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运气不错,对方似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一个女声惊喜道:“有敌人?在酒吧?我马上去!”
我已经听出那边是谁了,是赵奕希!
自从赵奕希的妖力觉醒之后,只要一有机会就拉着我们几个比试一下来验证自己的能力,但她动起手来光影效果特别炫目,大白天的隔老远都能看见,极容易暴露。为了整个妖管委的安全和身份保密,陈四海和国安局刘科长一起勒令她不到必要时刻不许出手,弄得赵奕希很是郁闷,天天盼着有敌人来袭好让自己有发光发热的机会。
在这种背景下,可想而知这次伊甸园来袭赵奕希有多兴奋,连班都不上了天天窝在我们小区,就算回家睡觉了也时不时的打个电话来问我到底开战没有,就盼着能大打一场来验证自己的能力,现在终于听到开战的消息,能不惊喜吗?
“这边都被大雾封锁了,敌人隐藏在雾中,人数未知,很危险。”我提醒道。
“没事儿,等我杀进去救你们。”淡定又霸气的回答。
“你来我没意见,但你把武警和飞虎队都叫上,再打电话通知陈四海喂!喂”已经挂了,希望这姑奶奶不会一个人就杀来,不然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电话还没放下,突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满全身,这是经历过好几次生死考验才培养出的对危险的直觉,我毫不怀疑它的正确性,窝在吧台后面的我身子一拱双脚一蹬朝后退,同时扬起手中的手机朝前面砸去。
寒光一闪即逝,不知从哪里伸出的刀尖几乎是贴着我的胸口一划到底,要不是我往后缩一下这一刀肯定把我开膛破肚,我甩出去的手机似乎也砸到什么东西发出一声闷响,但在茫茫雾气中离得这么近我竟然看不到。
大意了!我本以为葫芦娃守住门口就算敌人要强攻也不可能绕过他,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悄无声息的来到我面前!
我这边一受攻击,克里丝他们三个就发现了,葫芦娃怒哼一声朝这边扑来,杜非则直接伸出手,几个巨大的爪子状黑影朝我们探来,攥住我们几个就朝后拽,直接将我们提起,越过吧台朝杜非飞去。
我们几个落在杜非身后,葫芦娃则一拳打向吧台,将近一人高的硬木台面直接被他轰出一个大洞,木屑纷飞,但却没打到人。
葫芦娃在吧台里茫然转了一圈儿,什么也没发现,只好又退回来,和刚站起身的我一左一右的警戒。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离我最近的凌未墨竟然都没看到刚才我那惊险一幕,茫然的问。
我把我差点儿被开膛的事跟她说了,凌未墨悚然一惊:“浓雾?开膛?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
“浓雾中的开膛手!”
第六十七章 浓雾中的开膛手(下)
“浓雾中的开膛手”在我的理解肯定是指鼎鼎有名的“开膛手杰克”,十九世纪末活跃于英国伦敦的变态杀人狂,传说他像幽灵一样在雾气弥漫的伦敦街头游荡,挑选落单的行人作为猎物,以及其残忍的方式将受害人开膛破肚,残忍血腥令人不寒而栗,在当时引起过整个英国社会的震惊和恐慌。
最诡异且最传奇的是,这个血债累累的刽子手多次犯案,手段嚣张至极,英国警察却对他连一点头绪都没有,无数警察追查杰克多年,却连他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更遑论杰克的真正身份了。
据说杰克有几次犯案时警察与他相隔不过一个街角,听到受害者惨叫声赶到时被开了膛的受害人尚未断气,但开膛手却已经融化在伦敦街头深灰色的雾气中,这种神出鬼没的行踪为他赢得了“雾杰克”的大名,成为了世界史上最疯狂最残忍,同时最狡猾最诡异的罪犯之一,甚至引来后世无数变态杀人狂的崇拜和模仿。
