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红和陆以尧挑眉看他,莫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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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李同艰难咽了下口水,起誓的手指绷紧,“我就一辈子单身!”
姚红没好气地乐了。
陆以尧扶额:“也不用这么毒……”
李同放下手,又恢复了嬉皮笑脸。
姚红也服了他的没心没肺,提醒道:“虽然说这些还早,但你也得想想以后的路了,如果还想做这一行,我可以帮你介绍其他艺人……”
“我不走。”李同斩钉截铁,相比发誓的踌躇,此刻倒无比坚定,“陆哥不是要自己开公司当老板吗,那公司肯定缺人手啊,我想继续跟着陆哥干。要是陆哥自己不需要助理,那就看哪个岗位合适我,我就干哪个,要是有助理部一类的,当个部长副部长我也不挑……”
“美得你!”要不是对方站着,她坐着,高度差太多,姚红绝对要敲他脑袋。
李同吐吐舌头,嘿嘿一乐。
陆以尧倒觉得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一边摸下巴一边微微点头:“可以考虑……”
“……”姚红觉得自己迟早被这两个熊孩子气死!
转行这种重要的人生大事,自然不可能一天聊透,况且姚红现在仍处于冲击中,很多事情还需要冷静下来再细想。
幸而来日方长,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规划。
“行了,你这几天先好好休息吧,”姚红一拍沙发,起身,“等缓过劲来,我们再好好研究研究,奔腾时代那边也要打声招呼,毕竟我们是从那里出来的,虽然这两年基本独立了,但名义上还是挂在集团下面,于情于理,都要通气。”
陆以尧知道姚红已经站到他这一边了,或者说,姚红一直都在他这边,不管他怎么任性。
“嗯,我明白。”陆以尧跟着站起来,真心道,“谢谢你,红姐。”
姚红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让我省点心就行了。”
送走姚红和李同,陆以尧彻彻底底泡了个澡。但因为泡得太舒服了,中间竟然睡着了,幸好姿势正确,双臂在两边平搭,头颈枕在浴缸顶部凹槽,长腿顶住浴缸末端池壁,他的睡相又很安稳,于是除了醒来时水温稍凉,并没有发生身体滑到浴缸里然后被呛醒的惨剧。
不过惜命的陆老师还是有些后怕,并发誓下一次泡澡绝对要定个安全闹钟。
吹干头发,陆以尧看看镜中的自己,一声叹息。
两颊微陷,黑眼圈明显,胡渣参差——导演不让刮太利落,非要这种不修边幅的效果,外带已经有些长了的头发,实在看得他心酸。
犹豫再三,陆以尧还是往手中挤出剃须泡沫,均匀抹到下巴上,然后拿过剃须刀片,决定恢复昔日光彩容颜的第一步——由下巴开始。
刚刮第一刀,洗手台上的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里“霍云滔”三个字跳得欢快。
陆以尧没移动手机位置,只滑下接听,顺带按了免提,说了声“喂”之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喂,到家没?”霍云滔知道他今天几点的班机回来,所以算准了时间慰问。
“到了。”陆以尧不敢嘴巴动作太大,所以说话有点含糊,加上手机本来也没放在嘴边,于是传到霍云滔那边的声音就更模糊缥缈。
霍云滔莫名其妙:“你干嘛呢?”
陆以尧见应付不过去了,只能叹口气,先放下剃须刀,然后顶着一下巴泡沫拿起手机,对着道:“刮刮乐。”
霍云滔懵逼:“啥?彩票?”
陆以尧翻个白眼:“刮胡子呢,刮得越干净心里越乐呵,刮刮乐。”
“……”霍云滔已经不想评价老友的神比喻了,他更在意的是,“你几个月睡眠不足昏天黑地赶工,杀青回家第一件事不是睡觉是刮胡子?!”
“这是回家第一觉,我不能就这么上床,”陆以尧有自己的坚持,“这不符合我的审美。”
“所以呢,你准备刮完胡子再做个头发?”
