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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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如故-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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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自己,想到触手可及的丞相之位,淳于崇义心一横,阴阴笑道:“人渣还是知己,深交方能知道。”

    满席震惊。

    堇南诧异地瞧着自己的父亲,心想这是怎么了,父亲和温叔十多年的好友,为何现在因为小人梁舟行,他竟用这种语气与温叔说话?

    果然,温霆被激怒了,他一拳砸在桌上,怒不可遏地瞪着淳于崇义。

    “老兄,我还以为你是个不易随波逐流的人,没想到我真是看错人了!”

    淳于崇义平静地啜了一口茶,悠悠道:“余本就是个俗人,将军可别高看余了。”

    温霆脸色铁青,额上有青筋跳动,他怒到极致眼看就要爆发时,一旁的老夫人突然出了状况。

    “啊儿啊”老夫人张着嘴,指着自己的喉咙,痛苦的喊道。

    “娘,您这是怎么了?”温霆抛开怒火,连忙扶住老夫人。他本是一脸紧张,看到老夫人碗里的一条光秃秃的鱼骨时,他神色缓和下来,召来一个婆子让其拿几个饭团来。

    席上的人见此情景都围了上去,大家看着老夫人的异状都不由地担忧起来。

    “没事,没事,应该是被鱼刺卡住了。吃个饭团将刺压到胃里就好了。”温霆安抚完大家,转头看向老夫人,又道:“娘,您忍着点,等一会儿就好了。”

    拍了自己的脸一下,他后悔不迭:“儿子不孝,知道您眼睛不好,还让您吃鱼!”

    这时婆子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手里捧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饭团,来到老夫人身边。将一个饭团小心翼翼地喂到老夫人的嘴里。

    “老夫人,您使劲咽下,将整个饭团都咽下去。”

    老夫人听话地使劲一吞。只听脖子里“咯”地一声,她便剧烈咳嗽起来,就如是要将肺都咳出来似的。婆子慌慌张张地取来痰盂给老夫人接着,当咳嗽声终止时,新的状况又出现了。老夫人竟开始咳血!

    席上的人都紧张起来,梁舟行本是太医,见到这样的情形不好袖手旁观,他离座走过去想要帮老夫人看看身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温霆却像一个山似的护着老夫人,用眼神警告他滚远点。

    “呵,温将军。现在可不是计较私人恩怨的时候呐。鱼刺是小,进到人的身体里可就不得了,轻者刺破食道。重者可是会刺入心脏中的。”梁舟行不紧不慢道。

    “请吧!”温霆冷哼一声,让开了身。

    梁舟行挺起腰背,走到老夫人身旁,让老夫人将嘴张开。仔细检查一番,他道:“还好。还好,只是食道被刺扎破了。老夫人不会有大问题的。”看看温霆,“贵府可有细如针的镊子?”

    细如针的镊子温霆被难住了,他烦躁地挠挠头,反问:“一定要镊子么,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方法了么?”

    梁舟行本就是故意刁难,此时目的达成,他佯作遗憾道:“老夫人食道里的鱼刺只有用镊子才能取出来。既然贵府没有我要的那种镊子,那我也无法了。”

    “你!”知道梁舟行不安好心,温霆胸中的怒火腾地升起,正当他要冲过去将其狠揍一番时,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用醋吧。”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堇南面色平静地再次说了一遍。

    “用半碗醋兑半碗水让老夫人喝下,不用镊子,鱼刺照样可以消失。”知道梁舟行正在瞪着自己,她毫不畏惧地抬眼看过去。她就是看不惯梁舟行仗着自己会点医术,就随意讹人、捉弄人的行为。头顶救死扶伤的美名,却总是干些缺德事,真是无耻!

