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松了,回去再紧一下吧。”很干脆地骑上车,他和那银亮的弧线一起就消失在眼前的夜幕里。
深蓝色的车子,一个瘦长的背影。
很多人都喜欢问别人什么样的男生,我有时候也会想自己的喜好究竟是什么。然后在看完《结婚》后,终于明白,那份喜欢,终于花开在看到那背影的一瞬,就像世娜看到的那个侧影,是那背影里的温柔,不用很帅,只要在某个我望去的瞬间,温柔的,就这么轻轻地,心门就这么开了。只是那么一个背影,就这么成了化石,而不是随时间消逝。换成电影慢镜头,那个让我回忆了这么多年的背影,即使在梦中也见不到的转身,让我在这么多年后也会为人群中偶然闪过的一个相似而追寻的背影,即使是此刻记起,也会让人心中泪流满面。
这么多年来我都喜欢留意自行车,深蓝色的。直到现在也是。完全是那时的毛病。每天早上来到自行车棚,有那辆车子了,来了,没有,哈,睡懒觉了;下晚自习的时候,要抢在车子走人之前冲到车棚,想他没有出现,想他推车出现。像是阳光下落叶间的碎影,既想遮住阳光,却又调皮的很,忍不住地,就露出了身后温暖的阳光。心里有了秘密,就像黑夜里盛开的花,只愿孤寂滋养。随便找个理由,抛开平时一起回家的朋友,一个人回家。在早已熟悉的路上,怀揣着莫名的心跳,胡思又乱想,想得也无非是些有的没的。但同时又时刻紧绷着一根弦,像是猎人找到猎物时的心跳,不同的是,我始终没有结果,这心情至今想起来还是让人心潮彭湃。是的,我是在找他,黑夜里的那个他,那个背影,深蓝色的背影,车轮的一弧银色光。有时候会幻想,他骑车在自己左手边的感觉,黑夜里桔色温柔的路灯光,全世界的平静与安全,只有自己的心跳。
在我年轻的不得了的时候,曾经有那么多的记忆,让我此刻万劫不复。
曾经我想把一切都忘掉,可是如今,我不要忘了,我要永远记住,这是我的岁月。
付益扬,此刻我在想你,你是否曾有那么一刻,只那么一刻,也会记起我?
南朝四百八十寺
这天俺的以前的一个学生发短信跟俺说,老师,俺想研究下禅宗,俺觉得那可以解决俺的疑惑。
我在脑子里想了下,立马想到和尚尼姑,然后就跟他说,毛?你以为和尚尼姑就米烦恼么?
P市有些寺庙,听说当年俺娘在其中的一个求过签,似乎那是我还没有出生的日子。只是她终究没有告诉我她求了什么结果如何。我只去过其中的一个尼姑庵,南朝四百八十寺,烟雨中留下来的这个寺庙香火很是旺盛。当年我跟着本科室友邵蝶来到那里,跟着她一板一眼地拜遍了庙里的大大小小的佛祖,还有什么财神爷之类的神仙。我记得香烟弥漫中邵蝶标准得一塌糊涂的跪拜仪式,记得尼姑们在临近晨昏中的诵读,记得香屑落在手上发烫的触感,记得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诚惶诚恐地祷告。
但我终还是有个遗憾,因为临走时,邵蝶对我说,我小心翼翼地在她后面模仿的那些动作,终究还是错的一塌糊涂。
这天的某时刻俺还是抱着一杯白开水在发呆。电脑烤得俺的脸都要成干花了,当然如果你要认为是干菜俺也认了。施晴跑过来问俺中午吃什么,俺才发现已经是吃饭时间了。
“施晴你等我去下WC哈。”俺一路小跑,白开水喝多了啊。
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施晴站在窗口看向楼下,我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看她吓了一跳便也好奇地伸过脑袋去看。
高楼虽高,但我还是看出来,阳光下走在正门路上的那个女人是邱泉,旁边那个走得那么近的男人是谁?我转头看施晴,便明白了大半。
这公司里能让她有那样表情的男人,应该只有高会琨了吧。这个时候出去,应该是去对面那个餐厅吃饭的,这是邱泉的习惯。
这种落寞的神情,放在我在乎的女孩子的脸上,我看着会心痛,便一把拉过她,轻轻地说:“走,我们去吃饭。”
拉着她走到电梯口,我回头看她,才发现情况不好,本来只是阴郁的小脸上已是布满泪痕,我看了一下边上围观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当机立断拉着她就跑。
办公室是不能回了,我只能拉着她冲向平时没什么人的楼梯间。俺抱着她,学电视里的男人让她在俺的肩膀抽泣。
我看着也只能心酸,只能安慰她说:“他们只是一起去吃饭而已,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她倒是哭得更厉害了,颤抖得跟一鹌鹑似的:“不是的不是这一次了他和邱泉、他和邱泉”
我的心里也一酸:“你不是还有你们家大鹏吗?你现在这么哭怎么对得起他啊?”
