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怒火更盛,站到地下指着承业大声喊着。
“好,小乖,你消消气,别吓坏了孩子。”
承业知道,在小乖面前,自己永远是个弱者,便不想与她继续纠缠,先看看孩子。
今天,承业本来是想给这龙凤胎孩子取名字的,他想了好久,女孩叫博雅,男孩就叫博健,如果小乖同意,晚上再请几个人,正式给孩子命名。
现在,女孩已经很爱笑了,小嘴一咧,露出粉色牙床,那笑容灿烂无比,男孩已经能勾住承业的大手指了,每次勾住之后,都很用力地往自己怀里拉,仿佛与父亲角力一般。
女孩就应该优雅,男孩就应该健壮,这两孩子将来一定会很漂亮很潇洒,像自己一样。
承业空闲时,经常这样想。
“还有脸来看孩子,哼!可怜着可怜这俩孩子了,看到的整天是他们母亲的脸孔,却看不到父亲的面容”
小乖又走近前来,看着摇篮里的两个孩子,大声哭起来。
承业实在无法忍受,便安慰几句小乖,脱身出来。
这小乖,真是太剽悍太无理了,想起她,承业心里就犯堵,可这两个孩子,真是太可爱了,脑子里一浮现他们的笑容,承业心里就洒满了阳光。
没想到,这次与母子三人的见面,竟是与三人的永诀!
那响声太大了,虽相距五六里远,可承业还是听得异常真切,他一咕噜爬起来,马上给家栋打电话。
“家栋,听见爆炸声了吗?我怕是我家啊!”
承业的声音在颤抖,找衣服也净拿错。
“我听见了,李哥,没事吧,今天小郝值班,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家栋也听见了那声巨响,他吃了一惊,正要给小郝打电话,承业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此时,小郝已被震得晕了过去。
今天,是小郝的岳父生日,小郝没和家栋、承业说,以往,这样的日子,承业、家栋都要参加的,坐到一起庆贺一下,也让老年人高兴一下,自豪一番。
可这次小郝没告诉他们,因为承业刚出完事,太累了,他想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搅扰他。
所以,晚上,他在龙雨酒店订了三桌儿,自己的亲戚悉数到场,一家人热热闹闹,给岳父祝寿。
无疑,小郝成了酒场上的众矢之的,一来他能喝,二来他也实在,大家都想和他多喝几杯。
不知不觉,小郝的酒就喝高了,十点,小郝才让和他一起当班的兄弟把他载回去。
若在以往,小郝一般让三人轮班,三人中必有一人盯着监控,这套监控设备是承业自己安装的,比小区门口那个档次高,坐在别墅监控室里,承业别墅的前后左右情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今天,小郝喝高了,两个年轻人玩了一会儿手机,便也躺在床上睡了。
一声巨响,惊醒了三人的酣梦,两个年轻人一下跳起来,看到的是夜幕中的滚滚浓烟,两人往床上一看,小郝的耳膜流出几滴鲜血,晕在那里没有起来。
两人慌忙往别墅看去,只见整栋别墅被撕为两半,中间的一楼客厅、二楼卧室、三楼卧室都已齐刷刷被懒腰炸开。
两人慌了手脚,不知该怎样办,立刻拨打了119,因为煤气管道已被炸开,管道还在往外冒着天然气,一团团明火烧得正旺。
家栋给小郝打电话,无人接听。
家栋穿好衣服,急忙赶过来,承业也由唐昕开车,飞速开往自己的别墅。
没到地方,就听见了喧闹的人声,两辆救火车也已赶到,正忙着接通灭火水源。
承业头嗡地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可完了!”
承业喊着,用力往车窗上撞去。
唐昕一边加速,一边安慰承业,两人迅速来到别墅前。
家栋已先到达,见小郝没在,赶忙来到监控室,见小郝已经懵懵懂懂地醒来,正茫然地看着外边。
家栋知道,这次事故对承业来说又是致命的,不止是雪上加霜。
家栋拉着承业向二楼走去,可只能到二楼阳台的一块,卧室已经被夷为平地。
“孩子,我的孩子!”
承业疯子一般,急切地寻找着,可连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没人啊,李哥,人呢?”
家栋低声问着,忽然,看见别墅断茬处,一个女人的身体挂在残破的水泥板露出的钢筋上,从她的头发可以看出,是小乖,可只是上半身,腰部以下已经没有了。
那边还有一位,距小乖五六米的地方,还有一具**的女尸,可已经没了头部,只剩下肩膀以下的部分挂在十几米的断层上,煞是可怖。
“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
承业知道,自己的两个宝贝儿早已被炸飞,可他急于想看到那对儿女的样子。
“大哥,别急,你先找地方休息一下,一会儿有消息我们通知你。”
家栋扶着承业的肩膀,想让他回前边的监控室,现在,只有这儿一块还算整齐。
“小郝,出大事了!怎么回事?你的两位弟兄怎么弄的?”
