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管事之死(2)
仇管事呵呵冷笑道:“好小子,你好大的口气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说着手一挥,几个虎背熊腰的护院早就跃跃欲试,得到号令立时便冲了过去。仇管事见姜小幽貌不惊人,宝儿身材瘦小,虽然宝儿适才绊了麻三一跤,但区区一个麻三又怎么能比得上几个训练有素的护院呢?料想不需自己出手,几个护院也定能将二人手到擒来。
却只听“哎呀,啊哟”几声惨叫,姜小幽似乎只是挥了挥手,几个壮硕的护院便横七竖八飞了出去,虽然似乎并未受伤,却偏偏个个都躺着,起不了身。
“小朋友尊姓大名,以阁下的修为定非寻常之人,却不知道唐家是否有地方得罪了你?”仇管事目光闪动,心中已是有些骇异,他在安国公内已是能排进前十位之列的高手,以他的武学修为竟等未看出来姜小幽用的什么手法。他看来这少年似乎有些来历,说话也客气了不少。
姜小幽笑道:“在下姓杀,名叫杀一凡,此次专门是来拜见小公爷的,谁知道贵府中人却不懂待客之道,在下只好稍作惩戒,免得丢了公爷府的人哪!”
仇管事一听“杀一凡”三字,心念一动,顿时知道姜小幽是故意来找茬子的,他素来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见众护院倒地,却只怪别人太过脓包,有心在众人面前立威,当下冷冷说道:“三十年了,你是第一个在唐家如此嚣张的,那就休怪在下无情了!”说着身形一动,纵身扑上,左手或掌或拳,变幻莫测,右手却纯是手指的功夫,拿抓点戳,勾挖拂挑,五根手指如判官笔,如刀如剑,如抢如戟,攻势凌厉之极!姜小幽有心看他这路指法,便不发招,只是闪避。
仇管事姜小幽左躲右闪,还以为姜小幽惧怕了自己,洋洋得意道:“小子,仇爷这‘罗汉指’使得如何?”
这仇管事一身武技虽是不凡,但却怎么能入得了姜小幽的法眼!两边的武师护院,见识短浅,见仇管事这一套拳法使得虎虎生风,姜小幽似乎无还手之力,纷纷叫好:“仇管事的指法端的是名家风范啊!”
这姓仇的听到众人称赞,心中甚是得意,指法使得更如狂风骤雨。但姜小幽身法如却鬼魅一般,倏来倏往,不论仇管事招式有多快,却每每在即将及身之际被姜小幽轻松避开,始终碰不到他一片衣角。
姜小幽适才听得宝儿说此人亦曾参与杀害欧阳轩,心中已是动了杀机,此时见他和自己无冤无仇,出手却是招招夺命,狠辣无情,显是凶残之辈,心中杀机更盛,当下一声长笑道:“你这唐家的狗腿子也敢自称是罗汉么?小爷不和你戏耍了!”
只见他左手袖子轻轻一抖疾向仇管事的手爪拂去,仇管事见他竟以柔软衣袖来接自己可开碑裂石的手爪,顿时狞笑一声,以为凭借自己的功力,定能将这小子的手臂卸下一条。
姜小幽见他一爪抓来,正合心意,“铁袖功”随心而发。仇管事只觉五根手指剧痛,如撞铁石,顿时一声痛呼,右手却仍向姜小幽脸上抓去!姜小幽冷然一笑,左手忽伸,一把抓住仇管事的右手,生生将他提了起来,右足却是一微微晃,重重踹在仇管事的前胸之上!只听“啪”的一声轻响,仇管事如条死狗般飞了出去,腰脊重重撞在一堆假山上,“轰”的一声,竟将那假山也撞塌了半边!
扬威公爷府
仇管事口鼻溢血,双目圆睁,似乎仍不相信自己被那少年击败,只听他嘶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姜小幽掸子掸衣襟,淡淡说道:“不才姜小幽,和你五年前见过一面,仇管事贵人多忘事,想来是把我忘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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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管事目露出思索之色,喃喃说道:“姜小幽,姜小幽”,忽然挣扎着叫道:“你就是那个”话未说完,双腿一蹬,已变成一条真正的死狗。
宝儿流下眼泪,仰望苍天,似乎又看到了爹爹欧阳轩的身影,只听她嘶声说道:“爹爹,小幽哥哥杀了这个姓仇的,为你报仇了!”
