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花里十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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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花里十年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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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羡鱼沉默着不回答。
  想到姬婴,羡鱼突然一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虽然只有两天,却感觉似乎好久没见他了。
  “怎么不说话了?”沈歌鸢走到羡鱼跟前。羡鱼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四皇子那样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
  “你是怎么认识四皇子的?”
  沈歌鸢有些得意道,“郢城两年一度的流觞曲水盛会,去年就在四皇子府中举办。盛会只有王公贵族和城中贵臣才能参加,我和穹月姐是作为盛会的形象大使参加的。我和姬莘哥哥在那时就认识了。”
  羡鱼知她想炫耀,也不在意。想起沈子衿也是在去年诗会上认识姬莘的,想必一定是沈歌鸢带他去的。
  她突然又想到姬莘,传闻中那个流连风月场,最爱拈花惹草的风流王爷,实在想象不出他居然会参加这种附庸风雅的诗会。
  羡鱼突然就有些想见见这个未曾谋面的四皇子。
  
    
    ☆、除却天边月,无人知

  羡鱼和沈歌鸢在层楼前聊了一下午的天,除了四皇子,她们也相谈甚欢。正当她们聊得起劲的时候,木桥那端传来三三两两的男声,时而又夹杂着一两句轻柔的女声。沈歌鸢突然一下站起来,朝木桥跑去。
  “姬莘哥哥,你回来了。”
  羡鱼闻声看过去,只见他们一行有五个人。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正是姬婴和梁穹月,最后的···居然是秦澈。他怎么跟他们走到一起了?而走在中间的,一个是沈子衿,另一个穿着一身紫色滚金长袍,手拿折扇的,想必就是四皇子了。
  只是,羡鱼觉得似乎在哪见过。一眼瞥到他腰间佩戴的玉佩,倚翠坊···
  羡鱼想起他就是那晚和秦澈起争执的那人。不禁叹气,这下惨了,我扫了他的面子,他怎么会喜欢我。正出神,五人已经走到层楼前了。
  “羡鱼···”沈子衿拿手在她眼前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怎么子衿兄也认识羡鱼吗?”秦澈饶有兴致的问道。
  “怎么秦澈兄也认识吗?”
  “我和羡鱼是老乡,自幼在一个村子长大。”
  “秦大人一身好武艺不似来自小村子的人啊。”姬婴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看似好奇的问着。
  “是啊,昨晚父皇微服出宫不意遇到刺客,身边侍卫皆不是其对手,幸亏秦大人当时出手相救。父皇钦封大人为禁卫军副统领,可见父皇对你的赞赏。”姬莘笑着,言辞间流露出对秦澈的欣赏。
  秦澈微微笑道,“三皇子四皇子过奖了,我···”
  “你现在是禁卫军副统领?”羡鱼看着秦澈,一脸不可思议。
  姬莘看着一身丫鬟装的羡鱼,却掩不住光华的眼睛,想起派出去的探子说她没有一点背景,转头问道,“皇兄,这就是你送给我的那个舞姬吗?”
