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颜惑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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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颜惑君心-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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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身如蛟龙,形同鹤势,动如惊雷,静若处子,一招一式皆动静有度,刚柔并济。
  萧迦傲站在一旁,微微点头,甚为赞许,此时,她换了一套淡紫色的纺绸裙衫,飘逸地如初春的柔风,裙边绣着精致的淡黄色迎春花,十分的娇丽之中带着几分明媚,嘴角含笑,风姿动人。
  “出招莫要太狠,与人比武是斗智斗勇,要看清楚对手的弱点才下手。” 萧迦傲轻言出声指点。
  “是,母后!”厉焰朗声答应。
  “下盘要放稳一点,否则上身虚浮,容易让人寻出破绽。”一声沉稳浑厚的嗓音从后面传来,发声之人,正是近日春风得意的厉衡阳。
  “是,父皇!”这是厉衡阳第一次对厉焰的习武出声指导,让他不觉诧异,难不成父皇近日一天到晚和母后在一起,开始转性了?
  厉衡阳来到萧迦傲的身边,深情款款地揽着萧迦傲的纤腰,用宽阔有力的大手抚摸着他轻轻隆起的小腹,温柔地说:“皇后,你已经怀孕三月有余了,别太劳累了。有些事,让朕来代劳就可以了。”
  萧迦傲笑道:“我天天一动不动地坐着,岂不是要闷坏了。再说,把厉焰交给你,我也不放心。”
  刚说到此处,萧迦傲又朗声道:“焰儿,你的父皇想代母后教你武功,你可愿意?”
  厉焰此时练武正练得起劲,听见这话,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厉衡阳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极为淡定地继续练剑。
  嘿哈呀嘿!
  这个臭小子!厉衡阳俊朗的古铜色脸皮禁不住抽动起来,只是当着萧迦傲的面,不好发作。
  萧迦傲连忙笑着用白玉似的素手轻轻安抚厉衡阳:“好了,好了,焰儿还是小孩子。陛下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吧?”
  厉衡阳轻轻拉着萧迦傲的素手:“朕只是不想让皇后太辛苦。皇后不是说过,要为朕生三个儿子的吗?”
  萧迦傲微微一笑,眼似横波,斜瞄了他一眼:“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厉衡阳大言不惭地说:“是司空牧透露给朕听的,朕有人证。”
  “哦,那时候的话呀。”萧迦傲轻描淡写地说:“毕竟今日不同往年了,如今一个份额已经被别人占了,本宫实在没有心情连生三个儿子。”
  “唉,不生三个儿子也行。以后给朕生一个公主吧,像皇后这边娇美迷人又英气勃勃的小公主”
  厉衡阳一边说着,一边俯身吻住萧迦傲殷红如菱角般精致的柔唇:“如果三个不够,十个八个也行,朕会很努力的”
  厉焰一边手中银剑闪烁,一边却在偷偷观察萧迦傲与厉衡阳的动静,眼见父皇的嘴唇又如往日一般贴在的母后的嘴唇上,不由地心里又涌起了一阵不快,挺臂挽了一个剑花,恰如银灯万点,一剑击出,犹如雷霆万钧。
  看我一招“黑虎掏心”,呀哈!
  元嘉四年年末,萧迦傲如愿以偿地生生下了一个男婴,厉衡阳大喜过望,为男婴起名为厉显,并在襁褓之中,就封皇后的嫡子厉显为“元显太子”,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小己三岁的弟弟,刚出生就被封为太子,对于厉焰的震撼不可谓不大。从周登那里得知,帝国的太子就是一国的储君,将来是要继承苍澜天下的,一般,得到太子之位的,往往是皇后的嫡长子。
  我难道不是母后的嫡长子吗?是因为我德不彰,还是力不显,所以父皇不喜欢我,不愿立我为太子,还是因为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年仅四岁的厉焰心里充满了不平和疑窦,但却无处可以排解,好在萧迦傲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让他幼小敏感的心灵稍获安慰。
  一直到元嘉七年年末,小太子厉显也已经三岁了,生的粉妆玉琢,雪团似的,人见人爱。如不是他有“太子之尊”的身份护身,还不知要给一帮闲得发慌的宫廷命妇如何“蹂躏”呢。至于年仅七岁的厉焰,却早已生长成龙驹凤雏,肤白似雪,凤目如炬,修眉端鼻,俊美非常,渐渐地,他在人前沉默寡言,但是往往一出口,就见血封喉,能让在宦海中沉浮了几十年的官吏一身冷汗。是以,虽然很多人都知大皇子厉焰并非皇后亲生,却也无人敢小觑这个七岁大的孩子。
  一直到那一天
  “母后,母后,孩儿也想像皇兄那样学武,嘿嘿哈嘿!”厉显双髻垂耳,面容如春日初放的梨花一般娇嫩可爱,双眸水汪汪地就好似要滴出汁来,乳燕投林般地投到萧迦傲的怀里,撒娇道:“皇兄练剑的时候好威风,儿臣也想学,好不好?”
