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也不图秦公子别的,只要人品端正,我便愿意。”
李钊反是有些犹豫,道,“这秦凤仪虽生得好,可秦家这门第,也太委屈你了。”
李镜哼道,“平家倒是门第好,可倘是嫁平岚那等贱人,真宁可出家做姑子!”
依李钊对妹妹了解,李钊断定,妹妹就是相中了这秦家凤凰。原来女孩子见着相貌出众的小哥,也能这般痴狂啊。
别人家都是要别人来夸,秦家不同,秦家自己就能把自己夸乐。而且,人家不是假夸,人家是真的夸,如秦家父母对秦凤仪那浓浓的满意之情,如秦凤仪对自己爹娘那满满的孺慕之意。哪怕出身侯府的李家兄妹瞧着,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出身自是比秦家高贵百倍,但论起家中父母子女之间的关系,是远不及秦家的。
也就李家兄妹都是心胸宽阔之人,不然,要换个小心眼儿的,纵不觉扎眼,也得说秦家这是一家子神经病呢。
秦家夫妻都是圆润富态模样,当然,能生出秦凤仪这样的美貌儿子,纵如今不显当年俊俏,想来年轻时相貌都不差的。
何况,秦凤仪这种一看就是挑着父母相貌精华而生的。家里就这一个儿子,又生得这样得人意,不怪秦家父母对儿子迷之自信。
总得来说,这家子人都不错。
待丫环捧上茶点,李镜见是清一色的雪底墨字的官窑瓷,当然,官窑瓷等闲不供民间用,不过,李镜何等眼力,一眼就瞧出,这定是官窑私下烧的不留款的瓷器。一般,民间但有富户,多有用这些瓷器。
秦凤仪招呼李镜吃点心,“这是四方斋的芙蓉糕和绿豆卷,现在吃最好了。”秦凤仪看李镜不大好意思,过去在她下首坐了,递块芙蓉糕给她,自己拿个绿豆卷吃,又道,“大哥,你也尝尝。夏天吃点心,最怕油腻,这两样,都是既不油腻,也不太甜的。”
李镜掰了一半,尝了尝,赞这味儿好,生怕秦凤仪又劝她吃,道,“我刚吃过饭,还不饿。”
秦凤仪把绿豆卷吃完后,又将李镜剩下的半块芙蓉糕给吃了,还说,“我这总觉着饿怎么回事?尤其近来,娘,我早上跟大哥和阿镜妹妹一道吃早饭,我吃了两个大灌汤包,半笼三丁包子,还喝了两碗粥,吃了不少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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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50%; 防盗时间36小时!!!!! 秦凤仪高高兴兴回自己院睡觉去了; 第二天精神抖擞的同他爹去铺子里学做事。
李家兄妹亦是一大早出门,去了御史府。
李家兄妹对平家人自是不陌生; 平珍因是平郡王的老来子; 再加上他为人不拘一格; 故而,与李家兄妹关系不错。让李镜吃惊的是; 怎么平郡王府的小郡主也来了?李镜反应极快; 惊容也只是一闪而过; 笑着行一礼; 道,“不知道郡主也来了。”
宝郡主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 生得极是俏丽多姿,尤其一双眼睛,有若春水盈盈,娇憨动人处,远胜李镜。见李镜施礼; 这少女连忙上前扶起李镜; 笑如莺歌 ; 道,“镜姐姐何必如此多礼; 咱们又不是外人。小叔过来做官; 我出生到现在; 还从没来过扬州,李太白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都说这里繁华绮丽,不逊于京城。我借小叔的光,一道过来瞧瞧。开始我娘还不放心,后来知道镜姐姐和钊哥哥也在扬州,就同意我过来了。”
