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傻愣在那里，一脸茫然的慕容思雨，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莫嘉诚似乎明白了。原来女儿早已有了好的归属。他感到很欣慰。
“小，小雨，你，你还好吗？”
记得当他知道她的生世后，就开始改口叫她小雨了。
“伯父，你，你怎么来了？”
虽然她曾经很恨莫少哲，可这与莫嘉诚没关系。背叛她的是莫少哲不是他的父亲。何况老爷子曾经对她不错。
“哦，我，我来，来找你有点事”
莫嘉诚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这种事的确难以启齿。
“伯父，你，你先坐下再说吧。”
莫嘉诚坐到慕容思雨身边。怜爱的望着慕容思雨怀中的康康，轻轻握握他的小手。
眼睛却定格在孩子那张漂亮稚嫩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孩子和少哲那么像，根本就和少哲小时候一模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生下自己弟弟的孩子，即使她不知道，她母亲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想到这里，莫嘉诚才算松了口气。大概是自己太惦记儿子，以至于才会有这样的幻觉。这孩子一定是刚刚那个叫司徒的男人的。
“孩子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哦，他叫康康。”
“好，好！”
“对了，你妈，你妈她出去了吗？”
四周巡视一番，看到屋里没有肖雅兰的踪影，莫嘉诚问。
好不容易快从失去母亲的阴影走出来了，可被他这么一问，她那份难过和想念之情又涌上心头。
“我妈，我妈，我妈她一年前去世了。”
“什么？”
莫嘉诚惊叫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没听错吧，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大概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压抑着惊愕和悲伤，又坐回去解释：“我，我是，是说怎么会，会这么突然呢？”
他的胸口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在里面堵着，想哭又不能哭。因为慕容思雨不知道那个秘密。
“是，是得病去世的。”
慕容思雨轻轻垂下眼帘，睫毛上闪动着几颗泪珠，哽咽道。
这是莫嘉诚没有想到的，没想到一年前的分手，竟然成了天人永隔。这个命苦的女人，为什么命运对她这么不公平。
他好想现在就去她坟上看看，看看那个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可此刻他不能那么冲动。
一会儿顾晓晨买菜回来了，看到屋里做着的莫嘉诚也是一脸的惊诧。
礼貌的打完招呼，忙着去做饭了。
“司徒，来，你抱着孩子，我帮晓晨做饭去。”
“伯父，你先坐着，我去做饭。”
“哎！好的。”
莫嘉诚应到。
司徒接过孩子，不友善的瞥了一眼沙发上的莫嘉诚。
“来吧，宝贝，让干爸抱抱！”
什么，干爸。为什么司徒称自己是干爸，那， 那这孩子又是谁的。
莫嘉诚心中闪过一丝疑云，内心一阵纠结般的疼痛。看来的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希望结果不是他预料的那样。
午饭后，学生家长来找司徒，接他去给学生补课。正好他也不想看到莫嘉诚。
他不想看到莫家任何人，因为每次他们的出现，都会让慕容思雨伤痕累累。何况他们的谈话也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顾晓晨去厨房忙碌，打扫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慕容思雨和莫嘉诚。
“伯父，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哦，我，我托人四处打听，才，才知道你们住在这里。”
听了莫嘉诚的话，慕容思雨知道，他找她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可会是什么事呢？他们似乎也没什么瓜葛。
而莫嘉诚更是一肚子疑问，他要先弄清楚状况，再说其他。
“小雨，康康，康康他，他是，是谁的孩子。”
翁一下，慕容思雨脑子里一股涨热。他为什么要问这些，这是她内心最柔软，最不想触及的伤口。
