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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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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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金杰连连点头,不敢回绝,心中却是在想,自从沾上九姑娘后便屡次挨揍,他这辈子做了什么孽?

不敢再多耽搁,肖金杰拿了银子便往外走,林夕落乘一顶小青轿在远处跟随,周围有换成平衣布衫的侍卫跟随,未太靠近粮行便停了轿,而肖金杰则在“顷东粮行”的门口左顾右探,最终还是咬牙跺脚的进了门。

肖金杰也不是个傻子,脑子里叽里咕噜就转出个鬼主意,进门先问哪位是严大管事,拍胸脯子说他是个大户人家的管事,来此订粮。

如此一说,小厮们自不敢怠慢,引他便往严老头那方行去,见到严老头,肖金杰打量半晌,张口便道:“严大管事?”

严老头上下打量,都觉得这人不靠谱?可依旧点头道:“正是。”

肖金杰仰着脑袋道:“你儿子的粮店粮不够,让我到您这儿再订上一批,这价格您看如何结算?主子那方还等着呢,我也得早早回去传个话”

“放屁”严老头格外谨慎当即斥骂,“老子的儿子怎会有粮店?”

“不是你?”肖金杰皱眉,“不对啊,之前他可与我说,他父亲的粮店就在此地啊?这地儿还有其他姓严的吗?”

“滚”严老头转身就走,肖金杰硬着头皮上去拦,“你儿子的粮店在何处?不是西角市的那一家?”

严老头当即回手便是一巴掌抽了肖金杰的脸上,“再放这狗屁,老子抽死你,狗屁的粮店”

“是我寻错人,合着您没儿子,要么就是那小子骗我,拿您当他爹来蒙事的,我这就找他算账”肖金杰说着就往外走,而且一边走一边与其他人问着话:

“现在这黑心买卖人实在太多了,连爹都能随便认,我还寻思这一家子都是弄粮的也有把握,这事儿瞎了,这回去可如何跟主子交待?还有何处是好粮的?这儿的粮倒是不错”

“西角市怎么会有粮店?严老头的儿子是在东市。”

“南市也有一家卖粮的,价格比这儿贵得很,掌柜也姓严。”

“这儿的粮不好买,每日只往外销一百斤,没瞧着一清早的便这么多人。”

众人唏嘘议论,严老头气的暴跳如雷,给几个扛粮的力工使了眼色,立即上去连推带踹的将肖金杰清出粮行,更是放下狠话,“再敢在这儿露面,挖了你的眼珠子”

肖金杰嘴角流血,身上骨头都在疼,踉踉跄跄的往回跑,便被侍卫给领至一旁的酒楼雅间,林夕落正在那方等着他。

“九姑娘啊,这哪是粮行,这是要人命的贼窝啊”肖金杰先诉了委屈,“这还装作买粮的,都被揍了一顿,奴才脱不开这挨揍的命了”

“说正事,原原本本的回上来。”林夕落让春桃给他一杯水,肖金杰入口吐出,便都是腥红,随即便将刚刚的经过说出,而且连百姓们的议论都说出了口:

“他不肯承认儿子卖粮,但奴才这双眼睛也不是瞎的,瞧他那副糙德行,明摆着就是说瞎话,百姓中也有有说的,他儿子在东市,而且南市也有一家粮店掌柜姓严。”

林夕落点了头,让春桃去点几道好菜,“慰劳慰劳肖总管,往后可还有你要做的事”

肖金杰听着那菜名,眼睛里便冒金星,哈喇子都快流出,更是跪地给林夕落连磕几个响头,额头都能磕青,林夕落让俩侍卫守着他,她则回了“景苏苑”。

这是第一次试探,严老头不傻,他定能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就看他知不知收敛了。

回到“景苏苑”,林夕落就见门口有身着林府家奴的人在此等候,见到林夕落,众人接连行礼,“九姑娘。”

林夕落只是微微点头,待往正堂走,却见林大总管在此,除此之外,还有三伯父林政齐。

瞧见几人在此,林夕落的眉头格外皱紧,快步行进,正听到林政齐在与林政孝言道:

“虽说七弟搬出林府,可好歹也是林家的人,时而要归府探望一下父亲,他如今年老体迈,不比当年,而且经常惦念你这一家,别怪三哥训你,你这离家如此之久,连派个人去探望两句都未有,这情分也着实淡漠了。”

林政孝不知如何回答,便遮过去让胡氏为其倒茶,林夕落进了门,让春桃快去上前接过胡氏手中的茶壶,口中道:“三伯父今日到此就为了斥父亲的?”

