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邪灵?”公子哥嗤笑:“我估你就没出去过,真够乖!我们从园外来,外面有水有树就是雾大点,哪有什么邪灵!”
小符白了脸:“夫人不会骗我们,你不要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勺帡问:“你说的夫人是不是年三十许,穿晚礼服、非常美丽的女子?”
小符脸泛红晕:“是的,夫人很美。我们都是夫人的小夫,要好好伺奉夫人。”
“小夫?小老公?!”公子哥大叫,朝勺帡挤眉弄眼:“咱们好荣幸啊!小符,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小符抿了下嘴:“园中人不谈从前。”
勺帡点头,笑道:“我看你像中学生,想爸爸妈妈吗?”
小符脱口道:“他们就知道看成绩单,我”忽想起心灯园的规矩,急住口。
公子哥哈哈大笑,忽道:“公元1985全垒打。”
小符蓦地瞪大眼,奔到门口拉开门,看到三盏风灯依然亮着,长吁一口气,轻轻将门关上,正色道:“你这个人,再别乱说话了!如果心灯熄灭,会活活饿死!”
勺帡拉了下陈明吉,笑言:“那就请你跟我们讲讲心灯园的制度吧。”
小符轻叹:“你是聪明人,慢慢就会习惯。我们好好修炼,终有去心灯园的一天。”
才要开讲本园制度,被公子哥一语打断:“那是肯定的,我们都有上西天的那天!我要洗澡,干干净净上西天。帡帡,我看天色不比咱们进来时暗,一会咱们再去河边提水。”
77章 三个小夫的夜晚Ⅰ
陈明吉嚷嚷要洗澡,勺帡道:“水冷天寒,擦一下算了。别乱动,脚刚好要注意休息。”说着话用湿围巾替他擦脚擦身。
公子哥纤细的腿脚光洁诱人,把小符“吸引”得眼珠子快掉下来:“你、你是女、女孩子?!”瞧那模样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公子哥愤怒:“谁规定男人一定是大毛腿?!老子才是标准男子汉!”急不可耐脱裤打谱让某人验明正身。
勺帡忍笑将他按床~上,又扯被子盖上:“小心着凉。”不经意间瞥见小符有些不屑的神色,忙继续被打断的话题:“小符,给我们说说这儿的制度吧。”
小符便仔仔细细讲起来,说来说去,园中并无特别规定,只是不要随便出门,这里的人都呆在自己屋子里苦修,管理者为来自心灯园的灵类,对它们要毕恭毕敬,否则门前心灯能量减少就惨了。他还告之自己初来时也是跟别人同住,直到修炼有成(能听到灵类说话)才有自己的屋子。另外,出门必须带着“心灯”,那是身份标志,也是能量的来源。
说着话他又跑到门前看风灯,真诚道:“很高兴能有你们同住,我不会使用你们的心灯能量,打扫屋间我们三个轮流来,有三盏心灯轮着用,消耗不了多少。”
公子哥大感兴趣,掀起床垫研究:“做什么事都是用能量?这张床也是能量床吗?”
小符迟疑道:“应该是吧,夫人赐的。我的衣服是我自己用能量化的,我也只记得最后穿的衣服是啥样。”这么说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凄苦。
公子哥扮了个鬼脸:“太孤寒了!难怪神仙向往红尘。喂,你有没有想过逃跑?”
小符脸“唰”地煞白:“总这么乱说话,不要命了?!”
勺帡掩住公子哥又要胡扯的大嘴巴:“祸从口出,你安静点。”
公子哥眉头纠结成一团,不许他乱说,比杀他还难受!忽又贼笑,伸舌尖在勺帡手心轻舔。勺帡急收手,横了他一眼:“闭上眼睛睡觉!”
公子哥嘟起嘴:“No!一会去河里打水呢!”
“小河是在园外吧?”小符生气地板起脸,“都告诉了你不能出园!”
勺帡便朝公子哥使眼色:“我们没遇上邪灵,不代表没有,明天再说吧。”一边脱光衣服擦身。
小符眼定定望着他健美的身材,冒出句:“我也曾经像你一样。”
一样什么?勺帡询问地望向他。陈明吉倒是悟过来了,撇嘴道:“棒球英雄当然有一身好肌肉,可惜啊,现在是狗熊。”
这话把小符呛的脸发白,脱口骂道:“八格!”