她沉默不语，没有说话，眼眸里不禁染上淡淡的忧郁。
此刻在厨房收拾完的顾晓晨出来了，听到他们的对话，准备回避一下。
可当她想到慕容思雨因为莫少哲受到的伤害，那颗打抱不平的心，就不听使唤了。
“小雨，干吗不说，要不是他害的，你，你也不会生活的这么辛苦。”
“晓晨，你，你别说了！”
眼泪模糊了她那双黑亮漂亮的眸子。她不想旧事重提，更不想让莫家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她不想再与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而顾晓晨却不了解这点，她以为慕容思雨不好意思开口，而她像来是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更喜欢打抱不平。
“干吗掖着藏着，凭什么他造下的孽让你一个人承担。”
真是主子不急太监急，顾晓晨才管不了那么多，既然让她赶上，她就要路见不平。
“晓晨，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他实在有点迷糊了，他们是在打哑谜吗？
“伯父，我就直接告诉你吧，这孩子”
“晓晨，别”
第172章
“他是你的亲孙子，是少哲的儿子。”
慕容思雨还是没有挡得住嘴快的顾晓晨。
“哗”
端在手中的茶杯摔个粉碎，莫嘉诚一阵头晕脑胀，差点晕过去。
“什么，他，他，他是，是少哲的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莫嘉诚神情恍惚的自言自语，双手在有节奏的轻轻颤动着。有种要诶脑充血的胀痛感。
然而事实已经是事实，慕容思雨眼底泛起闪闪泪光。
“看到事态严重，莫老爷子，似乎一时难以接受，顾晓晨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
不过或许老爷子是开心过度呢。
“伯父，你，你没事吧。”
走到莫嘉诚跟前，坐了下来。
然而莫嘉诚似乎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只是神情失落的自言自语着，脸色如纸般苍白。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能，怎么能生下自己亲弟弟的孩子，不可能，不可能”
其实内心里他明白，这是事实，其实在他看到康康的一瞬间他就这样想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安慰自己，欺骗自己。当亲耳听见这个事实，他几乎要伤心欲绝。
是他，都是他造的孽，都是他。
“什么，伯父，你，你说什么？”
顾晓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而慕容思雨俏眉深拧，惊诧的说不出一句话，她相信，是她听错了。
莫嘉诚似乎这才缓过神来，看看身边眼睛瞪得圆圆的顾晓晨，再看看一旁表情复杂，一脸不相信的慕容思雨。竟然老泪纵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伯父，你，你说的都是真呢？”
顾晓晨不是死活继续追问，内心却是说不出的纠结。她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莫嘉诚缓缓抬起头来，望着慕容思雨，然后望着窗外大声的哭喊：“老天呀，难道这是报应吗？那为什么不报应到我头上呢，为什么”
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此刻他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几个人恍惚都在梦中，还没等正真反应过来时，莫嘉诚竟然猛地昏倒在地。
即便是好人经受这般打击，也会承受不了，何况他又是高血压又是心脏病的。
经过医生抢救，老爷子总算是脱离危险。
“晓晨，我，我怎么在这里？”
醒来后，看到坐在床边的顾晓晨。
莫嘉诚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因为他想起，他来的目的。他可怜的儿子还躺在那里，等着他回去救命。他不能就这样倒下。不管这个事实是多么残酷，都要接受。
“您，您刚刚情绪激动，晕倒了。”
她好怕再次刺激他，因为现在的一切都拜她那张嘴所赐。
“小雨呢，她，她还好吗？”
“好好！她在家照顾孩子呢，她，她到现在还不相信您说的话。”
“是啊，谁也不愿意相信，可，可没办法”
莫嘉诚叹息着，再一次的落下眼泪。
打完点滴，莫嘉诚便执意回去，他不想再耽误时间。
已经是傍晚了，慕容思雨坐在木椅上，轻轻的推着摇篮，给孩子唱着摇篮曲。