看向林夕落,林政齐的目光多几分冷漠,可知如今这九侄女不比之前,脸上挤出笑道:

“九侄女如今也出息了,伯父深感欣慰,今日来此自是探望,许久未见甚是挂念。”

“三伯父如此好心,侄女心领了,不妨在此用过饭再走,”林夕落转头问向宋妈妈,“今儿的饭菜送来了?”

“‘福鼎楼’每日都是巳时末刻送到,不差分毫。”宋妈妈有意加重“福鼎楼”三个字,却让林政齐愣了,“今儿倒是好口福,‘福鼎楼’可不是寻常人家吃用得起的,七弟每日都用此饭菜?倒是享福了。”

林政孝依旧无话可回,林夕落在旁道:“一日三饭都是如此,这宅院的大厨房就是个摆设。”

“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哥也替你高兴。”林政齐话语中明显带几丝忌恨气儿,可却压着不动,林夕落就想看看他何时才把这心里头的事说出来。

肖金杰是被魏海带走,林府上上下下皆知,而即刻又回去为四房哭丧,这难免是在林忠德的心里头扎一把刀。

本就知林政孝未与其商议就辞官,他把信截住,等候林政孝主动找他,可这方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林忠德心中定然纳罕,如今再爆四房的脏事,林政齐就找上门。

显然,林忠德又出了什么馊主意

林夕落此时也不顾何尊卑,她让肖金杰去恶心林忠德,为的就是让他们忍不住,忍不住才能露出本性,也能让林政孝对是否为官有更好的选择。

看向自己的父亲,林夕落承认他更期盼他能去做吏部的官,但这一切都要他心甘情愿,而非她强迫这些时日她逐渐明白,人可孝父母、可护兄弟,但她不是为父母兄弟而活,同此,她也不愿父母为己而活。

“福鼎楼”的饭菜送来,林政齐才停下喋喋不休的说辞,可目见这一席饭菜,他纵使压抑惊愕,嘴角却也抽动几分,“弟弟好福气,一餐饭便要二十两的席面,哥哥可是嫉妒了”

“魏大人喜好‘福鼎楼’的饭菜,弟弟也是借福。”林政孝道出此句,林政齐立即道:“魏大人也在此?”

瞧其眼中露出的审度,林政孝却连连摆手,“偶尔来此,但其定下的规矩,谁有胆子改?”林政孝随即苦笑,请林政齐先持筷,林政齐半信半疑的道了谢,但见胡氏与林夕落也同坐一席,他略有不满。

林夕落只做不知,胡氏被其瞪的尴尬,只得道:“魏大人惯于一席同坐,所以只备一个席面。”

林夕落依旧大口大口的用饭,林政齐怎么举这筷子都觉不爽快,吃用几口如同嚼蜡,才言道:

“七弟,你辞官之事为兄甚是不悦,这等大事也不事先说上一声,若非为兄好友将此信扣下,你如今可就一平头百姓了,平头百姓还与魏大人同席用饭?纵使魏大人不介意,被外人得知,你也是逾越礼规,不仅是要挨罚,也连累林府的名声。”

见众人无话,林政齐补言道:

“我与父亲商议,已用了三百两银子上下疏通,为你寻一好差,这几日调令便到,你可要好生的做,别让父亲失望了”

林政孝手中的筷子锐声落地,所发出声响让所有人都聚目看他

第九十二章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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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娶你

林政孝的手在颤抖。

他宁可林政齐开门见山斥他辞官不与家人商议、宁肯责他不管好夕落,让肖金杰去林府门前提起四姨太太,但林政齐未如此做。

绕着弯的赞许、亲情惦念从林政齐的口中说出,就好似一根针,在林政孝的心口处狠狠扎入,待其说出花多少银子为他打点买到的官,而且几日后就下调职之令,林政孝是彻底的心中冰冷,无法忍耐。

如若未有这次归府为老太爷贺花甲之寿,如若未有亲眼目睹府中之人如何将自个儿家人当成奴才对待、如若未离开林府过上如今这脱离牢笼的日子,林政孝兴许会点头答应。

但如今畅快日子过惯了,不再听旁人指手画脚、不再听胡氏抱怨受气,虽偶有担忧夕落,但为女儿操心乃他父亲之责,他乐意为之。

而这一方,口中说着亲情,可聊天、吃饭都如此芥蒂,这是什么亲情?

