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嘴角微微上扬,蓝眸也不期然地闪过了一道嘲弄又不屑冷然笑意:“亲自带兵?”
“伯益还希望,您能作为部下,辅佐他出征攻打商族。”湛如实禀报道。
白起忽然笑了,他看来,伯益安分守己了这么多年,如今却悍政等人挑拨下,企图和他分权,动起了这些歪脑筋,实是与找死无异。
白起大人这一笑,湛就意识到自己后面那句话,实是多余了,湛神色不禁一凛:“请白起大人恕罪。”
“我听说,大臣们还王殿里没有退下?”白起神色平静,并没有再提刚才事。
“是。”一说起这个,湛就头大:“如您所说,那些老东”湛默默地看了脸色冷峻涟一眼,改了口:“那些大臣们还真是执着,执意要等到您回来不可。”
“望子成龙心思也所难免。”半晌,白起才微微一笑,吩咐道:“这样也好,这两日,从这些年轻人中挑选几个看得上眼,让他们秋祭时试一试自己本事,这件事,就交给你和涟亲自去办了。”
“是。”涟和湛当即承诺。
顿了顿,白起才复又想起了什么似,脸上不经意地也露出了些许温和笑容:“那小家伙近来做些什么。”
说起来,近那小东西似乎比他还忙,若不是他特意问起,恐怕还未必能见到她影子。
湛愣了愣,意识到白起大人所指“那小家伙”是谁,这才不禁笑了,这也难为湛了,说起来,还确让他忍不住要笑:“白起大人,您不问,我险些就要忘了,此之前,我还一直想着要禀报您,还请您去看一看那‘小家伙’吧,您再不去管管她,我好不容易养那些价值不菲信鹰和好马,就全要壮烈牺牲了。”
白起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异样,继而眸光一敛,嘴角一抬,忍俊不禁,能让湛如此痛心疾首,看来他近来对那孩子,确是疏于管教:“她都对你养那些东西,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事。”
湛满脸苦大仇深,可比起他养那些宝物,和白起大人养这伤天害理小奴隶相比,分明一点也不能激起白起大人半点同情:“现那可恶小奴隶恐怕还练习马术和射箭,自从您前些日子说了要成年礼上让她也上场为自己射下‘饰礼’之后,这几日,她便没日没夜地练习着马术和射箭本领,这可让我那些信鹰通通都遭殃了。”
白起似笑非笑地微眯了眼,脚下也已经改变了方向,照这方向看去,大概是要往湛驯鹰场方向去了。
午后骄阳似火,烈日炎炎,火球似太阳炙烤着地面,热浪如火,阳光照射人皮肤上,好像都要把人体里水分都通通蒸发干一般,虽然已经要入秋了,但午后通常和炎热夏季一样让人难耐,一直到了傍晚,兴许才会有一些凉爽微风。
驯鹰场是位于城堡东面一处广阔平坦空地,四周植被环绕,沙场空旷,驯养了不少好马和信鹰,那些信鹰是统治阶级高层用于传递信息重要使者,为了训练它们,往往得花费不少功夫。
驯鹰场周围虽然有树木,但空旷场地却直接**裸地呈现太阳暴晒下,场地外围守了不少侍卫,这些都是湛部下,专门负责驯养这里信鹰和烈马,此刻他们也都忠职守地守外围,一步也不敢离开,只因那箭羽刷刷,时常偏离那树立起来一座座箭靶,反倒让那些珍贵苍鹰遭了殃,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有那胆量开口制止,毕竟那始作俑者,可是一向白起大人那都颇受优待宠奴。
好不容易这烈日炎炎之下,刮来了一阵微凉风,那高大健壮马背之上,一道娇小身影正紧紧地绷着背部线条,端正马背上,那驭马姿势十分漂亮,看起来也有模有样,可仍是让看人都不禁胆战心惊,为她捏了把汗,生怕她就这么要栽下来,扫来一阵微风轻轻地拂起了她及腰墨发,如丝如绸,额前落下几缕碎发因为汗湿而沾了白皙光洁额上,面颊和脖子上墨发也沾染了汗水,贴脖子处肌肤上,那娇小身影着了一身轻盈亚麻裙袍,那裙裾层层叠叠,错落有致,腰间黄带束腰,显腰形纤细,身姿清瘦娇小。
