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沉痛的点点头,“天一黑就上路。”
“记得带现金,别刷卡。”凌未墨最后叮嘱了一句,展颜一笑:“希望我们很快能再见面。”
“如果我们能活着下飞机的话,肯定会的。”
天黑以后,我们又聚集在孙德才家的废品收购站,我到的时候,看见一根黑色的大粗管子斜立在场地中央,几只油桶也已经打开,随时准备打发我们上天。
本着有难同当的精神,我要求孙德才他们跟我们一起去,但孙家兄弟要在外面操作大炮,王胖子那一肚子赘肉又塞不进油桶里,所以最终只有我们四人一猫前往救援。
葫芦娃背着个包排在第一位,王胖子示意他钻进油桶的时候,这小子看上去有点迟疑,想了想问我道:“凯哥,咱们都走了,那个尹泉大神官找不到我们,万一迁怒他人,为难小区里的人怎么办?”
难为这小子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还在为无辜者着想,我当即感动道:“你个傻小子操这么多闲心干什么!?进去!”
我心里正巴不得丫们找我们小区的晦气呢,最好举个“东亚病夫”的大牌子立在门口高呼“懦夫大大地!”,到时候那帮老妖孽肯定受不了这个气,伸伸手就把丫们碾死,我们的一个麻烦也就解决了。那帮家伙要是再嚣张跋扈点,说不定还能上演超人老爷子坐着轮椅手撕活人的好戏,小区人民有福啦!
把葫芦娃赶进油桶里,王胖子搓着手道:“咱开始吧!”又喳喳嘴,自言自语道,“一般这种时候得喊两句有气势的口号人间大炮,一级准备!”
我瞬间崩溃了,咆哮道:“老子的命都拿来给你们玩了,你们能不能正经点儿!”
在我们的一致谴责下,王胖子总算收起玩闹的心思,跑去帮孙德才校准坐标,孙守财走过来给葫芦娃的油桶扣好盖子,手按在油桶上,只见毫光闪过,油桶上泛起层层涟漪,焊接在上面的翅膀和定风翼缓缓卷起,紧贴在桶身上,看上去很是诡异。
接着,孙守财一只手提起装了一个大活人的油桶,头上脚下塞进略微倾斜的炮管里,又踹上一脚把桶推到底,孙德才挥手,炮管人立而起,以忧伤的四十五度角斜指西南方,黑洞洞的炮口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孙德才弯腰抱起一块极大的磁铁,和他兄弟孙守财一起双掌交握按住磁铁,磁铁瞬间融化成液体包裹在炮管上,仿佛为炮管镀了一层黑色涂层,上面隐隐有流光闪动,构成很是复杂的线型图案。
我捅捅王胖子,“他们这是干啥呢?”
王胖子:“你以为能用炸药把你们送出这么远啊?这是电磁加速轨道。”
“听上去很高科技啊!”
“那是!”正低头忙活的孙德才得意道:“美国佬搞了几十年都没成功的电磁飞行技术,哥十几年前就成功了,要不是直到现在都解决不了空中转向和安全性的问题,全世界的航空公司都得破产”
“安全性!”我只感觉头皮一紧,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刚才光顾着感慨眼前的大场面,都忘了问这玩意儿的事故率是多少。
“没事儿!”自知失言的孙德才赶紧岔开话题,“也不是次次都出事儿,再说葫芦娃这小子这么结实,死不了的!”
“嗡!”一声压抑的低鸣,炮管上的流光一闪即没,油桶以极高的速度从炮口直冲向天空,转瞬之间消失在视野之外。
“下一个!”孙德才一指我,“进桶里去。”
第四章 抵达
最后,我是被王胖子和孙家兄弟扛手抬脚,按着脑袋塞进油桶里去的。我被他们哥仨架在半空,一边挣扎一边嘶吼:“你们要老子的命老子认了,但至少让老子死个明白!至少得告诉我这一炮打出去生还率是多少吧!”
