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郭孝柔的话引起了马天行的注意。
郭孝柔点点头:“就在你上次带我去的青龙山崖边,好像是个男人的哭声,怪恐怖的,所以我没敢去看。”
正说话间,一个黑衣男人匆匆跑进大厅,道:“主子,找到了!”
众人当即站起,紧紧盯着这个黑衣人。
“在断崖!炎虎已死!”
“什么!”众人立刻惊呼起来,立刻冲出大厅朝断崖奔去。
大家急急地穿梭在树林中,传来“沙沙”的声音,一时间,鸟兽不见,似乎连他们也感受到了这群人的焦急,还是少惹为妙。静谧的树林中只听见他们微促的呼吸和焦急的跑步声。
一声声呜咽渐渐传入众人的耳朵,而随即响起的,却是重重的捶地声,无奈而又痛苦的呜咽,和捶地声。“抨!”“抨!”重重敲击着众人的心。当众人赶到断崖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触目惊心的场景。
大家,都怔住了,无法动弹!
一个人,兀自站在断崖边,浑身僵硬,犹如被冰封,牢牢站在地面,风吹不动,连发丝都不会漂移,宛如一尊雕像,放置在断崖边。
身边,是满面泪痕的炎离,突然,他猛地扬起脸,用布满血丝的双眼,在人群中搜索,咬牙切齿地喊着:“洛心湖——”
洛心湖神情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脸皮一抽,嗤笑起来:“呵呵……呵呵……报应啊报应!”
“你——”炎离腾地起身,朝洛心湖扑来,众人一阵不防,洛心湖已被炎离紧紧捉住,十指深深潜入洛心湖的衣服,炎离重重摇晃着眼前曾经的爱人,大吼着:“满意了!这下你该满意了!”
炎离缓缓松开双手,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仰天大喊:“为什么——”哀伤之后,便是绝望。冷漠的眼神中,布满杀意:“洛心湖!我要替父亲报仇!”陡然间,异常的气流在他脚下回旋。
与此同时,符纸已在洛心湖的指尖隐现:“我也是!”
说话间,洛心湖的符纸脱手而出,而炎离的火球也向洛心湖袭去,这是一场殊死的决斗,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
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太突然了,大家还未从洛明辉的死中缓过神,炎虎又死了,为什么?炎虎中的分明就是水派绝招:水镜!难道是洛心湖?
两股强大的气流,带动着满地的风沙,在空中飞舞,忽然,一个身影冲进了圈子。是张玄!张玄的出现,让大家更是大吃一惊,心随即悬起,她不要命了?
“白痴”马天行心中大声责备,身体,却迅速向张玄移去!
张玄双手掐决,一个护盾顿时张开,千万不能让他们打起来,千万不能,否则,水火战争将一发不可收拾。
胸口一闷,灵力还未恢复,若是撑起卵形护盾,恐怕太过薄弱,这两个人的力量实在强大,豁出去了,先护住一个再说。
身后的气流越来越紧,寻思着,如何躲开,一个人,却突然出现在背后,冷冷的声音陡然响起:“你白痴啊!”说话间,一个护盾在她身后出现,与自己的合而为一。
“轰——”一声轰响,激起满天土尘。接下来的是寂静,异乎寻常的寂静。洛心湖和炎离呆滞地站在风里,发丝在风沙中飞扬,疑惑着自己居然毫发无伤。
与此同时,郭孝柔紧紧抓住司徒昊的胳膊,双目瞪大,口中轻喃:“小玄!”
众人都惊愕地站着,他们仿佛在等,等着那两个阻止战斗的人出现。
尘土渐渐散去,两个身影缓缓出现,他们背靠背,各自撑起护盾,白色和淡黄色护盾,在双方上空结合,切合地丝毫不差,将两家的攻击全数挡下。
“咳!”张玄胸口一闷,忍不住轻咳出声,背被人轻拍,不带半点温暖,却是深深的责备:“白痴!”
