉泱无奈地摇了摇头,似察觉到什么,又是微微一弯唇:“看样子,你这回还带了个帮手。”
“可不是,就指望它能帮我赢上一回了!”
离草正扭着小脑袋四处找着玉泱口中所谓的帮手,却见夙璃落笑眯眯地望着自己,那模样好似看见了小白兔的大灰狼一般。
离草这才确认,他们所说的帮手正是自己。
真是怪哉!莫不是他们以为一只鸟儿也懂下棋?
桌上棋局已然展开,离草盼着夙璃落专注于下棋之时,不会留意自己,好能趁机溜走。
谁想每每当她刚一想展开双翅之时,便见他的目光瞟了过来,让她的动作硬生生地僵住,只能故作无所事事地垂头啄着身上的鸟毛。
呔!这夙长老,连一只鸟儿也要为难,实是忒不厚道了!
最后她终是无奈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反是有兴致地看他们下起棋来。
“璃落,你与我对局少说也有数百回,怎的这棋技却总也不也长?”玉泱放下一子,叹息着摇摇头。
对此点,离草也颇为赞同。
真不知他这种棋艺怎的好意思来献丑?
倒是苦了玉泱长老还得耐着性子陪他。
“是小玉你太奸诈了!”夙璃落只是弯着嘴角,一手拈着一棋子,一手轻轻摸了摸鸟儿的小脑袋:“小东西,你说这一子该下在哪儿好?”
离草本就在兴头上,乍听他问自己,便小腿蹦跳着到了棋盘中央,然后俯首用嘴点了点某个位置。
夙璃落眯眸一笑,手中子便落了下去:“不错!果然是一着好棋!”
玉泱面容也微微一动,唇角浮起一丝侥有兴味的笑:“看来,今日你确有希望搏上一局了。”
于是,后面的棋局基本都是玉泱与一只鸟儿在对奕,夙璃落差不多只负责下子。
离草颇有些愈下愈勇之势,然就在这时,院外忽而进来了一名弟子,手托一只小瓷瓶走上前来放在了玉泱的面前:“师尊,这是灵鹫宫差人送来的丹药。”
114 难琢磨的爱
灵鹫宫?
离草听见这三个字不由一怔。
这不是千羽灵长老所住的宫殿么?
闻声,玉泱手中的棋子停在了半空,眉心微微一拢,只淡淡吩咐了一句:“且先放在一旁罢。”
“是。”那名弟子将药瓶放下后,便退了下去。
夙璃落瞟了一眼那小瓷瓶,微微扬起了唇角:“看来灵师妹还未放弃呢!”
这语气听起来倒是带着几分饶有兴味之意。
玉泱只缓缓地落下手中棋子,语声显得清淡了许多:“由得她去。”
夙璃落啧啧地摇头,“啪啦”一声打开手中折扇,悠然地扇了起来:“这药怎的说也是她一片心思炼制出来,为了治你眼疾,你怎好这般绝情地拂了人家一番心意?”
离草越听越得其中有些玄妙内情,不由立时竖起了耳朵,试图探个究竟。
“治好或治不好如今又有什么紧要?”玉泱微微仰了脸,抬手轻轻扶上了自己的双目,那清俊淡雅的容颜之上竟是多了一丝淡淡的哀恸之色:“就算能复明,却已再看不见她,又有何用?”
她?又是哪个她?
这些个长老怎的说话都这般晦暗不明,说的云里雾里,真真吊人胃口!
离草在旁听得不明不白甚是焦急。
夙璃落颇有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都已过去了几十年,你怎的还放不下?”
玉泱只是轻声失笑:“璃落,你未曾爱过人,不会明白,这感情如何是能轻易说放便能放下的?”
夙璃落对此却不甚赞同:“小玉,你这般说便不对了。我虽未爱过人,但却知道逝者已矣,该珍惜的乃是现在眼前人。我看得出,灵师妹这么多年来对你可谓是用心良苦,就算是铁石心肠之人也该动容了,你多少也该给她些回应才是。”
然玉泱面色却是蓦然一沉,手中棋子“啪”一声重重落下,态度竟是十分的冷硬:“天下女人皆可,唯她千羽灵不行!”
离草给他这一下惊了一跳,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沉稳的玉泱长老竟也会发如此大的脾气。
这般看来,玉泱长老与千羽灵长老之间似是还有过节?
“哦?唯她千羽灵不可?”夙璃落一面悠然地下着子,手中扇子却是停下,微微挑高了一双长眉:“小玉,看来你还是在怪她。”
玉泱不语,只静静地又落下一子,眉心却是纠成了一团。
“小玉,那件事应只是误会,你何必”夙璃落似想劝他,到最后只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唉!”
“误会?”玉泱自齿缝间迸出一声冷笑:“她亲口对我承认,何来误会?若非她,仙儿便不会死!”
唔,离草终于听出些眉目来了。
想来玉泱长老所爱的那名唤作“仙儿”的女子因千羽灵长老而死,所以玉泱长老才一直记恨于心。
只不过,这个“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洛公子与之云嫣,玉泱长老与之这仙儿,似是都为之迷醉,真真是个比修仙还要难以琢磨!
离草一时间陷入了纠结而迷乱的思绪之中。
夙璃落见劝说不动,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们之间的这些个事儿实是繁杂的很,只能由得你们自己去理清。不过,小玉,莫要闲我多话,灵师妹如今这模样也皆是因你所致,你莫不是当真一丝心意也不曾回转?”
