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神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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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神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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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公子带着两名鲜衣武士来到桌边,一看着情景,六只眼睛全直了。

姚管事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但地没有缝。

许久…………

“姚管事,这怎么回事?”石大公子脸色胀红。

“回大公子…………不,禀家主,这…………这…………”

“怎么让他进来的?”

“是我自己来的!”浪子三郎抬头但没起身,四平八稳地坐着,嘻着脸道:“天下第一堡堡主易位是中原武林的大事,焉能不来躬与其盛,表示祝贺之意。”

他的口气还真像读过两天书的样子。

石大公子仔细得打量了“浪子三郎”一番。

“你是谁?”

“天理人道流的创始人‘浪子三郎’,请多指教。”

“天理人道流?”

“对,三教九流外的第十流。”

石大公子吐口气,横了姚管事一眼准备走开。

“咦!大公子不是来敬酒的么?”

“小子!为了维持场面,暂时不跟你计较,你别不知死活,告诉你,搅局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你瞧不起我?”

“哼!”石大公子昂头转到另一桌。

“狗眼看人低!”浪子三郎自语了一声,又低下头来吃喝。

姚管事气的快要爆炸了。

“小子,你等着!”

“我会好好等着的,不用你提醒!”

姚管事也走开了。

曲终人散。

送客也是个很热闹的场面,“浪子三郎”当然不需要主人送,他不见了,不知是如何走的,许多人在人群里找他,在各角落搜索他,堡外也派了不少人在截他,但没有他的影子,就像空气一般消失了。

卧房里。

青灯娓娓,二公子石家辉与妻子崔如萍在饮酒夜话家常,石二公子脸色沉重,剑眉深锁,像有无限心事,不时地按杯沉吟,对妻子的轻声曼语只是唯唯诺诺,似乎并不注意在听,如萍很快地便感觉到了。

“辉哥,你有心事?”她的声音如其人,不论在任何情况之下都是那么温柔。

“哦!不!我会有什么心事。”

“我看你精神恍惚,心不在焉…………”

“如萍,你多心了,男人嘛,总免不了要为一些琐事操烦,这不能说成是心事,来,我敬你一杯。”

夫妻干杯,如萍又斟上。

“辉哥,今天是大哥接任家主的大喜之日,你应该高兴才对,光看场面,武林中有几家能这样风光?”

“嗨!”石二公子拍下桌子,道:“我正担心…………”

“你担心什么?”

“大哥生性浮躁,勇而无谋,能维持‘天下第一堡’这块金字招牌么?创业维艰,守成不易啊!”

“月女大嫂精明能干,是女人中的男人,有她作大哥的助手,你但心什么?”

“你不懂!”

“我不是不懂,莫非你认为这位子应该…………”

“如萍,不可乱说,大哥接掌家主是名正言顺,而我在大典中也对祖宗神位誓言尽心尽力辅佐大哥,还能有什么异图?”

“辉哥,我失言,对不起!”如萍歉然地笑笑:“我不明白爹精神旺盛,还没到衰老的地步,为什么急着要把家主之位传给大哥?”

“如萍,爹已经老了,昔日英风豪气雄心壮志已经消失,表面上他维持威严的形象,但是心已经老了,这些年来,他一直为那件事自责,尤其大娘的死更给他莫大的打击,现在他需要的是御下重担,安静地养息。”

“窗外有人!”如萍低叫一声,她的座位正好面对窗子,所以能立即发现,最后一个字出口,人已到了窗边,推开了窗子,反应之快,动作之俐落的确非常惊人,“天下第一堡”的媳妇,当然不会是泛泛的女人。

她快,石二公子更快,人已穿门而出到了窗外,不久他又回到房里,神色更加凝重。

“怎样?”如萍在窗边回头问。

“不见影子,堡里从没发生过这种事!”

“会不会是自己人无意中经过窗外?”

