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重彩
作者:苏瓦猫
文案
剑三同人,苍策苍,这次不是BE,这次不是BE,这次不是BE(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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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雷平安,樊重光 ┃ 配角:苏简言 ┃ 其它:
一、太原,重逢
雷平安有句口头禅是:“等以后我解甲了,就要怎么怎么样。”
这个“怎么怎么样”的内容是什么,要看他当时的心情而定,有时候是“娶个贤惠媳妇”,有时候是“养条跟牛犊一样大只的狗”,也有时候仅仅只是“开几畦菜地全种满萝卜”。
但是雷平安离解甲归田的时候还早得很。唐至德二年,天策府大军开拔向太原的时候,无忌营校尉雷平安才二十五岁,正是一个将士最锋芒毕露的时候——刚刚脱去毛头小子的青涩鲁莽,又还没年长到老奸巨滑的程度,经受过大唐安史之乱战争的打磨,在沙场浴血杀进杀出过的男人,带着东都之狼的英锐之气和勇猛,像一块刚锻好的钢,坚韧,方正,从内到外都材质纯粹。
史思明率领的狼牙军正向太原发动攻击,太原唐军守将李光弼率军苦战抵抗,天策府也重整了已在沙场上辗转与安禄山部狼牙军作战了六年多的天策将士,由镇军大将军秦颐岩率领开赴太原援助作战,当然,雷平安也是其中的一员。
天策军到达太原,驻扎下来,立即便分了阵地,驻守太原西城。太原如今已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群英荟萃之地,城外狼牙兵大军攻势汹汹,城内除了原太原守军之外,来了天策军,而还有武林中各大门派组成的武林盟援兵,由海外高人方乾为盟主,几乎各大门派都有重量级人物在太原坐镇,配合作战。
雷平安听到同袍秦峰啧啧啧的感叹:“星光闪闪啊,星光闪闪。”
雷平安问:“大白天的,哪儿有星在闪?”
秦峰遥望:“你刚才没看到?七秀坊的‘琴秀’高绛婷都来啦!听说小七姑娘也来了,不过我还没见着她在哪,哎平安你说,咱们李统领到来的时候,会不会跟小七姑娘偷偷见上一见,说几句体己话儿?”
“……”雷平安假装不认识这个八卦同袍,转头走开,先去医营看看那边有没有安顿好,可需要帮忙。
刚走近医营,便先听见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在说话:“……这里现在受箭伤的伤员比较多,止血药要多备,我那儿还有,这就回去给你们拿来。——你们这都带的什么药?有屁用啊这些,要给伤员用这些药还不如给他们喂个糖葫芦,至少还能哄哄嘴巴。”
雷平安一愣,停住步子,看着医营临时医帐的帐门一掀,一个墨袍长发、一看就是万花谷门人打扮的男子大步走出来,与他撞了个对面,果然是熟人。
“哟,雷平安!”那万花谷门人看见雷平安杵在跟前,挑了挑眉毛,认出他来,打了个招呼。
雷平安忍不住笑:“苏郎中,好久不见,原来你也来了太原。”
这位万花谷门人名叫苏简言,曾经作为协助医者到天策府医营呆过两年,其刻薄毒舌的风格与比毒舌更让人痛不欲生的医术给当时天策府中的将士们留下深刻的印像,也使天策府医营的医官们接受了两年结结实实的调/教,一个个从此医术水准有了明显的提高。当苏简言回谷的时候,天策府医营的医官们都在一种既大松一口气又十分舍不得的矛盾情绪中纠结了许久。
此时的苏简言点点头说:“我们阿麻吕师兄带了谷里一批人来,我也跟着来了。”他赶着要去拿药,没寒暄几句就要走,但走得几步却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雷平安。”
“什么?”
“我听李光弼将军说,玄甲苍云军的主力军这几天也要到太原了。”
雷平安怔了一下。
苏简言一笑:“樊重光那小子,你也很久没见到了吧。”
雷平安面无表情地道:“樊重光是谁?我不认识。”
苏简言说:“呵呵。”
说完这两个含义深长意义复杂的字,苏简言甩着长长的袖子走了,留下雷平安一个人站在当地外表淡定冷静内心风中凌乱。
——那家伙,他也要来了!?