家栋见小郝醒来,流着泪哭道。
小郝已经站起身,正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嘴张着,目光充满惶恐,仿佛还在噩梦中没有醒来。
“家栋,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今天给岳父过生日,回来晚了,小丛和小李值班来。”
原来,两个年轻人一个姓丛,叫丛小光,另一个姓李,叫李景田。
“他们在哪里?”
家栋双眼冒火,现在,他要把心里的火气发泄出去,否则,他要爆炸的。
“在前边吧。”
小郝按着家栋,含糊答道。
“小郝,你真是啊!”
家栋真想把火发在小郝身上,可想起两人平时多年的交情,没再发作,走向前边。
“太残酷了,太残忍了!”
前边,两个小伙子看着这一切,不知干什么好。
家栋认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小郝说得值班人员,家栋以前见过他们。
“死猪!看你们做的事!”
家栋飞起一脚,将小丛踹倒,又转过身,抡起手掌,狠狠地打在了小李的脸上。
“赵哥,我该死!”
丛小光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哭道。
“赵哥,你把我们打死吧!”
李景田也大哭着,一头撞向坍塌残破的墙壁。
“家栋,这事也怪我。”
小郝已经明白了一切,大声说道。
“行了,小郝,找那个畜生算账吧!”
家栋平静了一下心情,狠狠地说道。
这声巨响也惊醒了正和贞秀缠绵的广宇,他定了定神,赶忙推开贞秀,对贞秀说道:“听这声音不对啊,好像哪里发生爆炸了,我得出去看看。”
广宇说完,慌忙穿衣,到外边给刑警队长黄瑞丰打了电话。
黄瑞丰带来了四名刑警,开着警车,和广宇一起驶往出事方向。
“是别墅区?”
广宇看见远处闪烁的消防车灯,对黄瑞丰说道。
“是啊,就是那片。”
黄瑞丰提高速度,想赶快看个究竟。
“啊?是这里!”
广宇一下车,就看见站在车灯处的家栋,吃了一惊。
他知道,这里一定是李承业的住处。
“侯局长,你的好朋友杨金星又欠下一笔血债,我真怀疑这里有你的参与!”
家栋看见广宇未加思索,冲过来对着广宇喊道。
“赵家栋,话怎能这样说,我也是听见动静刚过来的。”
广宇心里一紧,唯恐家栋说得过多,把自己的一些丝丝缕缕的纠葛都说出来。
“记住,侯局长,你的债,杨金星的债都不会白白欠下去的,你记住,有一天,杨金星你们的下场比这还要惨!”
家栋站在广宇面前,厉声呵斥道。
“赵家栋,可别这样说,有些事可能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行了,瑞丰,你在这里勘察现场,我先回去了。”
广宇唯恐赵家栋再有什么出格举动,便和另一位刑警一起,开着刚才那辆车回去了。
黄瑞丰来到家栋面前,对家栋说道:“兄弟,着急是肯定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事情真相,惩治罪犯,给死者一个交代。”
“黄队长,你说得对,可说实话,到这个份上,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了,真相我们都清楚,这事是杨金星干的。可惩治罪犯,估计太有难度了。”
家栋顾不了许多,他想把与杨金星的所有怨仇都承担过来,把李承业澄清出来,说杨金星对李承业的报复都是因为赵家栋,然后和警方一起捉拿杨金星。
“既然这样,你得出示足够的证据,现在,你有证据吗?”
黄队长认真地听着,皱着眉头问道。
“暂时没有,可是,会有的!”
家栋铁青着脸,简短地回答道。
“那好,希望我们好好配合。”
黄队长伸出手来,握住家栋的手说道。
一个多小时后,现场勘察完毕。
“这是一场明显的人为爆炸案,爆炸点就在别墅墙基上,现场一共造成五人死亡,两位成年妇女,一名年轻女子,两名婴儿,一共五人。”
黄瑞丰对家栋和承业说着,而这些,都是家栋和承业心知肚明的。
“希望你们尽快提供有关证据,有消息及时和我们联系。”
黄瑞丰说完,和另两位刑警一起上了刚来的一辆警车。
承业的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现在,他想马上和宁涛取得联系,知道杨金星的下落,找到他后,不惜一切代价清算与杨金星的积仇深怨。
“喂,宁涛,杨金星在哪里,你知道吗?”
承业开门见山,问宁涛道。
“当然知道,怎么,李总还不放心啊,要不要给你看看他的视频,我想,你都会认不出来他的。”
宁涛笑着,对承业说道。
“宁涛,你什么意思?他在哪里?”
承业很吃惊,从宁涛的话语中,他似乎觉得杨金星已经被宁涛收拾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猪了,或者,不如一头猪,您要不信,明天我把视频传给你,你看看。”
宁涛说得很得意,可承业听得却很糊涂。
“你是说杨金星已经不在兴德了?”
