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女俩的欢乐样子,云凤语不时露出幸福的笑容,憧憬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高耸的肚皮上,再过不久,她也能成为一位母亲了,如果将来的孩子能像宠儿般活泼可爱就好了,千万不要像她般好静,小孩子还是活泼好动一些比较好,虽然这样一来,做母亲的可能会累一些。
家人们在玩乐嬉戏,叶思忘却低头伏在书桌上奋笔疾书。不时因为宠儿的欢笑而抬头从窗户看几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身兼好几个尚书之职,叶思忘也不能太混了,把一切都丢给玉小苋,他也有他要完成的工作。比如军事调动等方面的事情,这些事情,还是他来做比较适合。
说起来。叶思忘现在虽然是宰相之职。但还变相的行使着给事中的职权,等于是身兼多职,可见踹泽手边,确实缺少人才。对此,叶思忘也早就有了对策,他统领的部下中就有好几个是他一手提拔上来,为以后做准备的,目前那些人仍在锻炼的阶段,等他们的行事更稳重成熟些。叶思忘就会下放权力。正忙着,宫里来了位小太监,说是传皇上口谕,富叶思忘进宫见驾。有急事商议。
叶思忘只得放下手头的事情,跟随小太监进宫。到了勤政殿,瑞泽正在批阅奏章,见叶思忘来了,让人给他赐坐之后,才抬起头,从奏折堆中拿出叶思忘的奏章,眉头微皱着,道:“叶卿,你的奏幸,联看过了,对于官员的调派,联基本同意,只是关于北方熊师地调整,朕想知道叶卿的理由,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百里家刚刚被联抄了家,正是一拳击破这些氏族大家的时候,为何爱卿反而把诸葛平调为统帅,削了蔡劲的统领之职,让他回京述职呢?”
“皇上,您忘了一句话了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正如皇上所说,百里家刚刚被抄家了,现在绝对不能动诸葛家的人。以皇上现有的根基,动一个百里家已经是耗费力气,更何况是在北方经营多年的诸葛家?何况,蔡劲的统领之职只不过是一个名义而巳,据微臣调查,在熊师中,蔡劲的威望比起副统领诸葛平差远了。皇上,军队是一个绝对不同于文官体系的团体,绝对不能用管理文宫的办法管理。”叶思忘尽心尽职地说着自己的理由,同时不忘尽自己对瑞泽的教导之责。
经叶思忘一说,瑞泽也明白过来,知道他犯了轻率冒进她错误了,毕竟太年轻了,而他也大急于求成了,虽然经过叶思忘一段时间的教导了,但碰到真正大的利益选择时,还是容易冒进,缺乏长远的、睿智的政治眼光,看来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经过百里家抄家一事,对那些氏族门阀来说,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警示的同时,也让那些氏族起了戒心,严厉约束门人子弟,以免犯到叶思忘手里,泉州沈家和百里家的例子就已经足够了。
想明白之间的关系,瑞泽也就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接着问叶思忘第二个问题:“叶卿,朕想知道,关于你在奏折中提出的辽国可能对我朝宣战之言,究竟有几分把握?”
叶思忘眼也不眨一下,神情平静的道:“十分把握! 只是在于开战的时机和早晚而已,因此,微臣才会建议皇上多多操练兵马,以备不测。”
瑞泽眉头皱得更紧了,手指轻轻地抚着眉心,思索一阵,道:“朕知道,此次朕斩杀辽国耶律楚齐的事情可能会导致两国的交恶,但朕以为,此时辽国不可能对我朝用兵,毕竟,我朝已经不同于往日,往日要战胜我们,辽国都需要与哈克联夺,现时更不用说了,更何况,马上就开春了,辽国地处极北,天气寒冷,春天是他们最重要的季节,如果现在与我们开战,他们如何过冬?”
对于瑞泽的话,叶思忘虽然没有做出嗤之以鼻的样子,但脸上平静的表情充分的显示出他的不以为然,让瑞泽忍不住一阵脸红,不知是不是他又说错什么话了?