而内心那份狐疑，和忧郁，让她心神不宁。她怎么会是他的女儿，她的父亲明明在她五岁时死了，她清楚的记得。为什么他要说他是莫少哲的姐姐。
可要不是，他为什么那样激动，这些不是能装出来的。
莫嘉诚没头没尾说了那么多，她固然不太相信，可无形中还是起到作用。
晚上莫嘉诚在顾晓晨的陪伴下回来了，司徒也回来了。一家人都在。
似乎这也不是什么再能隐瞒的了。
老爷子拖着虚弱的身体，把人都召唤齐。
看着慕容思雨一脸的置疑，和顾晓晨司徒的戒备。莫嘉诚语重心长的给他们讲起了故事。
当故事讲完那一刻，所有人都哭了。只有慕容思雨，脸色惨淡，目光凄冷的定在那里。
而司徒最害怕她这样一声不响，害怕她真的奔溃。
莫嘉诚更是担心的不得了。
“小雨，你，你冷静冷静。”
含着泪水轻轻拍拍慕容思雨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她终于爆发了，狠狠的捶打着莫嘉诚的胸，歇斯底里的狂吼到。
她的头都要炸了，有种想死掉的冲动。她竟然和她的弟弟上床，还生下孩子，都是他害的，害他们变成畜生。都是他！
“小雨，别这样。”
司徒将他扶住，他知道此刻的安慰是多余的。
哭着瘫软在司徒怀中，小小的拳头，狠狠的攥紧，指甲都陷到了肉里。可那点疼痛比起此刻被撕裂般的心痛，简直微乎其微。
三个人都不在说话，各自沉默着，给时间让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发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为什么，要早点，早点告诉我，就，就不会”
好不容易止住的哭泣，又再度开始了。
她恨死他们了，包括死去的母亲，此刻她好恨。恨他们欺骗她，恨莫少哲。
“我们，我们都是，都是为你好，怕，怕你承受不了。”
面对他痛彻心扉的质问，他不知道怎样回答。
她的心情终于稍事平静，而他永远也不会原谅眼前这个男人。更加可怜的是那个孩子。
她不敢去想，孩子有一天知道一切，将会怎样，她又该怎样面对他。
“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小雨，我”
“你走，走啊！”
她心痛的吼叫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这一刻她不想再看到这个把她变成畜生的人，想起她就觉得恶心，觉得羞耻。
她心痛的吼叫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这一刻她不想再看到这个把她变成畜生的人，想起她就觉得恶心，觉得羞耻。
“小雨，你冷静冷静，少哲他，他就快要死了，”
他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他来的目的是要救儿子，就算被慕容思雨打死，他也要祈求他去救自己的儿子。
“什么，伯父，你说什么？”
第173章
顾晓晨惊异的问。
而慕容思雨刚接受一个悲痛的事实，却紧接着又来一个。
当听到少哲要死了，她的心猛烈的一阵疼痛。然而目光里的清冷让人琢磨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哼哼！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她竟似冷酷的嘴里竟然哭笑几声，吐出冷人心惊胆战的几个字。
“小雨，你”
莫嘉诚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如此狠心的话，毕竟他们相爱过，毕竟他是她的弟弟。
“我什么，至少死了就不用接受这个令人羞耻与恶心的事实。”
她冰冷的语言背后却掩饰着一颗脆弱而心碎的心，眸子里的晶莹几乎溢满眼眶。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将她吞回到眼眶。
“要是可以选择，我到情愿也一死了之。”
她的却有种想死的冲动，然而那个孩子，那个多重身份，可怜的孩子该怎么办。
“当！”
说完重重的摔上门，一头扎进卧室。
“小雨”
任凭他们怎么呼喊，她只是流着泪，呆呆的坐在孩子身边。泪水滴落在孩子脸上。
孩子慢慢睁开眼，冲她天真的笑笑，摇晃着小手，似乎在逗妈妈开心。
少哲，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好像同你一起离开这个残忍的世界。可，可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嘣嘣嘣！嘣嘣嘣！”
“小雨，你开门，你不能这样，不能啊。”
莫嘉诚无阻的哭喊着，毕竟她是救少哲唯一的希望。
“你要救少哲，不然，不然他就会死的。小雨，你开门啊”
这一刻她似乎冷酷的可怕。
