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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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个故事-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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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吃不着了啊。”
  伍钦旸还想推辞,韩向阳却一手揽了他的肩膀,一面推着他往外走一面小声道:“小峰,你就给我个面子嘛,下次你想吃了再自己掏钱买,是吧。”又扭头对其他人笑道,“看什么看呢,有钱自己买去。”一路把他送到房间门口方才作罢。伍钦旸没有办法,只好把这一盒排骨接在手里,又对韩向阳道:“向阳,你不进来坐坐?”
  韩向阳道:“我就不进去坐了。小峰,你今天早点儿休息,明天咱俩再一块儿去戏班呗。”说着把双手□□口袋里,转身走了。
  伍钦旸等他走远才拿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玄珏正趴在床上懒洋洋地看书,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伍钦旸给抱了个四脚离地,只好用尾巴勾住伍钦旸的手腕寻求暂时的平衡。伍钦旸蹭了蹭他哥的头顶,随手把床上那本看了一半的《中国地理》翻了两页,扑哧一乐,伸出手来挠了挠黑猫的下巴,又举着他哥在床上滚了半圈,才小声嘟囔道:“哥,这次回去之后我一定要跟我妈说,让她以后少看点儿什么穿越小说,真是害死人了”
  玄珏道:“又怎么了?”
  伍钦旸把脸埋在黑猫颈侧柔软的绒毛里,闷声抱怨道:“我才不想一直做个‘别人’”
  玄珏抬起爪子,安抚性质地拍了拍小祖宗这张陌生的小脸蛋儿,问道:“吃饭了没有?”
  伍钦旸道:“没呢。”说着从床上翻身起来,“嗯土豆炖排骨,吃吗?”知道他哥不喜欢韩向阳,也就没说排骨是韩向阳送的。玄珏到底是当了二十多年人类的大型猛兽,如今虽然变成猫了,总不能真让他去房梁上抓老鼠吃。伍钦旸拿筷子挑了块肉多的排骨,又把自己买的大白馒头放到玄珏的面前,一面吃饭一面对他哥讲述了今天在杨家的见闻。玄珏吃完了一块排骨,伸出舌头在嘴巴四周舔了一圈,想了想道:“你是觉得那个杨家小姐有问题?”
  伍钦旸道:“她既然敢跟二姨太叫板,那她肯定不是在害怕二姨太,而且当时她爸还没发火呢,也只能是二姨太的话里有她不想听的。可是二姨太话里话外只提了一句文莺莺难不成什么安排文莺莺诬陷大少爷再杀人灭口都是真的?”
  玄珏道:“这倒不一定,不过杨小姐应该知道一些内情。你打算怎么办?”
  伍钦旸道:“我想明天先去戏班看看。杨家没人带着我自己恐怕也进不去啊。”
  玄珏道:“那这样吧,明天你去戏班,我想办法去杨家看看。”
  伍钦旸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玄珏现在是只猫,想进出杨府基本没什么阻碍,又不会有人在一只猫面前顾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没准就能得到什么与案情有关的线索,以前的电视剧里靠听墙角揭破反派阴谋的桥段也不在少数,可行性应该还是有的。两个人吃完了饭,又商量了一下明天分头行动的细节,民国的夜晚让早已习惯了现代生活节奏的伍小同学变得无所事事,玄珏却是真的困了,没过一会儿就窝在枕边发出细微的鼾声。
  伍钦旸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半天也没能睡着,本想对着天花板开始数绵羊,却突然想起了早晨韩向阳推门而入时被自己慌忙藏起的一纸公文。一时好奇,便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从柜子里扒出那个整整齐齐的信封,借着月光展开来看,应该是一封介绍信无疑。落款处是一方朱红印章,里面嵌着“韩维生印”四个繁体小字。伍钦旸还想细看,玄珏却被他弄出的动静给惊醒了,一双荧荧的猫眼在夜色中闪着微光,带着一丝朦胧的睡意疑惑道:“旸旸?看什么呢,怎么还不睡?”