公子哥大笑,换成标准东京语:“还会骂人代表尚属正常。铃木君,你知道你在这活棺材里窝了多少年?”
小符——铃木急捂耳,尖叫:“我不是他!我是修真人!”
公子哥也捂耳,像猫儿一样蜷成一团,等到某人尖叫平息,方一点点伸直,痛苦地呻~吟了几声,再拥被坐起,脑袋蹭着光滑的被子探出:“修成小夫,阁下道行太棒了!”
“扑咚”,铃木的脑袋和青石地亲密接触,痛到无语,只能用眼神控诉,然后恼火地感到某个混小子的模样相当诱人,难怪会被夫人看上。
混小子一对乌黑的大眼眨啊眨的,依稀对自己造成的后果心怀愧疚,不料嘴巴一张冒出的却是:“铃木君,说老实话,你从来没有试图离开这鬼地方?”
铃木额角滴汗,诅咒般道:“只管说!说到心灯熄灭!”
“我好怕哦。”公子哥掩面做哭泣状,蓦地两眼一翻:“不就是能量?知道老子是谁?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家!出生就会使用太阳能、一岁制造炸药、两岁消灭来敌”
“是晒太阳、砸奶瓶,捏死蚂蚁吧?”勺帡套上衣服,闲闲道:“我比你更伟大,不到一岁就砸烂过花瓶拍死过毛毛虫,还把小猫轰出门。”
“就会打击我!”公子哥嘟起嘴,又蹦下床:“水别倒!有水青石就能长苔,苔类营养丰富,口感一流!瞧我的。”
勺帡把他推回床:“都叫你别乱动。睡大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是真的倦了,还饿,盖因椰子只喝了两口,香蕉吃了一只,其余全进了公子哥的肚子,混小子倒是肚皮填饱长精神了。
这张床比公子哥海涛别墅的那张还大,再来两个人都够,铃木却没有上~床的意思,笑道:“你们好好休不可以这样!快停下!!!”——公子哥搂住勺帡乱吻一通。
勺帡推公子哥:“你要是精力过剩数自己的指头,别吵我。”
公子哥不知趣地继续用口水替他洗脸,结实挨了一拳,于是转移目标:“铃木君,神仙犯风~流罪,最通常的处罚是什么?罚下凡尘!想不想出去?真不想出去?”
铃木似乎从没想过这问题,眼发亮,渐渐又黯淡下来:“今昔何昔?我没兴趣离开,你想干什么别拖我。”
陈明吉一呆,想起病案纪录:沉睡几十年的植物人醒来,状如少时,不小心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后眨眼老去。但,要逃出去,铃木这个角色也许能派大用场。
于是他呲牙一笑:“铃木君,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全球一流的操盘手,我的银行存款足够我们舒服过日子,你只需为我工作,就是呆在有阳光和绿色植物的乐园里陪我解闷,不需要考虑时间,想吃什么有什么,考虑一下。”
铃木目光闪烁,良久叹息道:“进来的人只有修成去心灯园的,没听说过谁回去了。陈君,你不想睡就练习一下使用心灯吧,以后要靠心灯活下去。”
公子哥琢磨这属于“功夫”,便认真学起来。可是,铃木主要叫他“冥想”心灯,他冥来冥去也无任何感觉,弄得老大不耐烦。
由于心烦,风吹门的声音响起时,他一下就听到了,跳起来去开门。
铃木却比他快得多,一闪至门边。门开,外面空空荡荡。
陈明吉正纳闷,看到铃木深深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然后伫立了片刻,回转身时脸上一派恍惚。
78章 三个小夫的夜晚Ⅱ
见铃木状似发癔症,陈明吉忙直着嗓子叫唤,这人却恍若未闻。
公子哥是行动派,喊无效,窜过去猛拍铃木的脑袋:“对着空气鞠什么躬?莫非心灯园的鬼魂驾到了?”