“皇上,您忘了此次辽国使团中还有一个不应该来的人吗?”叶思忘平静的提醒瑞泽。瑞泽一愣,恍然道:“你是说辽国的太子耶律础?”
叶思忘点点头,道:“皇上,微臣且不说辽国的太子为何要化妆跟随使团秘密进京,只是一点,如果皇上是辽国的太子,见到了原来比自己弱许多的敌人发展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富裕,虽然在兵力上还略有不及,但已经有了超越自己的趋势。皇上会如何做?”
“朕会找个机会打断敌人的发展,不让敌人有趋过自己的机会,趁着敌人比自己弱的时候彻底地消灭他!”瑞泽想了想回答叶思忘。叶思忘点点头,反问道:“既然皇上会做如此选择,那辽国太子又会做什么选择?更何况,荒废了一季并不重要。反正只要打开了中原的大门,要粮食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踹泽受教的点点头,表情有些失神。喃喃道:“辽国。辽国,如果与辽国开战,叶卿你统领兵部,告诉朕,朕有多少可用之兵?”
叶思忘眼中现出嘲讽,冷淡地道:“按照本簿记载,皇上目前在北方能调动的兵马有100万左右,扣除老弱残兵,大约还有90万。再扣除一些因为派系斗争无法调动的部队,大概还有70万,再扣除一些只会吃喝玩乐的流氓兵,适有40万左右。再扣除一些氏族子弟的少爷兵,大概还有30万左右,再扣除一些”
“够了,不用再说了!”叶思忘还没有说完,瑞泽就再也忍不下去地打断叶思忘,痛苦地闭上眼睛,低声道:“朕知道叶卿家的意思是在北方,我朝只有熊师的30万大军可以抵挡辽国,而这30万中还包括了一些冒充人数领空饷的名额,是也不是?”
叶思忘点点头,没有说话,他说的都是事实,在北方,是长乐公主的地盘,就算是声望高如诸葛平者,在北方,面对长乐公主,也只能避让其锋,因为长乐公主的驸马,关氏家族上百条英魂就是丢在这里的,可以说,如果没有关家几代人,上百条性命的无私奉献,天朝早就不再是如今的样子,恐怕早就成了哈克和辽国铁蹄下的祭品了。因此,长乐公主的声望绝对高过诸葛平,诸葛平只是在熊师中有点比蔡劲更高的地位和威望而已,在关家的光辉面前,诸葛平连个说话的资格也没有,与长乐公主比起来,根本不足为虑,不像百里寒冰般,对军队有着绝对的影响,也因此,叶思忘对待他就不象对待百里寒冰一样的待遇,只是警告他一下而已。
瑞泽看着叶思忘点头,表情沉了下去,低声吩咐叶思忘:“叶卿,你现在就去把兵部的本薄调来,朕要详细查阅,你先下去吧。”
“遵旨,微臣告退。”叶思忘退了出来,命人从兵部拿了本薄过来,呈给瑞泽之后,打道回府去了。他知道目前瑞泽烦恼的问题,但这个问题却不是他适宜插手的问题,他只需要提出来就行,其余的,自有瑞泽去斟酌。
与辽国的一战,不象与日泉的战争,因为决定与日泉作战的时候,老皇帝尚在位,虽说战争结束,新皇瑞泽已经继位半年多,但真正意义上来说,这场战争的功劳是属于老皇帝的,与瑞泽没有半分的关系,最多,就是能把叶思忘谋划出的那个条约算在瑞泽的头上,但是,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那时的瑞泽,根本设有能力筹划出那样的深谋远虑的阴毒至极的条约,那样的风格是叶思忘所独有的,更何况,当时还有天朝最大的几个军团,军中最有威望的几位将军在场,他们心中部知道,那些事情中,瑞泽没有多少功劳可言。
军队是一个讲究实力与传统的地方,也是一个尊敬强者的地方,也因此,即使关家衰落了,长乐公主也还能凭借着关家遗孀的身份在军中发挥影响。但瑞泽不同,瑞泽是一个新皇,在他没有继位之前,他没有半分的军功,甚至连对军队的接触和了解都很少,以至于瑞泽在军中除了有一个皇帝的名头之外,他连一个普通的副将也比不上,更遑论几大军团那几位德高望重的统帅了,没有人会从心底里真正的服他。
瑞泽需要战功!
