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凰儿像是知道丹君的心思似的,忽尔软了声音道,“那是你珍若珠宝的东西,用来救我反倒是跌了份了。寒之。我明凰儿有生之年能再遇到你,就是死也瞑目了。”
被明凰儿这么一说,丹君反倒不好意思不拿出来了。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只天青色的玉瓶来。拔了瓶塞,倒出几滴玉液,把它们倒进明凰儿的嘴里。
明凰儿只觉得一股清甜之香,顺着喉咙滑了进去。不过须臾,就觉得腹下升腾起一股温暖的感觉。她可以动弹了。
明凰儿能动弹了以后,只把衣裙裹好。软了声音道,“丹君,我可以动了,你放开我吧。”
丹君应了一声,忽然在她的后背一推,“去吧。”
吴盐本就时刻注意着丹君的举动,他没有落下这位极有人缘极得人心的和尚,眼中闪过的恶毒。看来,在这位丹君心里,从来没有明凰儿的存在,有的也只不过是利用。
明凰儿冲到吴盐跟前,对着他招呼起来,而暗地里,却是用神识跟吴盐说道,“盐君,过会儿我卖个空隙给你,你快走。”
吴盐乍然听到明凰儿的声音,非常惊讶,但面上还是一片从容,甚至还喊出一声,“明长老,枉本长老对你这么好,你却恩将仇报。”
而神识里,吴盐焦急的说道,“那怎么行,等我走了,丹君怎么可能会饶了你?”
神识里,明凰儿笑的异常开心,“能和寒之同穴,我明凰儿死也开心了。”
明凰儿竟然已存了必死之心。
吴盐劝着,可惜神识那边再无反应。
丹君自然不清楚明凰儿和吴盐之间的约定,他看到吴盐已经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心下大安。果然用明凰儿去对付吴盐是正确的,面对曾经的老情人,即使镇静如吴盐者,也会没了平时的章法。丹君洋洋得意,但是再一想,他曾经的女人,心中却藏着其他男人,他的笑脸立时沉了下来。出手一掌,拍在明凰儿的背上,“贱人。”
明凰儿本就防着丹君,看到他扬手袭来,她也不躲,反倒迎了上去,两只手却是对着丹君扔出一片粉末。她的神识对着吴盐道,“盐君,快走。”
“明凰儿,你?”吴盐眼尖,早已看到明凰儿嘴角的血迹,正一滴滴的掉落下来。
明凰儿的神识焦急起来,“盐君,有我拖住丹君,你快走,望你能替余长老报仇。”
吴盐深深的看了一眼,明凰儿受了这一掌,脚步虚浮起来,而丹君却是被一捧灰尘,扬的灰头土脸,不能动弹。他不由叹息一声,转身就走。神识里,是明凰儿的道谦声,“盐君,请替我向严道友道声对不起,是我把你们牵扯进来的。”
吴盐飞出很远,耳边还回荡着明凰儿的笑声,“丹君,你不是说我们不能同生,但能同穴吗?你看,如今我布置的这一切,你可喜欢?”
丹君怒喝声声,他没想到,筹谋一世,反倒在明凰儿的手中栽了个大跟头,“明凰儿,你用什么妖法把我定在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凰儿娇笑着,“这是粉玉灵花啊,我在此毒之下,受了那么大的污辱。寒之,你那么爱我,一定不忍心让我一个人单独受苦吧?”