“你这是何必呢?”孙德才劝道,“难得糊涂嘛!有些事儿知道了闹心”
“瞅你这点儿出息!”踩不死鄙夷的看我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数落我:“不就飞个几万里吗?掉下去最多把脸摔平,你就不能学哥,淡定点”
我被扔进油桶的时候一把掐住踩不死的脖子,把丫也拽了进来,塞在屁股底下,一屁股坐上去,踩不死吱了一声便没了声息。最讨厌这种有点异能就得瑟的装逼犯了,丫要跟我似的跳个五层楼就死肯定说不出这风凉话。
在最后合上盖子的时候,王胖子经不住我可怜巴巴的眼神,给了我一个比较模糊的答案:“如果你们四个都活下来的话,那生还率就是百分之百”
我想了半天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孙德才,我操你祖宗!你拿老子当试验品!”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已经被封了口塞进了炮管里,一阵令我不安的震颤之后,加速度产生的巨力猛地将我压向桶底,整个油桶在炮管里螺旋推进,我则像被塞进甩干机里一样被甩得七荤八素,差点连昨天的早点都吐出来。
一阵能刺破耳膜的摩擦声过后,油桶突然轻轻一震,停止旋转,平稳的向前滑行。
应该感谢孙家兄弟,要不是他们焊接在油桶上的翅膀和尾翼及时展开,恐怕我要一路旋转着飞去yn,要是那样的话等到了地方恐怕都搅合成肉酱了。
虽然油桶里一团漆黑,但我还是能感觉到这长着翅膀的油桶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着,而且飞的颇高,因为一股冷风正不知从哪里吹进来,吹在脸上跟钢刀刮过一样,我赶紧把身上的羽绒服裹了裹,又拉过踩不死堵在风口上才感觉好受点。幸好早就知道飞上天肯定很冷,多穿一件羽绒服,不然非冻死不可。
虽说孙家兄弟的妖力可以保证我们不会死于飞行过程中产生的噪音和高空的低气压,但这样旅行依然不好受,空间狭小又闷又冷,像冬天挤在高峰期的公共汽车里一样,而且那司机还极不负责任的把公交车飙出一百八十迈,即感觉头晕目眩昏昏欲睡,又提心吊胆神经紧绷,我就在这种担惊受怕中惶恐不安的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就这样飞了几个小时,一路呼啸着穿州过省,竟然也没被人当不明飞行物击落下来,不得不说我们运气不错,得到了上天的庇佑。当然,也有可能是老天爷预见了我们轰然坠地的惨烈场面,才在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给了我们片刻的宁静。
我突然感觉油桶开始倾斜着向下落去,想来是快到了。
我的心陡然提了起来,孙家兄弟可没告诉我这玩意儿该怎么降落,这里也不可能有机场之类的平地提供缓冲,万一撞在树干或者石头上我还不如冻死在天上好受一些。
我已经隐隐听到油桶飞过树梢将树枝刮断的声音,已经离地面很近了!
踩不死的声音幽幽传来:“你再不从桶里出去非死不可。”
“怎么出去?”我急忙问道。
“我来!”踩不死三两下爬上我的背,在我后脖颈上用力一拍,我的双手手指突然弹出寸长的指甲,双臂不由自主的狠狠一挥!
