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藁城的那批桌椅十天后就到,在西面再盖个餐厅,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学校就能开课了。”
承业也欣喜若狂,即使华晟的一些分厂开工奠基或建成投产时自己也没有这样兴奋快乐过。不知怎么,他很爱在这里投资建设,也许是因为秋影,也许是心中那种好奇,也许是自己心中渐渐明晰的那份责任,他说不出。
此刻,他在设想,如果发展的好,这里将迅速拔起一座座高楼,教学楼、宿舍楼、科技楼,那时,该是多么惬意啊!
“哦,还有一件大事没讨论过呢。”
承业望着秋影,忽然想到。
“什么?”
秋影有些诧异,惊奇地问道。
“学校的名字啊!”
承业拉了拉秋影的手,大声地提示道。
“这不是问题,我们老师已经想好了,就叫‘腾飞学校’,学子们在这里放飞理想,老师们在这里成就梦想,你看怎样?”
秋影看着承业,征求道。
“好啊,俗是俗了点儿,可是很有力度,也预示着学校的未来。可以,就用这个吧,明天我去找人写几个大字,做个牌匾。”
承业真是上心,一件件地帮秋影想着。
忽然,承业的手机铃声想起,承业一看,是大哥承泽打来的。
接通电话,承业不由得变了脸色,急促地说道:“什么,好,我这就回去!”
第九十一章 小博延不幸遭绑架 李承业协助擒真凶
“秋影,对不起,家里出事了,我得赶快走,学校的事你继续操持,回头我再和集团其他人员交代一下。”
承业面色焦急,快速地说着。
“承业,什么事那样紧张?你别急,注意些。”
秋影拉着承业的手,担心地说道。
“我哥家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的小侄被人绑架了,现在生死未卜,绑匪索要赎金伍佰万,家里人都急疯了,我怎么能不着急。”
承业握了一下秋影的手,继续对秋影说道,“你也上来,我把你带回市区,然后我就直接回家了。”
“好吧,承业,这里的事你别管了,先处理家里的事,路上一定要小心。”
秋影说着,上了承业的轿车。
李家已经乱作一团,承业进家时,母亲、大哥承泽和大嫂秀芬正围坐在电话前,焦急地等待着。
“具体说说,怎么个过程。”
承业气喘吁吁,顾不得与母亲寒暄,急切地问道。
“昨天早晨,他起床去河边玩儿,这孩子从你走后,天天去河边转悠,每天早晨都去,这已经成了习惯,家里人都没在意。直到八点吃饭时还没回来,家人四处寻找,不见踪影,十点多,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小博延在他们手上,让咱们准备伍佰万,否则就撕票。”
承泽目光里充满着无奈和焦急,简略地向承业讲述着。
“又来过电话吗?”
承业皱着眉头,他知道,绑匪穷凶极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既然敢要伍佰万这样大的数字,说明绑匪熟悉小博延的家庭情况和小博延每天去河边的习惯,而且绑匪不是一般的小毛贼,一定是贪婪而狡猾的魔鬼。
承业在加拿大时被绑架过,那种希望之后的一次次绝望,满怀信心之后的一次次沮丧,都那样深刻地刻在了承业的心田里。
此刻,承业最担心的是绑匪撕票,承业知道,许多绑匪是在把人质杀害之后再向家属索要酬金的,因为他们明白,数额巨大的赎金,家属即使付了,事后也会再报案,到最后还是难逃法网,所以,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拿到赎金之后或许还可以不计后果地远走高飞。
想到这里,承业的心便更加焦急紧张,他恨不得即刻找到绑匪,哪怕花几千万甚至上亿,他都心甘情愿,只要小博延能够安然回来。
现在,他最急切的是想听到绑匪的电话,好据此判断绑匪的位置和小博延是否安然无恙。
承业眉头紧锁,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托住下巴,在地上来回走着。小博延那清纯的双眸,那天真的话语,那稚嫩的童音,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着。
“叔叔,长大了我要当警察,把所有的坏人都抓住。”
河边,小博延目光明亮,神气坚定,仿佛自己就已经成了为民除害的警察。
“叔叔,我不让你走,我和你一起去。”
清晨,小博延那小小的身影奋力地追着自己的轿车,承业养伤离家时那一幕早已深深地刻在了承业的心里,那种毫无掩饰的深挚情感一直震撼着承业的心灵。
承业曾经想过,等上小学时,就把博延接到自己身边来,让他在市里接受较为正规优越的教育,因为,自己和芳蕤关系不睦,他不想要孩子,而自己对小博延又那样喜爱,自己的经济条件又比大哥强,所以,即使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也完全可以把小博延培养成人。
正在想着,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着绑匪的话语,好从中了解一些博延的消息。
承业赶忙把听筒拿过来,耳边立即传来了恶狠狠的声音:“准备好了吗?五百万,要现金,分两个袋子装好,告诉你们,别耍花招,再拖延或者耍花招别怪我们不仗义了。”
“你们在哪里?能不能让我们听一听孩子说话的声音。”