  伍钦旸心里一软,连忙应道:“没什么。”又将那一纸公文塞了回去,回到床上搂着他哥继续睡了。

  ☆、第一二三章

  
  第二天一早伍钦旸便和韩向阳一起去了戏班。或许是嫌发生过命案的戏班太过晦气,或许是不愿和当地有权有势的杨家扯上关系,这几个月来文家班几乎没有接到一笔像样的生意。又因文莺莺的命案尚且没有一个完整的定论,无论是杨家还是叶钊都不会轻易允许他们离开内城去外地谋生,一个戏班子又找不到什么其他的出路,因此这段时间一直是靠从前的积蓄在勉强度日,早已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文家班的班主是个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一见韩向阳过来便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几个在门口练功的武生也纷纷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文莺莺案的近况。
  伍钦旸和他们并不熟悉,便后退一步开始打量起戏班周围的情况。文家班盘下了这条街上的一幢二层小楼,从大门可以看见前厅里摆放着的各色行头。伍钦旸抬头朝楼上看去,发现二层的窗户背后似乎闪过了一个人影,但很快就不见了。伍钦旸心下存疑,这时戏班班主已经把他们让进了屋内,韩向阳拉过一把椅子坐了,又示意伍钦旸也跟着坐下。韩向阳接了戏班班主递过来的茶,又给伍钦旸倒了一杯,这才对戏班班主道:“文叔,这是我们局里新来的警察,叫冷云峰,麻烦您再把莺莺的情况跟我这兄弟仔细说说。”之后对伍钦旸介绍道:“小峰,这是文家班的班主文叔,文莺莺是他的侄女儿,从小跟着他学唱戏的。”
  戏班班主忙道:“冷捕头好。有关莺莺的事您是想知道哪个方面的?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伍钦旸听了这个穿越的称呼突然特别想笑,端正了此行的目的才堪堪忍住,也不知道自己该从什么地方入手,想了想道:“文叔您不用客气,我就想随便了解一下,您就跟我说说文莺莺还有杨少爷的事情吧。”
  还没等文叔开口,他身旁一个人高马大的少年便抢白道:“杨世康那混蛋有什么可说的!我看你们警察跟那狗屁杨家都是一伙儿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莺莺姐明明就是被杨世康那混蛋糟蹋了才死的,你说你们不抓人就不抓人吧,蛇鼠一窝我们也都忍了!可你们那叶队长又说什么‘没完’,死活不让我们走,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伍钦旸暗想这少年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主儿,当下也不恼,只是笑道:“杨少爷那混蛋现在不是死了?”
  这少年一噎,没想到被伍钦旸这么一个乐呵呵的软钉子给打了回来,倒是韩向阳笑得直不起腰来,扭过头去对那少年道:“虎子,别欺负你小峰哥是新来的,你可说不过他。”那少年憋红了一张脸,嘴里你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皱着眉毛不吭声。
  文叔见状连忙斥道:“虎子,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还不赶紧和冷捕头他们道歉。”又一叠声地请伍钦旸他们多多包涵。那少年恨声道:“反正你们要给莺莺姐报仇!”说完气鼓鼓地转身朝楼上去了。
  伍钦旸还不至于跟这么一个半大孩子生气,又对文叔道:“您还是说说杨少爷吧。”
  文叔见他们两个都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提起杨少爷的时候先是叹了口气:“杨少爷,唉,这个杨少爷!”又无奈道,“您也知道,这杨家唉,我们戏班这几十口子人呢,不得想办法混口饭吃?这杨少爷无法无天,我们小老百姓也不敢惹他,他一直纠缠莺莺,莺莺烦他,不喜欢他,我也只能劝莺莺忍着,大不了就跟着杨少爷,就算他拈花惹草,赚个姨太太的名分也不算亏了,现在看来是我把莺莺害惨啦!如今莺莺唉,我怎么对得起我那早死的兄弟啊!”说着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现在这杨少爷死了,莺莺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可见是恶有恶报,老天有眼啊!”
  伍钦旸道:“那照您的意思,文莺莺是很讨厌这个杨少爷了?”