张玄无奈一笑,说道:“你怎么总这样,就不能温柔点吗?哎。”轻叹一口气,扶住马天行,站起身,挥开面前的尘土,望见一脸错愕的洛心湖:“炎虎是你杀的吗?”
“不是!”洛心湖下意识地答道。
“说谎!”炎离愤怒地往洛心湖冲去,却被马天行拦下。
转过身,再望向炎离:“洛明辉是你父亲杀的吗?”
“当然不是!”
“骗人!”洛心湖回过神,大声怒喝。
张玄不紧不慢地说道:“请两位暂时相信对方,那么,凶手,就是另有他人!”
张玄的话一出口,洛心湖与炎离顿时浑身一僵。自己心里都明白没杀害对方的父亲,可是,能信得过对方吗?
而同时,那句话同样在杜方平,钟铁力和秋琳中,激起了一层轻轻的涟漪,若凶手另有他人,那会是谁?大家惊愕地彼此对望着,却又同时心虚地回避彼此的眼神,仿佛在说:“是你吗?不是我!”
到底是谁?
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正是雷喏。
“P局的人快到了,洛小姐和炎先生若信得过我,请全权交给我们处理吧。”雷喏带着一丝惊讶,沉沉说道。
茫然,在洛心湖和炎离的眼神中流露,他们对视了会,各自别过脸,在众人的陪同下蹒跚离去,两人的心,也在父亲离世的那一刻,变得支离破碎。
炎离回头望了一眼伫立在山崖边的炎虎,牙一咬,强忍下一口气,这仇,一定会报!
马天行紧紧盯着身边的张玄,口气异常严肃:“你受过伤?”没错,就在方才在张玄挡下炎离的攻击时,虽然灵力爆发迅速,可却异常不稳,才会在爆发后引来轻咳,灵力强大,却无法稳定,这是受内伤的表现,而且,这个内伤还很不清。
张玄微微一点头,平稳了下气息,微笑道:“谢谢关心……”
马天行额头一紧,看着张玄那张微笑的脸,心中却莫名地一阵悸动,尴尬地轻咳一声望向崖边的炎虎,很奇怪,炎虎的尸体看上去很是奇怪,究竟怪在哪里,他却一时说不上来。
只见炎虎双眼瞪大,脸上满是惊恐,他仿佛认出了凶手,而且这个凶手似乎在他意料之中。炎虎的身体直直站立在那里,双手前后举着,那是防护的招式,可似乎他连招都没出,便被人用【水镜】当即制住。是凶手出手太快?还是他来不及反映?
“你不觉得他的死很奇怪吗?”马天行忍不住问道。忽然一惊,自己什么时候,也依赖别人了,何以张玄每次在,他都想听听她的看法?自己不是向来我行我素的吗?
张玄,站到炎虎的身边,双手摆出和炎虎一样的姿势:“这好像是对付一般攻击的吧……”
“恩!”忽然灵光一现,马天行若有所思,“他看来似乎不知道对方会水派绝招!”
“没错!”张玄双掌一击,“正因为不知道对方会水派绝招,他才会用这个姿势,那么……”张玄一阵惊呼,“洛明辉很有可能也不知道对方会火派绝招,才会被一招毙命!”
马天行的眼神开始变得深沉,俊朗的脸上滑过一丝惊愕。抬眼再次望向炎虎,正瞅见炎虎的眼睛,是眼睛!又是眼睛!马天行终于明白方才是哪里不对劲,原来是眼睛!
只见炎虎的眼睛并没盯向正前方,而是斜睨,并且是艰难地斜睨!当人在中了【水镜】后,浑身在瞬间无法动弹,由外而内逐渐冻结,从皮肤,到肌肉,再是各个关节,直至浑身细胞,人在静谧中慢慢死去。
马天行大步走到炎虎身边,将张玄“摆”到一边,顺着炎虎的眼睛,往远方望去,出现在马天行的眼前的,居然是日月潭!
