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咱们真的要一直呆在这儿?”
不为什么,就是要呆在这儿。那个黑衣人是谁?
宁采臣绝不相信真的只是个梦。
如果一开始,他是不想来这儿,只是没办法不得不来。但是现在他反而想呆下来,等待黑衣人的再次到来。
来这个世界不短了。也见过仙人了,但是这么看不透的,还是第一次。
与黑衣人交谈,那感觉就像是与天地交谈一般。就是《黄庭内景经》在他面前,也是全力隐匿气息,不敢露出分毫。
宁采臣可以感受到《黄庭内景经》的那份谨慎。
而能让《黄庭内景经》这么谨慎的,宁采臣能想到的只有圣人,以及道祖,可他们没有一个是黑衣,更不用说建立什么魔界。就是上次小世界毁灭时,《黄庭内景经》也是想闪就闪,根本没有这么谨慎。
魔的方面,能做到这一点,也是有。可那人分明是死了的。
宁采臣想等下去,等那人说的再见面之时。
“他们的吃食是有限的,总是有吃光用光的一天。”这是宁采臣给的答案。不是宁采臣想隐瞒,而是他觉得那个人,就是处于巅峰,拥有观音佛位的妙善都是对抗不得。
既然对抗不了,那么与其说出来惹人心烦意乱。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
雨越下越大,往远处看去,好象一块灰幕遮住了视线,灰蒙蒙一片,树啊,房子啊,什么也看不见。
“郡主。”
“怎么?咱们的吃食又不多了。”下雨天本就闹心得慌,现在还要为吃的闹心。
她是郡主嗳,什么时候管过这个。不是应该反过来的吗?
“是。”承认吃的不多,立即又说,“郡主,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看他们没有攻进来,显然是顾忌郡主的身份。只要郡主与宋人明说,借他们点人力,应当不难吧!”
“不难?你没看到他现在都收了咱们多少银子了?再说出这事,你说是一百万两银子够,还是二百万两?再等等吧!实在不行,吃过的骨头添水再煮。本郡主就不信耗不过他!”
“是。”主子做了决定,他们只能听着。
好在他们吃过的骨头没有丢,洗洗干净,添上水是可以再煮的。只是肉汤要换个名称,称为骨头汤了。
当然这骨头汤是他们喝的,在熬汤前,早为耶律敏儿留了,有肉有汤的真料。
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一点儿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
“本郡主受不了了。你说你为什么还有吃的?”
用骨头汤坚持了两天,耶律敏儿便生主意,一口气全买光宁采臣的食物。虽然这一下要欠上几十万两银子,但是却比花一二百万要好吧。
可是明明买光了耶律敏儿看到的一切食物,他们也卖了,可是也不知他们是从哪儿,总是还有吃的。
就像现在这样:宁采臣手一掏,便掏出一块油盐饼,吃得是那样香甜。
吃肉吃腻了
多么难得啊!宁采臣都不敢相信自己吃肉还有吃腻的一天。这素饼吃起来也就分外的香甜。上一世,常有人说他大鱼大肉都吃腻了,宁采臣现在是真心信了。
看着宁采臣又不知从哪儿摸出的饼子,耶律敏儿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头发都要掉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问我。”宁采臣笑了,“如果我说我是神仙,你信不信?”
“不要开玩笑!”她气鼓鼓的。
“开玩笑?”宁采臣说,“那你说我这吃的哪儿来的?”
“好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哪儿来的,耶律敏儿要知道,她早就买光了。
不过她想买光只怕不容易,先不说宁采臣愿不愿意,就是船舱中堆满的米面,她又要出多少银子?要知道宁采臣可不会对他手软的。
“你说你是神仙?”耶律敏儿突然不发愁了。
“是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现在我就泄露些天机”
“停!本郡主不需要知道什么天机?”耶律敏儿笑了,似乎又有了男人们在她面前显摆的时光。
宁采臣:“那你想要什么?”
耶律敏儿:“本郡主只想你带我出去。”
宁采臣看了看外面,故意说:“这么大的雨!”
耶律敏儿:“这与雨无关。是我根本出不去。”
宁采臣:“出不去?”
耶律敏儿:“你不要装了。其实我早该想的到,像你这样的奇人又怎么会发现不了。你也知道这是一座阵法了吧!”
“郡主!”手下人很着急。郡主怎么什么都说了?