    温霆听了堇南的话,让婆子将醋水拿来给老夫人喝了后,老夫人表情松快了些,痛苦顿时消失了。

    席上众人都松了口气。

    堇南继续低头用膳,梁舟行突然走了过来,借着讨教医术之名,想邀她出去一趟。

    堇南略微一愣,知道他老奸巨猾,让自己出去肯定没什么好事,没想一口回绝,但一想这儿多人,他还能将自己吃了不成。

    如此想着,她放下筷箸就随他去了。

    走出大厅,来到一个水池边时,她斜眼望着梁舟行,哂道:“梁太医,你不知道我跟你有仇么?”

    梁舟行故作惊诧:“此话怎讲?”

    堇南不想看到他那张假惺惺的脸,就将脸转向池面,缓缓道:“我入宫为太子诊治的两日,你前后两次想要杀了我,这还不算有仇么?”

    “你设计让我用半夏入药,让太子病情加重,差点惹怒龙颜是一次。我出宫后,你领人一路追杀是第二次。梁太医,你偏要我说这么清楚才肯承认么?”对于梁舟行这样无赖的人,堇南也只能表示无奈了。

    “哦原来你都是知道的。”梁舟行知道装不下去了,一双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觉得自己像是小看眼前那个扎着丫角的小姑娘了,她比想象中更聪明,有着比同龄人更为冷静的头脑不过,这也正是她威胁到自己的地方啊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好生回答我。几日前,太医署检查药物,发现少了两颗地黄丸。你可知——被谁偷走了?”

    堇南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便也学着他耍赖装傻的那一套,眨眨眼道:“地黄丸不就是你专门给太子制的么。梁太医,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没留心给太子多服用了两颗?”

    “哼。我给太子用药,都是按医方上写的剂量,从没有半点含糊!”梁舟行恼了,“你曾去过太医署,你说,药丸是不是在你那儿?!”太医署的药每三个月就要更换一次,他原想只要将两个紫砂罐的地黄丸毁了,他毒害太子的证据也就没了。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两个罐里居然都少了一颗地黄丸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要揪住他的尾巴!

    在宫中,他依仗皇后的势力,无人敢和他作对,自然也不会偷走药丸。琢磨来琢磨去,他便记起淳于府千金堇南曾进宫为太子诊治,并借口察药去过太医署。想到堇南为了将太子救活,居然敢在他和皇后的眼皮底下耍花招,他确信堇南就是那个偷走药丸的人。

    此时他让堇南出来谈话,目的不是确认,而是警告。见堇南一直在和自己兜圈子,他忽地沉下脸,眼里闪过一丝阴毒之色。

    “三日后,我会拜访淳于府,若你不将药丸拿出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正文  9。13

亲们,今天忙了一天,俺现在才坐到电脑桌面前,二更估计不能及时上传了。俺明天三更补上。

    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正文  064、醋意

    堇南见他如此迫切的想得到药丸 ,以为皇上对太子的病起了疑心便在宫中开始调查,他才会这般紧张心虚。将他的警告当做耳旁风,她试探性地问:“提起药丸的事儿梁太医,太子的病可已经痊愈了?”

    心想太子很有可能在身体恢复后,去找皇上将自己中毒的事说出来。毕竟只要他还是太子,皇后今日杀不了他,明日也不会放过他。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都应该先发制人、不再坐以待毙成为皇后屠刀下的羔羊了吧。

    梁舟行阴阳怪气道:“淳于大夫你医术精湛,太子的病怎么会有不好的理呢?不过,太子身子是恢复了,可又得了一种很是奇怪的心病。太子病愈后就要求搬去梧兮宫住,呵,梧兮宫建在城郊,只是皇上避暑的行宫而已。太子主动去那样荒凉的地方,不是心上有病又是什么呢?”

    堇南听后有些许惊异,觉得太子的态度实在是太过消极,他只会逃避争端又如何与皇后对抗。可转念一想,他主动退让,何尝又不是保命的明智之选呢。

    想到太子那双如同蒙着一层雾气的眼睛,她问:“太子的眼疾可有恶化?”