“不能了。我现在的体力就剩一格电,只够支撑我刮完胡子。”
“谢天谢地。”
吐槽完,霍云滔才带着坏心眼道:“冉霖肯定不知道你在自恋领域已经登峰造极。”
“他好像知道一点……”陆以尧回忆彼此相处的种种,总觉得冉霖已经看穿了部分真相,“但应该没有你这么透彻。”
“肯定没我这么透彻,”霍云滔说,“否则他不可能爱上你。”
陆以尧:“……”
霍云滔:“没词儿了吧。”
陆以尧细细品味了一下霍云滔的揶揄,越品越顺耳:“从别人嘴里听见他爱我,感觉还挺奇妙的……”
“明天待在家里等我我弄了一些资料应该对你有帮助再见!!!”霍公子用不容拒绝的挂电话,踢翻这碗狗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以尧心情愉悦地刮完胡子,看着镜子里已经回来三成风采的自己,颇为满意。
总算抱着手机扑进柔软大床,陆以尧进入微信,目光逐渐变得温柔——【我回来了。】
发完,他彻底踏实下来,在久违的带着熟悉味道的自家大床里,安然入眠。
第72章
《染火》这部片子需要去取景地体验生活的事;是吃羊腿那天导演就提到过的,但真正定下来;是在签《染火》合同的时候。
体验地就在影片的取景地;武汉某城中村。
导演希望两个年轻演员能放下所谓明星的自我良好感,融入环境,观察周遭的人,真正找找市井的烟火气。
《染火》最终敲定成型的剧本;是一个发生在武汉城中村里的故事。
片警小顾,警校毕业之后就被分配到了这里的片区派出所,一干就是三年。虽然身处武汉这个大城市,但小顾三年来活动的范围,很少出这片城中村;以至于他这个外地人对武汉的印象,除了热干面、鸭脖、豆皮等美食;就剩下听不太懂的口音,和这片楼挨着房;私接电线杂乱;随便搭个违建就叫门市房;最后愣是撘出一条小商街的城中村。
生活在这里的大致有两种人;一种是本地人,也就是这片城中村的业主,多半手里都握着几套房子;一种是漂在这座城市的打工者;也就是租客,他们大多是刚毕业的学生、外来务工人员或者其他社会闲散人员;收入有限,只能选择房租便宜的这里。而业主们为了多挣些租金,会把原本只有两室或者三室的房子再隔出四五六室,有的干脆把两套相邻房子打通,再间隔,最大限度利用空间。
人员越混杂,事情便越多,小顾每天忙得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但调解邻里纠纷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太过鸡毛蒜皮,不是他想要的,他真正想做的是一名刑警,想办大案,可即便城中村发生了刑事案件,甭管大小,一律都要交给刑警队处理,小顾最多也就是帮着摸排一下基层情况。
就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片区民警重点注意人员名单上多出一个人——狄江涛。
因抢劫入狱六年,近来刚刑满释放的二十四岁无业青年狄江涛,成为了这里的租客。很多刑满释放人员回归社会后,都可以重新融入,开启新的生活,但也不乏融入失败,或者根本不想融入,最终再次走上犯罪道路或者酿出其他祸端的人。而作为基层民警,为了防患于未然,对这些人在出狱初期采取不打扰到对方生活的暗中关注,是必要的工作。一旦确定人家正常生活,没有不安定因素,这关注也就悄悄撤了。
但狄江涛不对。
确切地说,就在小顾已经认定对方是个浑浑噩噩混日子的无业青年,除了啃老,没有其他大毛病的时候,狄江涛出现了异常——他在监视楼下小卖店的店主。
顾杰不知道这个苍白瘦削的有过不良前科的青年要干嘛,但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于是狄江涛监视小卖店店主,他监视狄江涛。
但后来他慢慢发现,小卖店店主,似乎也在监视着另外一个人,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住在这里的本地人,五十多岁的老张,离异无孩,自己住一套房,租出去两套房,每日收收房租,打打牌,溜溜弯,一个挺和蔼可亲的大爷。
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黄雀后面还有一双眼睛的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而最终揭开的真相,是小顾和狄江涛都始料未及的……
拿到剧本的当晚,冉霖就把这个故事从头到尾看完了,合上剧本时,过程中出的一层层冷汗已经散尽,只剩下心中一片唏嘘。
他不知道何导坚持要修改的前几版剧本如何,起码最终发到他手里的这个,精彩绝伦。
即便抛开导演想要表达的深层现实意义,诸如城市化建设,城中村改造,人固有的生活习惯和精神气质与急速变化的社会形成的冲撞这些,只单看表面的故事情节,依然是一部风格冷峻环环相扣的优秀犯罪悬疑片。
任何一个真正喜欢演戏的人,拿到这样的本子,都会激动难耐。
冉霖甚至把他和顾杰和小卖店店主的几场重要对手戏反复地看了几遍,偶尔到了亢奋处,不自觉就把台词念出了声。
可一出声,剧本的气氛就被破坏了——他的声音里根本没有狄江涛的阴郁,暴躁,困顿,和委屈。
那是一个想融入社会,又不知该怎么融入,想和家人重修旧好,却始终不懂得正确的沟通方式,最终只能逃避到这里,摆出一副“你们不待见我,老子还不待见你们呢”的姿态,同整个外部环境较劲的人。
关起门来,他会抽自己,悔恨当年的误入歧途,可走出去,他又是一副爱谁谁的模样,拧巴得让人心疼。
冉霖只和陆以尧说了要去体验生活的事,并没有讲太多《染火》本身的故事内容,可在和陆以尧的视频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忽然感慨一句:“你真的瘦了很多。”
陆以尧没料到话题又转回到了自己的容颜上,但因为已经视频半天了,好看不好看,这张脸都不是秘密了,反而坦然起来:“你不是聊了这么久,才发现吧。”
冉霖没接茬,而是又问:“你怎么瘦下来的?”
“赶工啊,”陆以尧简直不想回忆那段日子,当时专注投入,没觉出什么,可现在回过头一想,真是满满血泪,“一天就睡两三个小时,剩下时间都在开工,而且演的还都是自我折磨的挣扎戏,你现在还能在视频里认出我,都是庆幸的。”
“哦……”冉霖仔细听着,若有所思。
“你问这个干什么?”陆以尧眉头微蹙,察觉出不妥,“可别告诉我你想减肥。”
冉霖忽然伸手用虎口掐住自己两边腮帮子,一捏,嘟出鱼嘴咕哝着问:“你不觉得我的脸有点圆吗?”
