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整理
正文
楔子
雪,下着,迫不及待地要掩盖这尘世的不洁与罪恶。
尺厚的雪地上一个黑点在移动,留下一条深深的印记。
移动的黑影终于停下来了,体力的极度透支使得黑影仰起头来,露出一个中等姿色的妇女来,但那眉眼间的坚定又透露处她的不凡来。
那妇人大口地呼吸着寒冷的空气,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一个婴儿的脸从她胸口露出。
妇人慢慢地回复了稳定。
她看着怀里的孩子,有那么一瞬地失神,记忆回到那悔恨终身的一天:
初春的扬州,湿润的风轻轻地拂着河边的新柳。
她,当朝宰相之女,名曰柳婵媛。
自小父亲的管教就十分严厉,所以她自出生以来至今,芳龄十六,从未踏出家门一步。
平时连房门也很少出,这也造就她性格的温和、有耐心,并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和女红样样精通。
是日,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着古铜镜中的自己: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再加上一双因涉世未深而显得尤为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精致的鼻子、小巧红润如樱桃的小嘴,发髻高高挽起,插上一支最爱的茉莉状的簪子,身着一袭紫红色的绸衣,外面再披上通透的白色轻纱,真真是从画上走出来的人呢!
她推开深红色檀木房门,穿过幽深的长廊,来到了正厅上。
宰相柳一忠正坐在上方与一旁的夫人讲述最近朝堂上发生的趣事,看见女儿进来,便笑盈盈地说:“媛儿,有什么事啊?穿得如此隆重!”
婵媛含笑作了礼,开心地说:“父亲大人,今天是媛儿十六岁生日,您答应过媛儿带媛儿出去玩的!”
柳一忠皱了皱眉,说:“女儿家出去抛头露面的多不好,不过今天例外。但你记得要坐在轿子里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知道吗?”
婵媛心里欢喜的紧,脸上却不表露出来,恭恭敬敬地回答:“父亲大人,媛儿知道了。”
于是柳婵媛坐进了轿子里,就这样出发了。
当轿子驶进街道上的时候,婵媛偷偷地拉开轿子的一帘,向外看去。只见外面玩杂耍的、卖小吃的,比比皆是。
婵媛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她看得目不转睛,只恨不能下去靠近一点观看了。
当轿子差不多将整个皇城都绕了一圈后,天已晚了。婵媛一行人也要回去了。
“哎呦!什么东西啊?绊了老子一下!”婵媛只觉得轿子晃了一下,然后就是轿夫的骂声。
“我看看,什么东西?呀!一个人!”被绊的轿夫向下看去。
“什么?一个人?看看还有气没有?”轿子里的婵媛听到轿夫的话后吩咐道。
于是轿夫们将轿子放下,围着地上那个人,一个大胆的轿夫伸出手,探了探地上那个人的鼻息。
“小姐,还有气,但是很虚弱。现在怎么办?”
婵媛听了,说:“好歹是一条性命,将那个人带回府吧!”
“这。。。。。。老爷同意吗?”一个轿夫嗫嚅到。
“父亲大人一向慈悲为怀,不会不同意的,带他回去吧!”婵媛态度很坚决。并且从轿上走了下来,说:“把他扛上轿吧!”
于是几个轿夫们合力将地上的人扛上了轿,继续往前走。
回到了府后,柳一忠果然没有责怪柳婵媛,还吩咐吓人照顾好那个救回来的人。
又过了几天,相安无事。
一天早上,婵媛到正厅去问好,刚进门,就看到柳一忠正跟一年轻男子在说话,刚想先退出去,谁知被柳一忠叫住了,于是婵媛只好来到正厅。
只听得柳一忠爽朗地笑着对那年轻人说:“呵呵,文清啊,不用谢我了,要谢也该谢我女儿婵媛,要不是她,你今天也许没法站在这里了啊!”