玉泱的手一顿,纠结在一起的眉心愈发纠结,最后忽而一下子舒展开,定定地落子下去:“不曾。”
他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似真这般无情。
夙璃落却是蓦地笑了,一子下去,然后开始数着:“一、二、三多了你十三目,这回可是我赢了。”
玉泱微微抿唇:“你赢了。”
离草乍一听,这才回神过来,未想这听墙角的功夫,一局棋竟已结束!
夙璃落悠哉地又摇起了扇子:“小玉,你心已乱,这棋局到最后也跟着乱,我如何能不赢?”
玉泱怔了一怔,然后失笑:“是么”
“不过,前半局也多亏了我这位帮手。”
离草忽见夙璃落的目光又瞟向了自己,这才恍而想起,自己身为一只鸟儿,怎的会下棋?
她心下立时升起一阵哀伤,这回可是要暴露了!
她立时低着头装鸵鸟,却也还是逃不过眼前的现实。
“你这小丫头,在鸟身里待了这般久,若再不回去,只怕慕师兄要心急了。”戏谑的笑声,他的手又抚上了她的小脑袋。
啊呀呀!这夙长老,不只知道她并非寻常鸟儿,还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真真是老奸巨滑!
“哦?原来是流音的徒弟。”玉泱似有些意外。
夙璃落弯着嘴角:“可不是,与你那位首席弟子交往可谓甚深。”
“原来如此。”玉泱面上露出一抹恍然之色,却是也极有兴致地一并调侃起来:“怪道流音昨日特意来找我,让我好生管教底下的徒弟,莫要太过放纵,以免带坏了他人。看来流音对这个徒弟似是相当在意啊!”
听得此话,离草不由一怔。
师父竟专门来找玉泱长老,莫不是因着这几次兔师兄害她遇险之事?
原来,师父竟是如此暗暗关怀着自己。
离草一时不由深深为之感动。
115 师父赠武器
“说起来,倒也难得他事隔这么多年又变了心意,肯再收徒弟。”夙璃落眸光不经意地又瞥了玉泱一眼,唇边笑涡浅浅:“如他这般清冷固执之人也能放下心结,小玉你又何必再继续执着于过往?”
“璃落!”未想他竟又绕到自己身上,玉泱不由沉了声,重重一声诫告。
见他微愠,夙璃落朗声笑道:“好罢!好罢!我不说便是。”
说着,他又将手放在了鸟儿的头上,掌心有淡淡的微光散出:“玩够了,你也该回去了。”
离草只觉眼前光芒一闪,再睁眼时,竟是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吱吱——”小腾蛇在她身旁不停地扑腾,叫声有些心焦。
苍绯幽幽出了声,道:“你这小妖,若再不收回神识,这腾蛇便要急着去找那姓慕的了。”
因着她只是神识抽离,他仍留在她的体内,无法探知她遇上了什么事。
这等待的时间里,竟叫他莫名的有些心慌。
离草闻言,只是搂过小腾蛇,亲昵地在脸上蹭了蹭:“火火,还是你关心我。”
至于某位大叔,则完全无视。
反正就算她遇上了危险,他也不在意。
苍绯知道她还在生气,便也随她去。
反正这小妖气性也不长,到最后不需他找她,她自己便会主动理他了。
因着知道师尊私下关怀着她的事,离草也更加努力修习,万不能辜负了师父对她的寄望。
三日禁闭过后,她竟将书册中的法术学了个大半,虽算不得样样都精专,但至少都略通一些。
慕流音来看她时,但见她一人练得起兴,面上不由漾出一笑,便又悄然地退了出去。
离草虽未瞧见,但苍绯却是清楚的很,心中那种不快的感觉转瞬又浮了上来。
“小草,来清风台,为师有话对你说。”离草正练在兴头上之时,忽而听得师父的声音悠然传入耳中,不由怔了一怔。
待看清四周并无人时,才恍然明白原来是传音。
得师父召唤,离草自是兴冲冲地奔去了清风台。
但见慕流音负手立于崖边,一身雪白的衣袍,在长风中飘舞摆动,恍若下一刻便要乘风而去。
“师父。”离草上前唤了一句,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慕流音缓缓转过身来,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离草欢喜地走近他面前:“师父唤徒儿来有什么事?”
“你不是一直都想佩剑么?为师今日便赠你一样武器。”慕流音伸出手,自她面前摊开。
离草乍听师父竟然要送她武器,不由喜上眉梢,待再一看清他手中之物,却是生生瞪直了眼,有如被泼了一头凉水般。
他手中的,是一个小小的银色月牙型吊坠。
这也是武器么?
离草疑惑且忧伤地抬眸望着师父,小嘴扁了扁。
知道她的心思,慕流音抬手轻轻一敲她的额头:“这是月刃。”
说罢,便见他袖手一翻,手中的月牙型吊坠瞬间变作了一件半人高的月刃,浮于空中,周身散发着柔和而内敛的淡银色光泽。
外刃锋锐却仍显得有些钝,里刃则是一圈有洞有眼的刻纹,方便手持。
当然,这月刃也可凭念力浮于身前,那弯弯的刀形,几乎将一人的身子全都包围了起来,可谓是攻防皆可的一样好武器!
离草一见,便极之喜欢,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刀刃,惊叹不止:“好漂亮的武器。”
她的指尖抚过,便似能感觉到一股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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