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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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夫人-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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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

“哟,学什么?”

他弹弹烟灰说:“金融。”

我心想:“牛气啥?纯粹一个装X贩!”

他吸了口烟,满不在乎地说:“混日子呗!”

我瞟了他一眼,觉得他那副德性实在太讨人厌了,于是甩开脸不看他。

娟子那位始终很活跃,而且总是摆出一副东道主的姿态,不过后来听说也确实是他买的单。我没等到最后,更没跟他们去唱歌,因为我惦记点点,所以吃到一半就先走了。

我说:“大家慢慢吃,我得回去了!”

大伙不答应,硬要我坐下。

“家里有孩子,再不回去孩子就要闹了!”我解释说。

在坐的人听了都很惊讶,因为都不知道我已经添了个孩子,唯有娟子知道些内情,但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细说,于是就替我打圆场,但同时也问我说:“非要回去么?”

我笑笑说:“回了,下次再跟你们玩吧!”大伙听了,又挽留一番,见我执意要走,也不好阻拦。

我出了包间,娟子和张勇亮追出来。

娟子说:“你也是的,还没出来一会就急着回去!”

我说:“那有什么?咱俩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娟子点点头,说:“那也是,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张勇亮说:“我送你下去!”

我说:“不用!”他却已陪着我下了楼。

出了饭店,正看到那个“孙正阳”站在一旁打电话,我翻了他一眼,来到人行道边上。

张勇亮说:“我好像没你手机号,跟我说一下。”我跟他说了,他就立刻拨过来,见我的手机响了,就作了保存。他说他在旅行社上班,以后有事可以找他,我随便应了一声,他笑着挠挠头。

“非要这么早走吗?”

我说:“孩子在家不放心。”

“听说你”他尴尬地笑笑,“也别太难过了,想开点!”

我笑笑说:“谢谢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他点点头,这时那个“孙正阳”打完电话朝我走过来,并用目光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说:“走了?不多玩会了?”

我勉强笑笑说:“回了。”

他点点头说:“那行,我先上去了。”

我扫了他一眼,撇撇嘴,张勇亮冲他笑笑,并朝他摆摆手说:“我马上也上去!”说着拦下一辆出租车。

我坐上车,张勇亮向我摆手,嘱咐说:“路上慢点啊!”

我笑着点头,手里却只顾拨着家里的电话。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段时间我把领养手续办齐了,并给点点入了户口,而后我妈又找找人,把他送进我家附近的实验幼儿园。其实有了孩子和没孩子真不一样,就像我现在当了妈妈,心思就总离不开孩子,就是上班也操着他的心。有时候我一天能给他们幼儿园打了两三个电话,他们老师可能都快烦死我了。

这天不太忙,岗位上不用留太多人,我可以四点半下班。能回家当然高兴了,所以我赶快换好衣服,拎着东西就往外走,可是刚走到候机楼门口,就听到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却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孙正阳”。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所以非常紧张。

“你在这里上班?”他问。

我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

他笑了笑说:“下班了?”

我说是。

“怎么走?”

我忙说:“我们有班车!”

他又问:“几点的?”

我说:“四点半的车。”

他抬手看看表,说:“还有二十几分钟呢!走吧,我正好回市区,坐我的车吧。”

“不用不用!坐班车挺方便的,正好到家属院!”我忙摆摆手。

他笑了笑说:“别客气,反正我也顺道。”

我低下头,脑子里很混乱。想想,人家也是好意,对我也挺客气,我何必扭扭捏捏的,这反倒让人误会。于是定了定神说:“要是不麻烦行吧,谢谢了!”我冲他笑笑,装出爽快干脆的样子。

他带着我穿过候机楼门前的行车道,然后下了一截楼梯,说:“我的车停在那边。”说着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

“你是来送人的吗?”我瞟了他一眼问。

他点头,说是来送一个朋友。

“走哪个航班?”我无法克制自己的职业病,所以只要听到别人说起跟飞机有关的事,就总忍不住搭话。

“去北京的,三几开头的。”

我点点头说:“是南航的?”

他说:“嗯,是吧!你们这儿,变样变得挺厉害的,头几年我记得不是这样的!”

我笑笑说:“刚修好的新候机楼!以前又破又旧!”

他笑了笑,并很快来到一辆黄色的跑车前,按了一下摇控钥匙。我立刻认出这辆车。我心想:“原来那天停在人行道上洗车的就是他的车啊!哼!在上面刷两道条纹就装成《变形金刚》的大黄蜂啦?真是幼稚!叫我说这车就是专门给那些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准备的!”

我撇撇嘴说:“这是你的车?”

他点点头,若无其事地承认了。

一进车舱,就有种压抑感,我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胸前搂着提包,真的很不舒服。

出了停车场,没多远就到了收费站,他领了一张卡,并把卡放在方向盘前面的玻璃窗下,和他的手机烟盒扔在一起。我低着头,心想总得说点什么,要不然这样干坐着多尴尬。

我说:“你和梁东是好朋友吧?”