于是那年轻人忙对着婵媛作了一个揖,好听的声音响起:“在下刘文清,正是那日被柳姑娘救回来的人,柳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婵媛向刘文清看去,只见那人目不斜视,眉间一股正气,正正的国字脸,英气逼人。
婵媛也回了个礼,开口道:“小女子不敢居功,这是佛的安排。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刘文清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托柳姑娘吉言了!”
柳一忠看出刘文清的窘迫,说道:“文清啊,我看你内有满腹才伦,如无处可去,不如跟着我做事?”
刘文清楞了一下,看到婵媛满脸的笑意,陡然醒悟,赶忙回过来对柳一忠行了礼,说道:“宰相大恩,我刘文清无以为报,只求为宰相耗尽这条贱命!”
柳一忠捋了捋胡须,呵呵的笑了。
从此刘文清仕途一帆风顺,柳婵媛理顺成章地与刘文清成婚,再是宰相柳一忠下位,新宰相刘文清上位,看似一切美好,但一切美好背后都是暗流汹涌。。。。。。
婵媛自结婚以后育有多女,但刘文清一直都想要一个儿子好传承香火,又碍于柳一忠的权势没有取妾,但婵媛一直都没有生下一个儿子,虽然刘文清没有说什么,但心里一直不痛快,而那些女儿每次都会莫名死亡,虽然婵媛有过怀疑,但不相信世上有人会杀害自己亲生女儿,但她还是清楚的察觉出了刘文清对她的冷淡了。
直到他新上任,婵媛又怀孕了,刘文清干脆让婵媛单独住到了一处独院,让她好生静养。
但他盼星星盼月亮盼到的仍是一女儿,这一次他忍不住了。他抢过刚生出的婴儿,死死掐住婴儿的脖子,婵媛看到后,吓得要不得,托着虚弱的身子赶忙将婴儿抢了过来。死死抱住婴儿,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刘文清阴沉着脸,冷笑道:“哼,实话告诉你好了,先头那几个也是我掐死的,既然你要护着她,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说完朝外使了个眼色,关上门,转身走了。
婵媛察觉到不对劲,抱着婴儿想出去,但发现门已被人从外锁上了,慢慢地,有浓烟冒出,房子已被火海吞没。
刘文清在外面看着,火光映照在他那正气依然的脸上,一阵扭曲,如同他那被扭曲的心理。。。。。。
那妇人从沉思中复又回转来,咬住下嘴唇,仿佛作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她俯下头亲吻了一下婴儿,喃喃到:“好好活下去,娘对不住你,让你承受娘亲和几位姐姐的仇恨,但如果不这样。。。。。。”
两行清泪从妇人眼角流下,滴落在半空中凝成了冰,掉在婴儿被冻得发紫的脸上,但婴儿毫无反应。
它不需要有反应。
因为天国的美丽景象离它是那样接近,近到只剩一个脚趾头的距离了。它不用操心这未曾看过的尘世如何污浊,就可以超脱到另一个欢乐无忧的世界了。
但很显然,妇人不准备让它跨过那通往幸福的大门。
妇人猛地直起身,从靴中取出一把刀,挥向自己双手的手腕,划开一条细长的口子。
妖冶的紫红色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流出,汇成一条细线。
妇人将手放在婴儿的嘴边,血像小溪一般地流进了婴儿嘴里。
正沉浸在天国的美好中的婴儿瞬间被拉回到尘世中,在寒冷的刺激下更用力地吮吸着母亲甘甜无比的血液。小脸上的酱紫色慢慢化开,恢复了生机。
妇人的另一只手放在婴儿脸上、颈上。
于是婴儿全身上下就这样沐浴在这紫红色的血液中,就好像涅槃中的凤凰一般。
紫气直冲云霄。
婴儿享受着这种温暖,舒服地睡了过去,嘴边浅浅地笑着。
而母亲也好像是舒服地睡着了,嘴角微微向上扬着,但两颊却分明挂着两行泪凌,似乎在悲悯这黑暗的世界,抑或是婴儿以后的命运。。。。。。