“外人自己不得而知,但绝非无意,而是有心刺探我们的,此人的身手相当不凡。哼!我会查出来的。”

第二章

另一间卧室里。

同样的时间和场面,只是人不同,是刚接掌家主的石大公子家庆和他的妻子月女。

灯下,月女充分显了她的冷艳,她是个美艳得令任何男人看一眼便心跳,看两眼便发抖的女人,隐藏的锋芒会让你切实地感到,像一把末出鞘的利剑,杀人的利剑,这种女人具有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也有令人承受不了的压力。

石大公子红脸带笑,他的脸色不知是酒染的还是由于接掌家主尊位的兴奋所促成。

“家庆!”月女开口:“从今以后你必须多用头脑,凡事不可任性随便,‘天下第一堡’的家主在武林中也是第一等的人物,举足轻重…………”

“这我知道!”伸手把爱妻揽到怀里,端起酒杯,凑近樱唇:“来!喂我!”

“刚刚才教你正经…………”

“这是卧房,我们夫妻俩的天地怕什么?来,快!”

月女斜了他一眼,把酒含在嘴里,然后口对口把酒倒吐回去,然后,两夫妻抱成了一团,合成了一体…………

“唉!”窗外传来一声叹息。

“什么人?”石大公子喝问。

没有反应,但那声叹息似乎仍在空气里回荡。

月女一阵风般旋了出去,很快又折回来。

“什么也没见!”

“会是爹么?”石大公子有些惊慌。

“没听说过当公公的偷窃儿媳房间,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

“石家堡从来没发生过太岁头上动土的事…………”

“你的意思是外人?”

“对!这里是内宅,家规森严,堡里人绝不敢犯禁胡来,所以我认为是外人,敢于轻褛虎须的绝非泛泛之辈,而正好在你接任家主之日发生此事,显然是对你的一项挑战。”眸光一闪,又道:“我想到了你说的?

抢绰凡幻鞯男〗谢俗尤伞?

“一个豆渣大的小子也敢胡来?”

“大郎,你错了,越是不起眼的人越可怕,他敢在那种场面之下搅局必然有所倚恃,爹在开创局面时结下了仇家无数,上门报复是迟早的事,我判断那小叫化子身后必有极可怕的主使人,而小叫化子本身也不可轻视,他来去自如,你们布的网竟然连他的影子都没网到,这一点便可证明,同时据管事的说,那小叫化在堡门对警卫露过一手,功力不是等闲,看来…………本堡从此多事了。”

“我非逮到那小子不可。”大公子咬牙切齿说。

“你怎么个逮法?”

“发动所有各结盟门户的人力,一根针也能搜出来。”

“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这…………该怎么办?”

“加强戒备,以静观变,现在只不过是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个猜测,如果是一桩意想不到的巧合误会,岂不是丢人现眼?”

“唔!对!月女,你真了不起,如果你是男…………”

“我如果是男人怎么样?”

“最恰当的家主人选。”

“哈!大郎,你这一说我好像真的当了家主,可惜,女人永远是女人,绝不会变成男人,就算有神仙把我变成男人,也必须是石家堡的男人,否则哪有当家主的份,要是我真的变成了男人,那你呢?”

月女偏起头,风情十足。

“我…………变女人,作你的替身。”

“格格格格…………”

“哈哈哈哈…………”

两人搂抱在一起!

内宅上房。

老家主石中龙在房里徘徊,样子像个梦游者,跺跺脚可以使风云变色的“武林千岁”现在似乎又变成一个衰弱的普通老人,他停下脚步,半闭着眼,喃喃的自语道:“我真的老了么?不,我没老。”

腰一挺,虎目圆睁,仿佛豪气重生,但随即目光又黯淡下来,颓废依旧:“老了,不中用了,石中龙的时代已经过去,永远不再回来了。”

这是每一个人命中注定的悲哀么?

人为什么要老,可是,能不老么?