陆以尧翻个白眼:“谁说你脸圆,我出钱给他配个顶级显微镜。”
冉霖乐了,松开手,解释道:“也不是说胖,就是我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是没吃过苦的,不是富二代也是小康,但本子里的角色是刚出狱的青年,是苍白和瘦削,可能还有点憔悴。”
“所以你也要把自己弄憔悴了?”
“起码外形上能更接近一点。”
“虽然从私人角度我还是喜欢你白白净净吃饱喝足的样,但如果你真认为角色需要,那可以用一些方法让外形更贴近角色,”陆以尧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郑重看向冉霖眼睛,沉声道,“但不能伤害身体,这是红线。”
冉霖看了他一会儿,才认真点头:“懂。”
陆以尧满意,刚先夸他“乖”,就听见恋人又道——
“我就是真减肥也要等《凛冬记》之后,不然瘦成纸片人的小石头,还怎么带兄弟扫平九重天。”
“……”陆以尧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反正每回听见冉霖说“扫平九重天”的时候,他好像都能感受到恋人语气中的一丝兴奋。
但愿《凛冬记》的道具组扛得住。
及至视频结束,陆以尧也没提他想转行的事。倒不是想瞒着冉霖,只是其他事情都可以电话聊,唯独这件事,他想当面说。
这是他一个人的决定,但牵扯的是两个人,有些话除非面对面,否则没办法谈清楚,万一中途谈崩了冉霖直接关机,他再抓狂也只能干着急。
所以还是当面好,真谈不拢,还可以武力压制……呃,要不先武力压制然后再谈?
陆以尧对着已经黑了屏的手机,认真思考这一方案的可行性,并且,越思考越欲罢不能。
……
从北京坐高铁到武汉,只需要五个半小时,最快的一列高铁车次,甚至只需要四个半小时,而飞机需要提前过安检候机,下飞机后还要驱车几十公里从机场赶往市区,两相比较,高铁反而较少奔波,所以当同行的顾杰打电话来商量能否坐火车的时候,冉霖一口答应。
十一月初的北京,最低气温已在0c左右,最高气温也不过11~12c。冉霖穿了款黑色卫衣,外搭黑底白道的休闲马甲,都是单衣,不抓绒,无加厚,所以一下车就被风打透了,在瑟瑟寒意中打了个喷嚏。
好在很快进站,过完安检,进入候车大厅没一会儿,便排队检票了。
汹涌的人流里,大家都只关注自己的行李和车票,跟着大部队往前走,没人注意到他这么个戴帽子戴口罩的小青年,及至进了商务座车厢,找到自己位置坐下,冉霖才摘下口罩,舒出一口气。
看了眼身边空荡的座位,冉霖不自觉皱眉——顾杰还没来。
商务座车厢里空间很宽敞,座位并不密,一面两排座,一面单排座,他和顾杰的位置在两排这边,他靠窗,顾杰靠过道。
眼看着大部分乘客就坐,
第73章
十二月份的武汉;比十一月初的北京,还要暖上两三度。
但这只是从气温数字上看的;就实际感受而言;反而武汉更冷一些,尤其待在屋子里不动,那种湿冷的感觉会更明显。
剧组给租的这间房没有供暖设备,就一个挂在客厅里的空调;即便全天开着,制热效果也有限,而且空气会非常干燥,可是不开,冉霖基本上隔一会儿;就要在屋里来回走走,否则总觉得胳膊腿要被冻住。
相比之下顾杰好太多;就在冉霖捂着被子坐沙发里看剧本的时候,这人可以拿出自带器械原地健身;哑铃或者俯卧撑架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还有各种冉霖叫不上名字的匪夷所思的器材;冉霖总觉得即便有一天顾杰弄出个平衡球在上面翻滚;或者垂下个瑜伽绸缎在上面飞翔,他都可以泰然处之。
“你也来运动运动,”终于感觉汗出透了的顾杰起身;拿过手边的毛巾擦擦脸,不太满意地看缩在沙发里的伙伴;“身体就是这样,越动血气越通,血气越通,越不怕冷。”
冉霖若有所思地放下剧本,幽幽地问:“如果是狄江涛,这样的冬天,他会待在家里做什么?”
“吃外卖,看电视,发呆,或者自怨自艾……”顾杰撇撇嘴,把毛巾一甩,搭到肩膀上,“反正不会是强身健体。”
“所以啊……”冉霖拿起剧本冲顾杰亮亮,“我已经很上进了。”
“那拜托你看《染火》的剧本行吗,”顾杰没好气过来,抽出冉霖手里的剧本翻两页,头疼皱眉,“《灯花传奇》……你接的时候咋想的?”
“片酬高。”冉霖实话实说。
顾杰黑线看他:“所以在《染火》上损失的片酬,你就打算用这部戏补回来?”
叹口气,冉霖摊手:“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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