    “最初几天是失明的,可往后他的眼睛就清亮起来,应该是暂时的失明的罢了。”梁舟行见堇南老是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不耐烦道:“你怎么还不清楚,现在太子已不再对皇后构成威胁了,而是你——成了卡在皇后喉咙里那根鱼刺!”

    堇南背脊一凉,她原以为药丸只是梁舟行一人想要讨要,没想到他身后还站着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听到梁舟行又在问药丸的下落,她猛然想起那日在静心斋的院子里,父亲将她的医书焚烧了不说。还将药丸夺走了。药丸,应该是在父亲的手里才对。

    “药丸并不在我这里。”话一出口,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道:“好,三日之后我将药丸给你。”

    梁舟行见她突然爽快答应了,倒起了疑心,眯着眼睛打量她半响,见她面色坦然后才拂袖离去。

    “一言为定!”

    听到梁舟行的声音从远处飘过来,堇南忽地打了个冷战,她卸下平静从容的面具。露出了一副紧张忐忑的神色。

    这才是十四岁女孩正常的反应,她将两只手攥在一起,心烦意乱地在池边踱来踱去。暗自揣摩听梁舟行的意思。他们还不知道父亲已经知道药丸的端倪。两颗地黄丸无疑是他们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让他们知道父亲手里握有推翻他们的证据,那可就不是将药丸得到这么简单的事了。

    他们会摧毁所有不忠的人,必然也会摧毁父亲、摧毁淳于府。想到府中还有阮娘、哥哥、林肆风以及那么多婆子丫鬟,她将要说的话咽下去。决定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淳于府。

    正在发愁,突然看到水池对面有星星点点的烛光,堇南定睛望去,她看到月光下温姝萦笑得极为灿烂的面容,此时温姝萦正领着闺秀们在池边放纸船。一只只用彩纸做成的小船漂浮在静幽幽的水面上,每只船上都放有蜡烛。不一会儿,整个池子就被橘色的烛光映亮了。

    堇南在温姝萦他们的对面,看到一只纸船脱离那一片璀璨的光朝自己这方飘来。她缓缓蹲下身将纸船拿了起来。

    纸船进了水,忽明忽灭的烛光映在她忧心忡忡的脸上,她没有注意到温姝萦已经朝她这方跑来了,当她仰起头时,温姝萦正提着一只灯笼盈盈对她笑呢。

    听到温姝萦唤自己。她原以为她是要邀请自己到池子对面放纸船,正想着该如何委婉的谢绝。听到温姝萦接下来的一句话,她面色一凝。

    “堇南,那只荷包你替我交给林公子了吗?”温姝萦一脸期待地等待着堇南的回答,丝毫没有注意到堇南的神色变化。

    堇南在地上蹲久了,倏地站起身来时难免头脑眩晕,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她从袖里拿出那个绣有鸳鸯纹案的荷包,闷声道:“没有,你让我当着哥哥的面将荷包交给林肆风,未免也太难为我了。”

    温姝萦接过荷包,满心的失望隐藏在她垂下的眼眸中,不知愣了多久她忽地抬头,目光直逼堇南:“堇南,真的是因为你哥哥么,还是只是因为你。”

    见堇南面色一怔,她继续道:“因为你也喜欢林公子,所以你不愿意替我将荷包交给他。你老实回答我,是不是?”

    堇南满脸错愕。

    她从没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温姝萦,心中突然一阵悲凉。果然,为了林肆风,温姝萦可以不惜姐妹情分故意冷落自己,可以用这样硬邦邦的语气逼问自己。珍惜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的缘故被迫离开金麟,而自己珍惜的——此时却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望着自己。

    既然你把我看的一文不值,我又何必为你掏心掏肺呢。堇南本是垂着头,猛然抬头,眼里的目光将温姝萦着实骇了一跳。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替你转交给林肆风,我说我忘了或者不愿意不想你又能怎样,你以为什么事都是天经地义的么?姝萦,算我求你,在你对林肆风表达炽热的爱意时,能不能为我哥哥想一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