雪停了,一个青色影子行进在近膝高的雪地上。
他有着一双变幻莫测的眼睛,而此刻他的双眉紧紧蹙着,一双眼睛陷入了沉思的状态中。他的鼻子高高耸着,两片薄唇紧紧地抿着,整体看着是一副让人舒服的俊秀又不失稳重的样子。
他披着绣有一条龙的藏青色披风,步子不大,但异常轻快,每走一步,只留下两个浅浅的印记。
他就这样边思索边快速地走着。
突然,他被雪地上一块凸起绊了一下,只感觉面前有什么东西塌了下来。
他快速稳住身形,抬头却看见一具干尸倒在他的脚边。
他用脚触了触面前的干尸,却惊奇地发现干尸下压着什么东西。
他蹲下身,用手拨开面前的干尸,露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来。
那婴儿眼睛睁着,看着他还骨碌碌地转了两下眼睛。
他显然还不能适应眼前出现的着一幕场景。呆立在原地。
但看着地上一脸天真的婴儿,他终于还是将婴儿抱了起来。
婴儿没有挣扎也没有哭闹。只是定定地盯住眼前高大的男人。
男人也定定地望着那婴儿,旋即又笑了。
转过身,他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身后的干尸“轰”一身化作白色粉末。
天地茫茫一片洁白的雪色,广阔的雪地上只有男人那坚定的青色背影,以及衣袍的猎猎作响。
雪,又下了,并以更高的姿态降临着世界,将那具无意中露出来的干尸以及一切与它有关的,都掩埋了下去。。。。。。
第一章 十五年后
一个江湖故事就是一段人生。
熙熙攘攘地,江湖还在继续着未完的故事。。。。。。
望雪楼、忘忧堂、无情谷,江湖上最大的三个杀手组织。
三者互相制约,维持着江湖的平衡。
望雪楼楼主万青山,江湖传奇人物之一,前望雪楼楼主唯一的儿子,不会武技,只懂轻功,喜穿青衣。十三岁便成为望雪楼楼主,而当时,觊觎这个位子的人不计其数,个个都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最终这个位子还是落入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手中,个中原因成谜。贴身兵器轻影刀。
忘忧堂堂主江空,早年堕入空门,以诚心向佛闻名,后叛出,将同门全灭,遭世之漫骂,以雷厉手段创建忘忧堂,迅速发展到当今三大杀手组织之一。但其叛出理由不明。所用兵器屠龙刀。
无情谷谷主离琼,世上最美的人,少年时是“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风流举世闻名,无数女人前赴后继投向他,他一一接受,却从未真正用情。直到某天他宣布他已找到他爱的人,从此不近女色,隐没与世,但从没人看见过他心上人的样子,也不知身份。某天他突然现世,创立无情谷,谷中杀手以绝对忠心与绝对无情闻名。所用兵器飞叶剑。
这三大人物是连当今皇上也要认真对待的角色。
当朝宰相刘文清,皇上跟前最红人,掌握朝中重权,早年丧妻,后娶得当今皇上亲妹妹容华公主,膝下有一儿一女,与江湖人士颇为交好。
这四位都是妇孺皆知的大人物。
而近来有一人风头甚至盖过了这四位,那就是:望雪楼最高杀手——血鸢。
血鸢,性别不详,相貌不详,年龄不详,身世不详,所使用兵器不详。
凡血鸢出手,绝杀,无伤口,无血迹,死者无表情。所以江湖上有这样一句话:血鸢手下死,做鬼也不冤。
目前经血鸢手杀死的人有:公认武功排名第三的无门无宗人士“狂虎”、行踪诡秘的“采花公子”、剑术第一的“梅影”等江湖上重量级地人物。
正是由了这恐惧感,在谈到血鸢时大家都用“那位”来代替。
是日,扬州三月,草长莺飞,天暖气清。
一家热闹的客栈内,一群大汉围坐在一张桌子旁,一只手上拿着大块的牛肉,一只手上拿着一缸缸的酒,大口饮酒,大口嚼肉。
一大汉声如洪钟:“诶,你们知道吗?听说望雪楼的楼主万青山和那位一起来扬州了!”