“贱妇,你这个贱妇,我冯寒之堂堂名门大派弟子,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妖女。”丹君口不择言的骂了起来,把平生所受的苦难,都按在明凰儿的头上。仿佛就因为认识了她,所以才让他霉运连连的。
“哈哈,我是妖女?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压在下面,使劲的说着爱我。”明凰儿的语气是那么的不屑一顾,“我明凰儿才是瞎了狗眼,爱上了你这样的狼心狗肺。”
“贱妇,什么只爱我一人,你当我不知道,你和吴盐有奸情。你这毒妇,走开一点,看着你就让我觉得恶心。”丹君一口唾沫吐了出去,正中明凰儿的额头。
明凰儿也不去擦,只冷冷的笑道,“冯寒之,告诉你,我明凰儿此生只有你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别人。你这么恶毒的猜想我,是不是因为吃醋了?寒之,不管你怎么骂我凶我,我知道你最喜欢的就是我。寒之,今天我真的很高兴,我们可以一起踏入地狱呢。”
明凰儿话落刚落,就听“轰”的一声,整座石室都爆炸了。
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前情人旧爱恋
吴盐瞧的明白,是明凰儿带着丹君一起自爆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生不能同床,死可以同穴,一起去阎罗殿。
炼神期修士的战斗可以移山填海,更不要说自爆了,厉害的可以让一方水土变成沙漠。但是,吴盐看着脚下飞扬的尘土,自始至终,明凰儿的自爆都只是把范围扩在石室中。虽然尘土飞扬,但石室以外却是依旧如昔。
这位曾经骄傲的女修,一派的太上长老,在遇到耻辱和心爱男子的背叛时,选择的是玉石俱焚,即使死也要拖上对方。可是她的心又是那么善良,即使自爆,也只是选择在一间石室,决对不会涉及无辜。
吴盐不由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如果明凰儿选择相信他,而不是利用他,那么也许他可以帮她一把,不至于让她走上自爆的道路。说来说去,是他太不在意这位曾经的朋友了。
吴盐哀思了一会儿,这才寻了方向,往严寅月处追去。丹君已死,剩下的文采诗师徒,他必要把她们生擒。
爆炸声引的吴盐感慨万千,也让几公里外的严寅月一震,逃跑的速度立时减了下来。听声音,爆炸声从身后传来,莫不是吴盐和丹君打斗的时候引发的?那吴盐有没有受伤?一想到这些,她只觉得眼前不时闪过吴盐受伤滴血的胳膊,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吴盐一个人面对危险。想到这儿,她停下脚步,只把萧婉玉横在自己胸前,先低低的喊叫了二声“岸幼”,这才冷冷的看向已追到近前的文采诗,“站住,不然我拧断她的脖子。”
文采诗果然投鼠忌器。在离严寅月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怒道,“贱人,只要你把婉玉还给我,我就留你一个全尸。”
真是好笑,当人死了以后,是不是全尸有区别吗?
但严寅月还是装作恐惧的模样道,“你别过来,不然我真的会拧断她的脖子。你也知道,我一向胆子小。我爹为了练我的胆子,就让我练拧脖子。你知道吗?山上有成群的小鸡,那都是为了让我拧它们脖子养着的。脖子断掉的时候。整个头就像没了支撑一样,立即会倒向一边,而断掉的地方就会喷出血水来,血红血红的非常漂亮。”
萧婉玉虽然被绑的像只粽子,但她并没有昏迷。耳听着严寅月的细细描述。她恐惧的喊起来,“住口,住口,你这个疯子。”
严寅月用轻到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萧婉玉,你那么喜欢破坏女修的清白。又随意的扔弃她们的尸体,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哦,对了。莹洁的父亲这次也来参加门派大比了,要是让他知晓了你的存在,你说他会如何对付你呢?”
“不不。”萧婉玉惊恐的睁圆了眼睛,她知道韦富这人,正一派的少宗主。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格。要是让他知道是她杀了他的女儿。她还怎么活?萧婉玉越想越是惊恐,努力向文采诗伸出手去求救,“师傅救我。”
以文采诗的耳力自然听清了严寅月的轻语,她看到萧婉玉的模样,怒其不争道,“婉玉,给我闭嘴,我教你的东西你都忘哪里去了?莫不说韦富,就是韦渡本人在此,我文采诗也不怕他。”
“是吗?”极暗的天空中有十几道剑光如疾速的闪电,赶了过来。打先一人,青灰色修士服加身,美髯乌发,正是正一派的韦渡宗主。他来到文采诗跟前,眼睛瞬也不眨的看着对方,只道,“极好,极好,你这娃子胆敢纵了徒弟来灭我正一派的子弟。好好,胆子真够肥的。”
在韦渡按下剑头,踏上地面的时候。在他的身后,随即而来的是无为剑派,天玄宗和边陲门的几位宗主长老。他们都是接了传音符,赶过来的。
严寅月一笑,悄悄的用神识跟岸幼沟通道,“岸幼,你做的不错。”
“谢谢夸赞。”岸幼神情傲然,语气却是极为平淡,“寅月,你不必担心,有蜃魔向我汇报,明凰儿和丹君一起在石室中自爆,吴长老无事。”
“谢谢你,岸幼。”听到吴盐无事,原本高高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现在的她,只要看住萧婉玉,剩下的一切,只有这些宗主去处理。
文采诗在看到吕淞的时候,眼神一暗,但她马上仰头挺胸,眼神睥睨的扫过一切,似乎没有把所有的人都放进眼中,“宗主,别来无恙。”
吕淞盯着文采诗打量了许久,才敢认出来,“你是文采诗?”