林政孝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被栓了铁链子的狗,被他们如此玩耍、戏弄,怎能再忍?

林政齐看着他,不等林政孝开口他则道:

“七弟,这事儿父亲可为你操了很多心,连大哥与我他都未如此关注,从七品提至正六品的太常寺主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够了”林政孝豁然起身,张了半晌的嘴,腹中埋怨都说不出口,他立即往外走去,离开这正堂席桌,林政齐也恼,吼道:

“站住花了银子为你买官你都如此拒绝,你到底想做甚?如今过上整日吃‘福鼎楼’席面的日子,你就想混吃等死?如此不知好歹,我无你这一弟弟”

林政孝驻步,转头看了林政齐一眼,“弟弟人微言轻,做不得这一职,劳三哥费力,让父亲失望了”朝其一拱手,林政孝离开的脚步更快。

林政齐有意追赶,却被林夕落拦住:

“三伯父,此事还是作罢,留一份脸面,日后也好相见,别把事情做绝了,林家可禁不住家破人散的名声”

“你此话何意?你有何资格与我这般说话?”林政齐上下打量她一番,狠言斥道:

“你以为一个县令的丫头在这幽州城内能混出什么名堂?那是白日做梦就算你给魏大人做个妾都没这资格,你能耀武扬威几日?你父亲不识好歹,你更不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分量?一正六品的官职都敢拒、连家主之命都不遵,跋扈嚣张,不可理喻,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硬气到何日”

林政齐指着林夕落便是一同骂,未等林夕落还嘴,胡氏先气嚷大怒,指着林政齐便道:“滚,你给我滚”

侍卫见此,不免上前将林夕落与胡氏众人围起来,林政齐不敢再还嘴,冷哼的出了门,林大总管一句话都插不上,紧随而去。

胡氏眼泪不止,嚎啕大哭,林夕落连忙安抚,“娘,没事的,甭听他胡说”

“都怪娘,娘一时心软,他来见你父亲,便让你父亲见了,可”胡氏哽咽的说不出话,林夕落的心底也闷的难受,但安抚胡氏,她不得不做出对此无谓的大度,心底却在笃定暗道:这个仇,一定要报。

将胡氏安抚好,便送其回屋中歇息,林夕落让宋妈妈好生照料,她则去后院寻魏青岩,过几日调职之令便下,她不能任林政孝被林忠德那老东西呼来喝去,绝对不行

可刚刚行至后院,就见林政孝从魏青岩正屋之中走出,父女二人对视,俱都停驻脚步。

林政孝先开了口,“为父已经做出决定了,魏大人也点头答应。”

“恭喜父亲不必再为抉择此事忧心。”林夕落脸上带着笑,林政孝纳闷,“你不问为父如何抉择?”

林夕落答:“女儿愿遵父亲之意。”

林政孝点头,却又摇头,慨然仰头一叹,郑重言道:“为父听你此言甚是欣慰,夕落等着为父的好消息。”

“父亲”林夕落欲开口,林政孝摆手不让她再多说,径自阔步离去。

林夕落站在院中半晌,魏青岩拄着拐一直看着她,见林夕落依旧不进来,他则出声道:“进来吧,站在院子里不冷?”

“不冷。”林夕落答完才转身,魏青岩转身进了屋,不再搭理她。

林夕落追了进去,直接道:“大人要替民女出气。”

魏青岩坐在一旁看书不理,林夕落继续道:“您不管?”

“你父亲有意继续从仕,但不想去吏部,有意去太仆寺。”魏青岩看她,“可太仆寺反倒不如林政齐所提的太常寺。”

“大人不肯管?”林夕落看着他,魏青岩挑眉,“我瘸着腿,总要身体康愈才可吧?”