他说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

我又问:“那天吃完饭,你们又去唱歌了?”

他扫了我一眼,说:“去了。”

“玩到挺晚的吧?”

他笑着点头说:“也就一两点钟吧!喝完歌,又去吃烧烤,回去差不多天亮了。”

我不禁苦笑,说:“你们也够大劲的!”

他说:“太早了我也睡不着!”

我把脸摆向一边,朝窗外看去,其实也不看什么,只是装装样子。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向我示意着问道:“不介意我抽一支吧?”我点点头,心想我哪能管得着你啊?于是他打开车窗,抽起烟来。

我们相互沉默了一会。

我说:“在法国,男士会当着女士的面抽烟吗?”

他听了,以为我介意,便猛吸了一口,把抽了一半的烟扔了,然后关上窗户,打开音乐,放起法文歌来。我并没指望他回答什么,所以又把脸抹开,他扫了我一眼——亦或是扫了一眼我那侧的倒车镜,说:“只要女士不介意就不算失礼。”

我笑了笑,不再说话,于是我们又陷入沉默。我心里乱腾腾的,总觉得很尴尬,要说他这人也真是的,怎么老叫我费神想话题?还说是去过大都市的呢,我看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

我正愁着,他终于开口说:“你是干什么的?上次也没听你说明白。”

我呼了口气,好歹他主动一回,于是说:“配载。”

他问:“是干吗的?”

我打了个喷嚏,他伸手在空调风口前试试,问我是不是太冷了,我说:“有点。”他就把冷气调小了些。

我斜着眼睛朝他瞟了一下——他穿得很时尚,虽然只是印花的衬衫配着仔裤,却显得格外休闲。

“配配货,送送舱单。”我平淡地说。

“你上次说什么值机座位的?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哦,是控制座位。就是把座位该锁的锁,不让值机发!”

“干吗不让发?我以前坐飞机也是,想坐个前排吧,值机员还不舍得给我。”

我笑笑说:“那不是值机员不肯,是我们控制给锁起来了。”

“为什么要锁起来?我花了钱了,想坐哪就坐哪!”

我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飞行安全最重要!要是你想坐前头,他也想坐前头,大家都坐前头,飞机就要栽头了!”

“太复杂了,我不懂!”

我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说:“就是个重心问题,跟人一样,重心靠后一点稳当,所以人不满的时候,要把前排锁死,不让人坐!”

他看看我,又惊奇又疑惑地笑了笑。

“满客的时候好一点,基本上不用锁,旅客可以随便挑座位。”

“嗯。”他敷衍着应了一声,大概是觉得我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在国外就不是这样,那边的服务很人性化,处处以人为本,考虑得很周全!”他看看我,以为说的我无言以对。

而我却说:“咱们这是小城市,哪能和巴黎比?巴黎是世界之都,客人多,货物也多,咱们这可比不了!按理说人不多的时候可以调货,但咱们这也没那么多货,没东西压舱,就只能动旅客了!”

他听了只得无奈地笑笑,于是我觉得是我把他说的没词了,所以偷偷暗笑起来。只见他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支在车窗棱上,而他左手的手臂上则有个红色豆粒大小的胎记,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便接起电话和电话里的人说起话来。

只听他断断续续地说:“挺好的嗯老头子不在家嗯,在你什么时候回来?嗯?住几天?行!到时再给我打电话嗯,拜拜”

我斜着眼睛瞄他手臂上的胎记,不禁回想起那令人揪心的一幕——那时,我还在孙老太太房里作丫头,孙正阳要强奸我,被我用发簪扎伤了手臂后落荒而逃。

我不禁浑身颤栗,可是却不知为什么还总忍不住去看他的手臂。这时,他挂断电话朝我看了看,我赶紧收回视线,假装注视着前方,并极不自然地说:“是你朋友?”

我觉得自己讪讪的,结果他却笑了笑,弄的我更尴尬了!你说我我管谁给他打电话呢?弄的就好像我是在吃醋似的想到这,我不禁觉得自己脸双颊发烫,于是赶紧抹开脸,朝窗外看去。

他瞟了我一眼,又笑了笑,而后把电话扔回到驾驶台上说:“我弟弟,在德国上学呢!”

我听了,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想,这下好了,连他也觉得我是在吃醋了。唉,真是的!失败失败!

我极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没有,我是随便问的,你可别误会!”

他也跟着笑了笑,然后又拿起手机,一面握在手里一面说:“你是不是跟值机的人都认识?”

我点点头,他接着说:“那把你的手机号跟我说一下吧,下次再来机场有什么事就找你!”

我应了一声,这就报给他,他拨了几个键,就把手机扔给我说:“帮我拨一下,开着车不方便。”

我接过来,拨通了自己的号码,他听到我的手机响了,就拿过他的手机看了看,然后又扔回到台子上。



总算到了高速出口的收费站,我心里轻轻呼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快熬到头了。

我忙打开提包说:“我付吧!”可是打开钱包一看,就剩下一张五十的,还是张缺角的——哎哟,把我给尴尬的啊!可是我已经说了我要付的,所以不拿出来也不行,于是就把那张破钱命出来在他面前晃晃说:“也不知道他们收不收破钱?呵,我给忘了,上午又交团费又就剩这张五十的了”

他看了看我,突然忍不住笑了,克制了好半天才说:“不用了,我这有零钱!”