  见文叔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伍钦旸也只能放弃了此前有关杨家母女买通文莺莺陷害杨少爷的想法,文莺莺和杨少爷向来不睦,欲擒故纵也不是这个手法,且文莺莺一介戏子的身份,也不太可能接触得到大宅门里的杨家母女,看来果然是二姨太怒火攻心口不择言了。一念及此,伍钦旸又继续问道:“那您能再和我说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我听说杨老爷来过?”
  旁边一个有些年纪的武生接口道:“是啊,那天晚上二更过了,差不多快到亥正的时候吧,杨老爷带着他的一队随从急匆匆地来了,张口就要我们还他的传家宝。可我们哪知道他的传家宝是什么啊,只能客客气气地先把他请上了二楼,那天班主不太舒服,本来早就睡了,这么一闹也给叫起来了。后来好说歹说我们才明白,原来是他那败家儿子偷了他家的传家宝,应该是个玉镯子,看着好看,就拿来当玩意儿送给莺莺了。现在杨老爷非要拿回这个镯子不可,那我们也不能拦着啊。”
  文叔道:“大鹏说的是,那天晚上就是这个情况,我说那就把莺莺叫出来吧,我是不知道这镯子的事儿,也只能让莺莺自己说了。后来莺莺出来了,就跟杨老爷说自己无心纠缠杨少爷,无功不受禄,杨少爷送的礼物她都会原数奉还。杨老爷就让她赶紧把镯子交出来,但莺莺回房间一找,发现唯独那镯子不见了。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杨老爷一生气,就和莺莺争执起来,我们也不敢劝,直到莺莺的头撞到了桌子,见了血,我们这才把他们拉开。后来杨老爷摔了碗怒气冲冲地走了,我赶紧叫平君给莺莺裹伤,可最后也不知道那镯子到哪儿去了,我还疑心是不是戏班里的别人拿了,问了一圈儿也没找到。”
  伍钦旸道:“那杨老爷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叫大鹏的武生道:“他也就呆了两刻钟的时间吧。”
  伍钦旸道:“那之后呢?”
  文叔道:“之后我让平君去安慰莺莺,莺莺说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平君就先出来了。后来我看莺莺没事儿,正好那天头风犯了,疼得厉害,我也就回去睡了,直到第二天早晨虎子哭着把我喊起来,说‘莺莺姐死了’,我才刚知道这回事儿。”
  伍钦旸道:“其他人呢?”
  文叔朝楼上喊了一声“平君”,很快就有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从楼上跑了下来。文叔道:“平君,你和这位冷捕头说说你莺莺姐的事,越详细越好。”
  平君道:“那天晚上莺莺姐撞破了头,我就拿了金创药来给她裹伤。我本来想陪着她的,但是莺莺姐说她头疼,想休息了,我就先出来了,后来我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这时候已经过三更了。睡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吧,我听见莺莺姐的房间里好像有动静,就推了香云姨一下,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香云姨睡得迷迷糊糊的,说没有,我再仔细一听,好像也没什么动静了,就继续睡了,谁知道早知道当时我就该起来看一眼的。”
  二更、亥正、三更伍钦旸在心中默默更正了一下时间,按照武生大鹏的说法,杨老爷是在当晚十点之前来到了戏班,半个小时后离开,戏班的人忙着给文莺莺包扎伤口,这样又过了半个小时,文莺莺说自己想休息了,就让平君离开,这时刚过三更,应该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之后平君睡了半个时辰,那她听见的动静恐怕就是杨少爷闯入了文莺莺的房间,只是不知道文莺莺为什么没有叫人,这时应该是凌晨零点左右。再结合之前韩向阳说的,杨少爷是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来到的酒馆,从时间上来讲是没问题的。如果文莺莺的死亡时间确认在凌晨三点之后,那杨少爷就不会是杀害文莺莺的真凶了。
  但伍钦旸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那你们都不知道这镯子的事?”