刺啦!油桶被我双臂一搅一分两半,我轻巧的从破洞里钻出来,刷的一声朝旁边跳去。
砰!油桶撞上一块突起的山岩,发出一声闷响,我则在撞上山岩前跳到旁边一株五人合抱的大树上,逃得性命。
虽然躲过一劫,可也惊出一身冷汗,再晚几分钟跳出来非变饺子馅不可,我赶紧朝四周看去,一是确定自己的位置,二是寻找葫芦娃的踪迹。
现在我正处于一片高大的阔叶林中,气候温暖湿润,离我坠下的地方不远处,葫芦娃正捂着脑袋缓缓爬起来,这小子的油桶一头撞上山岩撞得粉碎,但这小子铜头铁骨,竟然屁事儿没有,正一边招手一边朝我憨笑,弄得我也搞不清这小子是不是撞傻了。
我刚从树上爬下来,天空又传来破空声,一只张着翅膀的油桶呼啸着飞来,直奔山岩而去。
这次葫芦娃总算反应过来,高高跳起凌空接住油桶,身子使劲儿一扭抱着油桶稳稳落地,轻手轻脚的小心打开桶盖,柔声问道:“你没事儿吧?”看来里面的人应该是克里丝。
结果杜非从里面钻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适应飞行还是被葫芦娃的柔情蜜意恶心到了,刚钻出来趴在油桶边上张口就吐,一肚子污秽全吐在葫芦娃鞋上,气得葫芦娃一脚将杜非带油桶踹飞,跑一边摘叶子擦鞋去了。
又一只油桶飞来,葫芦娃赶紧忙不迭的接下,揭开桶盖嘘寒问暖献殷勤,看到这里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还行,葫芦娃这小子还没撞傻。
我们聚在一起确定所有人都安全之后,联系了王胖子,得知我们没有跑错地方,这里离陈四海发出信号的地方已经不远,就在那片山岩后面。
经过近乎一夜的飞行,东边已经现出一丝曙光,我们急着找到陈四海然后回家睡觉,稍作整备便翻过山岩去找人,谁知道刚翻过山岩便傻了眼:山岩后,竟然是一片焦土!
这里的丛林就像刚打过仗一样,到处都是爆炸和烧灼的痕迹,无数树枝被弹片和子弹打断,弹壳散落一地,一片狼藉,而且似乎有人焚烧过这里,烟熏火燎的痕迹非常明显,空气中还有刺鼻的木炭气味,万幸这里是常年湿润的阔叶林,树木烧不起来,不然非引起森林大火不可。
在这近乎废墟的战场中走了几步,我们便揪心的看到,一片浓烟滚滚的枯枝败叶中,竟然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我们立刻冲了过去,葫芦娃顾不得脏,手脚并用将那具尸体从灰烬中挖出来,想判断尸体的身份。但尸体已经彻底碳化,根本无从判断是不是我师兄,我们所有人对视一眼,每个人都眼中都是惶恐和焦急。
“不是陈四海,也不是中国人。”踩不死凑上去闻了闻,斩钉截铁的判断道。
听了踩不死的话,我们稍稍安心,但还是止不住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还能从气味上分辨国籍呢?”
“简单,中国除了吃特供的,无论男女烤熟了都能闻出至少三种添加剂的味儿。”
第五章 食物危机
将四周搜索一圈儿,也没找到陈四海的踪迹,我们也只好暂时留在原地,联系王胖子看他有没有新消息。
结果王胖子那边也没有消息,我师兄自从昨天联系过之后手机便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纵使王胖子调用几颗间谍卫星来回扫描也没有找到陈四海的踪迹,只能根据空中俯拍战场的痕迹判断在这里打仗的人往丛林深处去了。
我们当即按照王胖子指的方向朝原始森林深处走去,在这不知多少年没人踏足的原始森林中竟然发现了一条新开辟不久的蜿蜒小路,湿润的泥地上踩满了乱七八糟的鞋印,看来最近进入森林的人不少。
我们顺着小路走了几个小时都没见到人影,肚子反而饿了起来。想想也是,自昨天下午知道我师兄遇险,我们便不远万里赶到这里,为了防止晕机(主要是怕把苦胆吐出来)都没吃晚饭,到现在也有十几个小时水米没打牙了。
“把吃的拿出来,咱吃了饭再找人。”我对扛着我们所有装备的葫芦娃说道。
葫芦娃一脸茫然:“什么吃的?我没带吃的啊!”
我微微感到不妙:“你不是去采购必须品了吗?”
葫芦娃把背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里面有小刀、手电、打火机甚至还有一包卫生巾,就是没有吃的!
我当即崩溃:“你这傻缺!就算咱们是出来郊游的,你也该买几个面包塞包里吧!”