  萧迦傲从一大堆如山的奏章里面抬起头来,双手将厉显如柳条般柔嫩的身子扶正,道:“你别动,让母后好好看看你的身子。”
  厉显连忙站得笔笔直,努力抬头挺胸的样子,任凭萧迦傲审视,萧迦傲先熟稔地捏捏小厉显的脖子,然后顺着他的脊梁骨摸下去,再用手用力捏捏他的手脚,最后在心里微微叹息:唉,天生就是一个太平君主的料,高坐朝堂就好,练什么武嘛?
  “母后,好不好?”厉显很期待地问道。
  萧迦傲不忍心打击厉显,只是淡淡地说:“显儿,你安心读书就好。练武费时又费力,有你皇兄练就行了,你就不要凑热闹了。”
  “但是,母后”厉显觉得有些失望。
  “太子,你还不明白母后的意思吗?术业有专攻,这种费时又费力的事,让我这个粗人练就行了。你还是好好念书,早日学习朝政,以后也好批改奏章,为母后分忧。”
  这时,厉焰一身朱红色的皮牟服走了进来,身体挺拔如仙鹤林立,一头如墨的青丝用玉冠箍住,双眉上挑,斜飞入鬓,一双丹凤眼如黑宝石一般的闪耀,如一团耀眼的红莲之火,衬得周身方圆五尺之内都黯然失色。
  面对如此的绝色倾城,萧迦傲一直在想,厉焰到底像谁,既不似厉衡阳,也不似沈思丝,却好似上天故意安排下界的惊天凤凰,只是这样一个存在就让人目眩神驰。
  厉显和厉焰比起来,犹显恬淡如水,以后却要在这样的皇兄面前称帝为君,他能够把持得住他的大皇兄吗?
  萧迦傲的心中,不由地升起隐隐地担忧。
  她心中的隐忧并非空穴来风,厉显自小就对他文武双全,又美貌异常的大皇兄异常崇拜,常常人前人后,嘴似蜜糖,笑如春风,希望大皇兄陪他玩耍。
  这不,厉焰一出现,厉显就飞奔到他的身边,粘住他:“大皇兄,那你来教我武功,好不好?”
  厉焰撇撇嘴:“母后都不答应,你求我有什么用?你想给我弄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吗?”
  厉显一边抱住厉焰柔韧的腰,一边撒娇地说萧迦傲道:“母后,显儿求求您了,就让皇兄教我吧?”
  萧迦傲被吵得没法,用手扶额道:“焰儿,你有空就教教太子吧。只要知道一些分寸,别太过火就行了。”
  “是,母后”厉焰站得笔笔直,朗声答应道,说完还做了一个鬼脸。
  “哦,哦皇兄要教我练武了。”厉显一边拍手,一边欢呼雀跃,一张小脸红得如初生的太阳。
  “焰儿,你先带太子去国子监上学吧。今日肖丞相要为你们讲《帝范》,别迟到了。”
  “可是,母后,孩儿何时能练武呀?”厉显问道。
  厉焰一把拉起厉显的小手道:“唉,没看见母后正忙着,要打发我们走吗?别多话了,跟我走。”
  “皇兄,为啥你总是能看出别人在想什么?显儿为什么就不行?”