“我我不知道收不住的他根本就连我是谁都记不住我对他说他都不”我只觉得自己的衣服要湿透了。
此刻我只想抱着她,因为我也说不出什么来,对于单恋这种事情我只能猜到开头却看不到结尾。别指望在爱情里学到什么经验,感情总是出现了就收不住,我们对它的放纵就像对自己的宽容。
我就这么抱着她等她哭完,然后肚子里把男人骂了个遍,然后就开始对自己的肚子的抗饿能力表示担忧。在哭声的间隙中仿佛听到了脚步声,抬头看,发现邱存正和一男人从楼上下来,在拐角处看到我们,便停了下来,面露疑惑。我只能不耐烦地冲他摆了摆手,毕竟这厮也是男人一员,暂时无好感。
他倒是站那笑了下,摆了个无可奈何的脸,示意身边的人一下就转身接着上楼去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邱泉的电话,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在这边想了下,晚上是断然不能扔下施晴一个了,便推说有事去不了。姑娘在那面不乐意,冲我撒娇说不管,我被磨得实在没办法,只能说我晚点过去陪你成么。
晚上便拖着施晴去吃饭,我挖空脑子把自己储备的那点个笑话弄了个慷慨大放送,结果把小姑娘弄得又要哭了。我只能放下脸子跟她说,你心里有啥事就都说出来吧,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过。
一般来说人心里郁闷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个垃圾桶倒倒,虽然俺平日最讨厌做垃圾桶,今天情况特殊也就勉为其难一下吧。
原来这闺女有了男人之后愈发觉得自己喜欢高会琨了,这种感情在情人节那天得到高度爆发,第二天活生生地就在他办公室表了白,然后就被高会琨那小白脸硬生生拒绝了。额滴神呐,我在听到这茬的时候,硬生生的肉紧了下,接着就是心底暗暗赞叹这闺女的勇气,然后就是对此次行动表示深切的哀悼。
“这种事情,没人能多说你句,他拒绝你没错,你喜欢他也没错。可是你要想到身边的人,大鹏待你是不是真心你自己比我了解,还有,你要好好想想,你现在为高会琨这么伤心动肺的,值不值。我知道说这些都没用,其实你已经努力了,是以至此,该放的就放吧。”虽然我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废话,可是感觉还是要说,虽然我感觉此刻自己有点太圣母,我还是管不住自己。
施晴红着眼睛看看我,慢慢地说:“季琳,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明白就能做出来的,我不是笨蛋,可谁又不傻呢?”