说起来,已经有将近七年没见了吧……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变化,还认不认得出自己,是否还是那副臭德性……
雷平安心想:妈/的,他来就来呗,谁怕谁啊!
天策府的一个医官路过,瞥了雷平安一眼,心里嘀咕:这位校尉这是咋了,站在这里神游天外,眼光恶狠狠嘴角却带着微笑,莫不是犯病了?
玄甲苍云军的大部队来得比预料中迅速,只比天策军主力晚两天便已到达,苍云的统领燕忘情与军师风夜北率队前来,与郭子仪将军在城外会合,一同入城。
原先已有苍云军一支前锋部队由先锋营宋森雪将军与李无衣将军率领提前来了太原,宋森雪驻扎也在西城,与天策军驻地相隔不远,主力军到来时,麾属先锋营的一部份便自然来到西城与主将驻扎一处。
于是,当雷平安与十数个同袍从城头上换防下来时,正好碰到苍云军新到的将士扎营,虽然玄甲苍云军被朝廷抛弃已久,但仍然军规严整,驻地布置井井有条,来往经过的苍云将士看到不远处天策府装束的雷平安一行人时,都投以友好的目光作为无声招呼。
在一个看似辎重营的苍云士兵牵着驮着沉重箱子的马走过来时,有匹马被惊了一下,嘶叫着一蹶蹄子,驮着的一个箱子掉落到地上,那苍云士兵连忙拉住马安抚住,再去搬地上箱子,雷平安站得甚近,当下迈步上前搭一把手帮忙。
这边小小的意外引来周围不少人的眼光,大多数人看到没什么事也就继续各忙各的事去,只有一人盯着刚帮忙将箱子搬到马背上的雷平安看了一会——
“雷——平——安——”
被叫到名字的东都狼一愣,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着玄甲白翎的身影冲自己跑过来。
“……”雷平安心里卧/槽了一声,是他!
只听那人兴冲冲地喊道:“你别过来,让我飞奔过去……”
雷平安捂住脸,实在无法直视。当那人跑近前作势张开双臂要来个拥抱时,雷平安一拳快准狠地挥出,目标是那人的帅脸。
啪的一声,拳头被握住了。
雷平安抬眼,那人已站在面前,一手握着他的拳头,抱怨:“喂,这么多年不见,你打人爱打脸的坏习惯怎么还不改改?很缺德的哎!”
“除了你,我从来不打人脸。”
“不能因为我帅就这样对我!”
“给老子爬!”
毫无营养的重逢寒暄完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那人笑了起来,雷平安眼里也有了笑意。那人张开手臂抱了雷平安一抱:“想念了你好多年,平安。”
熟悉的拥抱的力度和温度,甚至铁甲与铁甲的碰撞感觉都那么熟悉,雷平安闭了闭眼,还抱他的手掌握成了拳头,在他的后肩捶了一拳,然后收紧手臂。
其实我也想念你这混蛋,樊重光。雷平安在心里说。
虽然这人很混蛋,可是能在太原重逢,真是,太好了。
二、天策府,初见
初见雷平安的时候,樊重光只二十岁。
正逢着边关守军将帅四年一度进京向朝廷述职的时候,驻守雁门关的玄甲苍云军统领元帅薛直和副帅燕忘情带着五十个苍云亲卫进京,在长安遇到同样回朝述职的天策府统领李承恩与宣威将军曹雪阳。天策府与苍云军素有交谊,两军统领见面自有一番交流,述职完毕后薛直因是边关主帅,怕贻误军情,不敢多耽搁,匆匆又返回雁门关去了,而副帅燕忘情则受曹雪阳之邀到天策府作客数日。
为避朝廷中别有用心之人的“朋党”流言,燕忘情此行只能作为私人举动,因此随身只带了两名亲卫去东都,其中一个便是樊重光,另一名则是苍云军女卫营中名叫赵红妆的女兵。