“伯父，你别在叫了，一下子承受这么多不可思意的事，也够她受的。你让她先冷静冷静。”
顾晓晨扶起地上伤心欲绝的莫嘉诚，安慰着。
“你就别再逼她了，难道非要逼死她，你才高兴吗？”
司徒很莫家的人，是他们一次将慕容思雨陷入绝境。
刚刚有的一线希望，却又要破灭了，莫嘉诚陷入沉痛当中。
第二天，莫嘉诚让顾晓晨带着他去给肖雅兰上坟，去看望这个他曾经深爱过，伤害过的女人。
当回到家，却看到慕容思雨在红肿着双眼收拾行囊。脸上似乎依旧没有温度。
“小雨，你，你要去哪？”
莫嘉诚以为她要带着孩子离开，逃避一切。
“我答应你，答应去救少哲。”
虽然语气依旧冰冷，可内心那份对莫少哲的关心，及心痛却愈来愈深。
“谢谢你，谢谢你小雨。”
感激涕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激动的双手颤抖着握住慕容思雨的手。
“不用感激我，我不是因为你才救他的。”
轻蔑的瞥了这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一眼，目光变的更加皎洁。
不管她因为什么，终止她答应救他就好。
她只是不想看到死，要摸一起死。要让她一个人苟且投生，不如让她死掉算了。可她却又不能死。这种痛苦折磨的她痛不欲生。一夜的矛盾与挣扎，她最终选择，和他一起活下去。不管静候要面对什么，哪怕全世界都唾弃她，她也要为了孩子活下去。
风尘仆仆赶到医院，已经是傍晚时分。
医院走廊里空落落的，那份凄凉与清冷似乎让人感觉到一种死亡的气息。
病房里姚素青在陪儿子聊天，而莫少哲脸上几乎没有伤心。而是一脸坦然，还有一份被病痛折磨的无奈。
当看到推门进来的是那个朝思暮想的女人，他的表情定格在空气中。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面对慕容思雨的到来，姚素青似乎很抵触，非但没有激动，反而一脸的排斥。
为什么她要来，为什么莫嘉诚不停她的话，带她来。
然而当慕容思雨看到躺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的骨瘦如柴，一脸憔悴的莫少哲。差点认不出来。
原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光的可以找见人影的头。这还是那个英俊帅气，摄人魂魄，让女人见了就发狂的莫少哲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内心的揪痛让她说不出话，手里捧着的花，散落一地。
就这样四目相对，眼神忧郁而心痛的望着对方。
半响，似乎才惊醒过来。
“少哲，你，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哭着冲进他的怀抱，那一刻的怨恨，那一刻的矛盾与挣扎，在这一瞬间全体覆灭。
“傻瓜，哭什么，我，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极力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抚摸着她的头安慰。
莫嘉诚事了个眼色，和姚素青慢慢退出门外。
是该给他们一点空间了，经过这么多，他们还能坚强面对，已经是极限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骗我，为什么要让我恨你，为什么？”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怨愤的望着他。
“对不起，我，我”
见到她这一刻，他觉得让他现在死也值得。
“好了，别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抚摸着他那张消瘦憔悴的脸，目光里都是心疼。这一刻她还能怨什么，怪什么。只要他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就这样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变态不愿意分开。这一刻他们忘记了他们的身份，忘记了他们的关系。他只是她的爱人，她也是。
第二天，慕容思雨就匆忙的去做配型，他们几乎可以肯定，离成功不远了。因为医生说了，近亲移植几率很大。
可坐在病房里等待结果，依然是一种煎熬。姚素青和莫嘉诚也都陪伴在病房了。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话，可眼神中的担忧都是一样的。
病房里寂静的有点可怕，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