承业赶忙接过话茬,并极力判断着对方话语的真假和所在的具体位置。
“我们现在在树林里,你们把钱送到县城入口的立交桥下,放心,孩子没事。”
对方迟疑了一下,支吾了一会儿之后,便又狠狠地说。
“我们听不见孩子的声音怎么知道孩子没事,你放心,钱没问题,我们已经筹集够了。”
承业想尽力拖延时间,多了解一些信息,同时也让绑匪多留下一些话语,也好为警方破案提供依据,因为电话的同步录音也在进行。
“孩子绝对没问题,你们一个小时后把钱送到就能见到孩子了,我不会欺骗你们,你们也别耍花样。”
对方植物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
“好了,我们这就出发。你们一定要守信用。”
承业放下话筒,异常颓丧,他把大哥拉到外面,低声说道:“大哥,报警吧。”
嫂子秀芬立刻追了出来,见承业要求报警,便不由分说指着承业大骂起来:“都是你!当初如果不把孩子往河边领,孩子怎会去河边玩,怎会给坏人可乘之机,现在又要报警,从来就没安好良心。”
承业心如刀绞,低头不语,是的,如果那几天承业不带博延去河边,他也不会以后天天往那儿跑,从而给绑匪以更好的绑架机会。
从刚才和绑匪的通话可以判断,小博延十有**已经遇害,因为绑匪一直支支吾吾,没让承业听到博延的声音,而且就在通电话时,听筒里不时传来汽车鸣笛声,承业判断,绑匪绝非在他所说的树林里,而是在县城街道的公共电话亭边。
看来,小博延已经身遭不测,如果这样,自己的后半生便不会安宁了。
承泽对着老婆吼了几句,老婆秀芬哭着跑开了。
承业赶忙拨打110,简单介绍了事发经过,并把自己的判断向警方进行了陈述。
“这样,我们分两路,一路去你家,进一步了解情况,并展开侦查:一路直接部署在县城,你们尽量和绑匪周旋,并及时和我联系。”
县公安局副局长带队侦办此案,可以看出,他对侦破这类案件胸有成竹。
不到半小时,绑匪又来了电话。
“出发了吗?我们正和孩子在一起,快些把钱带过来。”
看来,绑匪已经等不及了,而且已经乱了方寸,甚至到了糊涂的地步。既然往固话上打电话,还问出发了吗,显然,他们已经心里长草,乱了阵脚,以至于最基本的常识都忘掉了。
“好吧,我们这就走,五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很多很显眼的。一会儿你往我手机上打。”
承业和绑匪周旋着,并告诉了自己的手机号。
放下电话,承业马上给110打了电话,让他们在县城公用电话亭侦查守候。
四十分钟后,承业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承业一看,仍是一个固话号码。
“你们到哪”
绑匪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边传过来了噼噼啪啪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承业知道,绑匪已经落网。
一家人更加紧张起来,他们急于知道的是小博延的确切消息。
第九十二章 小博延含恨离人世 李承业悲怆葬爱侄
“孩子已经遇害了,就在你们家附近,一会儿我们带嫌疑人去犯罪现场。”
电话里,一个警察深沉地对承业说道。
承泽闻听,不禁失声痛哭,嫂子秀芬一边嚷叫着一边嚎啕大哭,承业母亲大呼一声,晕了过去。
李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承业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抵着额头,另一只手捂住前胸,心痛欲裂。
他真想不到,那样鲜活的生命,那样纯净的灵魂,就那样默无声息地消逝了。
“叔叔,长大了我要当警察,把所有坏人都抓光。”
稚嫩的声音一直盘旋在承业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叔叔,叔叔”
单薄瘦小的身影飞跑着追着承业的轿车,那一幕令承业永远忘不掉。
承业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头,自己的胸。
说句实在话,自己父亲走时承业也没有这样悲伤过。
承泽蹲在地上,心似万剑穿刺,小儿子的笑容是那样灿烂,像鲜艳的鲜花,像灿烂的阳光,每当自己疲惫地走回家里时,只要一看到那双总是笑意悠悠的眼睛,自己的疲劳和不快便会烟消云散。
“爸爸,将来我能干活了,就不让你这样累了。”
多少次,小儿子扑倒在自己怀里,用娇嫩的小手抚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儿,满怀信心地说道。
“爸爸,妈妈怎么老骂你,你不理她,她还骂,将来,我只养着你,不管她。”
有几次,老婆与自己争吵,小儿子总是悄悄地走过来,坐进自己的怀里,搂着自己的脖子悄悄地安慰自己。
承泽仿佛刚刚觉得,那个幼小的生命曾经是自己生命的强有力的支柱,而今,这根支柱突然撤走了,他的心仿佛一下沉入了地底。
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就这样消失了,永远地消失了,承泽总觉得这不是事实。