几十个护院家丁只是围在一旁大声吆喝,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拦姜小幽。仇管事的武技修为他们一清二楚,他都不成,这些人又怎么会傻到去白白送死呢?
姜小幽冷哼一声,也不看众人一眼,拉着宝儿的手便向暖香阁走去。只听有人高声叫道:“有刺客,有刺客,仇管事已经被刺客踢死了啦!”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到安国公府来撒野!”
姜小幽凝神一看,只见暖玉阁中鱼贯走出了七八个人,当先一人身着锦衣,头束金冠,金冠上的一颗珍珠竟似有鸽子卵般大小,一张俊秀的脸上带着纵情酒色的羸弱之色,双目虽带血色却也是精光闪闪。姜小幽瞧他这副模样,顾盼之间的气势,便料到此人便是这安国公府的小公爷唐一凡了!
果然,只见众人一齐躬身说道:“参加小公爷!”
唐一凡淡淡地“嗯”了一声,轻轻挥了挥手,便仔细地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姜小幽。他似乎对这个有胆闯入公爷府的年轻人很感兴趣,只是他虽然阅人无数,却无法从姜小幽的身上看出些什么,这个少年没有任何情绪,既不像个强盗也不像个小偷,眉宇中还带着一些青涩,但一双眼眸却是黑白分明,深入大海!他似乎是一座冰山,令人觉得好不可攀,又似乎是一汪湖水,能容万物!这种奇怪地感觉,三十余年他还是第一次。
“小公爷,我来把这个贼子拿下,莫要打扰您进膳的雅兴!”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大踏步从唐一凡身后走了出来。
此人肩宽体阔,赤膊、秃头,右耳上戴一枚大大的金环,脸上的肉都是横的,却有条斜斜的刀疤从额上一直划到嘴角上,把一个鸭蛋般大的鼻子削成了半个。宝儿见到此人的长相不由吓一跳,心道:“若是半夜见了这怪物,岂不意味遇到了妖怪?”
“哈尔巴拉,此人能杀掉仇坤,不可小觑,你小心些!”一个蓝衣人冷冷说道。那“哈尔巴拉”在蒙古话中乃黑虎的意思,这人身形如牛,只怕要叫黑牛才更为贴切些。
“且慢,待本爵问他两句话,再动手不迟!”唐一凡说道,他看着宝儿那双燃烧着滔天怒火的眼神,心中咐道:“这小子莫非和我有什么仇?”
姜小幽冷冷地望着唐一凡,又依次把唐一凡身后之人挨个扫过,每个人与他目光对视的时候,都觉眼睛一痛,这个少年初看平凡无比,此时眼神的凌厉却如出鞘利剑一般,竟是迫人眉睫,震人心魄!
扬威公爷府 (2)
“你擅闯安国公府,可知这是死罪?”唐一凡冷然问道。
“小公爷唐一凡?”姜小幽嘴角一撇,淡淡问道。
“不错,你又是何人?”唐一凡话一出口便已后悔,自己贵为唐家世子,在这少年之前竟连气势也弱了三分!
姜小幽不答反问,似乎笑了笑,冷冷问道:“欧阳轩,一代铸剑大师!可是你派人所杀?”
“不错,他不遵本爵之令,难道不该杀?”唐一凡说完之后又是一阵后悔,这句话虽然也是十分倨傲,但这少年没有回答他一个字,他自己却回答了他两个问题!自己在他面前竟有些束手束脚,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姜小幽淡淡说道:“好,这逐鹿郡的婴儿被做成人参果可是你所指使?”
唐一凡一愣,脸色又是一变,怒道:“是本爵那又如何?你难道还想治本爵的罪责不成?”
姜小幽淡淡说道:“你自承有罪,那可怪不得我了!”他望了望众人,又道:“其他人与此事无关,一概退开,否则莫怪在下剑下无情!”
唐一凡哈哈一阵狂笑,似乎瞧见了天底下最为好笑之事,忽然脸色一寒,冷冷说道:“给我拿下了!”