要知道,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进入到市区以后,我赶紧说:“把我随便放到哪个路口就行了。”

他说:“送你还不把你送到?太说不过去了吧!”

我说:“怕耽误你的事,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他笑了笑说:“我有什么事?你住哪?我拐一下,方便的很!”

“东月路的民航花园。”我小声说道。

“正好,我等会去那附近洗车!”

我点点头,不作声了。

快到我爸妈的家属院门口的时候,我忙说:“就停这吧!”

他问:“不用进院子吗?”

我说:“不用进了,在里面拐来拐去的麻烦!”其实我是不想让院里的人看见。

他说:“行,那就送你到这吧!”

我赶紧从车上下来说:“真是太谢谢你了。”

他笑了笑说:“客气什么?以后可能还要找你帮忙呢!”

我不自然地应着,心里却想,有事也别来找我,然后匆匆地跑开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点点去上幼儿园,我在家也闲着没事,于是就想把以前没写完的小说续写下去。我提起笔在纸上悬着,一晃一两个小时过去了,却写不了几个字,拿起来读读,觉得不好,于是就用笔划掉了//奇书//网整//理。唉,没办法,搁置的时间太久了,脑子也变空了,不像以前那么多的灵感,也不像以前思想总是很稠密。我把笔搁下,托着脑袋盯着窗外的天空。六月——是一个可爱的季节,我不禁时常在想莫文蔚的那首《盛夏的果实》,有时候哼着哼着就有感而发,真的,既有春末的艳丽,也有初夏的清爽,像是蔚蓝的天空,也像海,清澈中透着苦涩,又好像人生,不开心的时候总是比开心的时候要多。

正想着,李喆打电话来叫我过去陪她,我正好闲着没事,于是就答应过去。她那小乐乐和她一样胖乎乎的,叫人看了就喜欢。她老公上班,她也是闲得发慌,我在她那呆了一整天,直到下午该去接点点才走。临走的时候,她非让我拿些切好的菠萝去,我说不好拿,她就冲到厨房,用保鲜袋装好了给我。

“拿着,等会给点点吃!”

“好吧,好吧,你也真是的!”

我从李喆家出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母亲我去接点点,母亲说已经给我们做上饭了。我沿着人行道快步走着,绕过几条街后来到幼儿园门口,介时门口已聚集了满满腾腾的一大群家长。我等了一会,就见点点他们班出来,我过去拉住他,并和他的老师说了会话。

我们沿着街道往回走,点点吵着吃雪糕,我说:“你李阿姨给你的菠萝,你吃不吃?”

他摇摇头,非要吃雪糕不可。

我说:“等会回家就吃饭了,不能吃凉的东西!”他就搂着我的腿撒起娇来,我只得吓唬他说:“点点不乖的话,妈妈就告诉你们张老师了!张老师不是说,小朋友要是不听妈妈的话,就不给小红花戴吗?”他听了,这才撅着嘴巴不吭声了。

我摸摸他的头,忍不住笑起来,别看他这个小不点,但荣誉感可强了,只要一说不给他戴小红花,那比说什么都管用!我记得有一个周末,他没得到小红花,不是因为表现的不好,而是他们老师确实忘了,结果回来好哭了一场呢。

吃过饭,我带点点出来散步,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电影院附近了。

我问点点说:“妈带你去看电影吧?”

点点问:“什么是电‘宁’?”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不知道如何说的既简单又明了,于是说:“就是好大屏幕的电视。”

他在我面前蹦跳着说了声“好”!

我买了两张《机器猫》,然后又买了些爆米花。这个小厅里人不多,而且大多是家长带着孩子。点点坐在椅子上,一边兴致勃勃地摇着两条小腿,一边捧着爆米花吃着。

我们从电影院出来,点点嚷着说:“以后还带我来看电‘宁’吧!”

我说:“好啊,妈妈以后经常带你来好不好?”点点使劲点点头。他已经改口叫我“妈妈”了,不过有时候一着急还是习惯性地叫我娘亲,我是无所谓了,反正都只是个称呼罢了。

晚上临睡觉的时候,小家伙又吵着要去看那张《机器猫》的海报,我好说歹说,才算是哄住了他,第二天我要上班,于是就先把点点送到我妈那。我坐在班车上,困的直栽头。

工作还是一成不变的那摊事——配货、控制航班,还过闲的时候倒是可以向同事们取取经,交流一下带孩子的经验。别人不是说三个女人台戏么?而我们这个班组却有五个女人,你说能不热闹?

晚上七点多,遇到航班高峰,有点小忙,我们每个人都要同时照管好几个航班,可偏偏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我本来不想接的,可又担心是不是点点有什么事,所以急匆匆地夹起来接通了。结果手机里面传来一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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