募地此刻,一声叹息倏然传来。

“什么人?”石中龙双目再睁,抢出房外走廊。

空庭寂寂,月色凄凄。

当年杀一个人如同按死一只蚂蚁的人物,竟然被人作弄,的确是不可思议。

“来人啦!”石中龙一声虎吼,像平地一声雷,差不多连外院都可以听见了。

内院没派人巡逻,因为没人敢闯。

大公子石家庆夫妇首先奔到,二公子石家辉夫妇也跟着来到,然后是内宅的下人仆妇,最后才是二夫人。

“爹!发生什么事?”石家庆问。

“老爷子,怎么了?”二夫人睡眼惺忪。

“爹!到底什么事?”石家辉挨近。

“刚才谁在我房外叹气?”

家人面面相觑。

“真有这事?”石家庆望了月女一眼。

“这可不是偶然!”石家辉也斜扫了他妻子如萍一眼。

“怎么说?”石中龙瞪着两个儿子。

两兄弟分别把听到叹息声和发现人影的经过说了一遍。

石中龙双目又大瞪,电炬似的目芒熠熠生威。

“真的有人敢闯入本堡?”

“老爷子!”二夫人也眸光大盛:“也许有内奸?”

“搜!查!”石中龙暴叫。

两兄弟四口子即转身奔去。

“你们通通下去!”二夫人摆摆手。

下人们纷纷下去。

“我石中龙还站得稳、挺得直,居然有人敢…………”

“老爷子,让他们年轻的去处理吧!”

“怎么?玉凤,你也任为我衰老无用了?”

“老爷子,别望了,现在已经有新的家主。”

“我不能作主指挥?”

“难说!”

“家庆是我的儿子,他敢不听我的?”

“天下第一堡的家规与别的门派不同,是你自己订的,怎么,你想毁弃?”二夫人声音很冷,不知是何居心。

石中龙怒瞪二夫人,眼里的光焰简直可以灼人,但没多久光焰暗了下去、消失,又变回原来的颓丧,神情充满了哀伤与无奈,颓然道:“玉凤,我心上这根钉子钉得太牢、太深,永远拔不掉,莫非…………是上天惩罚我?”

二夫人道:“老爷子,你一生不信鬼神之说,怎么才只短短的时间便变了另一个人?”

石中龙呻吟似地道:“你不会明白的!”

二夫人道:“我明白,你是为了…………”

石中龙暴声道:“不要说下去!”

抬头望月,月已西斜,但仍照出老劾锏睦峁狻?

应家祠堂…………

位置在太原府城西门外大街的尾梢,是一座古老的大建筑,虽然已经被时光洗刷得退了色,但从结构势派看来,仍可依稀想见其昔日的风貌。

应家在太原是望族,虽然已经没落,不过人换而物不移,名望仍在。

除了春秋二祭或是族中有什么特殊事故之外,祠堂大门是不开的,从大门边另开的小门出入,守祠的是一对老夫妻,当然也是应家的族人。

午时不到,一个衣衫褴褛的毛头小子拖拉着脚步进入祠堂,他,正是在“天下第一堡”胡搅的“浪子三郎”。

紧跟在他身后面的两名劲装汉子,在十丈之外停立,互相交谈了一阵之后,其中一个朝原路飞奔而去,另一个隐入了一片修竹之中。

不用说,这两个是石家堡的武士,家主已经下令全力捉拿“浪子三郎”。

一盏茶功夫之后,尘土飞扬,蹄声杂乱踏,二十余名武士飞风般卷到,原先踩线的武士从竹丛中现身。

众骑刹住。

带头的与踩线武士匆匆数语之后,在一个手势之下,众骑散开,包围了应家祠堂,武士头目带四名武士徒步进入。

祠堂大门是一个石板铺砌的宽敞院地,正面是供奉祖先神位的大殿,特别屯高而建,门前有长长的石级,这是配合祭祖大典的排场而设记的。

院地侧中隔短墙,由月洞门通向三合的东西跨院,大殿两侧有穿道通后进,祠堂外围则是整圈的围墙连结大门。

四名武士与头目站在石板地中央,神气十足。

武士头目约莫三石岁左右,彪悍得像头野豹。

“搜!”头目挥了下手。

“是!”