  “怎么样,还满意吗?听说羡鱼姑娘舞技超群,不如四弟让她为我们舞一曲,一祝秦大人擢迁之喜,二祝子衿兄得以新晋户部侍郎。”姬婴说道。
  羡鱼听着姬婴的话,心里默默摇头。想必他是在给自己制造机会在四皇子面前好好表现一次,好留下一个好的第一印象。羡鱼心里叹笑,他却不知自己早已和四皇子见过了。
  她又看向四皇子,他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沈子衿也朝她点点头,沈歌鸢只静静站着一言不发。
  羡鱼突然就有些不安了,不是不好意思,也不是怕跳不好,而是姬婴此刻正看着她,她的心不知怎的跳得好快。
  “素闻梁小姐琴艺惊绝,不知可否一听呢?”秦澈无意般提到。
  姬婴看着穹月,笑着点点头。
  有人陪着呢,羡鱼想着。本有些紧张的心就突然放松了,自在了好多。她感激地看了眼秦澈。
  等丫鬟们将琴摆好,羡鱼已和穹月商量好。只见穹月缓缓落座,指尖轻点,琴声倾泻。羡鱼急速旋转,虽然只是普通的一身丫鬟装,然而此刻却显得干净简单,像满月的山岗拂来的一阵清风。随着乐声渐渐和缓,羡鱼脚步越来越慢,只剩脚尖的轻点,腰身的婉转,手掌的翻飞,还有含笑的双眼。此刻的羡鱼头发已经散开,直直的一直垂至腰间,近处琴声悠悠,远处流水潺潺,在空旷的层楼前,羡鱼就像疏影横斜中的那一缕暗香。
  姬莘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神中有惊艳,欣喜和···思索。他很奇怪,自己为何总是觉得她如此熟悉。
  沈歌鸢还是那样静静站着,可感觉多了些不一样,有拒人千里的冷绝。
  秦澈刮刮他自己的鼻子,这是他高兴时的专用手势。
  穹月笑着,很是高兴的样子,回到姬婴身旁坐下。
  而姬婴,羡鱼第一时间看向他,又在接触他目光的一刹,突然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她没想到,他居然也看着她。
  姬婴看着空地上的低着头的女子,刚刚的清丽绝伦,想起她第一次见他时一个劲点头的傻样,若有所思。
  偌大的幽篁里,一时竟静得有些诡异,只听见溪水和风的声音。
  “三王爷,四王爷,张总管来传皇上口谕,此刻正在桥边候着。”青儿急匆匆跑来。
  “你快去把他请过来。”姬婴率先站起来。其余人也跟着站起来等着桥上走过来的张德申。这张德申虽只是一个太监,然而皇上却十分倚仗,因此皇子大臣后宫内院都很是给他面子。
  “原来大家都在啊,那我就不用一个一个挨着跑了。”张德申笑道,右手拂尘一拂,“皇上口谕,众臣接旨。”
  羡鱼跟着他们一起跪在地上,前面一大通文绉绉的官话过后,羡鱼只记住皇上说要中秋宴请,王公大臣均要参加。羡鱼想着到时可以进宫看看,心下欢喜。
  “张总管,皇上身体可好些了?”沈子衿问道。
  “皇上昨日虽被刺客刺伤了手臂,不过伤势不大,现在已经好多了。沈大人忧系皇上,奴才定会向皇上传达你的心意。”张德申笑道。
  “那刺客的身份查到没有?”姬婴问道。
  “奴才此次前来正为这事”,张德申看向秦澈,“秦大人,皇上命你速速查清此案,找到刺客,抓出幕后凶手。”
  “臣领旨”,秦澈抱拳行礼。
  “难道说皇上认为这个刺客背后有另一个黑手?”姬莘拿扇轻敲着手掌。
  “皇上的心意我这做奴才的怎能妄加揣测,四王爷折煞奴才了。”张德申躬身作了一个揖,“容奴才先行告退。”
  “这事你怎么看?”姬婴问身旁的穹月。
  张德申走后,大家就各自散了,秦澈回到皇上御赐的府邸,沈子衿和沈歌鸢回了沈府,羡鱼留在四王府内。穹月此刻在姬婴的书房。
  “我觉得皇上可能已经猜到刺客的身份,如此大动干戈想必刺客来头不小。”
  “这次的刺客明显是想置父皇于死地,如今局势动荡,北有容国虎视眈眈,战火不息,禾国如今虽还臣服,可如果我国一旦内乱,他们肯定也会趁机削弱我国,到时我国遭两方夹击,最大的获利者···”
  “就是容国。所以很有可能是容国派来的的杀手。”姬婴点点头。
  “可是皇上微服出宫,行踪应该很隐秘才对。”穹月接着说。
  “所以我怀疑皇上身边有容国的探子。”姬婴看向窗外的杏树,眉头紧皱,“到底是谁?”