耶律敏儿却突然表现得很理智。“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他不是个凡人。这一切人家早就看出来了,人家只是有心陪咱们玩罢了。”
啪啪。
“果然不愧是皇女!看来你并不像你表现的那样。”宁采臣轻轻拍了拍手。
耶律敏儿用纤纤玉指撩了撩头发,说:“人家在上京代父王人情理往,累都累死了。本想轻松一下,想不到大人竟然不是个凡人,一点儿都不好玩。”
宁采臣:“那你想怎么样呢?”她都挑明了,宁采臣自然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
他也是糊涂了,那么大神通的人,想找自己是不费吹灰之力,根本没有必要在这儿等下去。
(未完待续)
第493章、麻烦
耶律敏儿说:“不用再试探了。本郡主呆在这儿一直不离去,受你敲诈勒索,你也应当知道,再试探也没什么意思。”
耶律敏儿只是一个历史没有记载的小人物,但是她的父亲,却是后来的北辽第一任皇帝,单单这这身份。耶律敏儿在京中便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其中承上启下的作用,绝对少不了。
她之所以没有受到历史的重视,估计也就是世俗对女子的不重视。别忘了,就是历史上顶有名的貂禅,至今不也没有人知道姓甚名谁吗?
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更容易了解。
间谍。
从古至今,这些做秘密工作的,有几个留名留姓的。他们无不是表面带着一个身份做事。
这样一想,也没什么好不理解的。宁采臣:“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耶律敏儿皱了皱眉:“什么条件?太难的我可做不到。”她是很担心宁采臣提出要战马,又或是要土地的要求。她知道这是宋人最想要的了。
宁采臣说:“这个条件很简单,就是与辽皇见上一面,这可是我的工作,你都不会不答应帮忙吧?要知道,见不了皇帝陛下,我的出使就完成不了。那我也就得继续呆下去。”
这个条件?
这也太容易了!这就是宋人的条件吗?
“好!”耶律敏儿唯恐怕宁采臣反悔了似的。
答应了就做,宁采臣一把伞,林冲、鲁智深各一把,这是陪他出去的人。
这是哪儿来的雨伞,为什么我没看到?
与宁采臣他们一起住的也不短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雨伞。
不过比起这个来“就你们三个,是不是太少了?”
宁采臣笑了笑,并没有出声,直接走了出去。
见宁采臣没有出声,耶律敏儿也没有闲着,立即取出他们做好的雨披。
那是用枯草扎成的,没有带雨伞,前几天他们便做好了雨披,只等宁采臣他们离开,便立即披上,借乱逃走。
只是等啊等啊!一直都没有等到好机会。
走在雨中,什么都看不到,天黑压压的,地也是黑的,没有太阳,到处都是水,这就是一个水的世界。
对阵法不熟悉,但是并不阻止宁采臣知道阵法在哪儿。浩然正气与法力的激荡,很轻易便在水帘中显现出来。
“在下宋国使节宁采臣,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此布下大阵?”先礼后兵,对着大阵,宁采臣说道。
这是一座由活人主持的大阵,对方一开口说话,宁采臣便知道。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天,他是不是一直在阵心主持大阵,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秋冬的雨水可不比其他季节,是真的可以冷死人的。
这雨水只是溅到人身上,便是无穷的寒意,透入骨子里。
“本座只是布阵,具体事宜”他不再出声,显然是回报去了。
不大会儿功夫,他又说:“公子说了,他布这个阵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他的娘子罢了。”
“娘子?”
“不错!敏郡主本是公子的娘子,只是她却食言而肥,竟然不与公子完婚。”
原来是追老婆啊!原来是这种事儿。宁采臣一点儿也不气。这有什么?有这样的冤大头在,越多越好。
听到这,耶律敏儿却火了:“萧不干原来是你!”
这些天,耶律敏儿是吃不好睡不好。你想啊!她是什么身份?表面是质女,其实是间谍。
这地下工作者,便像担惊受怕的兔子一样,一有风吹草动,就怕个半天,唯恐有人识破了自己的行藏,是来捉自己的。
没有人会认为自己便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抓到自己的把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会认为自己永远没有失的,那是自大狂,而绝对不是任何的智者。
自己这么怕,这么惊。可是,可是那个混蛋竟然找供奉对付自己,太过份了。
“给我破了这个破阵!”耶律敏儿大吼道。
“敏儿,是敏儿!”喜不自胜的声音从阵中传来,只不过这声音很中厚,不太像是年轻人,反倒像是个中年人。
莫非是早熟?老的早?
透过层层阵法屏蔽,可以看到阵中的人。那是一处山洞。以山洞为阵心,难怪他们不怕风吹雨打,地上坐着一个巫师模样的人,旁边竟然真是一个中年,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八九,当然草原风吹雨淋,人老点,也是有可能。
可惜浩然正气虽然克制万法,但是大自然中正常的雨水,它却是无能为力。
这么大的雨水,想看清一点儿长相都看不到。只勉强看到他的咬牙切齿。显然是气得狠了。
气得这么狠,还能发出这么甜言蜜语的声音,也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敏儿,我真的好爱你啊!我离不开你,做梦也想你”
噫…宁采臣看不下去了都。一边说着爱,一边拼命撕咬着空气。这样的爱,是爱“死”你吧!