身为边防军,玄甲苍云军将士无事不能离开边关,到东都的机会更是极少,燕忘情一向性格脱略,也不拘着属下,自与宣威将军交流军情,让两名亲卫自行与天策府的将士打交道去。
女孩子们容易凑堆,两个苍云军亲卫离开了副帅身边,立即便有军娘们高高兴兴地过来拉着赵红妆玩儿去了,樊重光倒是落了单。
于是樊重光就自个儿在天策府大营里逛,逛了一路,忽见一个年轻的天策士兵牵着匹小马驹从那边走过,马驹子黑色皮毛,虽然身量还没长成,但看模样已颇具神骏,樊重光不由多看了几眼,信步跟过去。
牵着马驹的天策士兵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年纪,步伐轻捷,腰背挺直,身材匀称,身穿天策府红色的蚩灵铁甲,头冠上的两根红翎子在头顶上摇摇晃晃地竖着,瞅上去颇有大蛾子风范,背上背着一个草筐,里面装了大半筐新鲜的青草。樊重光跟在后面看着他的那两根直须须,觉得有趣,便跟着他走了一会,寻思着要不要上去搭讪几句,好歹也能有个人说说话什么的。
眼见那天策士兵走到马厩边上,将马驹往另外一个棚里单独拴了,放下背上的草筐,抓一把青草喂那马驹,一边轻轻抚理马驹的鬃毛,显然对这小马照顾得十分周到。
樊重光正要走近过去,却听那边有人喊:“雷平安,你过来一下!”
那天策士兵抬头应了一声,拍了拍手上沾着的草屑,便匆匆奔过去了。
樊重光看他跑走,感觉无趣,无聊之下走过去瞧那小马驹,也信手抓一把草喂它,马驹似乎有些认生,喷着鼻往后退了两步,樊重光把手上的草向它伸了伸,马驹还是没理睬,樊重光道:“哟呵,你这家伙还认人啊?吃不吃?你不吃我喂别的马去啦!”
说着一转头,看到对面矮棚里拴着两头驴,看样子是平时用于运载杂物的牲口,樊重光回头向马驹道:“你真不吃?那我喂驴去啦!”
驴还真不认生,来草不拒,樊重光抓过去一小把草,两头驴抢着大口二口嚼光,樊重光顿觉有成就感,再满满抓了两大把草去喂,那两头驴吃得欢,嚼光了草还眼巴巴看着樊重光,期望再来一把,樊重光于是索性把草筐拖了过来。
马驹看着口粮被抢,愤怒了,咴儿咴儿叫唤起来,把它主人叫来了。
雷平安在那边与同袍说着话,忽听自己驯养的闪电马驹叫声不对,当下快步跑回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皮甲的家伙正蹲在府里驮杂物的叫驴棚边,眉开眼笑地一把把将自己省吃俭用用俸禄买的昂贵皇竹草塞给那俩蠢驴吃。
雷平安气炸了,冲过去一把就把樊重光掀翻了,骂道:“王八羔子!你作死呢!”
樊重光冷不防被人搡开,跌了一屁墩儿,赶忙跳起身来摆出防备姿态时,却看到刚才那个年轻的天策士兵满脸怒色地抢过草筐,往已经见了底的筐里一看,那脸色一下子就跟马草一样绿了。
然后,樊重光肉眼可见那两根直须须的尖尖上都愤怒得冒出了火花。
本来吧,是樊重光擅动了人家的东西,他也知道理亏,想道个歉就罢了,他原只想着,不就一筐马草吗也值得这么大动肝火的……可雷平安没等他开口道歉,就抽出长/枪唰唰唰一副不把樊重光扎出几个透明窟窿不罢休的架式。别看雷平安年纪轻,自幼儿投身天策府的人,枪法兀的不凡,两三枪扎过来,樊重光看着不对便把铁盾擎出来了。
枪/刺,嗖嗖嗖嗖嗖!
盾挡,当当当当当!
马驹,咴儿咴儿咴儿……
俩驴:昂啊昂啊昂啊……
声响太大,那边的天策府几个士兵跑过来了,瞅了瞅认出跟雷平安对打的那个玄甲白翎的人是苍云军副帅燕忘情带来的亲卫,赶紧喊:“小雷!别动兵器!人家是客人!可别伤了和气!”