铃木没怪他冒犯,反倒把脑袋靠在他肩上,一脸胆怯柔顺:“陈君,你会带着我的,对吗?”
“那当然!”公子哥难得被人当成靠山,豪情大发,忽地鼓圆两眼:“我们被驱逐了?哈哈,太棒了!”搂着铃木在屋子里大跳恰恰舞。
铃木可能久不跳舞,像只布袋似的给拖来拖去。可怜勺帡睡得正香,硬是给吵醒,杀人的冲动都有了,叫道:“朋友一场,能不能饶了我?见鬼,我今天一定脑抽了,干嘛要背你?该叫你自己爬!”
公子哥继续狂跺地,叫嚷:“我们被驱逐了!知道我现在最想什么?我要吃牛排!要吃生鱼片!铃木君还记得生鱼片的滋味?啊,帡帡吃素,我们去水果市场”
“停!”勺帡打量着有些发傻的铃木:“发生什么事了?”
铃木垂下目光,哑声道:“方才心灯园使者说你们不适合住在附园,园外有套房子给你们住,等苏君醒来就过去,让我照顾你们。”
是监视吧?怕个鸟!公子哥嘻嘻笑:“不是送我们回去?没关系,咱们自己有脚,园外可以生火吧?我们先煮熟玉米吃个饱!再睡个饱,休息好了往东走,一定可以走到大海。沿着海岸线,一定可以找到人烟!帡帡快穿衣服,我可没兴趣呆在这破地方!”
此混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不知愁,勺帡不得不暂充老大(O⌒O悲哀,貌似年纪还比某混小啊),为三人的小命思前想后。
再三盘问铃木,确定“邪灵”之类只是他道路途说来的,于是勺老大下令铃木捧了椰壳装的清水、公子哥抱铺盖,自己则拎了装着擦身脏水的水桶加一袋玉米出门了。
出来一看,风灯只剩下一盏,从旁证明他俩确实被逐了。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多,天色并不比他们进来时更暗,三个人各怀心思,相跟着往外走。
约走了半个小时,老旧牌坊到,提着风灯的铃木停下步,满脸惶惑回头望,昏暗中数百栋平房依然是那么宁静。
陈明吉大步越过他:“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你又没被驱逐,不想走,等我们开路时你再回来嘛!”
说的容易!铃木咬了咬唇,垂首跟在后头。
和来时一样,拐了个小弯心灯园便不见,一栋石屋赫然立于前。这房子来时没有,但公子哥早已见怪不怪,长腿踢门闯入,然后发出一声怪叫。
勺帡大吃一惊,放下水桶冲进去。腿绊落于地的铺盖,和公子哥跌成一团。
嗬,这家伙是男人吗?身子柔得像无骨!不好,小子不会是被邪灵附体了吧?话说要这么给吞噬了,倒是死的销~魂酥骨。
天不从人愿,公子哥又哭又笑的声音响起:“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啊!”
勺帡奋力一挣,从八爪鱼似的钳制中脱身,随之也呆住:酒店式标准三人房,只是稍大点,摆有沙发桌椅,没有电视机电脑,墙上挂的是蜡烛灯笼。
公子哥蹦上中间的床,又捶又拍:“帡帡,这是咱们的新房!”
铃木捧着大椰壳进不是退不是,勺帡伸手接过,冷静道:“请把水桶玉米提进来。”然后伸手推开洗手间,一看之下再次怔住:厨房布置!最显眼的是一大缸清水和全套煤气炉装置,炉上清香飘。掀开锅盖,是一锅蘑菇煮的小米粥。
他急忙尝了一口,熟悉的滋味绝不会错,当下脱口呼唤:“风哥!”
有人应声而入,手环其腰乐醺醺:“夜溯风你给我出来!我要向你宣战,帡帡爱我!”