哈尔巴拉应了一声,从身后摸出一根狼牙棒,一声怪叫,舞起狼牙棒当头便向姜小幽砸了过去!
这狼牙棒是种很少见的兵器,它太重、太大、携带也不方便,运用起来更是不方便,两臂若是没有个千八百斤的力气,只怕连玩都玩不转。这种兵器通常只有在两军对决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大战场上才能偶然看得见,却不想哈尔巴拉这条蛮汉用的竟是这种兵器!
只见狼牙光芒闪动,看来就象是有无数匹饿狼在等着要把姜小幽一条条,一片片,一块块撕裂一般。
宝儿望着哈尔巴拉口中焦黄的牙齿,几欲作呕,急忙躲在了姜小幽的身后。
姜小幽望着砸过来的狼牙棒,想起那些无辜惨死的婴儿,冷冷一笑,裂风瞬间在手,只见剑芒一闪,硬如钢铁的狼牙棒已然被削为了两段!
哈尔巴拉瞪着眼睛又往前奔了数步,忽然呆然不动,只见他的短短的头发下,忽然沁出了一滴殷红的血珠!血珠刚刚沁出,忽然又变成一条极细的血线,殷红的血线从他的额头,眉心,鼻尖,人中,嘴唇,下巴一路往下,渐渐没入衣服
本来只是一极浅极细的血线,忽然变粗,更粗,越来越粗越来越粗
哈尔巴拉的头颅从刚才那一点血珠出现的地方忽然裂开!接着他的身子也慢慢地从中间分开,左边一半往左边倒去,右边一半往右边倒去,鲜血混着着内脏忽然从中间飞溅而出!
空气瞬间冻结了,宝儿伏在姜小幽的肩膀上,已是不住呕吐!
没有人敢动,没有人开口,众人的呼吸几乎都停顿了,唐一凡虽然未曾修道习武,却也杀过了不下三十人,对死人早已毫无畏惧!但这种杀人剑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望着适才说话的蓝衣人,只见一向镇定的他,此刻也是骇然动容!
暖玉阁里的丫鬟,仆役,本来只是想出来看看热闹,见到适才还生龙活虎,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甚至还摸了歌姬屁股的哈尔巴拉,此时已是具一分为二的尸体,直吓得屎尿齐流,有几个几乎都晕了过去。
万流归宗
哈尔巴拉位列公爷府第四的高手,只一合被姜小幽劈为两半,唐一凡这才知道面前之人并非易于之辈。急忙令众人保护自己,自己却悄悄往人群后面躲去。
“阁下好高明的手段!在下兰一尘,却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可否赐教!”蓝衣人飘然而至,立于姜小幽面前三丈之处,对着姜小幽施施然拱了拱手。
姜小幽见此人不过四十余岁,眼角虽然已有细细皱纹,却仍是风神如玉,英俊潇洒,便像是腹有诗书的文人雅士。但观他步履轻盈,目光有神,显然不是常人。只是见他对自己言语之间甚是客气,便拱手还礼道:“贱名不不足挂齿,在下今日是替欧阳轩和无辜丧命的婴儿讨个公道,还望足下莫要多管闲事才好。”
兰一尘道:“阁下少年有为,又何必陷身于义气二字呢?小公爷人品风流,世间罕有,纵有一二事差强人意,亦无伤大雅。况且唐家财势无双,公爷府招贤纳士,西牛贺洲奇人异士无不敬仰!以阁下的本领若是投身唐家定能一展宏图,比混迹于山水之间,岂不妙哉?何必为了几个蝼蚁之辈而与唐家作对呢?”
姜小幽见此人气度不凡,却视百姓性命如同草芥,宁愿栖身唐家做一个看门护院的奴才,心中不喜,冷冷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唐一凡只不过区区公爵之子!此人草菅人命,害我友人,我岂能容他?阁下速速退下,尚可与我异日再会,如若不然,在下只好无礼了!”
唐一凡面露惊慌,对兰一尘说道:“兰先生,你可是我父亲重金聘来保护我的,可不能不管我啊!”