承业急着想知道杨金星的确切消息,索性直接问道。
“是,他现在已成废物,在山西的一个山村里。”
宁涛也说个明白,简单介绍了自己和络腮胡三人收拾金星的经过。
“宁涛,我的别墅又被炸了,我的两个孩子也被炸死了。”
承业哭着,对宁涛说道。
“李总,您节哀,反正杨金星确实已经被我们做了,而且手指没了,脚踝被环剥了,舌头被割掉了,再有本事也只能等死了。”
宁涛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再次详细地说道。
“好,宁涛,你方便吗?你若方便,我这就看看,你把视频让我看看。”
承业说完,让唐昕去车里拿笔记本电脑,并电话联系了宁涛的qq号码,告诉宁涛传上来看看。
十分钟后,宁涛把视频传了过来。
虽然满脸血痂,可从那双自负而精明的眼神中,承业一眼就认出是金星无疑。
现在,金星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目光少了些清高,多了些惶恐,正愤怒而惊惶地盯着镜头看着,接着,承业又看了金星的手,脚,看得家栋等也不断地唏嘘,也不断地怒骂,高呼“活该”“这就怪了,家栋,看来金星的余孽还很猖狂啊!一定要找到他们,否则,他们还会这样灭绝人性!”
承业眼里冒火,看着家栋和小郝道。
“金星那样了,他的同伙没什么成气候的,小郝,咱这就去,寻找这几个死党的老巢,把他们逐一清除!”
家栋怒火中烧,看着承业道。
第八七二章 树倒猴散
“家栋,明天吧,过一半天,帮我安置安置家里的事情,现在,我真承受不了了!”
承业说完,又伏在床边的一个柜橱上痛哭起来。
家栋和小郝也都泪水盈盈,默然不语。
“好的,李哥,我净想报仇了,忘了这里。李哥,你尽管休息,我们帮您料理这些吧。”
家栋擦干眼泪,对承业说道。
“我不行了,家栋,你们看着办吧。”
承业说完,闭上眼睛,静静地谈改了床上。
他的脑海里,全是小博雅那灿烂稚嫩的笑容和小博健那晶亮有神的眼睛。
他和他们跑着,跳着,尽情享受着无尽的乐趣。
“博雅,博健!”
承业忽然坐起来,大声呼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
“大哥,您注意身体,我们会替他们报仇的!”
家栋见承业痛苦成这个样子,便再次忍不住泪水,流着泪说道。
承业怔怔地看了看大家,一句话没说,又倒头睡下。
家栋和小郝都流下泪来,家栋哽咽着说道:“看看,把李哥急成了这个样子!那帮畜生们,你们等着,我们一定把你们碎尸万段!”
不一会儿,欣欣打过来电话,承业以偶组,他就不放心,可几个小时了,承业还未回去,欣欣的心便悬了起来。
于是,她非常担心地拨通了承业的手机。
承业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可承业纹丝不动,家栋拿过手机,见是欣欣的号码,便按下了接听键。
“欣欣姐,李哥的别墅被人炸了,里边的人无一生还,现在,承业哥很悲痛。”
家栋低声对欣欣说道。
“啊?”
欣欣大惊,她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半个小时后,欣欣来到了现场。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禁泪如雨下。
虽与小乖有些芥蒂,自己有事对小乖恨之入骨,可还不至于恨到这种程度。而可那两个可爱的孩子,那两个憨厚的保姆,更是无辜的受害者,他们是那样善良,那样淳朴,可结局竟这样如此悲惨!
李承业一直本本分分做生意,即使与杨金星有些瓜葛,至于恨到这种程度吗?
杨金星啊!你为什么凶残到这种程度!
“欣欣姐,安慰安慰李哥吧,他躺了好久了,一句话不说,他心里的痛太沉重了!”
家栋流着泪,对欣欣说道。
“承业,承业”
欣欣抱起承业的头,放到自己怀里,泪如雨下。
承业还是紧闭双眼,默认不应。
一颗颗泪滴落在承业的脸上,有的滋润进承业的嘴里,有的滴落在承业的眼睛里,承业的眼里也蕴满泪水,沿着眼角往头两边流去。
“承业,等过些日子,咱离开这里,到乡村去,到没有仇怨的地方去!”
欣欣抱着承业的头,边说边哭。
以前,承业向欣欣提起过,真想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买一片山场和土地,种植一片桃花,过那种自由安闲的日子,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承业忽然抱紧欣欣,大声哭了起来,那声音,悲苦凄惨,在夜空中显得分外苍凉。
离开现场,兰东就开始给金星打电话,可打了几十遍,金星也没接。
最后一遍,传来一个男子恶狠狠的声音:“杨金星已经成了废物,你去山西找他吧。”
从此,金星的电话接也接不通了。
兰东急了,马上找上了吕纯、宗军。
“杨哥可能遇害了。”
兰东很后悔,如果知道金星遇害,他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我给他打也打不通了。”
吕纯看着宗军,眉头紧锁。
“洗浴城我也打听过了,没有消息,亨健那儿我也去过了,大虎也没有他的消息。”
宗军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去山西找,这是一个男子的电话,很阴沉特狠毒,听起来都有些怕人。”
兰东回忆着那个男人的声音,对大家说道。
“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