“可林政齐已说父亲的调令这几日便下了。”林夕落不得不心急,豁出去这张脸她也要把此事敲定,想起林政齐那一番斥辞心中格外的别扭,再想起胡氏伤心掉泪,这眼泪并非为林政齐的话语难听,也为她与魏青岩之间未有一个明确的关系

是奴?他对这一家人的态度比林府的人还近,林夕落不是傻子,她自体会得到,可可她的婚事没有定向,胡氏自然定不下心,再被外人戳破这层窗纸,她怎能不流泪?

魏青岩合上书,看她一脸气恼,出言道:“怎么?你等不急了?”

话语中略带调侃,林夕落面赤,即刻起身,“不劳大人费心,民女逾越了”

“回来”魏青岩一把拽住她,林夕落执拗,心里头也不舒坦,转身看向魏青岩,目光中带着怨气,嘟嘴不语,魏青岩沉叹一声,:

“已经写了条子给你父亲,他直接去太仆寺卿府,魏海亲自相陪,让太仆寺卿去吏部要人即可,你还想怎么着?”

林夕落怔住,对她这番耍闹也觉尴尬,可又不愿认错,“您不说清楚,民女怎能知晓,又提不如太常寺”

魏青岩摇头,“太仆寺乃养马之地,你父亲怎能适应?但太仆寺卿与我关系较熟,不妨暂且如此,他调职后也可不去,过了年我腿伤愈,再去吏部为他挑个合适的地儿,他胸有大志,养马?屈才了”

林夕落算是彻底的放了心,可见魏青岩这般瞧她,被盯的不知所措,“谢过大人了。”

“一句谢就完了?”魏青岩抓了她的小手,林夕落沉气,魏青岩道:“我喜欢见你笑。”

林夕落喃喃道:“未有欢笑之事,傻笑作何?”

“你也有多愁善感之时?”魏青岩话语刚出,林夕落的小脸阴沉,紧咬着嘴唇有意驳,可话语却又憋住不说。

魏青岩捏她小脸,探问道:“可是介意林政齐的胡言乱语?”

林夕落皱眉,林政孝绝不会将此话说出,这必乃侍卫通传回报,扭头一声不吭,却又心中赌气,“您被扣上刑克之名,难道不恼?”

魏青岩耻笑,“我从能听懂旁人话语之意,最先入耳就是‘刑克’二字,这二字已经无谓了。”

“我无意的。”林夕落略有歉意,魏青岩摸着她的小脸,“心中记挂何人?”

“父亲的官职、母亲的笑,还有天诩的将来”林夕落念叨完又仔细想了想,“没了。”

魏青岩再问:“没有我?”

林夕落瞪了眼,脸上赤红却又说不出话,“大人就会拿民女打趣。”

“那有谁?”魏青岩仔细数数,“泊言?他对你其实有意,可你的性子太硬朗,他拿捏不住;林竖贤,一介文生,对你心意倒是可敬,可就怕时间长久,他会生变。”

林夕落略有气恼:“师兄便是哥哥,先生就是先生,您何必总提他二人”

“林政齐提了你的婚事,我自然要对此上心。”魏青岩依旧调侃,林夕落起身欲走,却被他摁住,“大人不必再说,民女心中无人,寻不到良人成婚,那便终生不嫁”

“我非良人?”魏青岩直言,林夕落不敢看他,他扳过她的小脸看向自己,林夕落看到他狭长的目光中带有一丝征服的狂热。

林夕落沉叹口气,索性道出心中压抑已久的担忧,“民女不做妾。”

“笨”魏青岩松开手,林夕落喋喋不休,将心里头的抑郁全都道出:

“大人随意说何都可,但这乃民女底限,您不允民女离开您身边半步,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民女与您同乘一马,民女本就名声不雅,如今也无人敢娶,我不会嫁林竖贤,因他觉民女此举乃为林府名声,娶我也是委曲求全,民女绝不愿如此,旁人更不用提,连多看民女一眼都发抖,因民女背后乃是魏大人”

林夕落喘口长气:“您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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