“发现了什么?”张玄一把拽住马天行的胳膊,看他的神情,肯定发现了什么。
马天行:“日月潭!”
张玄:“日月潭?”
马天行:“恩,炎虎死前看着日月潭!”
张玄:“日月潭啊……”
张玄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又是日月潭!
日月潭在耀眼的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就连周边的树林也变得苍白恐怖,那隐隐散发的红光带着血腥的气息,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手不禁开始捏紧,仿佛要把空气捏碎,命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嘶”身边忽然传来轻微的抽气,手腕被人轻轻扣住,回神一看,马天行的俊脸皱在了一起,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掰开,长长松了口气:“喂!你当我的手臂是棉花啊。”随即一脸无奈地揉了揉差点被张玄捏碎的手臂。
张玄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撇向一边,她这样的举动居然没有惹马天行生气,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心底依然留有对自己的放纵,愧疚和怅惘浮上面颊,干笑两声:“没事吧……”
“恩……”
“没事就好,冰人哪能捏地坏呢,嘿嘿……”越来越大的笑容,渐渐转变得无赖,“那我们回去吧。”
“恩……”马天行望着张玄的背影,自己还未从那张充满无赖的脸上回过神,熟悉的神情,熟悉的无赖,这无赖的神情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心痛再次袭来,那隐隐的抽搐的痛,随着越行越远的背影而加深,加深……
第二集 青龙山的丧钟 第八章
神社的走廊上,洛明辉的房门前,席地而坐着四个人。午后的阳光撒在院中,也撒在走廊上,普照在这四人的身上,像一只温柔的手轻抚这这四人,暖意融融,带来无限柔和。可这四人,却丝毫没有半点睡意。
他们神色凝重,似乎有无限困惑。微微的暖风轻抚着他们的发丝,在金色的阳光下泛起朦胧的光。这四人,便是马天行、张玄、司徒昊和郭孝柔。
马天行靠在墙边,一条长腿曲起,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这两天的事在他脑中不停盘旋整理,这些突然而离奇的事件如同乱麻,而更让他心乱的,却是身边的张玄。那种伸手可及却又遥远的模糊记忆究竟是什么?
自从自己解开封印后,一件又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接踵而来。第一件自然是金龙的话:你终于找到了自己要保护的人。之后他便爱上了姗姗,就在那一觉醒来,就爱上了,起初认为金龙口中的人是姗姗。
可是,姗姗死了,就这么一下子从他身边消失,而她,同样也留下了莫明其妙的话:“你很快会遇到这份爱的真正的主人……”回想与姗姗的过往,自己有时会在姗姗身上看到另一个身影,那个模糊的身影和姗姗重叠,激起自己的爱。
可就在姗姗死的那一刻,爱却忽然消失。是的,爱是一种感觉,感觉的消失,让马天行茫然,这份爱怎可如此儿戏?还是,一直以来,自己爱的是和姗姗重叠的那个模糊身影?
就在自己迷茫的时候,身边这个女人出现了。她自称是姗姗的好友,而她的出现,却带来了更多的迷茫。她到底是谁?她真的只是姗姗的网友?她的狗似乎更像是狼,而狼身上的青虫又是什么?
当她发现洛明辉死后却是如此镇定,仿佛早就知道会发生。当她发现炎虎的死后,却提出了凶手另有他人,而当她望着日月潭,目光中的担忧又是为那般?
最关键的,自己心痛的原因为何是她?
马天行望着张玄的背影,脸上露出疑惑与怅惘交织的表情,目光开始变得深邃,这个女子,给他带来的是谜,一大堆的谜,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但他却深深发现,这个女人的出现,已在慢慢改变着他的生活。
至少从洛明辉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变得爱管闲事,一种莫名的欲望,促使他想跟张玄一起解开所有事件,亦或是,他想比张玄更早一步解开谜团。
一丝锋芒在马天行的眼中闪过,仿佛在说:张玄,是个对手!