我突然就觉得我真是多事,俩傻子相对,只能是无言啊。
接下来我挑了个别的话题,终于把话题转了开去,终于把气氛和谐了开去。女人间的话题虽然大多都是男人,但还会有那么一部分,不会留给他们。
东西吃到一半我翻包掏面巾纸,才发现手机里多了好些个未接电话和短信,一看,都是邱泉的。我想这妞催得真急啊,便看了看手机然后又看了看施晴,然后这闺女反应很快,说季琳你要是有事咱就走吧,反正我也没事了。
于是临走的时候我踮着脚尖拍着她肩膀说别的我不能多说,只是想你能对大鹏公平点,是断是继续,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眼睛亮亮地,很干脆地说,我知道了。
然后我就一溜烟地照着邱泉短信上的地址上奔了过去,为了表示重视我还打了车,车上打了个电话过去没人接,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HIGH高了。因为她让我去的地方是索姆,酒吧街区里面顶闹腾的一家。
我顺着台阶往下走,绕过服务生包都没存就进去找人,果然大老远就看到邱泉在某处舞得正欢。虽然灯光晃得很音乐聒噪得很,远处的邱泉还是在我眼里美得不得了。深V红杉,黑色窄脚,漆皮细高跟,舞起来闲散又动感。
美景不容多看啊,俺还是挤过漫漫人海夹杂几句对不起挪到邱泉面前,不顾对面帅哥恶毒目光把邱泉大小姐脑袋转过来,看到她眼睛一亮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来的。
和邱泉退到位子上,一把拉下她举起的杯子,让边上的服务生弄俩新的来,一边骂她死妞一个人在这疯什么疯。姑娘倒是很淡定地说,知道姐姐你要来我还怕什么呢,喝了下药的酒还有你保护我呢不是。我一边接过酒来一边说你就不怕我是一披着正义外表的大尾巴狼外婆么,她嘿嘿笑了一下说,你怎么会,你跟我哥一德行,都假正经的要命。
我白她,毛?你哥那是不是假正经俺不知道,俺这可是里里外外都正经!
于是邱大小姐因俺的到来又再一次重归舞池,我只能抱着个包在这支着脑袋干看。期间服务生无数次要求介绍个帅哥来都被俺用白眼杀之,终于在我无聊之极之时来了个更无聊的短信:
老师俺终于知道了!和尚尼姑也是有烦恼的!他们的烦恼就是没肉吃!
嫩们说俺怎么教出过这样的学生啊
清晨青草香入心
晚上是我开着车送邱泉回去的,我看了看歪在身边的死女人,非常怀疑她就是拉我来作司机的。
身边的死女人正在和她亲爱的哥哥通电话。
“嗯,没喝多少。”
“当然没开车啦,季琳姐在我身边,她开着呢。”
“嗯嗯,她没喝多少酒啦。”
我没那心思听他们手足情深的对话,因为我很紧张。忘了上次碰车是什么时候,不敢开得快了,可慢了又会碍了别人的事。其实该怎么开车我都记得,爹曾每天下午下班了陪着我练车,从城外开到城内,直到我可以一个人在小城内的大路上行驶为止。不可否认我在驾校里什么都没学到,除了拿了张驾照回来。爹总是很有耐心地教我,因为他说,女孩子家,不要坐别的男人的车。那时爹给我的许诺是工作一年给我弄一辆代步车,我曾满心期待。现在想想,我没有回去,爹也没能实现给我的许诺,我还会一二再再而三地,坐上别人的车。
把邱泉送回家,她要我留下过夜,我看看表,十一点多了,又想明天早上她还能送我去上班,就没推辞住了下来。她非拉了我睡在一张床上,我同意的时候她开心的要命,拉了我说她从小就想跟别人家的姐妹似的能和姐姐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我说姑娘你快睡我要困死了,她撅了嘴说不行我还要听你讲讲你的事情,我嘴角一扯说好,那我给你讲小明的故事哈 她瘪了半天嘴说,那还是睡觉吧。嘿嘿,我拍了拍她的背,乖。
邱泉的床很软,有她身上盈盈的香味,我睡得很心安。
清晨的阳光丝丝地掠进房间的时候,我已经朦朦胧胧转醒了过来。这是个洁白的房间,白色的墙壁窗帘衣柜,干净整洁,眼前的人窝在白色被子里面,微微呼吸,一切都是平稳安宁。心情因此很好,慢慢起了身。穿着邱泉的白色的睡裙踩着白色的拖鞋,我推开卧室的门。
转身把门关好,却听得一阵开门的声音,我朦胧中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邱存拎着几个袋子已经站在客厅里了。我意识呆滞,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是半眯着眼傻傻望着他。
于是等他看着我微笑时,我才意识大乱,顿时精神清明了大半。神呐,告诉我不是在做梦吧。一觉醒来从一个白色房间醒来,又看到个美男站在那对俺微笑,这是梦境咩?