开膛手的活跃时间不到一年,之后便销声匿迹,但对他的研究和猜测却持续了百多年,无数人想要揭开这个可怕开膛手的真面目,却发现自己深坠迷雾毫无头绪;嫌疑人的名单拉出几尺长,但依然不能参破他的身份,甚至不敢断言他的突然消失是死了还是仅仅因为暂时厌倦了这毫无难度的杀人游戏。人们困惑着,惶恐着,恐惧着,这个代表死亡的身影如同伦敦的大雾一样挥之不去。
难道我们面对的会是这个逍遥法外百十年的变态杀人狂?我使劲甩甩头,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去,这玩笑开大了,雾杰克再凶残也是个人类,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能活到一百六七十岁还有精力抽刀砍人的,只能是陈四海这样的老妖怪。
看出我的疑惑,凌未墨解释道:“其实自从十九世纪末发生开膛案以来,百年来类似的案件在世界各地都有发生,犯案手法与犯案目标相同且同样令警察掌握不到线索,只是这些案件之间没有明显的人物,事件关联,发生的时间跨度又太大,没有办法联系到一起,最终被定性为对雾杰克的模仿杀人。但也有人提出,开膛案很可能不是一人所为,而是某个群体或组织的集体犯罪,这个组织中有多个开膛手,甚至还有开膛手的训练和传承制度,所以才能在世界各地相继犯案,延续百年。这种设想可以解决开膛案中很多无法解释的盲点,但是太容易引起全社会的恐慌,再加上一群人百年来流窜世界各地随机杀人,甚至还将这种行为代代相传又太过匪夷所思,愿意接受这种设想的人太少,这种观点不太受人重视,所以有人将假设中由开膛手组成的组织戏称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组织,这种假设自然也就成了一个恐怖传说。”
听完凌未墨的陈述,我只感觉后脊发凉,诚然如凌未墨所说,一群杀人狂纠集在一起正事儿不干专门杀人玩,确实不像人能干出的事儿,甚至就算是心理变态也干不出这种事,但如果对方本来就不是人呢?就比如我们这些继承了妖力的人类,妖力觉醒后若不加正确引导就会迷失自我,嗜血狂暴丧失人性什么样的孽事都干的出来。这个看刚刚觉醒的赵奕希就知道了,要不是当时费尽心力将天照制服,没准儿这姑娘现在都像个核弹一样引爆了。
“这些确实不是普通人,”克里丝皱眉,“在这雾气中我也感觉不到他们的动作,这绝对不是人类能办到的。”
“凯哥你们,究竟是什么?”躲在我身后的张博哆哆嗦嗦的发问了,张博赵瑾还有苏懓枫三人都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处于被吓傻了的状态中,现在终于缓过来了。
“什么叫我们究竟是什么?你丫会说人话吗?哥们刚救了你的命耶!”杜非张口就骂,平时张博就挺怵这个一身是花儿的流氓,听到这里更是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赶紧低头道歉。
“行了别嚷嚷了,人家不就少说个‘人’字吗,看你那副对号入座的样儿!”我先制止杜非胡咧咧,转头对张博三人说:“现在实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等到了安全地方再告诉你们。”
“噢!”张博点头,略有兴奋道:“我早就知道凯哥你们不是一般人!”一旁的赵瑾也是使劲儿的点头,倒是苏懓枫撇撇嘴,显然她心中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屡屡坏她工作业绩的社会混子不是一般人,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她肯定宁可掉头回家也不愿跟我们这些不一般的人在一起,但刚才那凶险的一幕历历在目,苏懓枫再不情愿也得承认跟我们在一起更安全点儿。
不管怎么说这三个人的表现基本还算令人满意,在明白身处险境后至少没像受了惊的草鸡那样上蹿下跳乱喊乱叫,在危机时刻还能做到服从命令听指挥,虽说毫无战斗能力的他们不可避免的成为累赘,但至少比自作主张拖累全队强,现在这么有职业素养的待救援人员可是不多了。