张玄抱膝而坐,脸深深埋进膝盖之间。眼睛,眼睛,她满脑子都是眼睛。她知道,那两双眼睛给他们留下了线索,到底是什么?身后传来轻叹,她明白马天行也一定在为这个线索而苦恼。
与马天行的几天相处,慢慢找回曾经的感觉,不再尴尬与踌躇。既然命运再次安排他们相遇,自己不如欣然接受。虽然马天行依旧冰人一个,可眼神中却少了冷漠,是姗姗的作用吗?
她从马天行和司徒昊二人的对话中,已经知道姗姗和马天行相爱半年,爱可以温暖人心。定是姗姗的爱改变了这个冷漠而霸道的马天行,多出来的却是温柔和博爱,这在他那次与歆彤的对话中就可以看出。
而马天行对事漠不关心的风格依然不改,但少了那份冷漠,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奇怪的呆滞,有时想想那傻样还真是可爱。
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只是姗姗的死是否与此有关呢?从她给自己留的口讯中,可以判断她的确见过得失。
得失,感应愿望而出现,完成愿望而消失。公正无私,得失公平。爱,人间最为珍贵,若用生命交换,又有何方?天哪!姗姗不会用自己半年的命,换来马天行对她半年的爱!心中无限惋惜,可只要姗姗幸福,自己也该为她高兴。
想着,心中缓缓冒出一股暖流,如同清泉,涓涓不止,那大概就是幸福的充实感吧……
一旁的司徒昊和郭孝柔并肩盘腿而坐,脸上挂满问号。他们哪会想到身旁的那两人似乎是在考虑案情,可心却在想着南辕北辙的事。相反,他们倒是更为敬业!
二人双眉紧蹙,脑中想着同一个词,同一样物体:眼睛!
如果先前马天行和张玄总结的没错,那就是洛明辉和炎虎死前都看见凶手,而且认为她不会水派和火派绝招,以普通的姿势防守,结果却被对方一招毙命。那么,由此可以推断出这个凶手是两人都认识的人,而且不是两派的人,否则洛明辉和炎虎的防备不会如此松懈。
最关键的是,两人在死后都留下讯息,留下讯息的方法,是通过眼睛。凶手想让大家知道死的是谁,因此才会留下洛明辉的人头和炎虎的全尸,却给了两人机会,留下了线索,就是两人的眼睛!
“都是眼睛,眼睛就是线索,会不会有什么深意?”郭孝柔终于忍不住问道。
司徒昊长叹一口气:“好恐怖啊,留什么不好,留眼睛,一双还是只剩眼眶的眼睛!”
“没眼球啊……还好我不在……”郭孝柔的声音越说越轻,仅管阳光普照,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难道死者宁可弄瞎自己,也不愿看凶手,不是常有人说……”郭孝柔鼓起脸,做出凶狠的样子,“算我瞎了眼,没看清你!”
“你呀!”司徒昊当即给郭孝柔一个脑奟,“小说看多了吧……”
忽然,张玄似乎想起了什么,将脸从膝盖间扬起,望着郭孝柔出神,嘴中喃喃道:“瞎眼……”
同时,马天行的眼神变得深邃,紧紧地盯着正忙着推理的两个人。
当然,郭孝柔和司徒昊并没注意张玄此刻正看着他们,依然忘我地以他们的方式分析案情。
“你说炎虎为什么看着日月潭?”郭孝柔轻轻将滑落的发丝拂于耳后。
司徒昊挠了挠头:“或许那里有他的美好记忆。”司徒昊双眼眯起,一副神往的样子,富有感情地描绘道,“他的初恋就发生在日月潭边,啊,那美丽的日月潭……”
“啪!”这回轮到郭孝柔毫不客气地一掌拍在司徒昊的脸上,冷冷说道,“你除了泡妞还是泡妞!”
从幻想中被打醒的司徒昊,不满地揉着头顶,嘟囔着:“那你说,他为什么看着日月潭?”
郭孝柔神秘一笑,冷哼了两声:“八成凶手住在日月潭附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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