秀芬忽然跑过来,抓住承泽的头发就打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嚷着:“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孩子天天去河边,你就不知道去跟着看看。”
“好,我和孩子一道去,家都留给你。”
承泽说着,跑向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秀芬也吓坏了,立刻停住了喊叫,坐在地上抽泣起来。
承业跑过去,夺过哥哥手中的菜刀,抱住哥哥痛哭,不一会儿,承业抬起头,看着哥哥,边哭边说:“哥,这事怪我,是我当初总去河边玩,让小博延知道了那片天地,可事已至此,我们还得直面现实,不要过于悲伤。”
“现在我才知道,博延是我的命根子,是我的心肝,没有他,还有什么意义。”
承泽哭着叙述着。
“不瞒你说,哥,我都想过把将来把博延接到市里,甚至让他出国留学,可如今”
承业再也说不下去,抱住哥哥痛哭。
正在这时,警笛大作,承业和承泽知道,警察押着犯罪嫌疑人来了,承业不禁怒火中烧,他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夺走了小博延鲜活的生命。
警车在承业家门前停下来,警察从车上押解出两个歹徒。
只见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在警察的衬托下,矮的显得愈加矮小,胖的也显得更加肥胖。
承业走上前,不由得大吃一惊,矮个子竟然是自己的本家弟弟李承文。
说起来两家关系还不太远,承业和李成文是一个爷爷,属于堂叔伯关系。
李成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谁知竟把自己的魔爪伸向了自己的侄子。承业上前,照准李成文的脸就是一拳,警察还没反应过来,李成文的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
“别激动,家属注意情绪,现在,我们去犯罪现场。”
警察赶忙推开承业,押着两名罪犯向河边走去。
“就在这里,我们俩把他的嘴捂住,扛到了那边的树林,然后用胶纸站住了他的嘴,带到了那边的小山沟里。然后大成子用绳子勒死了他,又挖了一个坑将他埋掉了。”
李成文用那双残忍的手指着前面的山沟,面无表情地讲述着。
一群人跟着两名罪犯继续前行,到了一个小山沟前。
“就是这里,孩子在那个小土坎下。”
李成文说完,低下了头。
承业拿起一把铁锹,迅疾地走到小土坎下。一片新土的痕迹异常明显,承业慢慢地挖着,他唯恐自己的动作太大碰到了小博延的身体。
露出了自己给买的运动鞋,露出了一身完整的牛仔服,露出了那张瘦小的脸孔,承业泪如泉涌。
小博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一定不会明白,两个大人为何对自己下此毒手,就在前两个月,承业还领着他到这里采摘一朵野百合花和一朵野菊花,而现在,如花一般鲜活的生命竟如此残忍地被剥夺了。
“叔叔,你看,那个土坎上有一朵百合花!”
小博延兴奋地喊着,承业愉快地答应着走向土坎,当时,承业的腰伤还未痊愈,承业有些吃力,痛得咧了一下嘴。
“叔叔,别往上走了,让他在那儿开着吧,我不要了。”
见叔叔腰疼,小博延便懂事地对承业说。
“没事,你看,叔叔已经给你采到了。”
承业忍着疼痛,终于采到了那朵鲜艳的百合花。
“叔叔真行,嘿嘿。”
小博延从叔叔手里接过百合,在叔叔的脸腮上亲了一口。
承业轻轻地把小博延从土中抱起,认真地擦掉他眼中鼻孔中和牙齿中的泥土,又用剪刀剪开勒在博延脖颈的那道细绳,紧紧地搂着,泪涌如泉。
“博延,叔叔对不起你,对不起!”
承业低声呼唤着,泪水一串串滴落在博延的衣襟上。
博延妈秀芬快速跑过来,一把夺过孩子,嚎啕大哭。
在场的几百围观群众也忍不住抹着眼泪。
“你和我说说,孩子临走前说什么没有。”
承业抹着泪水,走到李成文跟前,低声问道。
“他见我们扛起他,就骂我们,然后大成子用胶纸把他的嘴封死了,再没听他说什么,后来他用脚踢我们,大成子就用那根绳子把他勒住了,他挣扎一会儿就不动了,没说什么。”
想象得出,小博延当时是多么地愤怒、恐惧和无奈啊!
承业的怒火再一次喷燃起来,忍不住又要打李成文,被警察紧紧地按住了。
“畜生啊!没钱和我们说一声,我们给你一些算什么,你竟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此毒手!你忘了,前几年你家没安电话,你天天到我家里到处打电话,一打就是半天,我们一家都让着你,可你”
承业大声地怒斥着,实在说不下去了,便又停了下来。
“我问你,那个杂种是你找的?”
承业指了指一直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的胖子,对李成文问道。
“是的,绑架杀人的细节都是他策划的,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二百万,他要三百万。”
李成文一直低着头,声音很小地说着。
“你们这样惨无人道就是为了钱吗?”
承业指着李成文,低声质问道。
“是的,你们有钱人体会不到我们没钱人的滋味,前年我爸生病,去住院要交五千块钱,可我只带了两千,医生愣是把我爸推了出来,急得我给院长磕