  文叔道:“那杨少爷平时就喜欢给莺莺送些金银首饰什么的,莺莺不想要,我怕得罪人,就让她先收着了。那镯子上也没刻着字儿说是杨家的传家宝,我们也不知道呀。”
  伍钦旸点了点头,想了想道:“那你们带我去楼上看看吧。”
  文叔便让平君领着二人上了二楼。二楼整体呈现一个“匚”字型的格局,从楼梯上去左右各有视觉死角,但目前还没有看出什么明显的异常。平君指着左边的房间道:“这是我平时休息的地方。”伍钦旸看这房间不小,应该不是平君一个人住,便猜测还有其他女眷在内,也就没有进去。从平君的房间直走左拐就是文莺莺的房间,门上已经被贴上了警局的封条,就在这时走廊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略显慵懒的声音:“哟,这位小哥没见过啊,新来的?”
  伍钦旸回头就看见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子倚门站着。这女子发髻松散,显然是晨起后还未来得及好好梳妆,只在身上随意披了件桃粉外袍,露出一小截精巧的锁骨,有种说不出的轻佻之意。伍钦旸没想到在戏班里还能见到这等人物,抽空惊奇了一下,就听见一旁的韩向阳怫然不悦道:“红菱,你就别打小峰的注意了。”
  那叫红菱的女子吃吃一笑,揽了揽身上的袍子道:“韩捕头这话是怎么说的?”说着聘聘袅袅地走了过来,“哟,这是又来查莺莺那丫头的事儿了?”
  韩向阳道:“公事公办,你就甭操这份闲心了。”一把撕下门上封条的同时又暗暗推了伍钦旸一把,两个人便一起走进了房间。等到韩向阳关上了房门,伍钦旸才好奇道:“刚才那是谁啊?”
  韩向阳道:“一个女人罢了,小峰你不用管她。”
  伍钦旸自打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见他不同别人和颜悦色地说话,不免好奇,当即追问道:“我还看不出这是个女人?我想问的是她和这戏班有什么关系。”
  韩向阳见他一脸“以调查为重”的表情,确认他不是对红菱本人有意,方继续道:“她也是这戏班里的戏子,叫红菱的,不过是文叔从其他人手里买来的,和文莺莺那种从小带大的还不一样,也是唱青衣的,不过没有文莺莺唱得好,一般大戏台上也轮不着她。”又指向地上一个用石灰画了白圈的地方道,“喏,那天早晨文莺莺的尸体就在那儿,屋里基本没怎么动。杨少爷之前送的东西都找着了,被文莺莺锁在一个首饰盒子里,都放在那边的柜子上,唯独缺了那只镯子,到现在也没看见个影儿。”
  伍钦旸环顾四周,见床上被褥凌乱,床单上还有一些零散发黑的血迹,也算是那晚杨少爷对文莺莺施暴的证明。又走到窗边,见房间临街,便推开窗户朝楼下望去,正好是那几个武生练功的地方。伍钦旸心头一悚,这房间刚才应该是没有人的又突然想起玄珏被那红衣女鬼魇住时飘摇在窗格上的吊死人影,连忙对韩向阳道:“向阳我问你!文莺莺的脖子上有没有什么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二四章

  
  韩向阳奇道:“小峰,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记得我应该没跟你说过啊。”
  伍钦旸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说着从旁边搬了把椅子过来,踩着去看房梁上可能留下的证据,果不其然有一大片灰尘脱落的痕迹。韩向阳对他爬上爬下的举动颇感莫名,又见他神色稍显凝重,好像是在思考什么,连忙问道:“小峰,怎么了?”
  伍钦旸也说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感觉,要说豁然开朗似乎还欠了些什么,可惜现在的技术还不够提取案发现场的指纹,要是有了实质性的证据,这件事情恐怕就容易多了。证据是啊,证据,伍钦旸在心里默默地想,对事实的猜测哪怕再合乎情理也始终是猜测,这时才感慨起现代的刑侦技术有多么重要,指纹,监控,法医鉴定
  伍钦旸觉得脑内的灵光突然一闪,一番漫长而深邃的思考过后总算被他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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