  穹月走到姬婴身边拉住他的手,“刺客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先别想了,早些睡吧。”姬婴低头看着笑得和婉的穹月,点点头。
  羡鱼和姬莘正在醉枫亭饮酒。今日下午姬婴和穹月走后,沈歌鸢本想借着看兄长的名义留在王府,可是沈府小厮却说老爷已摆好庆功宴,请沈少爷回府。羡鱼看着沈歌鸢一脸失落的样子,再看到姬莘笑嘻嘻正看着自己,突然很有揍他一顿的冲动。
  “我可先说好啊,虽然我是你的舞姬,可是我在青楼也是卖艺不卖身的,所以你别想对我怎么样。”羡鱼饮下一杯酒,醉眼朦胧的对着姬莘说道。
  姬莘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闻言手一顿,酒杯落在桌上。他本来也不想对她怎么样的,只是觉得她很特别。他不禁笑笑,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子。羡鱼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姬莘看着女子因酒晕而有些红红的的脸颊,摇摇头,“说着防备的话却依然睡得这么熟,真不知怎么说你。”
  姬莘唤过青儿,将羡鱼扶回房去。青儿扶起羡鱼,却走得东倒西歪,眼看就要撞上廊柱,姬莘一把抱起羡鱼,走到小舟上。
  小舟悠悠荡荡,羡鱼靠在姬莘的肩上,突然呓语,“我跳的舞,你喜欢吗?”
  姬莘看着双眼紧闭的羡鱼,摇头笑笑,不知她梦到谁了。
  “喜欢吗···喜欢吗···”羡鱼一直呢喃着,大有没人回答就一直问到底的架势。
  姬莘无奈答道,“喜欢。”
  像是能听见一样,羡鱼满足一笑,这才沉沉睡去。
  晚风习习,姬莘听着船桨划过池水,红鲤们在水中自在的游来游去,想起下午在幽篁里跳舞的羡鱼,不由无声一笑,在静寂夜色中一双桃花眼没有戏谑。
  管她是谁送来的,重要的是,她是羡鱼,无缘由的觉得亲切的羡鱼。
  日子一天天过去,羡鱼每日呆在四王府中,有时和姬莘斗斗嘴,和沈子衿煮煮酒论论道,秦澈也会时不时来看她,日子过得虽然安逸平静但却有点无聊。羡鱼天天数着日子,就等着中秋之夜随姬莘一道进宫看看。
  就在中秋前夜,羡鱼突然收到萧城所递密函,“中秋夜,朝露宫。”
  姬婴的字迹遒劲有力,又不失隽秀。正如他的人,明明冷漠得拒人千里,却唯独对穹月柔情似水。羡鱼看着信上短短的六个字,叹了口气。
  羡鱼和姬莘坐在马车上,夜凉如水,街道上却很是热闹。羡鱼看着慵懒的斜倚在车壁边的姬莘,很是兴奋地说道,“四皇子,你先跟我说说皇宫里面有些什么好玩的地方吧。”姬莘邪魅一笑,将脸凑近羡鱼,在她耳边轻声说,“鱼儿你先亲亲我,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羡鱼也不说话,只捏捏了自己的拳头,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姬莘靠回坐壁,讪讪地说,“还是不要了,留着本王下次心情好些时再亲吧。”
  羡鱼特别夸张的眨了眨眼睛,仍然看着他。
  姬莘清了清嗓子,“这皇宫啊···”马车缓缓向着皇宫驶去,姬莘一路上耐心的给羡鱼讲了皇宫各个宫殿大体方位还有各种皇宫轶事,羡鱼听得入迷,即使任务在身,可一想到今晚要见到那么多的人,要进入传说中波诡云谲的皇家,一颗鲤鱼心跳得越发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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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勤理疏狂,莫断肠

  晏清殿内,众臣分坐两侧,殿中央一队舞女随乐起舞。姬婴坐在左侧首位,穹月虽当时是以侍女身份入三王府的,但她毕竟是已故礼部尚书的千金,再加上姬婴对她的不同郢城人人皆知,所以宴会上穹月和姬婴共坐一几也无人说什么。秦澈在左侧第四,坐在右侧首位的是姬莘,沈子衿在右侧第五,他的斜后方坐着沈歌鸢。羡鱼站在姬莘身后随侍。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随着张德申的高喝,羡鱼看到皇上皇后从内侧殿走出。皇上虽已到中年,然而给人的感觉却是儒雅英俊,温和如水。而在皇上身旁坐着的女子,亦是一身素雅,可羡鱼看着总觉得好生奇怪,总感觉那淡然出尘的素净与皇后眉眼之间不自觉流露的风情不符。