兰一尘盯着姜小幽,淡淡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这位兄弟不肯给我兰某这个面子,那我也只好得罪了!小公爷您且放心,待我来会会这位高人!”只见他从腰上解下一根腰带,迎风一抖,手中赫然多了一柄青光闪闪的宝剑。剑光暴长,一柄四尺长剑的剑锋,仿佛忽然间又长了数尺,剑尖上竟多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伸缩不定,灿烂夺目,竟象是传说中的剑芒。
姜小幽望着灿烂的剑芒,淡淡说道:“原来你也是修真之人!”
兰一尘喝道:“是又如何!卿本佳人,却奈何为贼?”剑芒一闪,隐隐带着风雷之声当头向姜小幽劈了下去!这一剑虽然说不上锐不可当,却也是气贯长虹,令人不敢小觑。
姜小幽笑道:“你助纣为虐,残害无辜,却贼喊捉贼,当真可笑!”他下山之后,初逢高手,有心试试兰一尘的道行,便将真实实力隐藏了起来,出手只用了五分功力。
这兰一尘乃安国公三年前从九华山重金聘来的一位修真者,据说已是金丹期的高手。他初入公爷府便遭仇管事等人的刁难,此人道法高深,焉肯屈居他人之下,以一身道法一举击败公爷府中数十位高手,被公认为府中第一高手,专门负责唐一凡的安全。
府中众人均知道兰先生乃是绝顶高手,平日难得一见他出手制敌,此时见兰先生亲自出马,都一窝蜂奔了过来,想一睹高人风范。只是见与兰先生对剑的竟是一个貌不出众的年轻人,心中无不惊讶。
兰一尘默运玄功,他深知姜小幽本领不弱,大是劲敌,一柄长剑寒光颤动直如灵蛇,几乎让人看不出他的剑尖指向何方,更看不出他出手要刺向何方,连剑光的颜色都仿佛在变,有时变赤,有时变青。
轰天雷
姜小幽见他剑术不凡,暗暗点头,心中起了惜才之意,运起“大风剑”和他以快打快,两人招式华丽,虽在以命相搏,众人看起来却如舞剑一般。
宝儿正看得如痴如醉,忽然见唐一凡悄悄向暖玉阁内走去,她怕仇人跑掉,急忙追去。只是府中护院仆役众多,本来倒无人注意她,此时她吆吆喝喝地去追唐一凡,顿时被众人注意到了。姜小幽本领超强,别人不敢靠近,这个瘦小子似乎没什么本事,几个大汉心中存着挑柿子要挑软的捏的想法,不约而同向她扑了过去。
宝儿虽然跟着传敏学了几天功夫,但传敏只是个执事弟子,本来懂的就极少,宝儿跟着他能学到什么?应付一两个地痞流氓尚能勉强凑乎,对付这些如狼似虎的大汉,几下三脚猫的功夫顿时不够用了!
姜小幽人在半空中,眼见宝儿被几个大汉围住,情势危急,暗暗责怪自己只顾比剑,竟把宝儿的安危给忘记了。他见兰一尘剑招用老,食指疾伸,在兰一尘的剑面上重重地弹了一下,自己却借力疾向宝儿处冲了过去!
他见兰一尘一身道法不俗,心中起了惜才之意,是以手下留情,只希望此人能知难而退,谁知道这兰一尘却是个脾气执拗之人。被姜小幽适才在剑身弹了一下,长剑险些拿捏不住,竟认为是奇耻大辱,心中不忿,剑身一抖,竟施展了一门中极金系道法“剑雨”!
霎时,公爷府上空漫天剑影,如骤雨一般纷纷向姜小幽刺了过去。
姜小幽出手如风,一抓一个,将围攻宝儿的汉子全都扔了出去,却听得上空嗤嗤声响,抬头一看,千百柄长剑如点点繁星一齐向自己和宝儿刺了过来!
姜小幽“哼”了一声,他本是手下留情,却未料到兰一尘非但不领情,还要置自己和宝儿于死地,当下再不留手,施展出天成子所传授的“万流归宗”道法,只见他手中青光大盛,漫天剑雨刺到他身前三尺之处,竟如遇屏障,再也进了不了分毫。反而被姜小幽的掌心之力吸了过去,眨眼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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