不是第一次看他笑,却是在这个早上,让我犹如朦胧中有人给我喂了一口冰激凌,突如其来的清爽。西装外套在胳膊上,身上是纯白的衬衫,没有领带。其实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太大的不一样,一样我可以断定他的眼睛鼻子都还在原来的地方老实呆着,不一样的只有时间,地点。清晨足够让我此刻如梦似幻,眼前的人眼角的桃花烂漫,干净得仿佛带着外面的青草香,不知他眼中亮亮的是欲滴的露水吗?
他放下手里东西,看我还是站在那,又好笑地看着我说:“还没睡醒么。”
我腾得一下脸上的颜色就上来了,红得那叫一个山花烂漫啊。心中默念淡定淡定,决定沉着面对:“睡醒了睡醒了,你睡醒了么?”
说完我就觉得脸快比上东方红了,倒是人家淡定的很:“嗯,早就睡醒了。”
我那叫一个囧啊,只觉得这屋子没我呆的地方了,“哈哈哈,醒了好醒了好,那我先去刷牙洗脸了哈。”
他点点头:“去吧。”
我立马蹿进洗手间,若是再让我说一句,估计就是:你要不要一起洗?
站在水池前我只想一头淹死在水池里,镜子里的人一脸菜色,黑眼圈是不用说了,我是卷发,睡醒了就像弄乱了的毛线团,更重要的是,睡衣啊睡衣啊,虽然没啥露的,但是姑娘我活了这二十几年,除了咱爹和外公,谁见过我穿睡衣的样子?这样俺在天国的保守老爹知道了,不得从天上下来半夜入梦把我教育一顿?
我只得仔细收拾了下,然后趁邱存不在客厅,小跑进屋换了衣服。好容易收拾停当,磨磨蹭蹭来到客厅,却看到邱存在厨房忙活。我偷瞄啊偷瞄,瞄不到,就挪到厨房门口。看他卷着袖子忙碌的样子,真是舒服啊。看他低头的样子,头发微垂,有点小刘海的样子,眼上睫毛长长,微抿嘴唇,直挺的鼻子正是侧面视角的最佳主角。啊啦啦啦~活生生的帅哥啊!真是美好的清晨啊!
当然俺们也是见过世面的是不,不然怎么活这二十多年对不。于是俺一方面收拾下面部表情,另一方面也清扫了下大清早的花痴情绪,摆出个正经面孔,清了下嗓子。
“咳,邱存,要帮忙不?”
“不用了,等一下就好。你去把邱泉叫起来吧,再不起就要迟到了。”他转头回来说,眉眼都带着光彩啊。
我楞了下哦了身得了圣旨就跑去开邱泉的房门,拖了半天把邱泉弄了起来,终于觉得自己大早上的干了件成功的事,很是欣慰,于是出了卧室底气也足了些人也精神了些,乐呵呵地跑去帮邱存端饭上桌。
早餐很丰富,从福春斋买来的包子油条烧卖,还有切了丝的黄瓜胡萝卜,切了片的西红柿和火腿,几碟小菜,热乎的皮蛋瘦肉粥和豆浆,完全中式。我睁大了眼睛盯着桌子,然后看邱存,我突然觉得谁嫁了这男人真TMD幸福啊。
他倒是什么都没说,挑了眉看了眼洗漱完毕坐下的邱泉,说了句快吃饭吧。邱泉也很自然地坐下,然后转头问我昨晚睡得好么,我忙点头说很好很好,心想真好啊,早上尤其好。
我只是觉得纳闷,邱存每天早上都来和邱泉一起吃饭么?呃,这感情真好啊。
然后开始吃饭。我只喝了半碗粥,不过倒是吃了个包子消灭很多黄瓜胡萝卜西红柿。没办法,这两年愈发龟毛,油条油炸烧卖都是淀粉酱油,豆浆有糖,我消化不好更是受不了。我早上本来只喝白粥,所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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