一声轻喝,听起来十分地利落,但飞射出去箭矢却很不恰巧地偏离了轨道,以一个抛物线飞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斜斜地插入了沙地中,看得出来,那些被驯养于此苍鹰们,都有些胆战心惊了,一双双锐利鹰眸,都紧紧地盯着她一举一动。
因为这一箭射偏,那张因为太过炎热而晒得有些发红且流着汗小脸露出了一抹失望神色,这是一张年轻容颜,看起来大约十四五岁模样,身形倒是清瘦纤长,可大概是因为太过纤瘦缘故,看过去仍是娇小得很,那张清秀小脸尖俏,少了些年幼时圆润,已初现少女清朗动人轮廓,那眉眼也似乎长开了一般,清亮美丽黑眸如珍珠一般耀眼纯粹,墨眸殷唇,分明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可就是给人一种美丽花苞渐渐地盛开,幼弱雏鹰悄无声息地张开羽翼感觉,眉目都雕琢得越发精细秀美了,竟让人不经意要想起“风华卓绝”一词。
这明眸皓齿,仍带了些青涩和稚嫩,也许再过那么一些日子,这张精致秀美容颜,会变得加耀眼,加让人惊喜
至于这严加训练了多日成果,孟青夏显然不怎么满意,她唇紧紧抿着,成习惯了一般,一旦她专注于一件事,这小嘴便会抿得紧紧,连带着,那秀美眉宇也会跟着微微地蹙起,阳光正盛,孟青夏忍不住抬手执着袖摆抹了抹自己额间汗,不及多做休息,她便又将手探向马侧箭筒,这几日,她对自己要求十分严格,随着身下马儿微微摆动了身子,孟青夏身后青丝也随着微微扬起,裙摆也跟着微微飞扬,让她感到了一些难得地清爽。
正打算重举箭,再多加练习,孟青夏忽然觉得腰间一紧,随着那股力道,令她还未准备好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让孟青夏忍不住惊呼出身,而身后熟悉浴盐味道袭来,身子一轻,孟青夏便落入了一道宽厚怀里,头顶传来了男子低沉淡笑声音:“就是军士训练,也该休息休息。”
002 没啥天赋
“白,白起”那突然被带下马背少女睁大了漆黑眼睛,待看清了来人,不禁有些不自了起来,憋了一口气,然后闷声道:“放我下来。”
孟青夏对自己表现一点也不满意,偏偏还拼命练习中,就让白起给撞见了,这种心情,就好像原本要悄悄地准备一份惊喜孩子,什么都还没准备好,秘密就泄露了一般,况且一想到自己刚才那臭到不行一箭一定落入了白起眼中,孟青夏就郁闷。
也不知道白起是什么时候来,一定是孟青夏太过专注于练习之上,连白起来到她身后都丝毫未曾察觉到,此刻白起正一手揽着她腰,另一只手顺手一捞,便将往后仰下马背孟青夏给接住了,孟青夏小脸上仍满是细汗,乌黑碎发也因汗湿而沾脸上,或许她曾经从马背上摔下来过,就连身上衣裙都沾了好几处泥巴,她猝不及防被白起从马背上带了下来,整个人都栽了白起怀里,白起捞起她好像是一件很轻松事,孟青夏只好以双手抵白起胸膛,看着白起唇畔那似有若无地笑意,孟青夏便不禁脸色一红,大概是被热,连忙挣扎着要下来,白起显然是沐浴过后才过来,他身上衣袍干净得不染纤尘,身上还散发着淡淡浴盐味道,孟青夏真怕自己这一身汗全擦到白起身上去了。
白起也不为难她,任凭她挣扎着双脚落了地,然后如避洪水猛兽一般往后躲了好几步,别着脑袋,也不敢拿眼睛看他,她似乎还带着闷气呢,这扭捏模样,确实带了几分孩子气,管这孩子已经长高了不少,眉眼也日益长开了般,那微低着,乌黑青丝自肩头滑落,白皙面颊略带了微红,被微风轻轻掠动裙裾犹如一簇簇挨一起白色花瓣,这清瘦纤细身形和一举一动,看起来都隐约有了些少女风情,但这孩子距离成为一个能让男人心动女人,恐怕还有些日子呢。
白起抬眼,看了眼孟青夏“杰作”,幽深眼睛蓦然闪过一丝啼笑皆非情绪,继而眉角轻扬,笑了,并没有出言打击她:“短短几日,能有这样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
管和氏族里那些自小就跟着部落里父兄亲族草原和深山里跑女孩来说,孟青夏骑马射箭之上,确实没有什么天赋,也真枉费了她身边至少还有让所有人梦寐以求身手卓越好老师白起亲自指点。