“不会吧?他们来干什么啊?”
“管他娘亲的呢?不是来找你的就行了!”
“诶,你们说那位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男的吧,女的哪有那么厉害?”
“照我说,应该是女的,女的才那么狠毒!”
“男的!”
“女的!”
。。。。。。
就在他们斜对面,一翩翩公子抿了一口茶,笑吟吟地对着旁边戴着黑色斗笠的身影说:“你还真是受欢迎啊,一路上都在谈论你啊!”
黑色身影一动不动,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们的行踪已经这么好知道了吗?连听说的都这么准。”翩翩公子敛去笑容,又抿了一口手中的茶。
旋即他又粲然一笑:“看来。。。。。。这次会蛮好玩呢。”
黑色身影始终无动于衷,似乎注意力全在手中的茶杯上。
翩翩公子看了黑色身影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一个字的废话都不跟我说。走吧!”说着往外走去。
黑色身影如鬼魅一般随着他走出了门。
客栈内,如先前一样热闹,似乎刚才两个人本未曾来过。
**偶系分割线**
这是扬州郊外的一处偏僻的旧寺庙,因长年失修,早已变得破旧不堪。灰尘盖满了正中央摆着的大佛,使得大佛的本来面目变得难以辨认。寸长的蜘蛛在天花板上或吐丝,或悠然地吸吮着送上门的食物的营养液。偶有一束光从没有了窗纸的窗子射进,惊起了一片灰尘。灰尘在空中飞舞着,给这破旧不堪的寺庙增添了一丝神秘。
“吱呀”一声,摇摇欲坠的大门被一双大手给推开了,无所事事的灰尘顿时一齐向来人涌去,似要将来人吞没一般。但来人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着,那些灰尘虽然向来人扑去,但却丝毫近不了来人的身。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些灰尘围绕着来人作有规律的运动,一毫也不能前进,分外诡异。
来人径直走到大佛面前,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若有人在此,一定会十分惊讶,因为此人赫然是忘忧堂堂主江空。
只见这江空仍是一副出家之人装扮,但那眉眼间的煞气却是遮都遮不住外露着,令人心惊。
不出一盏茶地功夫,又一位身影缓步进了来,看了看四周,皱了皱眉,一挥手,江空的旁边便露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来人便舒了眉头照着江空的样子坐下了。
没错,能这样面不改色地坐在江空旁边的,就是那无情谷谷主、被誉为最美之人的离琼。
他们两在这干什么?准备联手向望雪楼进攻么?如果你看到下一个进来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门一响,寺里的两人同时抬起头,看的却不是来人,而是来人身后那若隐若现的黑色身影。
两束有如实质的目光死死盯住那道黑色身影,似要将那人看出一个洞来。
只见推开门地那人身影一侧,将那两道尖锐的目光挡住,呵呵笑了两声,说到:“两位大哥可不厚道了啊,好歹我也是望雪楼楼主,两位倒好,光顾着看美女去了啊!果然是男儿本性啊!哈哈!”
两人本已收回的目光重又落到了那道黑色的身影上,多了几分惊异与怀疑,还是江空先开口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血鸢竟是女子,让人刮目相看啊!”
离琼开口道:“万楼主好福气啊,得此助手,恐怕血鸢姑娘的身手与我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看来望雪楼实力又更上了一层楼啊,万楼主的手段真是令人钦佩啊!”
两人嘴里虽说着赞佩的话,语气却十分平淡,而且脸上没有半点波动。
万青山也不恼,微笑着走了进去,也坐了下来,身后黑影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
“好了,人来齐了,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两位应该也知道我们聚在一起的目的吧!”江空开口到。
“乾图已出,江湖必定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朝廷的人说不定也会来搅这摊浑水,在这个时候,我们三大组织不能自乱阵脚,不然多年稳定的局面必定会瓦解,到时纷乱四起,受苦的必然是无辜的百姓。”离琼接着说。
“所以我们要先达成一个共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