李镜笑道,“我们是前些天知道珍舅舅要来扬州任御史的,提前打听说珍舅舅得过两天才能到。昨儿得了消息,说珍舅舅已是到了扬州,得信儿时已是过晌,想着珍舅舅远来,舟车劳顿,便未过来打扰。”
平珍道,“我是不耐烦接官的那一套,便提前下船,让随扈其后,我带着阿宝先来。”
宝郡主道,“我昨儿就想去找姐姐,偏生刚来,还要收拾屋子打扫庭院,各样杂事,便没去得。今儿姐姐和钊哥哥来了,镜姐姐,我可就靠你做向导了。”
李镜笑,“这是自然,扬州城虽不若京城气派,倒也有几处可玩的地方。”
大家在一处说话,平珍留兄妹二人用过午饭,兄妹二人便告辞了。
这宝郡主一来,李镜要给宝郡主做向导,便叫小厮跑了一趟秦家,给秦凤仪送了封短信,让秦凤仪明日不要过来。李钊道,“要我说,你干脆叫上阿凤,这外出游玩,阿凤陪着,是一把好手。”
李镜道,“平家人素来高傲,要知道阿凤哥是盐商出身,宝郡主不一定怎么想。阿凤哥那样热情的心肠,他是好意相陪,倘宝郡主觉着请盐商子弟是侮辱了她,岂不是好心做坏事?我约上阿澄,哥你再叫上阿悦哥,一道逛逛还罢了。”
“这也行。”
李镜说有事,秦凤仪自然就未到李家。不过,秦凤仪琢磨着,估计阿镜妹妹是要陪平家人。平家,秦凤仪突然想到了小郡主,想到那明艳可人的小郡主,秦凤仪不禁心下一荡,不过,他迅速的念了两声佛。他都不能害他媳妇,何况人家小郡主呢?
秦凤仪念了一晚上佛,这荡漾的心方清静了些。第二天,继续跟他爹去铺子里做事。他爹还说呢,“你不去找李姑娘了?”
“阿镜有事,近来不得闲。”
秦老爷此方不再问。
也不知是不是就有这天定的缘法,秦家父子去铺子里,向来是骑马的,秦老爷一副圆润润的富家翁模样,在扬州城并不罕见,基本上,扬州城富户财主,多是这一款。但,秦凤仪不同了,这是扬州城大名鼎鼎的凤凰公子,秦凤仪出门,向来是多人围观的。还有倾慕秦凤仪的,知道秦凤仪现在时常去店铺,出行比较有规律,然后,每天在他必经之路上等着瞧他呢。
便如琼宇楼,就是在秦凤仪去往商铺的路上,如今琼宇楼临街的包厢,都涨价啦。因为,每天一早一晚都有人包了,一面吃早点一面看凤凰。
李镜因近来多是与秦凤仪在家里说话,她出门时不多,故不知此事。琼宇楼又是扬州茶数一数二的茶楼,这一大早,李家兄妹就约了平家叔侄来琼宇楼吃早点。既是请平家叔侄,自然要最好的包厢。一行人早起过来,早点刚上,就听得茶楼上下皆窃窃之声,便是街上,亦不大宁静。四人往窗外看去,便见秦凤仪骑着他那匹照夜玉狮子从容而来,秦凤仪就是正常同他爹去铺子路过,其时,正值清晨,秦凤仪一袭银色纱袍,偏生右衽前襟露出一截寸宽的大红纱色,连带着秦凤仪这件银纱袍所用腰带,亦是银纱嵌了红边,这一抹艳色,在有人喊“凤凰公子”时,秦凤仪对着琼宇楼微一回首,阳光下秦凤仪那一张带了微微浅笑的脸庞,仿佛清晨的阳光都褪色成了一抹暗色的背景,世间仅存这一张绝世容颜。这样的一回首,也只是短暂一瞬,秦凤仪笑笑,随父远去。
李家兄妹饶是见惯,这好几日未见,都觉秦凤仪这张脸,当真是举世无双。如第一次见的平家叔侄,平珍赞叹,“倾国倾城,不外如是。”
宝郡主亦道,“若不亲见,怎能信世间竟有此等绝色人物。”
宝郡主与李镜打听,“刚我听有人叫‘凤凰公子’,镜姐姐,这位公子叫凤凰吗?”
李镜笑道,“倒不是叫凤凰,他姓秦,上凤下仪,叫秦凤仪,是我与大哥的结拜兄弟。因他生得好,便有此雅号,扬州城的人都叫他,凤凰公子。”
“唉哟,什么样的人竟能叫镜姐姐和钊哥哥结拜?这样的人物,镜姐姐定要引见我认识才好?”宝郡主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李镜道,“他是扬州城盐商子弟,你要不嫌,我就介绍你们认识。”
宝郡主一愣,继而笑道,“姐姐和钊哥哥都能与凤凰结拜,我嫌什么?姐姐认识我这些年,哪回见我就依门第来看人了?”