“一直留在这里不是办法,我们得运动起来,”克里丝说:“他们想悄无声息的接近我们,就算有浓雾和异能的掩护移动速度也不可能很快,我们静立不动只会给创造他们攻击的机会,只有不断转移才能安全。”
“好!那咱们朝小区跑。”我低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主要是怕隐藏在浓雾中的杀手听见。
这么大的阵仗不可能不惊动陈四海那帮老妖孽,只要跑回小区,老东西们一拥而上,什么开膛手开胸手都得歇菜。
“背我,”克里丝一拉葫芦娃:“我眼睛看不见。”
葫芦娃大喜,赶紧把克里丝背在背上,我们一行人立刻跑出酒吧,在茫茫雾色中一溜小跑,绕路朝小区跑去。
万万没想到,受这雾气影响最严重的竟然是克里丝,她感觉不到雾气中敌人的任何动作,这样一来要捕捉敌人的攻击只能靠那攻击临身时突然闪现的刀光,但偏偏克里丝的眼睛看不见!于是我们这个团队的累赘再添一人。
糟糕的运气还没结束,葫芦娃背起克里丝,等于也束缚住了葫芦娃这个战斗力,葫芦娃只好走在队伍中央居中策应,而为了提防敌人来自背后的攻击,杜非义无反顾的站在最后断后于是,只剩下我,拿着破碗和短棍儿头前开路!
一边跑,我一边泪流满面,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刚刚想起来,虽说最近表现挺强力,但我其实不是战斗型人才啊!
第六十八章 岔气
说起来挺惭愧的,虽然我是陈四海内定的妖管委未来接班人,也是在我们这个四人小团队(名义上)的领导者,但在团队中的重要性特低,无论是强攻偷袭掩护防御我基本上都是打酱油的角色,虽在关键时刻屡屡有惊艳表现但水平上下波动太大总给人靠不住的感觉,就连妖力觉醒之后变得十分好战的赵奕希,天天缠着克里丝他们切磋比斗,却对我不屑一顾,用她的话说,揍我都是浪费时间
但现在我却要承担独当一面的责任,身后竟然还有四个比我更需要保护的角色要指望我来救命,这份沉甸甸的使命令平时吊儿郎当的我都不禁认真起来,于是我严肃的对葫芦娃说:“为了保证全队的安全,克里丝我来背,你给我站最前面去!”被得到克里丝授意的葫芦娃一脚踹回去了。
这人真是关键时刻怎么就这么喜欢推卸责任呢?
我们酒吧离小区并不是很远,沿着公路走三个路口就到了,但为了提防敌人在路上埋伏,我带着队伍钻进附近的小巷中,准备绕一个大圈迂回过去,虽然多走不少冤枉路但安全的多。
走出酒吧之后,外面的雾更浓了,昏暗的路灯仅仅能看到一团光晕,能见度不足五米,五米以外都是灰黑色的阴影,隐隐绰绰的晃动着好像随时会朝我们扑过来一样,而且不知道是心理左右还是这雾有古怪,四周总是死一般寂静,除了我们自己那不整齐的脚步声外听不到任何声音,压抑的令人窒息。
我们在小巷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跑着,出来的匆忙连个手电都没来得及拿,不过就算拿了手电我们也不敢用,在这种浓重的雾气中有手电也照不了几米远,散射出去的光却很容易暴露我们的位置,等于是怕甩不掉敌人还特地打起光亮给敌人标记自己的位置,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我们在小巷里七拐八绕跑了一段,估摸着已经把身后的杀手甩开才放缓了速度。没办法不减速,一路跑下来我们几个倒是还好,张博赵瑾他们从没经历过这种刺激的场面,紧张的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这种紧张导致的疲劳加速令他们跑了这么一小段路就喘得像个破风箱一样,至于苏懓枫老早就软成一团被葫芦娃抗肩上去了,也就是凌未墨经常跟佣兵这种危险分子打交道的还能挺住,十分警惕的跟在我的后面。
“凯凯哥,休息一下吧!”张博捂着肚子躬成个虾球,显然是紧张加上一通疾跑岔了气,我知道再跑下去只会越来越疼,只好无奈停下,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他道:“这么点儿小场面你就掉链子,这要是真打起来肠子肚子满天飞你还不得吓尿了!?”