勺帡腰一拧,没好气道:“出去呆着!”他心中一团慌乱,照这个情形看,很可能风哥和心灯园之主做了交易。
陈明吉其实也估到了,悄悄捏了下他,嘻皮笑脸道:“亲爱的,你今天辛苦了,让老公来照顾你。”
勺帡会过意,他更不愿风哥因为自己受胁迫,当下学着司徒凯反手弹公子哥的脸,笑言:“你省省,我不想收拾碎碗。”一边盛粥,又叫铃木来端炖好的汤。
想必铃木很久没有吃过热食,坐在桌边,对着粥和汤,眼泪一滴滴掉下来。
陈明吉大起怜惜,托起那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用纸巾细细擦。这张忧郁的脸,和资料中那个意气风发的棒球英雄差太远了,如果不是他穿着失踪时的衣服,还有棒球人的习惯性小动作,他都没可能把两者联系起来。
用外面的时间算,这个人是长辈,可他的模样怎么看也只得十五六,而且他的生命应该说从进入心灯园就停滞了,始终是个少年。他肯定不知道他的中国母亲因为他的失踪忧郁成疾,已经故去。如果还有机会,他会那么讨厌望子成龙的父母吗?
这么一想,公子哥思及自己的父母。他也很烦父母,而今还能不能见到都要打问号,感觉完全不同了,心酸鼻子也酸,抱住铃木呜呜哭起来。
勺帡大为纳闷,铃木哭,他能理解,公子哥哭个什么劲?莫非爱上铃木了?这也好,司徒凯是神,不会有结果,如果这两个配一对唉,今天不知明天事,都不晓得风哥现下是什么处境。对了,司徒凯应该神通广大啊!
肚皮饿得紧,他顾自把粥灌进肚,又盛了碗汤,这方闲闲道:“别难过了,我没回去,阿凯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那个家伙!”公子哥悲去怒来:“MD,臭鸭蛋干啥去了!老公落难,这只小受儿想守寡?等见了面,老子打烂他的PP!(O⌒O)”这么一说,想起司徒凯替他洗澡的事,兴冲冲道:“符符快吃,你肯定很久没洗过热水澡了,一会我替你洗!”
79章 小白勾搭小白要YY
勺帡不敢放任公子哥使用煤气装置,吃完后亲自入厨房烧水。然后发现厨房靠里有一个木门,推开一看是洗手间,里头有简易的抽水马桶,还有凹下去的一片青石地,装着煤气式简易热水器。
勺帡感动又惶惑,照这架式是要在此地久住啊。回首细看,果然见大水缸边有米桶,油盐酱醋茶等一样不少。
“这个我会用。”铃木小小声说着,伸手去拧煤气罐,动作有些拙,整得煤气罐晃悠悠。
“慢慢来!小符符,跟着我,大把好运来!”陈明吉嘴里说笑,眼中却没半点笑意。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他,观察力不比勺帡差,他可不想当囚徒,对铃木示好在他是半真半假,对司徒凯他也没存什么指望,坐等靠不是他的个性,自己设法逃走才是他想做的。
陈明吉和铃木进去洗澡时,勺帡在外头慢吞吞地洗碗,他没打算逃——很明显,如果逃跑不成功,肯定会给风哥增添压力。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司徒凯身上,轻轻哼起一首老歌:“我曾用心地来爱着你,不知你是否对我用真心?无数次在梦里与你相遇”
忽地冲凉屋传出铃木惊叫,吓得勺帡急推门,看到铃木瘦削的背上红了一片,正抬手转水龙头,公子哥则在使他的经典招式:呼呼往铃木背上吹气。
铃木有些害羞地侧转身:“没事。你先冲吧,我不怕冷。”
勺帡苦笑,复将门掩上。那头公子哥挥舞淋篷头:“这都是你太久没接触热水的原故,热量代表热情和活力,瞧我的!”手一探把水龙头打向热,但简易煤气式热水器跟他家的装置差别太大,少少打一点,水温立变滚烫,浇得他“嗷”一声怪叫。
铃木忙将水温调到适中:“我帮你冲。”手向前伸,目光一派迷离。
他已经不知多久没接触过温暖的人体,陈明吉的皮肤又是这般细腻,跟冷冰冰的“夫人”相比一个地一个天,直令他把眼前人当成美女,贪恋地抚弄。
公子哥是打着主意勾~引这小子的,但给那只纤纤秀爪摸来摸去,大感吃不消:非冲动,是这爪子太凉,让他想起鬼。于是他把那只热水都冲不暖的爪子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