“知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得先跟你说一声。”
“姐姐就是细致太过。”
女孩子说着话,就听李钊道,“珍舅舅,你不吃饭啦?”
平珍起身,摆摆手,“不必理我,你们自己玩去吧。”匆匆下楼走了。宝郡主见有随扈跟上,叹道,“小叔这一准是回去作画了。”又是一笑,“说不得是凤凰勾起小叔的画瘾来。”
李镜笑笑,不再提凤凰的话题。
待得下午回家,李镜面色就不大好,李钊还以为她不大喜欢陪宝郡主,李钊道,“若是累了,就歇一歇,过几天再同宝郡主出门是一样的。”
侍女捧上茶,李镜只是略沾唇,就气咻咻的与兄长道,“我说这几天不叫他来,你看,他就见天的在外招蜂引蝶!”
李钊一口茶喷满地!
“我知道。”秦老爷道,“听说,方阁老这几天就回乡了。唉哟,阿凤脸上的伤可怎么办?”一想到儿子买个茶具都能跟人打一仗,秦老爷叹道,“还是不稳重。”
“男孩子,哪里少得了打架。”秦太太道,“放心吧,用的是许大夫开的上好的药膏,过个三五天就没事了。”
秦凤仪甭看长得漂亮,皮肤也好,但一点儿不娇气,基本上这种小伤,也就五六天的事。秦太太与丈夫打听,“知府大人那宴,准备设在哪儿啊。”
“瘦西湖的明月楼。”
“好地方。”秦太太道,“咱阿凤的新衣衫已是得了,那衣裳一穿,嘿,我同你说,这扬州城,也就咱阿凤啦。”总之,秦太太看儿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秦凤仪的伤呢,好的倒也挺快。家里衣裳啥的,也都备好了,只是,人家方阁家回乡,根本没去知府大人那里吃酒。倒不是知府大人面子不够,主要是,方阁老一回乡就病了。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回了家乡,见着家乡人,喝到有家乡水,吃到家乡的老字号,晚上多吃了俩狮子头,撑着了。
秦凤仪听闻此事,对方阁老很是理解,秦凤仪道,“要说咱们扬州的狮子头,真是百吃不厌。”
秦老爷哭笑不得,与儿子道,“赶紧,换身衣裳,跟我过去探病。”
老实人秦探花
第132章
秦凤仪还说呢; 外头有卖螃蟹的叫家里多买些螃蟹吃。
家里人如何不知他爱这一口; 秦老爷秦太太唯此一子; 把儿子当活宝贝。家里便是买了几大篓螃蟹,给亲戚朋友的都送了些,自家蒸了; 秦太太还问儿媳妇呢; “这能不能给阿凤送几个去,也叫他解解馋; 阿凤自小爱这一口。”
李镜道,“送是可以送; 只是送多少呢。他们庶吉士都是一道用饭; 送去几个,光相公一个人吃反是不好。要是送多吧; 翰林院翰林也有几十个,咱家送螃蟹; 倒很有些显眼了。”
秦老爷道,“儿媳妇这话有理; 过不了几天阿凤就又回来了,到时管叫他吃个饱。”
秦太太不能给儿子送些螃蟹吃,自己这螃蟹吃得也不香了。李镜也喜食蟹,只是她不敢多吃,蟹性属寒。嫂子崔氏告诉过她; 让她少吃; 说吃多了对怀孕不利。李镜也便不多吃了。倒是秦老爷; 不愧秦凤仪亲爹,俩人吃螃蟹都是一样的厉害。秦太太李镜婆媳,一个没心情吃,一个是不敢多吃,秦老爷一人吃十来个,而且,吃完后蟹壳子一只只摆的精细。
李镜还说呢,“父亲这剥蟹的功夫可是不浅。”
秦太太笑道,“他这远不及阿凤,待咱们一家子吃蟹你就知道了,阿凤那孩子,剥蟹,又快又好。整只蟹剥出来,蟹壳还是完整的。“
秦老爷点头,“这一点倒是青出于蓝了。”
秦太太自豪道,“阿凤比你强的地方多着哪,这孩子,念书多有灵性。”
秦老爷道,“我是没赶上好时候,我小时候,爹娘早早去逝,吃百家饭长大。可我在窗外听酸生讲书,也是听两遍就记得了。不过,酸生讲书没意思,成天知乎者也的。”
“可别再酸生酸生的了,咱家现在已是书香门第。”
“唉哟,一时不留神,说漏嘴了。”
其实,秦家人倒不必惦记,秦凤仪虽则在翰林不缺螃蟹吃,但他又给景安帝召宫里去了。这回倒不是景安帝找他,是六皇子那小屁孩,景安帝道,“给六郎讲史的师傅,前儿多吃了两口螃蟹,身上不大好,昨儿殁了。朕赏了奠仪,想着六郎也不能没师傅,他非要你来做先生,你觉着如何?”