“真?”孟青夏这才狐疑地抬起头看白起,她心底也不是不知道白起这么说不过是敷衍她,不过那样话听起来,确会让人心情舒爽一些。
孟青夏背身后手忽然落了白起温厚大手之中,他只稍稍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孟青夏整个人便轻而易举被白起拉到了他面前,夏风和煦,骄阳依旧如火,却好像因为有白起高大影子覆盖下来,而不那么炎热了,孟青夏挣扎了两下,没能将自己手抽出来,后只好将那因为这几日发奋练习,而磨破得到处都是细小伤口小手**裸地展现白起眼皮底下了。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事,你不必这么为难自己。”白起眸光微微一凝,然后轻轻勾起了唇角,他深邃五官,鲜明立体,傲眉星目,也随着这一笑,微微柔和了一些,安慰道:“一开始都会如此,等时间久了,磨出了茧,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站白起面前,孟青夏就显得相当矮小,她低着头时候,头顶只到白起胸前,所以每每白起和她说话时,总是低着头,偏生那个角度,可以见到他微凝深邃蓝眸,还有那性感肆意淡薄嘴唇,这个高度,她也不敢随意抬头看他,距离他脸越近,孟青夏连自己眼睛该往哪摆都不知道,为此每次靠近白起,孟青夏都是低着头,至少前几年,她个子还小时候,顶着那小孩子皮囊,她还能肆无忌惮地抬头看他,即便他将她抱起来时候,孟青夏也没什么顾忌。
人心态,果然很容易受皮囊影响,她现有些怀念从前年纪还小些时候日子了,至少说话行事时候,都像额外多了一件障眼法一般。
孟青夏收回了自己手,那表情微微发窘,但说却是实话:“看来我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成年礼事就算了吧,否则我就要给你丢脸了。”
按照白起说法,成年礼上,成年少年们都会下猎场射下自己第一头猎物,将猎物皮毛制成衣服或披风,而成年女子,同样会亲族见证下,和其他女子一起,射下一只属于自己猎物,然后将猎物身上皮毛制成装饰用腰带或护腕,叫做饰礼。
白起星眸微微一敛,如雕刻般深邃精美俊容之上也微微一凝:“难道你不想和别女子一样,有一个像样成年礼?”
女子十五成年,算年纪,孟青夏要到明年初夏才成年,但能遇上秋祭,是一件很不容易事,看得出来,这方面,白起倒是细心地考虑到了孟青夏心情,没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成年礼能够越隆重越好。
别女子一样?
孟青夏默了默,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她每一秒情绪变化,几乎都没能逃过白起眼睛,他十分有耐心,也不催促她,只是负手而立,火球一般午后太阳肆无忌惮地落这个英俊伟岸男人身上,而他只是随意地立那,便让人觉得受到了那浑身上下散发着耀眼伟岸霸气所震慑,忍不住几欲跪地膜拜,就连那正浓烈日阳光,都好像是膜拜这英俊莫测统治者那令人艳羡无涛俊颜一般。
好半晌,孟青夏才斟酌着措辞说道:“我只是觉得,那可是贵族女子才有典礼,且不说我骑射技艺实不怎么样,肯定要狩猎场上闹笑话,但以我身分,我和她们一起下猎场,肯定会给你丢脸,他们难免要议论你。”
成年礼狩猎场上不会有什么危险野兽,毕竟下猎场都是些年纪不大丫头片子,可没有人指望她们能和男人一样能射杀一只老虎下来,孟青夏就算技艺再差,也不会出什么危及生命事。但这话,换了任何一个人说出,大概都会让人觉得她是为了自己身为奴隶身分而自卑,可这种情绪,大概不会出现孟青夏身上,她之所以斟酌了许久,便是因为她这么想,并不是因为担心丢脸或者受伤是自己。她毕竟只是一介奴隶身份,白起让她和夏后氏那些贵族女孩一起下猎场,如果她表现得好那便也算了,如果她表现得不好,别人不是该议论白起目中无人,竟然拿一个小小奴隶和那些贵族家子嗣相提并论吗?