    堇南的一番话无疑是引爆战争的导火线,温姝萦因为愤怒,脸色唰地变红,她冷笑道:“说我自私?你们兄妹才是最自私的人!我喜欢谁就喜欢谁,凭什么要你来指手画脚。至于你哥哥,我不仅不喜欢他还讨厌他!整日舞刀弄枪的有什么用,他既没有我父亲的赫赫战功,也没有林公子的惊世才华。这样平庸无奇的人,光是看着都觉得碍眼,别说是做我的夫君了!所以,唤作我求你,让你哥哥别再来纠缠我了!”

    堇南没想到温姝萦会说出这样难听刺耳的话来,见她将自己的哥哥贬得什么都不是,强忍着想给她一个耳光的冲动。堇南努力平静下来,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和些。

    “你让我哥不要再来缠你,好,我替他答应你。那么你是不是也可以答应我,不要再缠着林肆风了?”

    “你凭什么为林公子做决定?”温姝萦杏眼一瞪。用灯笼将堇南从头到脚照了一遍,她嗤地一笑,讽道:“原来你果真是喜欢他。可是你看看你的模样,这圆圆的脸蛋——这平如案几的胸——还有这腰、这臀,你怎么能有勇气喜欢林公子呢?”

    感觉到堇南在微微颤抖,她凑过去附在堇南耳边,恶毒的话语从她微微勾起的红唇中浮出。

    “知道么,那日在孟夜池边,当你被一群姑娘们嘲讽讥笑时,我不敢走过去拯救你。是因为我害怕在你面前会忍不住笑出来,因为我也和那些姑娘一样,打心眼里将你当成是个笑话来看!”

    “够了!”堇南捂住耳朵,往后连退几步,她几乎快要将唇咬出血来。温姝萦的话就像是利剑,正一点点划开她的皮肤,刺痛直达心脏,她颤声道:“姝萦,从今往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温姝萦愣了愣。

    “你是要绝交了么。你凭什么先说出绝交两个字?”温姝萦将手中的灯笼狠狠地扔到池子里。

    “光靠说的我不答应。你只要跳下去,咱们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只听刷地一声,灯笼里的烛火赫然熄灭了。一缕白烟漂浮在池面上空,就如一个恶毒的咒语,驱使堇南朝池边走去。

    “扑通”一声,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她就落入了池中。池水不深仅在她的腰部,她站在冰冷的池水中,定定地望着温姝萦。她在用眼神告诉对方她的决心,当她从池中中走出来时,她的眸子里闪烁着坚毅的光,不愿再和温姝萦多说一句话,她转身离开了水池。

    她没有回到大厅,而是直径往府门走去。她步子划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串水迹,走出温府大门后,车夫瞧见她狼狈的模样,再看看后面没有淳于府的其他人,不由地愣住了。

    “回府。”堇南上了马车,声音恹恹地道。

    

    马车在夜里一路飞奔,就如一头孤独的兽穿过金麟的大街小巷。回到淳于府后,阮娘见到堇南浑身湿漉漉的,脸和手都是冷冰冰的,连忙将她带回芷香院。

    阮娘心疼地连连低呼,打来热水为堇南沐浴后。她为她穿上寝衣便将她紧紧地包在被子里。

    “阮娘”堇南被几床锦被捂得周身直冒汗,热的都快透不过气了。看着阮娘一直守在床帏边,她更是汗如雨下。虽然与温姝萦大吵了一架,她已是身心疲惫,可气愤归气愤,她并没有将梁舟行交给她的事忘了。

    知道父亲肯定将药丸藏在小阁楼里,想到父亲现在正好不在府上,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可看着阮娘一副死也不走的架势,她没辙了。

    阮娘递给她一碗汤,她光顾着计划如何逃出去,不加多想就将汤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喝完后,咂咂嘴品了下味,她不由地哭丧起脸。

    阮娘给她喝的,是专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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