四名武士齐应一声,左右各二分别转身朝月洞门奔入跨院。

“为一个毛头小子劳师动众,真不懂竟然把他当一个人物看待,逮到了先好好把他修理一顿再拖回去交令发落。”

武士头目自言自语。

没多久,一阵鸡猫子喊叫,四名武士拖了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妪出来,两个老的满头飞霜,年纪在花甲以上。

武士头目瞪眼。

“怎么回事?”

“毛头小子没影子,分明是被窝藏了,两个老家伙又死不承认,所以带出来由头儿问个明白。”武士之一回答。

武士头目上前一把揪住老头的胡子。

“啊!啊!”老头痛得怪叫。

“别鬼叫,你是守祠堂的应老头?”武士头目喝问。

“是!大爷。”

“那小要饭的呢?”

“小要饭的?”应老头瞪眼:“什么小要饭…………”

“少跟老子装蒜,快说,是不是藏起来了?”

“我们祠堂从不许化子进门。”老太婆代答。

“这么说…………是你们儿子?”

“我两老天生孤寡命,哪来儿子?”

“老太婆进门四十年,屁都没放一个,哪来儿子?”老应头接回了话。

“嘿!人刚进祠堂就化了不成?老应头,老子是看你年纪大了所以才这么客气,你不说实话先拔光你胡子。”

揪住胡子的手一扭。

应老头又痛得“哇!哇!”怪叫。

“杀人啦!”老太婆尖声大叫。

两老的胳臂被武士扣住,丝毫不能动弹。

“放开他们!”

一个冷森的声音像从地狱传来,令人汗毛战。

一个俊逸高挑的贵介公子出现在大殿石级顶端,人如玉树临风,手持一支乌光发亮的洞萧,那一身华贵的衣着便已代表了他的身份,这么一个足以令任何女人发昏的佳公子会有那种阴森透骨的声调,简直是难以想象。

四武士和头目全为之错愕莫名。

“我说放开他们!”

声音冷森,但神情并不可怕,也许是他长得太俊的缘故。

武士头目不期然地松手后退一步,仰起脸。

“你…………”一想不妥,立即改了称呼:“朋友是谁?”

“你还不配问!”冷傲得令人受不了。

堂堂“天下第一堡”的武士头目,从来没被人如此轻视过,就是堡里一只狗出来,人见了也畏惧三分;光凭胸襟上绣的黄龙标志,就足以使道上人不敢正视,贵介公子这句话使他几乎疑心是听错了。

“朋友刚才说什么?”武士头目脸色已变。

“说你不配问本人名号。”贵介公子冷漠回答。

“嘿!好大的口气,你算那棵葱?”

“当心你的狗嘴。”

武士头目的脸变成了猪肝。

“把他揪下来,准是‘浪子三郎’的身后人。”

“是!”

四明武士“轰!”应一声,放开了姓应的二老夫妇,扑上殿阶,动作倒是相当地俐落矫健,窜如跃飞。

贵介公子单手随便一挥,罡风卷出,空气起了波裂之声,四名武士同时口发闷哼,像狂风中的四片落叶旋起,然后摔落青石板地面,“砰!砰!”声中,变成了四只死狗,趴在地上挣不起身来,凄哼不止。

武士头目一窒之后,虎吼一声,野豹般扑上。

故事重演,在贵介公子挥手之间,倒涌飞坠,他蹦得高,摔得也重。“啊!”了一声之后,昏死过去。

“朋友好身手!”

一个虎背熊腰的半百老者出现在小门边,手里提了根又粗又长的旱烟杆,襟绣银龙,脸红得像婴儿,双目炯炯有神,煌歉瞿诩腋呤帧?

他身后是四名襟绣红龙的武士,比刚倒地的黄袍武士头目高了一级。

贵介公子不言不动。

老者走到石阶前三步处停住。

原先昏厥的武士头目业已醒转,四名红龙武士上前扶起四名黄龙武士和头目,然后要他们退出祠外。

“阁下是石家堡武士总教习‘满天星’蔡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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