还有人看着这俩打的不像了,怕动真格的就不好了,大声喊:“放下兵器!都放下兵器!”
毕竟在人家地盘上,樊重光还真不敢太放肆,何况他原也不想跟人打架的,虽然这会子也打得冒了几分火气,但听着这么一喊,就把铁盾扔了,眼看雷平安一枪/刺到眼前,他头一偏让开枪尖,一手疾快地攥住枪杆,叫道:“他奶奶的,你有完没完了!”
雷平安枪杆被樊重光抓住,往回抽了两下,急切里夺不回来,怒放手扔枪便是一个扫堂腿,樊重光下盘被踢,眼疾手快也扔下手中枪杆伸手便揪雷平安的衣领,这一摔倒将雷平安也扯倒在地。
天策府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滚在地上又扭打成一团,由兵器对打变成贴身肉/搏。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前拉架,好容易才把两人拉开了。
光看外形,樊重光要严重些,脸上挨了一拳,半边脸肿起来,嘴角都给打绽了,看着流血比较惊心;雷平安外面瞧着没什么,但腰上也吃了几下重的,虽有铁甲挡着,估计皮肉也瘀青了。
这动静闹的不小,天策府大营里本来正在教授天枪营士兵枪法的壮武将军杨宁匆匆赶来,一看客人给揍成这德行了,登时黑了脸,伸手便将雷平安拎过去教训;那一边燕忘情也听说自己的亲卫居然跟天策府的士兵打架闹事,吃了一惊,过来看到这一地狼藉的样子,又见樊重光被揍的跟个花脸狗似的,这脸丢的实在不小,燕副帅登时也是黑了脸。
于是,天策府与苍云军两方的将领各自将惹事的手下拎去一顿严加训斥,至于背后是否还将这俩熊手下揍几下子,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训完熊手下,杨宁和燕忘情又碰了头互相赔不是,争着说自己统军不严以后一定会把军/风再往严里整顿,又说那两个家伙年轻气盛嘛偶尔冲动一下不会真伤和气的,最后从朝中返回府里的天策府统领李承恩也来了,把这事前因后果听了一遍,倒是笑了,说道:“没事儿,天策与苍云本是兄弟一般,年轻人打闹两下子也只算打是亲骂是爱嘛。”
听到这话的雷平安:“……”
以及只到这话的樊重光:“……”
事情算是平息了,杨宁想到樊重光脸上的伤,还是过意不去,赶紧吩咐人把客人送到医营去好好治疗。
雷平安被教训完之后悻悻地回去,呆了一阵子,只觉腰上被打中的地方一阵阵疼痛,自己脱了衣甲看一看,果然青黑了一大片,心说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打算去医营找医官拿点儿药酒擦擦。
才走近医营,便听到里面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惊得雷平安一哆嗦,登时停下步子,看见一个相熟的同袍站在门边,便小声问:“里面怎么了?”
那同袍也小声回答:“——杨将军让我把被你揍的那位苍云客人送来治疗。”
“……”
“然后今天刚好是万花谷来的那位苏郎中在医帐……”
“明白了。”
雷平安立马一个转身就要走,心说好险自己没进去,那位万花谷来的苏简言郎中医术高明,可是治疗的手法如同谋杀,虽然送到他手下的伤患全都能起死回生,但是没一个被他治疗过的伤患的感受不是“生不如死”的。
雷平安正要开溜,医帐门帘一掀,苏简言已出来洗手,抬头看见雷平安:“来治伤的?进来吧。”
雷平安结巴道:“我……不,不是,我没伤……”
苏简言怀疑地看着他:“没伤没病你来医营干什么?”
雷平安急中生智:“我——我是来探望伤者的。”
一边的天策同袍附和地帮他说话:“苏郎中,刚才你治的那位就是给小雷揍伤的。”
“这样。”苏简言了解地点点头,“进去看他吧,没大事儿,我刚才给他敷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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