虽然她表现得好不好,那都是她事,白起强大和卓绝并不需要任何人为之正明,就算出丑,也不少她一块皮肉,可顶着“白起大人宠物”名声,她若是出了什么丑,别人笑还不是白起?
这孩子蹙眉沉思,一脸凝重神情好像取悦了这个伟岸强大蓝眼睛男人,白起并没有想到,这孩子这几日会那样不要命地顶着烈日练习技艺,就连自己手都被磨破了也全然不以为意,竟不过都是为了担心到时候给他丢脸罢了。
“既然担心出丑”白起顿了顿,然后勾起了一抹轻笑,孟青夏不禁抬起头来看他,她神情尚有些迷糊,只见白起嘴角微扬,随即突然将双手覆她腰间,猝不及防地就被白起举到了马背上坐下,孟青夏吓了一大跳,白起那王者与身俱来侵略感让她身下马儿都有些惊慌了,不安分地踱起步来,毕竟再好马也比不上白起亲自驯出来战马骄火,孟青夏惊得连忙用受伤双手去拽缰绳,生怕自己要被那受惊马儿丢下马背去,不等孟青夏端正身子,身后忽然一暖,白起就已经翻身上马,双臂绕过她,握住了缰绳,也将她颠三倒四身形给圈稳了,而他声音,也自她身后落下:“临阵磨一磨兵刃,你只需要按我说去做就是。”
“白起?”孟青夏很反应过来,白起日理万机,不用多久就是秋祭了,他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难不成他要抽出时间亲自指点她不成?
白起让她自己射一箭,先前孟青夏射箭,因为驭马功夫不娴熟,经常需要分心顾及身下马,发挥才总是不理想,白起此举,无疑是希望她能将注意力放猎物——此刻正立五百多步外箭靶之上。
那没出息马白起上马之前,它惊得直想逃,等白起端坐上了马背,身下马儿立即老实了,温顺得像小绵羊似。
此刻孟青夏心思一会那突然温顺下来马上,一会身后白起身上,时不时才强迫自己专注于不远处箭靶之上,总之就是没有好好集中过精神,她也不是第一次和白起坐同一匹马上了,她自己一个人练习时候还好好,可白起要亲自指导她,让她反而有些急促起来,手忙脚乱,连先前练习水平都达不到了,一箭是什么时候脱手飞出她也不曾注意到,毫无以外地由谢谢地中途插落到了地上了。
孟青夏垂下手,有些失望,下一秒,她右手便忽然落入了白起大手执中,握着长弓左手也被白起扣住,含手心中,孟青夏心中一跳,只觉得好像都能将自己压抑呼吸和乱窜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既然有了想要到手猎物,就切忌分心分神,三心二意。”
白起低沉嗓音孟青夏头顶响起,孟青夏一怔,然后凝住了心神,将注意力都放了箭靶之上,不敢再分神,白起一手操纵她握弓手,一手带着她右手往后拉,直到箭弦绷紧,挣出了一个饱满紧实弧度,那锋利箭端,也已经稳稳地瞄准了箭靶方向。
“放。”
低沉嗓音蓦然响起,白起松开扶住她手,孟青夏仍有些怔神,破空声音已经穿出,几乎是转瞬间,“嘭”一声,那空空如也箭靶之上,便微微一晃,孟青夏倏然睁大了眼睛,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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