  你?就你这愣头青,别人给你针你都能当成棒锥,被人卖了说不定还在帮人数钱,还是下辈子吧!厉焰心里如此想到,只不过嘴上没有说出来。
  从萧迦傲的报春殿到太学国子监,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两边梧桐遮道,浓荫蔽日,微风吹来,分外让人神清气爽。
  厉焰拉着厉显的手,昂首阔步地走着,突然眼见林荫道旁跪着两个女官,对他俯首请安道:“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大皇子。”
  “哦,是你们俩呀。”厉焰停了下来。
  这两个女官他都认识,一个是针工局的下等女官沈思丝,一个是尚医局的长使官澜珀,在他的小时候,经常会做一些带有药草香的美味糕点,偷偷送来与他吃。
  “大皇子殿下,您近来可好?”沈思丝抬起头来,一张白皙清秀的瓜子脸,湖水般的明眸波光盈盈,肤如凝脂,身如弱柳,极为惹人怜爱。
  “我?我很好呀。”厉焰爽快地回答道:“你们俩有什么事吗?我现在要去国子监,没空多逗留。”
  “哦,这个”沈思丝从怀里捧出一个精工细织的白绸绢袋,里面有几个御膳房的奶油面炸果子,香甜可口,是沈思丝为李太后绣了一幅百鸟朝凤的帷帐之后的赏赐:“奴婢怕大皇子上学的时候饿着,特地给您带来这个”
  厉焰接过来,挑了一个红色奶油牡丹面果子,放在嘴里嚼了嚼说:“这好似是太后宫里的吃食吧,她老人家就喜欢吃奶油面果子。赏赐给你,你就自己吃呗。我是皇子,要吃什么没有。倒是你们女官,平时生活还是挺清苦的吧。”
  “奴婢没关系奴婢没关系只要大皇子您”沈思丝说到这里,泪珠盈睫,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跪在她旁边的澜珀轻轻拍拍她,然后对厉焰说:“大皇子,不怕您着恼。沈女官是见您颇像她在民间的幼弟,所以才如此激动。您要是嫌弃奴婢们,奴婢们下次就不敢来叨扰您了。”
  厉焰笑了一笑,并不在意:“宫里的女官,大都孤苦无依,活着真是不容易。你们要来就来吧,我的大皇子府没那么多规矩的。”
  接着,厉焰又指了指沈思丝道:“这位女官看上去心思柔弱,你平时好好照顾她吧。”
  澜珀恭然磕头:“奴婢谨遵大皇子之命。”
  这个时候,厉显笑着拉拉厉焰的手,撒娇道:“皇兄,我也要吃奶油面果子”
  厉焰肃然道:“没听见母后平日嘱咐你的吗?除了母后的报春殿和父皇的乾清宫,哪里的东西你都不准乱吃,特别是太后慈宁宫里面的东西。我要是给你吃,回去可要挨板子了。”
  厉显扁了扁嘴:“那你怎么什么都能吃?”
  “我天生命硬呀,没听说命硬的人死不掉吗?”厉焰又拉起厉显的小手:“来,跟我去国子监吧。”
  眼见厉焰和厉显渐渐远去的背影,沈思丝已经哭倒在澜珀的怀里:“澜珀,澜珀,我真的支持不住了。我好想要告诉他我是谁但是,我怕他知道以后,会从心里看不起我。但如果我不告诉他,只怕几年以后,他就要上战场杀敌了,皇后一定会那么做的。到时候我该怎么办,他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太阳,我不能没有他呜呜”
  澜珀清雅的脸上一脸平静,用手轻轻抚摸沈思丝柔细如丝的头发:“你傻呀,你没有看出来吗?大皇子比太子殿下出色太多了。他的惊人天分加上皇后的刻意培育,等他长大之后,该是何等出众的人物?不是我要故意打击你,这个孩子要是落在你的手里,你教不出如此的人才。就让他在皇后的手下再磨砺几年吧,等他有能力保护你之后,再告诉他真相。以他的性情,一定会为自己的亲生母亲讨一个公道的。”
第四十一章 心比天高
  太学国子监的庭内种满了青松翠柏,在春日的阳光下,氤氲成一抹浓翠,阵阵微风袭来,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太子厉显和大皇子厉焰正端坐在国子监中,听太子太傅肖衍冰讲解《帝范》。
  《帝范》是苍澜国的开国皇帝晚年所著,教授王孙身为帝王,如何规范自己的一言一行。
  “《帝范》曰:凡帝王登基,分两种:一种是天下大乱,百废待兴,在大乱中建立新朝,也就是所谓的开国之君。一种就是承平之君,一般由嫡子继承,力图继往开来,做一个国富民强的守成之君。守成之君要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切不可滥用民力,知道吗?”