秦凤仪哪里愿意教熊孩子,连忙道,“臣是万万不能的!臣这点学识,陛下是知道的,年轻一辈子还算可以,但哪里敢跟老师傅们比啊。做先生可不是小事,臣小时候,也拜过不少先生,进过好几个私塾。就遇着一个尽职尽责的,其他的,臣给他们几两银子就能收买了他们。臣就是少时淘气,更兼启蒙先生早早辞去,后头遇到先生都不成,这才耽搁了好些年。要不,臣何止于如今才得中探花啊。这还得亏臣有些运道,后来遇着师傅肯指点我。要叫我跟六皇子玩儿还是成的,做人师傅,岂是易事?臣道行不到啊!”
景安帝笑道,“做人先生要什么道行啊?”
“起码得是胡子一大把那样的道行吧。”秦凤仪坚决不肯的,道,“民间有句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臣尚是需要陛下指点的年纪,哪里敢去做皇子师哪。”
六皇子那叫个不高兴,“我就是不喜欢那种胡子一大把的老师傅们,才想找个年轻的。”
“唉哟,少年,你知道个啥子哟。”秦凤仪道,“别不识好歹了,我小时候就是找了个嘴上没胡子的先生,年轻是真年轻,爬起树来蹭蹭的。可揍起人来,也是啪啪啪的。我跟你说吧,这先生就得找老的,想揍你时,你哧溜一跑,跑老远,他追也追不上你,打也打不着你,多好啊。”
六皇子乐了,问秦凤仪,“你小时候还被戒尺打过啊?”
“岂止被打过,殿下哪里知道民间的事?我念书时,只要是没完成先生留下的课业,都要挨板子的。”秦凤仪说他道,“赶紧叫陛下给你安排个好的。你自己才多大,就会挑先生了?”
秦凤仪突然有个坏招儿,与六皇子道,“你这也没个眼光,我说你还别不服气,你挑我是怎么挑的?放着身边儿有这么个有大学问的人不挑,竟然找我给你讲史?”说着朝六皇子使个眼色,看向景安帝,“陛下学问,不是胜我百倍。”
六皇子闷闷地,“父皇哪里有空给我讲功课呢?”
“殿下还没寻到心仪的先生前,让陛下代几日班也没什么啊。这又不是外人,亲爹教亲儿子,岂不是应当的嘛。”
景安帝笑道,“你倒是把矛头指向朕了。”
秦凤仪道,“这才叫言传身教哪。像陛下有学问的人,才能教导皇子。我小时候念书,有时间念不明白,想找个人问问吧,问我爹,我爹就只会打算盘上的学问,问我娘吧,我娘也就知道外头萝卜青菜几斤几两。我爹那会儿就常说,要是他念过书就好了,就能教我了。陛下,亲自指点皇子,也是一桩父慈子孝的雅事啊。”
六皇子也挺灵光,立刻道,“那父皇就先给我讲。”
景安帝摸摸六儿子的头,笑道,“好,在没选到合适的先生之前,朕先为你讲几节。”
六皇子十分欢喜,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模样与景安帝还真有些肖似。不过,最像景安帝的不是六皇子,而是大皇子,那相貌生得,与陛下真是活脱脱的脱了个影儿。
虽然先生没做成,秦凤仪又在宫里吃了回螃蟹。
就景安帝、六皇子、秦凤仪三人一道用的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