吕淞的话一出,立时惊到了这些宗主长老。要知道,在几百年前,这位文采诗可是水星大陆的一大传奇,传言称她早已葬身火海,可是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她一脸的疤痕,想必这些年一定受了很多苦。
文采诗桀桀笑着,“没错,我就是。想不到,堂堂的吕宗主竟然还记得我这号无名人物。”
吕淞的脸上似闪过一丝狐疑的红色,只道,“文采诗,既然你没死,怎么不回天玄宗?你可知道,丹君一直为你郁郁寡欢,茶饭不思。”
文采诗脸上一愣,随即道,“呵呵,你们男人当真是说一套做一套。你说丹君想我,可惜他爱的是明凰儿。你说让我回天玄宗,可是我伤好的那一年,却被守门弟子拦在山脚下,不让我进去。”
而旁边的韦渡早已不耐起来,他冷喝一声,打断文采诗的话道,“文道友,你和天玄宗的渊源,本宗主没兴趣知道。本宗主只问你一句,你把莹洁藏在了何处?”
虽说当着全宗人的面他不承认莹洁,可是在这样微妙的时候,牺牲孙女一人,可以得到一些福利,那这一趟是必须的。
各派宗主在来时,纷纷猜测此处发生的事情,但直到现在才明白,是因为文采诗绑了莹洁,所以韦渡才会过来。
萧婉玉连连摇头,带泪的眼睛乞求似的看向文采诗,耳边犹有严寅月的警告,没想到不但韦富来了,就连韦渡也来了。要是让他们知晓事情的真相。她相信,落在他们手上,只有生不如死这一条路了。
文采诗自然看到了萧婉玉求救的眼神,心中不喜,面上却是冷哼一声,“什么莹洁,我不清楚。”
莹洁已死,尸骨已埋在粉玉灵花之下,就算他们找到了她的尸体,也不会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无凭无据,文采诗自然不会承认。
一直站在韦渡身边的韦富,突然上前几步,一把抓住文采诗的手,问道,“采诗,你快告诉我,你把莹洁藏哪里去了?”
众人皆是一愣,谁也没想到,韦富和文采诗竟然是认识的。但随后,他们又想起,二人的年龄相当,修为相当,自是以前有的少年情事了。
文采诗甩开韦富的手,怒道,“韦富道友,你请自重。”
韦富突然哑了声音道,“采诗,你告诉我莹洁的下落吧。莹洁是我的女儿,她也要唤你一声娘亲的啊。”
“住口。”文采诗脸都白了,显的一脸的疤痕极其的白渗渗的。那年她因为和丹君吵了一架,怒而离山,路上遇到年轻的韦富,被韦富一哄二骗,二人做了一段时间的露水夫妻,可是在她的心里,最爱的还是丹君。和丹君合好之后,与韦富的一段情就被她深埋在心里,也严禁韦富提起。没想到,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韦富这么大喇喇的提起,这是置她于何地?置她那年的警告于何地?