其实这也不能怪葫芦娃,来这里之前我们都是火急火燎杀气腾腾准备一落地就跟人拼命的,谁还有心思准备食物,更何况森林里别的没有各种可以果腹的小动物肯定不缺,所以动身之前也没人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原本以我们的本事,在森林里打猎也不是难事,但没想到经过一夜的战火摧残,别说小动物,狗熊也吓得跑没影了,才使我们落得现在这副窘境。
听说没有吃的,原本就很饿的我们只感觉更饿了,葫芦娃只顾一个劲儿的道歉,克里丝也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养神,我和杜非则交换了个眼神,同时看向站在一旁的踩不死。
要不不行!踩不死好歹跟我们混了这么久,也帮过我们大忙,我怎么能产生这种想法呢!
我正因心中产生的恶念而自责,踩不死却走了过来,跳上我的膝盖,伸出舌头在我手背上舔了舔。
我瞬间被萌到了,多么有灵性的小生命啊!我怎么能想吃他呢?
我刚想拍拍踩不死的头以示友好,没想到踩不死突然啐了一口骂道:“呸!你丫敢少吃点方便面吗!?舔上去一股红烧牛肉的味儿!”
这小王八蛋给自己准备口粮呢!我飞起一脚将丫踹飞,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再找不到吃的,就把丫烤了,这忘恩负义的小畜生!
贼心不死的踩不死又跑去舔了舔葫芦娃和杜非,最终还是失望而回,这两个货被踩不死鉴定为清汤大骨和老坛酸菜。
“你们闻到什么气味儿没有?”老坛酸菜,呃,杜非抽抽鼻子,问道。
经杜非提醒我才发现,空气中隐隐飘来一股食物香气,转瞬之间就把我们的口水勾出来了,这不会是饿出幻觉了吧?
“是从那边飘过来的!”踩不死刺溜一声蹿了出去,我和清汤大骨、老坛酸菜立刻跟上,跟着踩不死朝森林深处跑去。
我们几个在枝桠横生的丛林里风驰电掣,势如猛虎锐不可当,如同台风一样横冲直撞,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我们,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都不相信自己能跑这么快!
由此可见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只是平时没逼到那份上而已,把任何人饿上三天,鼻子前面栓根胡萝卜都能破短跑世界记录。
往前面跑了一阵,踩不死放慢速度,无声无息的在灌木丛中俯下身子,我们几个也赶紧找地方藏好身形,探出脑袋往外面看。
有吃的!这是我们三个人第一眼看到的东西,不远处的篝火上,架着几只铁罐,铁罐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各种吃食在里面欢快的翻腾,香气仿佛化作一只只小手朝我们勾啊勾的,把我们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至于篝火旁边那些正端着枪巡逻的荷枪实弹的佣兵以及露着狰狞枪管的重机枪,我们只当没看见。
“你们看到了什么?”踩不死低声煽动道。
“吃的!”三个声音同时回答。
“那还等什么!?放到他们!开饭!”踩不死呼哨一声冲了出去。
听到踩不死的号令,我们立刻跟着踩不死冲了出去,正好有三个巡逻队士兵经过,听到灌木丛中有声音立刻下意识的举起枪,踩不死突然虎吼一声,高高跃起一口咬住领头佣兵的手腕,那个高壮的白人嗷的一声,丢了枪死命的甩手,但被踩不死咬得死死的甩不掉,被我几步抢上前去抄起禅杖照着后脑勺来了一下,便两眼一翻瘫软在地。
另外两人更惨,一个被葫芦娃掐住脖子,一使劲儿将他头朝下按进来土里,另一个被杜非一口黑烟喷在脸上,噗的一声两个鼻孔像爆了水管一样飙出鼻血,仅仅几秒钟便失血过多,纸片一样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
在我们解决前哨的时候,围坐在篝火旁准备开饭的几个佣兵也终于反应过来,五个人立刻抓起屁股旁边的枪,还有两人直接朝立在旁边的重机枪扑过去。
葫芦娃随手抓住身边的一棵大腿粗细的高大乔木,暴喝一声将树拔了出来,挥手朝那两个冲向机枪的佣兵甩了过去,一声巨响将那两人砸在树下,只剩一条腿露在外面一下一下的抽搐。
嗒嗒嗒!另外五个人立刻开枪,想用密集的火力压制我们,我就地一滚全身骨节散开,像择人而噬的怪蟒一样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