他需要一场由他主导的、完全胜利的战争来向军队证明他的英明,他的强大,让军队完全的服从于他。将会到来的与辽国的战争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一来可以证明他是强者,让那些将领完全的服从于他,认同于他;二来,也可以开疆拓土,增强国家的威望,震慑实力更强于辽国的哈克;三来可以借着此战之威,羸取更多的发展时间,以便为将来统一天下做准备。
不管是基于私的方面,还是基于国家江山社稷的方面,瑞泽都不得不完全争取到一场胜利的战争,但是,在最北方,关系他本来的地方,真正说得上话的人,既不是他信任的叶思忘,也不是和他已经成为了姻亲的金风影,而是他的姑母,天朝的大长公主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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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争权夺利 第十二章 献 计
叶思忘从宫中刚回到府中,玉小苋就积极地把他拉到了书房,好奇的向叶思忘:“小皇帝是不是要对辽国开战了?”
叶思忘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挑挑眉,宠溺的笑道:“你又知道了?看来我应该再快一些告诉你才好,要不然,每次都是你等着问我。”
玉小苋白了叶思忘一眼,怪他不回答自己,反而在那里说废话,那样子,惹得叶思忘忍不住笑了,伸手抱住她纤细的腰肢,接着坐到椅子上,眼中的神情若有所思,低声道:“战肯定是要打的,就算瑞泽不想打,辽国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这是一场不得不打的战争,也是一场必须有结果的战争,天朝休养生息、发展了这么多年,辽国何尝又不是呢?这一次,要么天朝胜利,一拳击败辽国,把辽国收服,让辽国成为天朝与哈克之间的一个缓冲,让天朝再得到几年积蓄力量的机会,使得天朝有与哈克一争长短的机会,为将来争霸天下做准备;要么就是辽国胜利,大举侵占天朝的大好江山,到时候哈克再横插一手,一举进军天朝土地,然后就是一副乱世的局面,天朝彻底沦入外族之手。”
玉小苋看着叶思忘的样子,一时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按照他平日里的个性,比较客观的看法就是叶思忘根本就不是一个会为了天下人死活而忧心的人,照他平日的个性,他应该是那种信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人,因此,叶思忘此刻所想的东西,并不是玉小苋能猜到的。她只能就事论事:“北边的局势比这朝堂又杂多了,这朝堂里,现在就你和长乐公主壮大,再加上你手握重权,敢违逆你的人并不多,北迫牵扯到太多的人和事。而且,那里还是长乐公主的地盘,是关家的根本所在。长乐公主代表了朝廷对关家的信任。也代表了关家的辛酸,满门英烈,如今只剩她一个年轻寡妇,就连关捷那根杜苗也没了,如果她再有个长短,只怕那些忠心于关家的将领就要翻天了。”
“这也就是先皇和瑞泽忌讳长乐的原因!”叶思忘回过神,剑眉微蹙,道:“先皇在位时,就算是百般忌讳长乐公主对军中的影响。也不敢迫害她,只敢防备,一是要借助她的影响力对付柳智清等人,二是怕军中生变。毁了天朝的江山。而现在瑞泽在位也不敢动她,特别是在关捷死后,瑞泽待她更是小心翼翼,也是基于以上原因,否则,以瑞泽的年轻气盛,虽已没有了过去的心高气傲,但以长乐公主对付太后的手段,对朝政的干预,瑞泽早就动手对付她了,哪会让她如此安稳?”
玉小苋听了叶思忘的话,忽然击掌一下,恍然道:“你说踹泽这次会向长乐公主摊牌吗?”