  肖衍冰说到此处,期许的目光看着厉显,在他看来,厉显生性仁善,心胸博大,绝对是个难得的守成之君,只要长大以后从善如流,善用贤臣,绝对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
  厉显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看肖衍冰,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厉焰提出了异议:“老师,我有话要问。”
  “大皇子请讲。”
  “我认为帝王登基,还有第三种情况。”
  “哦,是什么?”
  厉焰微微一笑,明亮的丹凤眼好似有一团盈盈的火焰在闪耀:“谋朝篡位!”
  肖衍冰清俊的面容一板,肃然道:“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不仅要诛他一人,更要诛他的九族。”
  “成王败寇,历来都是如此。失败了自然要被千刀万剐,那成功了呢?本朝太祖对于前朝来说,不就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吗?”
  “前朝末期朝廷倒行逆施,万民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太祖陛下是顺应天下大势,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怎么可以说是乱臣贼子呢?”
  厉焰撇了撇嘴道:“史书毕竟是后人写的,太祖既然建立新朝,那些写史的人自然对他歌功颂德。”
  肖衍冰慢慢走进厉焰,端详着他堪称俊美绝伦却也凌厉非常的面庞,细长的明眸慢慢眯起:“大皇子,你心里有话,不如就直截了当地说吧。”
  “我想问的是,到底这个帝位是一君天下,上天命里注定就授予一人的,还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要是有本事,就可以凭实力夺取?”
  “在天下大乱的时候,是后一种。但是如今算是太平天下,所以”
  “那承祖陛下呢,他是太祖的四子,最后却以清君侧的罪名,逼死了太祖的嫡孙高祖陛下,继承了苍澜江山。这算不算谋朝篡位?”
  肖衍冰沉吟一下道:“承祖陛下登基一事,的确在正史中讳莫如深。如今在有些史书里面,依旧只承认高祖陛下为苍澜正统,微言承祖登基,此行不善,有乱臣贼子的嫌疑。”
  厉焰笑道:“承祖陛下四击匈奴,兴修水利,责成苍澜法典,开疆拓土,他的功劳岂是一句乱臣贼子的辱骂就遮掩的了的。读书人就是读书人,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行。”
  一席话说的肖衍冰心火乱窜,他早知厉焰的性子极不好惹,但是他今日如此,显然是有意为之。
  肖衍冰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白净清逸的脸上笑得甚是微妙:“大皇子今日如此一言,想必意有所指吧。想你有些话憋在心里十分难受,不如痛痛快快地说吧。”
  “母后曾经说过,老百姓只要吃得饱,穿的暖,并不管是谁坐这个金銮殿。所以我觉得,老师老是强调谁是命中注定的君王,十分无趣。”
  “若是人人以为自己都可登上这金銮宝殿,天下岂不是要再次大乱。到时候兵戈四起,烽烟弥漫,天下万民又如何能吃饱穿暖?大皇子你能给肖某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厉焰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有种事情,光说又有何益,怎么做才是关键,此时还是省点力气。
  眼见厉焰好似不屑回答,肖衍冰的脸色又似阴沉了几分:这个大皇子,绝非池中之物。以后若是不甘雌服太子,那可如何是好?
  厉显眼见肖衍冰和厉焰好似要争执起来,连忙说:“老师,皇兄,你们不要争了。我长大以后,一定努力做一个好君王,让老百姓过好日子。”
  肖衍冰脸色柔和下来,微微一笑:“太子仁善,真是万民之福也。好了,今日课就上到这里,在下还有一些国事,要与皇后娘娘详谈。”
  “哦,好呀,好呀。我要皇兄教我练武了。”厉显站起来拍拍手,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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