那个巫师投过来的目光,宁采臣借此收回了浩然正气,不再看了。
“法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巫师的一举一动,萧不干都极为观注,看到巫师有了异样,立即问道。
巫师看了看宁采臣的方向。“刚才那个方向有人在看我们。”
“什么?他们也有法师?”巫师的强大,萧不干是见识过的,这也是他有勇气这么干的原因,然而他却也同时没有惹怒一个巫师的勇气。
“不,他不太像是法师,大概是宋人的道士吧?”
“道士?那不还是法师?”萧不干差点吓哭了,怎么怕什么来什么。
“哼!你怕什么?你忘了本法师可以轻易役使诸天神佛了?”巫师不屑道。
“对对!”记起上次巫师召来的金甲神人,轻轻一击,便把一处小山夷为平地,他立时便有信心多了。
里面发生的事,耶律敏儿看不到,但是萧不干的甜言蜜语即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喂,你能不能让他闭嘴?”
“你是在说我?”
“不是你是哪个,你不是答应过的吗?”耶律敏儿理直气壮。
“对不起!这种家事,清官难断家务案,我可不参与。”
耶律敏儿上下打量着宁采臣,似乎是要看清宁采臣这个人,又似乎是用这种方法表现她的鄙视。
然而这一切都是没用的,也许她这番打量可以击败一个宅男,但是宁采臣可不是这时代读书读傻了的宅男。
“真是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说话不算数”讥讽、嘲笑,极尽她所能。
宁采臣是夷然不动。
哼!这算什么。在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我什么讥嘲没受过?又不是傻的,大劫来了,又是榜上有名,还结因果?那上一世的洪荒封神小说不是白看了?
看宁采臣不为之所动,耶律敏儿是再度认知宁采臣的难缠了。上前小声说:“你要是不帮忙你不会以为你用本郡主熬汤水,本郡主不知道吧?”
“嘶…你竟然知道?这都喝的下?佩服,佩服!”宁采臣是真心的。自己的洗澡水自己喝,不愧是地下工作者。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耶律敏儿不能理解。震惊、惭愧,但是她就是没有想到佩服。
这还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能吧?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这有什么?你身上穿的还是我的衣服呢?”
代差?绝对是时代产生的代差。
要知道华夏一直以来,是以服饰之美,食物之精,而称道于世。
这个时代,那可是端出粗茶淡饭给客人,都是于心不忍,惭愧不已,更不用说什么洗澡水了。
宁采臣只顾着佩服,显然是忘了这点。
不过话又说过来,这小夫妻吵架,他一个外人有什么必要参与进来。
“你!好!”耶律敏儿哪儿见过这样,这与她的常识实在是差太远了。
不过,她突然却笑了,这笑容是这么的阴险。
对,就是阴险,看得人寒毛都树了起来。
笑过之后,耶律敏儿立即变成了一张悲痛欲绝的脸。这一下,宁采臣也是警钟长鸣了。
“不干!”耶律敏儿悲痛欲绝的声音。
怎么不叫“湿”?这名字耶律敏儿:“不是我逃婚,实在是我有说不出的苦衷?”
她演得是那样的真实,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萧不干也顾不上咬牙切齿,立即问道:“苦衷,发生了什么事?”
她哭了,真的哭了,呜呜,雨水下是分不出是真哭假哭的,到处都是水,谁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是这声音绝对有味道,是真正的泣不成声。
“我,我已经不再是完璧之身了。”
“什么?怎么可能?是谁破了你的身子。”扭曲的面孔,现在的萧不干不是爱“死”了,而是恨死了。
“是,是他!”纤纤玉手一指,没有指向旁人,指向的只有一个,宁采臣。
果然是这样。宁采臣如此想。
好老套啊!
不过老套,却是实用。
现在麻烦了。
(未完待续)
第494章、杀人
“你,该死!”萧不干一听,二话不说,立即便要冲出来。
还是巫师拦下了他。
“你放开我,让我挑明了说。想我堂堂贵人,竟然,竟然”
萧姓于契丹也是大族,据《续资治通鉴》记载,有辽一朝“姓氏止分为二,耶律与萧而已。”可见契丹各族中萧姓群体的规模是相当可观的。
不过也正是如此,他才更加愤怒。谁让这姓萧的不是皇族。
可是在他看来,能配上耶律敏儿的也只有他们姓萧的,换句话说就是他自己。然而,现在“公子莫急,无须出去,待我施法,便可见面。”巫师很谨慎,知道对方有人懂法术,他才不会出阵。哪怕再生气也不出去。
“我要面对面交谈。”能不出去,还是不错的。外面毕竟下着雨,淋湿总是不舒服的。但是这种事能退缩吗?
没奈何,只得穿了斗笠陪他出去。只是巫师却手持人骨巫杖,小心戒备。
“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你姓耶律,我姓萧,你却让外人夺了身子”气愤难平,气愤难平。
耶律的夺了皇位也就算了,可是竟然连身子也都失了。
耶律敏儿只是哭,并不出声。
这样萧不干更是生气。“是谁?夺了你身子的混蛋是哪一个?”
先前离的远,他又没有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