张博也觉得自己丢人了,无力的辩解道:“这不是腹膈肌没活动开吗,谁能想到刚刚还在收银台数钱呢这会儿就得夺命狂奔了”
我刚想再埋汰张博两句,突然后颈一凉,一只湿滑的手搭在我脖子上,同时,一把冰凉的利刃抵住了我的后背!
“别动”一个蚊蝇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语气却充满了邪恶与戏谑:“这次你跑不掉了吧?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噢,只要发出一点儿声音,我就从背后把你的肠子挖出来。”
是酒吧里那个人!竟然追上来了!我头上瞬间冒出冷汗,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那杀手竟然先我们一步跑到了我们前面,还悄无声息的爬上了我的后背,在我发觉之前就把我制住了!他是怎么追上来的?
耳畔的声音还在继续,透露出一股洋洋得意的劲头儿,戏耍着手中无路可逃的猎物:“该怎么办呢?是牺牲自己提醒他们快跑,还是老老实实站着看他们死?好难选择哦!”
是的,这就是摆在我面前的两条路,在浓雾和昏暗光线的遮掩下,跟我近在咫尺的几个人竟然都没发现我被劫持了,而且杀手就在我背后!
他们还没注意到死亡的悄然降临,还处在刚刚脱离危险的假象所带来的放松中,在这种情况下我若不出声,等其他开膛手包围上来一个都逃不了,但即使我牺牲自己示警,自己必死不说同样救不了他们,一个大活人突然在自己眼前被开膛破肚,绝对会吓得没有这方面经历的张博赵瑾苏懓枫瞬间崩溃,无论是他们瘫在地上动不了还是吓得四散奔逃结果都一样,会被后继而来的开膛手逐个杀死,葫芦娃和杜非要在这种局面下保护五个人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既然都是死路,那自然没必要死得窝囊,我性格中从来都不缺乏拼命的因子,拼了!
感觉到我肌肉骤然紧绷的开膛手,手中的刀毫不犹豫的就要朝我捅来,但就在将动未动之际我似乎又突然丧失了勇气,放弃抵抗继续僵直的站在那里,丝毫不敢挪动。
“软蛋!”我身后的开膛手轻轻笑出声:“就让你再多活一会儿。”
我之所以放弃,是因为就在我刚准备拼命的时候,一声暴喝在我脑中响起:“别动!”
喊话的是棍棍,身为器灵的他就被我握在手中,自然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但这突然一声别人听不到却差点儿把我腰给闪了,我悲愤的朝棍棍吼道:“你干嘛?还不许我壮烈啊!这杀身成仁的勇气一散可就再也提不起来了!”
棍棍慢悠悠的说道:“小僧想办法救你还救出错来了?好,那你去死吧,阿弥陀佛啊。”
我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别别别,棍哥!棍爷!能活谁愿意死啊!”这种时候不服软不行,棍棍这秃驴一天到晚念叨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死即是生生即是死的,在丫眼里我的生死没区别,在我眼里区别大了,世界如此美好生活如此美妙,能活着我凭啥去死?
棍棍也知道现在不是跟我瞎掰扯的时候,直接命令道:“缩骨,用背肌夹住他的刀!”
被棍棍惨无人道的瑜伽训练折磨了大半年,我现在确实称得上是脱胎换骨,把屁股坐脑袋顶上对我来说早就是小意思了,现在身上的每一片肌肉都能控制自如,但要说用肌肉夹往里捅的刀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些,空手入白刃还难免有切了手的时候呢,更何况是用背?
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遵照棍棍的指令,正搭在我背上的杀手猛然感觉我背部一抽,刀锋抵着的位置猛的陷了进去,还产生一股诡异的吸力,把他的刀拉进去一半!
杀手经验丰富,反应也很快,知道这陷进去的一刀没有捅到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