  “今晚中秋夜宴,众卿家不必过分拘束。”皇上笑道,举杯向着秦澈,“秦爱卿,当日你在危急中救朕性命,武功卓绝,今晚不如舞一回剑,一来助助兴,二来也好让其他人见识见识秦大人的身手。”
  众大臣闻言都看向秦澈,脸上表情各异。有的充满好奇,想着这位朝廷新贵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厉害。有的则一脸鄙夷,和身旁的家眷窃窃私语。
  秦澈推座而出,接过侍卫手中递来的剑,潇洒走到大殿中央。他的眼神很是明亮,整个人透出一股不凡的气质,就像从幽静深山中,夹带着晚风朝露向你走来。
  雪净胡天牧马还,
  月明姜笛戍楼间。
  借问梅花何处落,
  风吹一夜满关山。
  秦澈一边舞剑一边吟诗,神色甚是从容随意,大殿中的气氛渐渐和缓,众人亦开始饮酒聊天。
  羡鱼端着酒壶,无聊的望着四周。一次又一次,发现皇上总是装作不经意的看向穹月。再看其他人,根本无人发觉。姬婴自若的喝酒吃饭,有时侧耳和穹月说说话,为她夹上一回菜。皇后静静地为皇上布菜,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意。有些恍惚的,羡鱼觉得皇后的笑和穹月的笑有些相似。再仔细一看,周身的气质也有些相同,都是娇柔如梨花,清雅如泥莲,只是穹月更为灵动一些。
  “好···好···”羡鱼的思绪被皇上的叫好声打断,秦澈淡然的回礼回到座位上。
  姬莘端着酒杯走到大殿中央,朗声道,“儿臣恭祝父皇母后年年岁岁花好月圆。”
  “莘儿有心了。”皇后笑得温婉,对着皇上。
  “儿臣恭祝父皇身体安泰,母后容颜永驻。”姬婴从座位上站起来举杯。
  “三皇子越发会说话了。”皇后笑着。
  在一片和乐的气氛中,众人都有些醺醺然,羡鱼端着酒壶站在姬莘背后,一直没吃东西,腰酸肚也饿,再看看姬婴,便寻了个借口悄悄退出了晏清殿。
  羡鱼一出来就有些懵了,虽然听姬莘说过宫中的大体方位,可她这种会把容国国都当成申国国都的人,哪分得清什么东西南北啊。羡鱼只好凭直觉乱穿。走啊走,走了好久,远远地终于看到了一座很大很气派的宫殿。
  “一定就是这儿了。”羡鱼加快了脚步。可还未走近,就看到两个人匆匆地从侧门跑了进去,门口的太监随后利落的关门。羡鱼趁着夜色想要溜到侧门翻墙而入,一个人突然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入花丛。
  “嘘,不要吵,是我。”姬婴放开手。
  “你怎么在这儿。”羡鱼抚着胸口,“吓我一跳。”
  “我不是让你去朝露宫吗,你怎么跑到皇后的椒房殿来了。”姬婴冷冷道。
  羡鱼手一顿,默默看了一下他,有些心虚,“我···我不知道路。”
  “快点跟我来,没有多少时间了,离开太久会被发现的。”姬婴站起来,不再多言,挑着僻静小路走着。
  不一会儿,朝露宫便到了。羡鱼看着有些冷清的宫殿,空无一人,然而却很是干净。想起曾让秦澈打听姬婴的背景。
  朝露宫是姬婴生母柔妃曾住过的地方。姬婴的母亲在姬婴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皇上顾念旧情,这朝露宫不让其他嫔妃住,一直空着。
  羡鱼看着庭前的茑萝,淡红的小花在夜色下也难掩它的美丽。再侧头看身旁的姬婴,月色下一袭白袍,神色似乎有些哀伤。羡鱼有些心疼,想起他自幼丧母,性格又隐忍内敛,独自成长,十岁就得赐有了自己的府邸,该是忍受着多大的寂寞和不为人道的苦痛。
  “此番叫你来是让你帮我办一件事。”姬婴又恢复了他那冷冷的表情。
  羡鱼摇摇头,心里叹息,为什么要把自己憋得这么紧,为什么不能活得鲜活一点。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姬婴有些愤怒地看着她。
  “有啊有啊,你说要我帮你办件事。”羡鱼偷笑,这下有表情了。
  姬婴正吩咐着要办的事,羡鱼的肚子却咕咕地叫了。
  “你晚上没有吃东西吗?”姬婴边向外走着边问道。
  “我只有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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