玉小苋敏捷的思维,让叶思忘忍不住又是一笑,揉揉玉小苋垂在肩上的秀发,道:“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去问瑞泽,如果他真想做一个有作为的君主,那他一定会采取手段逼长乐公主,否则,他就毫无作为,比先皇更加没有自主的权利,彻底沦为一个傀儡。”
“既然你心中都清楚,那你为什么皱眉头?”玉小苋奇怪地问道,叶思忘这才明白,她说这么多,都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准备的铺垫。这个聪明过了头的小女人啊!
叶思忘笑着瞟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把从崔三处得来的消息告诉给玉小苋知道,低声道:“他现在的景况很危险,一个不好,就会死于非命,既然他如此待我,我就一定要尽全力保信他的命,否则,就愧对了他待我之心。”
叶思忘如此说,玉小苋也沉默下未,眼珠乱转,一会儿之后,抬头看了叶思忘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看她,眼中还带着笑意,心中明白叶思忘也想到对策了,忍不住一笑,道:“我们一起说,看看想到的是不是一样?”
叶思忘点点头,与玉小苋对望一眼,两人缓缓一起开口:“引蛇出洞!”
“敌在暗,我在明,那唯有引蛇出洞这招最好不过,不过,要使这个计谋达到天衣无缝的境地,还需要一些细节上的考虑,待我想想再说吧,现在先把朝堂搞定再说。我不允许在我全心对付敌人的时候,有人还有机会背后阴我。”叶思忘信心满满的说道。
玉小苋点点头,瞟了叶思忘一眼,突然转换话题,似是无意的道:“对了哦,我今天去看娘,让她回府来住,她也不肯,凤语姐姐再过不久就要生孩子了,请娘来帮忙照顾一下比较好吧?不如,你去劝劝她,你去的话,娘说不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来呢。”
叶思忘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面上没有任何表示,心中却古怪非常,看似平常,实则犀利的眼神看了玉小苋一眼,状似感到有些奇怪的样子,道:“叫来做什么?我们自己来就行了,凤语说了要好好享受一下做母亲的感觉,就如当初清河一般,希望一切都自己来,再说了,有清河这个过来人帮忙呢,就不用麻烦娘了。”
玉小苋紧盯着叶思忘的表情,轻轻嘘了一口气,点点头:“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算了,等你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不要怪我没给你出主意哦!”
叶思忘笑了笑,把玉小苋榄到怀中,轻吻她额头,喃喃低语:“你这小女人,一向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
这话怎么越听越觉得话中有话呢?玉小苋疑惑的抬起头,想看看叶思忘的眼睛,但却被叶思忘吻了去,堵住了她欲问话的嘴,顺便也遮位了她探询的眼光。
叶思忘这里小心的提防着玉小苋的探询,而皇宫里的踹泽,也在烦恼着如何向长乐公主表达他的想法,而又让长乐公主不至于感到危机,乃至做出危急瑞泽地位的事情来,想召叶思忘来商讨,却也知道以叶思忘的身份,即使他能为他想到好的办法,也不能参与这件事情。
就在瑞泽忧急彷徨的时候,叶思忘差人进宫来,呈上他告假的奏折,说是妻子不日即将分娩,叶思忘担忧不放心,需在家陪护。国事,他已经安排好,但唯恐耽误为了瑞泽授课的责任,把要教授他的内容写在奏折里,希望瑞泽能仔细的看完。瑞泽暂时按下心中的烦忧,翻开叶思忘的奏折一看,竟是关于三十六计的讲解。
瑞泽心中不禁大感有趣,一直以来,叶思忘教授他的东西,更多都是结合实际来教导他,引导他去分析,去思考,得出自己的见解,提高他的学识的同时,也注意提高他的帝王素养,这也是瑞泽最信任叶思忘的原因。
瑞泽细细地看着叶思忘的奏折,短短的三十六计,在叶思忘笔下却成了统御世间万象最绝妙的、最适宜的办法,瑞泽越看越入迷,越看越感兴趣,看到精彩处,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