韦富却是不管,只一味的拉了她的手,哀求道,“采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是莹洁是无辜的啊。你就看在我的份上,把莹洁还给我吧。”
“她已死了,又如何还你?”吴盐携了木盒,递给韦富,道,“少宗主,这是莹洁的骨灰。”
韦富接了木盒,连连倒退了二步,不敢置信的抚摸着,眸中含泪,“莹洁,莹洁,你怎么能狠心抛弃爹爹呢?”
哀叫声声,让在场的众人心酸不已。文采诗却是后退几步,微低着眼眸,思考应该如何脱困。她在看到吴盐的时候,已经知道丹君凶多吉少。现在,只能靠她一人了。
韦富再次抬头,眸中满是恨意,一巴掌甩在文采诗的脸上,“莹洁还那么小,你怎么能忍心杀了她。”
文采诗自是不会被他打中,脚步一旋,快速的朝着东面逃去。但她的脚刚一动,就觉得后背一疼。韦渡宗主无声无息的给了她一掌,直接把她打的吐出好几口鲜血。
吴盐自不去管这些闹事,先跟风清宗主和二位长老见了礼,这才来到严寅月身边,扬手接过萧婉玉,把她身上的银丝收紧了一些,笑道,“小月,辛苦你了。婉玉交给我吧,由我看着,她不敢逃的。”
严寅月把吴盐打量了一圈,见他除了衣摆有些皱以外,其它都好。看来岸幼的那些蜃魔报来的消息是真实的,笑着说道,“吴盐,我就知道你可以打败丹君的。对了,明凰儿和丹君呢?”
“他们已经在石室中自爆了。”
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嘴都亲在一起
这一番话,不仅惊呆了严寅月,更是让一干宗主长老愣住了。
要知道以丹君的修为,在整个水星大陆都是排的上号的。没想到如此人才,竟然会选择自爆。
天玄宗的白淞先忍不住了,问道,“吴长老,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而文采诗捂着胸口,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丹君怎么可能会死,而且还选择了自爆这样惨裂的方式,连一具尸体,一缕残魂都不留给她。她不相信,她拒绝相信。她看着前方眉飞色舞的吴盐,突尔一怒,身形一展已经冲了过去,纤纤玉掌变成如蒲扇般大,对着吴盐的头顶一压,“吴盐,你乱说,丹君怎么可能会死。”
吴盐被文采诗和丹君一起攻击的时候,也没见他怕过,此时如何会惧。他伸袖一挡,而人却是旁边一闪,躲了过去。
文采诗的这一掌直接拍在地上,把吴盐刚才站的地方,拍出一个深坑来。她眼神一扫,看到吴盐完好如初,更是恼怒,想也不想的又是一掌拍了出去。
吴盐第一掌没被拍中,现下一掌又如何会中。他躲的极妙,嘴里已经喊道,“师兄,帮我制住她,她是害了莹洁的凶手。”
元里元汉一起出手攻向文采诗,而韦渡本是猜测,现在听吴盐如此一喝,当下也加入战圈。三位炼神期修士要擒养一名炼神期修士,而且是受了伤的,自是不废吹灰之力。
韦渡见文采诗不仅害了自己的孙女,更是惹的儿子对她情深,暗恨不已。趁抓住文采诗的时候,暗渡了一缕真气过去。
文采诗披头散发,右手不自然的弯曲着,衣袍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她恨恨的看着吴盐,恨的咬牙彻齿,生生的把自己唇上的一块肉咬了下来,“吴盐,我根本没有害莹洁,你如此污蔑我作何?”
吴盐扯过萧婉玉,道,“文采诗,这是你的徒弟吧?”
文采诗盯着萧婉玉,眼神如毒蛇的信子。阴森森的让人恐怖异常。
萧婉玉在这样的眼神下终于败下阵来,垂了眼眸,心中噗通噗通跳的厉害。身子已经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最清楚文采诗的性格,一言不喜,打骂是常有的事情。现在这样性命攸关的事情,文采诗自然会把她顶出去。她想也不想,突然跪倒在地上。涕泪横流,“师傅,求您看在徒儿为你顶了那么多次包的情况下,这次不要拿徒儿顶包了。”
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文采诗已经从冰清玉洁的女修成了暴虐的修士。甚至为了一些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